頭一次這麽討厭失憶。
    聽著他說自己殺了多少人，說山君殺了多少人。
    自己就很煩躁。
    這算什麽？
    為什麽一定要讓雙手充滿鮮血？
    ......
    赤鳶的沉默讓他歎氣。
    “如果是以前的師父，是不會介意這種事情的。”
    赤鳶說道。
    “選擇沉默，選擇清理門戶。”
    “對嗎？”
    “......嗯，就是如此。”
    “相信是基礎。”
    “我......以前是怎麽處理我犯下的罪孽？”
    “不用了，師父。”
    “？？？”
    “災禍降臨的時候，我知道的後人已經被殺光了。”
    “......”
    “師父，償還罪孽，心中有愧的情況下，還請自愛。”
    “你的失憶有好有壞，聽我的講述，你的過去宛如說書裏的素材。”
    “......”
    “走吧師父，此行是滿足你我所求的尋寶之旅。”
    收拾東西後，兩人早早離開太虛山。
    赤鳶坐在詹姆斯一號，吳罕東則是操控聖痕讓詹姆斯一號，開往秦嶺。
    。。。。。。
    來到秦嶺，和太虛山的樣子並無區別。
    廢墟遍地都是。
    還好太虛和秦嶺是吳罕東重點下令的地方。
    這兩片區域的朝廷賑災沒以前的朝廷拉垮。
    山匪草寇也解決的很好。
    赤鳶和吳罕東抵達秦嶺之後。
    向著山君休眠的深山走去。
    一路上赤鳶看著綿延不絕的大山和樹林想著太虛山和秦嶺的區別。
    如果太虛山是平原的顯眼包，那秦嶺就是充滿鼓包的平原。
    “真的能找到山君休眠的地方嗎？”
    “母親睡覺不挪窩，找起來沒那麽難。”
    幾炷香後，兩人找到了隱藏在山脈裏的山洞。
    一頭巨大的橘毛老虎趴在洞穴裏沉睡。
    看到她，赤鳶上去不知道哪裏來到勇氣，撫摸山君的毛發。
    “......她要睡多久？”
    “千年裏休眠的次數很少，但每次一睡都是睡上百年。”
    赤鳶撫摸她的毛發，她的毛發很幹淨，跟自然動物的毛發不是一個檔次。
    沒有進食，毛發卻很光滑。
    崩壞的氣息高效殺蟲殺菌，也許這就是為什麽山君的毛發很幹淨？
    不，應該說山君這種生命體，這點事情不奇怪的話，才不正常。
    看向二徒，問道。
    “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他回答道。
    “你還沒找回記憶，我也有一些事情沒有完成。”
    “離開之後回來，也許我們就會有想說的話。”
    “你呢？母親是唯一和你年齡差不多的存在，你有什麽想說的？”
    二徒如此問道。
    思考一會回答道。
    “如你所說，我失憶了，除了熟悉的感覺之外什麽都沒有。”
    “有什麽想說的話......我想問問山君，千年裏我一直都是你們眼中的赤鳶嗎？”
    二徒笑笑不說話。
    兩人確定山君情況安全後，檢查周圍的環境。
    山君的休眠最好荒無人煙，最大限度保障赤鳶和吳罕東去歐洲後，不會有蠢貨，打擾山君休眠讓山君再次失控。
    兩人停留在秦嶺的時間很短。
    在確認朝廷賑災沒什麽問題後，兩人開始前往歐洲。
    路途花了四個月之久。
    赤鳶很直接很了當表示自己想看看世界。
    這是一場很遠很久的跨歐亞旅行。
    所以赤鳶想看歐亞大陸旅行路上的風景。
    二徒沒有意見，所以路程的時間拉長了。
    8個小時開車，8個小時睡覺，8個小時吃飯和散步。
    跨過大山與河流，穿過沙漠與荒土，跟隨太陽與星象來到歐洲大草原。
    岩石構成的石頭車，在草原上移動，，在綠色上添上幾筆。
    “我們這是已經到了歐洲地界嗎？”
    “嗯，已經離開荒土戈壁區域了。”
    “我們的目的地是哪裏？”
    “先去奧托那邊，拿點東西。”
    “然後去仙女湖那邊，找他解決羽毛的問題。”
    赤鳶表示聽不懂，還是乖乖坐在車上，看看大草原的風景。
    時間緩緩流逝，歐洲的受災情況倒是比神州好一點。
    或者說快兩年了，歐洲人民自我求生的本事，讓歐洲看起來沒那麽嚴重。
    當然主要是因為歐洲人少，人口密度很分散。
    之後吳罕東和赤鳶來到天命首都。
    在耶路撒冷之地，天命·新·都城的郊外。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赤鳶和二徒在郊外下車。
    吳罕東拿出金條和銀條遞給赤鳶。
    “我們可能要在這裏久留一段時間，這些東西可以用來避免一些麻煩。”
    “你指賄賂？”
    “嗯。”
    “你確定不是搶劫？或者誣告沒收？”
    “那你直接動手便是，反正也沒人打的過你和我。”
    “哦。”
    在兩人賄賂城門例行檢查的守衛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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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進入都城，赤鳶四處走走，吳罕東向著大教堂走去。
    不過，在分開之前想起一件事。
    “師父，你會說羅刹語嗎？”
    “不會啊。”
    “......算了，你我衣著足夠證明地位。”
    “師父，盡量減少與別人交談。”
    “我忙完了，在那棟建築等你。”
    指了指教堂的方向，兩人就分開了。
    ......今天是個十分平凡的一天。
    帝國各處的文件，虛空萬藏的問候，元老院的議程，三大家族的文件。
    今天也是卡蓮死後毫無意義的一天......
