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姐，幹得不錯。”良知伸出手，將空蕩蕩的手機遞向洛托姆，讓它鑽進了手機殼中。
    洛托姆進入手機的第一件事，自然是發揮它的優良品行，開始對著窒息的罪犯幸災樂禍。
    “良知警官說得還真沒錯洛托，隻會做題的公式化訓練家對付起來就是簡單。”洛托姆露出那十分欠揍的標誌性笑容，“不過精靈球真的不適合我，還是手機舒服。”
    之前用洛托姆調出對方數據的時候，良知就意識到了完全可以利用對方的傲慢與對公式的迷信。
    他最後一次挑戰的道館是帆巴道館，采用的是一套攻防均衡的陣容，每隻精靈之間有著十分明顯的聯係，不僅進攻端沒有任何盲點，甚至聯防上都很難找到破綻。
    如此均衡的配隊，隔著屏幕聞到一股濃濃的學術派氣味，要說這些精靈全部都是旅途路上邂逅，恐怕隻有鬼才會信。
    但很可惜，根據聯盟數據庫，配隊再如何完美，最終依然沒能擊敗菊老大獲得自己的第六枚徽章。
    原因倒也不難猜，學術派訓練家裏有很多濫竽充數者最明顯的特征就是過度公式化。
    他們篤信精靈對戰其實就是在對公式求解，甚至可以在對戰開始以前推演出各種可能並提前做好準備，卻在真正上場以後手足無措。
    然後把失敗的原因歸咎於自己還不夠公式化，一遍又一遍地把時間浪費在錯誤的方向上，卻始終意識不到問題出在哪裏。
    應對這些做題家們，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讓他們拿不到正確的題目，讓他們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亂七八糟的事情上，這樣藤藤蛇才有機會出手。
    “在我拋出精靈球的時候，但凡是一位正常點的訓練家都會立刻派出自己的主力，這樣蛇姐的偷襲肯定不會成功。隻有被我的誤導迷惑的做題家們，才會被如此簡單的伎倆欺騙。”
    良知看著口水溢出嘴角，瞳孔瞪得老大的那位訓練家，露出了勝利般的微笑。
    這種程度的詭計，隻騙小人不騙君子。
    “明明學術派的那些學者是很令人尊敬的洛托，怎麽會誕生這種可惡的家夥！”洛托姆有些憤憤不平。
    “所以要不你們還是改個名字吧，別頂著那些學者大佬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名聲了，不如改叫‘魔怔派訓練家’吧。”看著已經因窒息而缺氧的訓練家，他倒是沒有半點同情。
    當然，做的不能太過火，所以在他的身體開始出現抽搐現象時，良知讓藤藤蛇稍微鬆了鬆藤鞭，給了他一口呼吸的權力。
    在終於呼吸了一口難得的氧氣以後，他的眼神瞬間清澈不少：“你到底想要什麽……我還有點聯盟幣……隻要你不把我的事情舉報給聯盟……我可以……”
    “都到了這個份上了還這麽在乎訓練家的身份？”良知挑起眉頭，打量著這位把訓練家身份看得比命還金貴的訓練家，“放心放心，我這個人儒雅隨和、人畜無害，不會太為難你的。”
    “不過比起這個，我更好奇另一件事，”良知矮下身子，觀察著被藤藤蛇甩到一旁的精靈球，“蛇姐又沒破壞開閉鎖，你的精靈們怎麽這麽安靜，訓練家遭遇這樣的威脅，它們都不打算出來幫幫你？”
    就算是打算啟程的新人訓練家剛剛從精靈研究所那裏領取的禦三家，在遇到訓練家遭遇危險時，它們也會拚命從精靈球當中掙脫，保護那位願意選中它們，那個初次謀麵卻來之不易的夥伴。
    當然，這也是釀成精靈受傷和遭竊慘劇的主要原因之一，畢竟沒有精靈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朋友受傷。
    “所以，你有什麽頭緒嗎？”良知抬起頭，看向男混混。
    “你為什麽要明知故問？”
    對方的第一句話直接讓良知一頭霧水，但他還是耐心地傾聽了下去。
    “既然你知道高純度薄荷，就一定知道它的作用是什麽！除了真正意義上的改變性格與作戰傾向以外，最重要的作用不就是讓精靈令行禁止？你裝什麽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難道你不是這麽打算的嗎？”
    看著對方狺狺大叫，良知歎了口氣，向洛托姆使了個眼色。
    唰——！
    電流閃爍，偉大而又善良的洛托姆醫生為了防止病患因窒息而心髒麻痹，為他使用了洛式電擊療法。
    “你聲音最好小一點，我不希望有人聽見，伱也不希望有人知道你使用違禁品提升精靈的事情吧。”
    暴力與恐嚇或許不是最好的辦法，但確實是最簡單的辦法，在黑白骨骼的閃爍以後，對方剛剛提起來的氣勢瞬間泄了氣。
    所謂的做到令行禁止，肯定不是指培養與精靈的默契。
    用那些高純度的薄荷來強製讓精靈服從訓練家的命令，至少證明了這次黑色市的調查方向應該沒錯。
    “我的確需要這些薄荷，所以說，好東西應該一起分享。你的那些高純度性格薄荷是從哪裏購入的？”警官繼續著他的審問。
    “是在……黑色摩天樓裏，我們隻能和上級聯係，我這裏有我上級的聯係方式。但是想購入薄荷需要推薦人，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當你的推薦人。”男混混連忙開口道，像是抓住了稻草一般。
    “哦，那聽起來不錯。”良知視線掃了一眼那張名片，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除了名片以外，手機裏應該也有聯係方式吧。
    “所以你放開我，我們還可以當朋友，我甚至可以指導你……”男混混剛想繼續說下去，就感覺自己的脖子再度收緊。
    惡心的口水從他嘴角不斷溢出，他拚命地想用手指掰開藤藤蛇的藤鞭，可無論如何用力，都無法讓氧氣參與有氧呼吸。
    黑色市的小巷漆黑如夜，附近沒有一點燈光，甚至連陽光都被盡數遮擋。
    “推薦人的事情就不用勞您大駕了。另外，我是一名警察，在我注意到您購置違禁品的那一刻，您就已經與今年的聯盟大會無緣了。”
    良知的聲音聽起來頗為平穩，和之前那樣，他不會容忍任何一名罪犯逼叨，無論其罪行大小。
    男混混的視線逐漸朦朧，生理鹽水從眼角不斷湧出，在窒息前的最後一刻，他拚命地把手伸向精靈球，第一次發自心底向那些紅白球裏的精靈祈求，希望它們能掙脫精靈球救下自己。
    在昏厥前的最後一刻，他回想起了自己曾經為了保護初始精靈，不顧精靈的意願將它收進了精靈球中，幾乎用命抵擋著野生精靈的攻擊。
    那一次，正是他的初始精靈從精靈球中拚了命地掙脫，並且綻放出了進化之光，趕走了那些野生精靈。
    但這一次他比誰都清楚，他的每一隻精靈都不會回應他的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