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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李瀟涵和李玉早早起床，做好早餐吃飯完，李瀟涵又去了公社。
    今天來的倒是剛好，跟林楠是前後腳進門，倆人相視一笑，給風師傅打個招呼就準備幹活。風師傅叫上李瀟涵往後院去，李瀟涵還以為要提前交代自己做菜，沒想到跨過門檻，就看到院裏坐了個老婦人，估計比張老太小一些。開始發白的頭發挽成發髻包著發網用一根銀簪固定在後腦勺，穿著藍布的對襟，坐在院裏做針線。
    聽到腳步聲，轉身過來，有紋路爬上了白皙的皮膚，略微有些斑點，但是眉眼柔和，臉帶笑意。“老風，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廚藝好的小徒弟吧！”不待風師傅介紹，自己就先開口，無端讓李瀟涵多了幾分親近。
    風師傅點頭，“嗯，這是小徒弟，李瀟涵，剛來不久。”李瀟涵上前脆生叫，“師母，我叫李瀟涵，家裏人都叫我二妹，你也這麽叫我吧！”陳氏伸手帶過李瀟涵，“哪能呢，瀟涵這名字多好聽，幹啥不叫名字，以後你老師也必須叫你名字。”說罷，眼神還往風師傅那邊瞟，風師傅摸摸鼻子，轉身去店裏了。
    陳氏拉著李瀟涵往廚房去，絮絮叨叨說自己從鄉下帶了些菜來，讓李瀟涵準備看中午吃啥。輕柔的話語，微微的笑意，讓李瀟涵覺得這師母就跟戲裏唱的那種大家閨秀一般，一看就舍不得讓她幹活的那種。
    “師母，我看四季豆先吃吧，放了就空心老了，洋芋倒是可以放放。你吃過菜飯嗎？要不我今兒中午就做菜飯，然後給你做個拌辣椒吧！”李瀟涵打眼一看菜籃子那老多的辣椒就估摸著應該是能吃辣的，忐忑的把自己想法說出來。
    “好呀好呀，你師姐做飯就比我強點，就按你說的做吧！”陳氏笑嗬嗬的，李瀟涵看時間還早，趕緊去了前麵。
    林楠正在做一條褲子，看李瀟涵出來，擠眉弄眼的問，“咋樣，咱們師母讓你意外了吧！”李瀟涵點頭，“咦，看不出來，我們師父眼光還挺高的。”風師傅轉身說，“那是，你以後意外的地方還多著呢！隻要你肯學，我會的東西你能學去是你的本事。”說完指著長桌上的一打布料說，“老樣子，裁剪，鎖邊，把這些練熟了再跟我說。”
    李瀟涵吐吐舌頭，拿著大剪刀跟那堆布料奮戰去了。
    中午李瀟涵做了四季豆燜飯，相比李家，陳氏生怕李瀟涵舍不得放油，自己親生舀一大塊豬油下去，還讓加了一勺剁椒，結果吃的眾人胃口大開，一邊喊辣，一邊停不下來。洗好的辣椒放到飯上蒸熟，拿出來撒鹽加上蒜末搗碎，像糊糊一般，但是得到眾人的一致好評。
    陳氏吃飯好，讓三人先坐一會兒再去幹活，李瀟涵看兩人自在的樣子，也就放心坐在一邊閑聊。林楠打趣道，“師母，你答應我的旗袍，可是要等到過年麽？現在加上小師妹，我覺得過年也穿不上了，哈哈！”
    陳氏嗔怪的看了林楠一眼，“就你話多，我今天都再給你做袖子的滾邊了，那你既然穿不上就給你師妹穿吧，反正你倆也差不多。”林楠趕緊搖手，“師母，我錯了，我錯了，我要穿。”一副可憐巴巴的眼神望著陳氏，逗得風師傅哈哈大笑。
    林楠翻個白眼，對著李瀟涵說：“人家都說師父的手藝好，其實手藝都是靠縫紉機出來的。真真好手藝的是師母，做的一手好女紅。”李瀟涵心想，這樣看來自己是賺了，跟著風師傅學縫紉，還能跟著師母學手工，嘖嘖，真是天上掉餡兒餅。
    “師姐，旗袍是啥，我怎麽沒聽說過？”聽得李瀟涵的疑問，陳氏起身拿過針線筐，“不隻是你沒聽過，很多人都不知道。以前清朝旗人穿的衣裙，後來民國的時候改良成旗袍，盛行了一段。文革後就銷聲匿跡，估計整個公社見過的人都不多。”
    陳氏將手裏的衣服展開，用銀色布料鑲邊的金魚盤口，高高的衣領處蜿蜒斜向右邊而下，腰間繡了一叢銀色的竹子，襯得淺綠色的布料生動起來。將林楠拉起來，衣服貼在身前比劃，側邊開衩到小腿，隻是比劃一下，李瀟涵已經看呆了。
    平日裏，見到的不過是暗淡的顏色，毫無變化的服飾，突然見到旗袍，便覺得無論是款式還是布料、配色、手藝，都給李瀟涵打開了一個新的大門，在以後的歲月裏，不時閃現。
    陳氏待眾人看過又折疊好放到針線筐裏麵，“你不用等到過年，有了你小師妹的廚藝，半個月就能做好。”林楠才不怕陳氏取笑，拍拍李瀟涵的肩膀，“小師妹，多謝你啊，有事找師姐。”
    李瀟涵微微一笑，心想這算啥，哪天要是能拐回家才好呢！
    風師傅檢查過李瀟涵的任務，點頭說，“嗯，還不錯，比你師強多了。這本冊子你拿回去，每天畫三個不同的樣子來，我看看你的畫工。”
    林楠看李瀟涵臉色凝重，趕緊出言安慰，“瀟涵，你隻要把中心點定好，按照上下左右畫就行了。”
    李瀟涵點點頭，把冊子放好，又幫著林楠把做好的褲子給熨好疊起來。明日就是趕場的日子，人家要來取貨了。師徒三人把明日要交的單子點了一遍，發現超額完成了，風師傅就放兩人回家，囑咐明日一定要早點來。
    李瀟涵有點為難，明日趕場，自己是要賣菜的，估計來店裏沒那麽早，林楠問都有啥，多少的量。李瀟涵掰著手指頭數了一下，家裏有茄子、辣椒、四季豆、豇豆之類的，還有剛出的新蒜頭。林楠笑道，“這有啥困難，你早早來店裏，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就能給消耗掉。”
    李瀟涵怕林楠為難，林楠卻故作神秘，“明天你去了就知道了，我可不吹牛，等著崇拜我吧！”
    下午回到家，囑咐李玉準備豬食，再讓李雪作業寫好趕緊把雞鴨鵝給管了，李瀟涵就背著背簍提著籃子往地裏去，準備明日要賣的蔬果。雖然林楠保證會脫銷，但是李瀟涵也不抱太大的希望，隻摘了完全成熟的蔬菜回家收拾。
    等到把菜收拾好，天色已經暗了，簡單的吃個飯，李瀟涵就和李雪一人占了一邊桌子，一個看書，一個畫樣子。李玉看的心癢癢，也拖出紙筆在一旁寫寫畫畫，張氏本想說浪費紙張，最後還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