    虛空萬藏的聲音響起。
    “喲，來找你的。”
    還沒等奧托反應過來，門被打開了。
    “狗托，好久不見啊。”
    “......從神州的皇帝來歐洲，我很驚訝。”
    “有什麽事嗎？”
    “把卡蓮的金丹給我。”
    氣氛陷入沉默，奧托打破沉默問道。
    “你要卡蓮的金丹要做什麽？”
    “長生和複活。”
    “！！！”
    “你有複活卡蓮的辦法？？？”
    “...複活的希望渺茫，我發明了金丹，複活隻是一種可能。”
    “但別抱太多希望。”
    “金丹在你手上毫無用處，所以我有我的需求。”
    “奧托，把金丹給我。”
    奧托思考一會說道。
    “金丹對我也有用處，把卡蓮的東西交給你，除非你把你說的複活的可能性具體方法告訴我。”
    “否則我不會把核心交給你。”
    “......”
    “這是要求，不是談判。”
    “所以我的態度也很簡單，謝客不送。”
    強烈的地震突然發生。
    市民驚慌失措，馬匹受驚，在閑逛的赤鳶，看向能量異常的區域。
    地震是警告。
    失去了金丹，實力是削弱了。
    但移山填海，足夠把歐洲攪個地朝天。
    “這是警告，要麽把金丹交給我，要麽你死在這裏。”
    “不要以為我沒那個能力殺你。”
    虛空萬藏給出建議。
    “把核心給他吧，反正目前你我也沒條件研究。”
    “康厄法斯不是說了，那核心是死的嗎？”
    “活著，才有機會複活你的卡蓮。”
    奧托凝視著眼前的男人，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此時選擇了妥協了。
    “擁有力量，做什麽都很方便。”
    “我可不希望歐洲被你變成火山群。”
    奧托拿出一個密封很好的木盒，打開之後，卡蓮的金丹就靜靜躺在這裏。
    將金丹拿出來，感受這枚不應該存在的律者核心。
    “......”
    金丹回應了他的意誌，但那隻是因為金丹因他而誕生。
    核心融入他體內，失去的長生，已經重新歸來。
    奧托問道。
    “你現在是律者？”
    “算是吧。”
    “你有感受到什麽嗎？比如說崩壞意誌，或者卡蓮的聲音。”
    “沒有，什麽都沒有。”
    “......”
    沒有在意奧托的沉默，在離開之前告訴奧托自己為什麽來到歐洲。
    “師父失憶了，我來這裏一是為了長生，二是根據自己的判斷做出我的選擇。”
    “我要去仙女湖那邊，找師父的朋友。”
    “與師父坦誠相待。”
    沒有解釋太多，吳罕東離開了。
    奧托把律者核心交出來的過程比預想的還要輕鬆。
    沒必要繼續停留了。
    ......
