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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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越來越熱,李瀟涵在路邊摘了一片芋頭葉頂在頭頂上回了家。
    時序進入了7月,正是頂頂熱的時候,身為農家人,即使這個時候也不得停歇。張氏和李民富忙著在稻田裏拔雜草、稗草,滿頭大汗還被水稻的葉子割的手臂和腿都是血道道。
    晚上吃完飯,李瀟涵三姐妹和張氏兩口子坐在院子裏乘涼,“大爺,保保,風師傅說我可以出師了,隻要期滿。”張氏聞得此言,一下坐直了身體,“真的?”
    李瀟涵也趕緊坐直了回答,“是的,今天讓我們回來畫畫樣子,然後做樣衣掛在店裏。”李玉和李雪倆人在一旁小聲歡呼,“二姐會做衣服了,我們要穿花衣服。”李民富搖著蒲扇趕著蚊子,“那風師傅說了你要在店裏麽?”
    李瀟涵趕緊把店裏的事兒都說了一遍,聽得能出師留下來在店裏幹活,一家人都很是歡喜。這個年成,農村人基本也就是土裏刨食,很少有直接領錢的活,對於李家來說,除了是一門手藝外,還是一個收入來源。李玉跑去黃瓜架子上摘下一根來,衣服上蹭蹭就開始吃,“二姐,那你畫樣子好了嗎?”
    李瀟涵笑笑,“基本差不多了吧,隻是有的細節還要考慮下。”
    張氏說起過兩天李建國兩兄弟就要放假回來了,家裏人多起來,幹活也快了。李瀟涵突然想起水田邊上自己種的一些薄荷來,招呼兩個妹妹趁著月色采了一把回來,洗幹淨然後給擂成糊糊,給張氏兩口子敷上。李民富嘶了一聲,“這個好,好涼快,傷口也不痛不癢,舒服。”
    張氏也覺得不錯,李雪幹脆給自己的小腿和腳上也塗滿汁水,“二姐,這個涼涼的,好舒服啊。”李瀟涵笑說,“那是,這薄荷可是一種藥材,清涼解毒的,要不是林楠姐給我,我上哪去找。”
    李玉啃完黃瓜,隨意搓幾下手掌,“二姐,能吃麽?冰粉裏麵可以加麽?”對哦,李瀟涵突然想到自己在地腳留的那幾十棵冰粉,“可以,我們的冰粉有熟的了麽?要是有的話明天試試呀!”
    看著磨拳擦掌的李玉,幾人哄笑起來,李玉果然不愧吃貨的名號,啥事都能聯想到吃上。月亮越來越高,稻田的蟲鳴聲此起彼伏,李民富站起來,“起露水了,回屋去睡吧!”趕著幾人回屋睡覺,自己又檢查了各處的門戶,才關門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李瀟涵甩手往公社去,學校要放假了,也不用送菜去了。沒了負重,李瀟涵覺得走起路來都帶著風,比往日還早些到了店裏。風師傅才剛開始卸門板,師徒倆合力給卸完,陳氏就出來叫吃早餐了。李瀟涵也不客氣,稀哩呼嚕一碗清粥下肚,叼起一個包子就往店裏去打掃衛生。惹得陳氏一直說,“慢點,慢點,女孩子家家要斯文點,不能吃的稀稀糊糊的。”
    李瀟涵做個鬼臉,逗得倆人差點噴飯,這才拿起掃把開始掃地。
    林楠也到了,看風師傅還沒來店裏,小聲問李瀟涵,“我回去畫了兩張樣子,實在畫不下去了,你畫了幾張?”李瀟涵笑彎了眉眼,“好巧,楠姐,咱倆都一樣。”兩人相視一笑,開始在新進得布料堆裏挑揀。
    風師傅出來得時候就看到兩人把布匹都翻開擺在長桌上,幸得今天不是公社趕場得日子,也就隨她們去了。“如何,你倆回去畫得怎麽樣?”李瀟涵看向林楠那,林楠把自己畫得樣子遞過來。
    風師傅捋著自己那點點胡子,“嗯,倒是有點意思。”李瀟涵湊過去一看,一張是半袖的連衣裙,下邊是散開的裙擺,上邊則是釘扣子的襯衫樣式。一張則是無袖削肩的連衣裙,在腰處收攏,再垂下去到腳踝。
    真好看,李瀟涵心想,楠姐果然比自己厲害。風師傅看完林楠畫的,瞪著李瀟涵,“你的呢?”李瀟涵趕緊把自己的交上去,受到昨天那身旗袍的影響,她一套是上下分開的衣裙,上衣是類似旗袍的斜襟半袖,下麵則是到膝蓋下的百褶裙。一套是背心式的連衣裙,腰部收緊,領口綴了些花邊,跟林楠的第二張類似。
    風師傅滿意的點點頭,拿著四張圖往後院去了,留倆人在前麵大眼瞪小眼。
    不一會兒,風師傅和陳氏出來,招呼倆人開始挑選布料。一匹白底藍色折枝花卉,一匹粉白花瓣,一匹綠色格子紋樣,一匹則是簡單的白色暗紋。
    林楠身材高挑,李瀟涵則是矮一點,勝在有了曲線,最後四人一直決定就按李瀟涵的尺寸給裁剪做成樣衣掛店裏。陳氏和風師傅兩人親自操刀,李瀟涵兩人幫著打下手,直到日頭偏西,李建國來接人才做好。李瀟涵在一群人的慫恿下分別換上展示了一下,眾人紛紛說好看。李強打量一番,“嗯,大姑娘了,以後咱們也好好打扮打扮,不比人城裏的姑娘差。”
    林楠推一下李瀟涵,“聽到了麽,城裏姑娘,哈哈哈哈,不過確實好看。”風師傅笑眯眯的站在一旁,“不錯,是挺好看的,你們倆回去好好琢磨琢磨,估計明天趕場的大姑娘都要看上。”說完自己都笑開了花,陳氏嗔怪的瞥了他一眼,“都是你的功勞。”一群人歡笑得聲音從院子裏飄到街上去了。
    回去得路上,李愛國聽得李瀟涵下月就要開始領工錢了,一臉豔羨,不過最多兩年,他也要做生意,掙錢。李強也很欣慰,本來是想讓她多學一門手藝,到時候說婆家更有底氣,沒想到學得還不錯。“對了,二妹,你那個師姐,有人家了沒?”李強的問話讓李瀟涵有點茫然,雖然和林楠關係不錯,但是倆人也沒討論過這個話題啊。“我不知道啊。”李強歎口氣,“這姑娘一表人才,性格也爽朗,腦子還不笨,為人仗義又大氣,作為掌家人再好不過了。”
    一旁的李建國悶悶的不吭聲,但是李瀟涵發誓,她大哥臉紅了,隻是為啥呢,難不成大哥看上了楠姐?
    李瀟涵感覺自己似乎知道了啥,結合幺嗲嗲的問話,咦,可能性很大。“幺嗲嗲,我明天找機會問問楠姐吧,我也好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