    都城大教堂，因為地震赤鳶沒逛多久就在這裏等待，造成地震的吳罕東。
    來到大教堂門口，赤鳶看向自己問。
    “為什麽突然引發地震？”
    “為了拿回東西，所做出的必要行動。”
    “現在已經沒事了，師父。”
    “東西比我預想的還要容易到手，沒理由在這裏停留了。”
    “我們該去，找您的朋友了。”
    赤鳶無言，她感受到了一股急躁，發生什麽了？
    是因為離目的地很近的原因嗎？
    帶著疑惑，跟著吳罕東離開了都城。
    前往仙女湖的所在地。
    不過剛離開天命首都，來到郊外。
    二徒沒有構築他的詹姆斯一號。
    而是給赤鳶表演了一手金丹法門。
    腳踩著凝聚的崩壞能，踏空而行。
    而且赤鳶感受到二徒的血肉和氣息發生變化。
    他變強了，但赤鳶的直覺感覺，他仍然沒有恢複到巔峰狀態。
    “接下來我們不用坐車了，直接運用太虛劍氣，和自身的力量。”
    “前往仙女湖。”
    “師父，有把握跟上我嗎？”
    “你確定我使用全力奔跑？”
    “那師父你，可就要跟上了。”
    吳罕東話說完，身影像炮彈一樣向著一個方向快速移動。
    赤鳶也有些吃驚，速度確實值得自己認真對待。
    不然容易跟丟。
    兩個黑點在歐洲大地上飛速移動，歐洲民眾看見他倆，驚訝自己看見的是人，還是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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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早晨，吳罕東在海岸邊等待。
    赤鳶也隨後就到。
    “有把握渡海而行嗎？”
    “......陸地上好說，如果是海上，葉子不足以支持我在陸地上的移動速度。”
    “......踏葉渡海，這很恐怖好嘛︶︿︶）。”
    “比不上踏空而行。("へ")”
    “╮(‵▽′)╭，那需要我載你一程嗎？”
    “......可以。”
    “呃......算了，讓我想想別的辦法。”
    “......有了。”
    “師父，加下來我會讓真氣的氣息凝聚出現。”
    “就跟你拿著樹枝用上麵的葉子踏葉渡海一樣。”
    “你踩著真氣，我們一起走，也方便萬一海上爆發風暴，也能根據凝聚的真氣確定方位。”
    “並踏著真氣飛行。”
    “......你在著急。”
    “.......”
    “告訴我，你著急的原因是什麽？”
    “師父，這不重要。”
    “我有權決定自己該做什麽。”
    “我打算坐船過去，至於直接渡海。”
    “我不想這麽做，我想體驗一下坐船渡過海峽的感覺。”
    “師父，事關你的記憶，不應該這樣拖拖拉拉。”
    “我重申一遍，我有權決定自己做什麽。”
    “失去的記憶是要拿回來的，但吳罕東，我感覺你現在很不對勁。”
    “你需要冷靜一下。”
    ......最後吳罕東選擇妥協。
    在海岸線上的城鎮，花了些金子，搭上一艘商船。
    沒有和自己吵架，被自己質問著急的時候吳罕東並沒有露出生氣或者其他什麽情緒。
    反而是，羞愧的表情和情緒。
    著急的原因，為什麽要羞愧？
    他背著自己還有什麽事沒有告訴自己。
    兩人登上的商船啟航，路上遭遇了海盜。
    然後被金丹·法門·雷電，電死了一堆海盜。
    十分高效又不血腥的殺人手段。
    起碼沒有用火燒，並且留了很多火口。
    “驅逐他們就可以，沒理由殺光。”
    “明白。”
    排除路人的小插曲後。
    在商船上的人類看待怪物的視線下。
    商船抵達目的地。
    赤鳶和吳罕東也下船，前往仙女湖。
    走了很久很久。
    帶路的吳罕東問赤鳶。
    “記憶是靈魂的重要影響因素，師父你會覺得現在恢複記憶好，還是後麵恢複記憶好？”
    “？？？”
    “什麽意思？”
    “恢複記憶，你就不是你。”
    “選擇的權利在你手上。”
    隨著吳罕東說著赤鳶聽不懂的話，兩人也抵達了仙女湖。
    他已經預料到了他們兩個人的到來。
    在湖水上有一條透明的空間異常道路。
    “師父，找你的。”
    “我？”
    “你一個人先進去吧，我在外麵等你。”
    “等待你的決定。”
    “？？？”
    赤鳶拉著吳罕東的手，打算兩個人一起進去。
    但他一動不動。
    表情帶有慚愧與無奈。
    “你走不走。”
    “......答案很明顯的師父。”
    “不，赤鳶。”
    “和我做個約定吧，等你出來之後，我如果不答應你的要求，你還強迫不了我答應的話。”
    “和我做個約定，在我死之前，我不會幫你一絲一毫。”
    “你會以新的人生與經曆，活在這個世上。”
    “我會讓你成為你的的主導者。”
    赤鳶聽不懂吳罕東在說什麽，但很明顯，吳罕東不打算跟著她一起去看湖中仙女。
    “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你待在這裏不要走到，等我回來，我們在好好談談。”
    赤鳶踏入異常空間，身影轉瞬間消失。
    對此，吳罕東找了棵大樹，坐在樹幹上靠著大樹。
    等待赤鳶的出現。
    待在這裏不要走動......師父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啊。
    隻不過失憶了，倒是更加輕鬆和靈動了。
    ......師姐，師弟，師妹，你們看到了嗎？
    師父她，真的很笨。
    笨到，我開心又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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