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說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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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瀟涵半夜睡得迷迷糊糊得,就聽到有雨點聲沙沙得打在瓦片上,看來明天繼續下得話李愛國就能求仁得仁了。給李雪掖了被角,又沉沉睡去了。
    早晨醒來,果然稀裏嘩啦的雨連成一幕,連近處得田,對麵得山坡都給籠罩起來,看不太清了。李瀟涵把堂屋得大門打開,這雨一下,明顯熱氣就降下去了,還有點涼颼颼的感覺了。伸伸懶腰,深吸一口氣,睡意徹底消失。剛轉身要去後邊廚房,李玉也已經穿戴好打著哈欠起來了。
    都是勤勞的人,不過一會兒,全部都起床來,李玉和李瀟涵搭手做早餐。剛收的新麥,磨成麵粉,打個雞蛋放點鹽,一點蔥花攪拌下鍋煎至兩麵金黃。煮至開花的白米粥,翻滾在鼎鍋裏麵,酸菜切絲下鍋裏翻炒一下,盛在土碗裏,早餐便得了。
    李強和李民富倆人邊吃邊說,“這個時候下雨漲水,一會兒得去看看田裏魚,別被水給裹著跑了。”李愛國一聽就急了,幾下就把碗裏得米粥給吃了,手背在嘴上一擦,“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李建國也加快速度把飯吃完,站起來就往屋後去了。
    李瀟涵才剛吃好呢,就看李建國拿著四個鬥笠出來,還有四件蓑衣。李愛國本是坐在門檻上等著一起出發呢,一看,嘿喲,原來大哥嘴上不說,心裏更著急。伸手就拿過一件蓑衣往身上披,嘴裏還嘀咕,“大哥你也要去啊,別一不小心摔溝裏了,哈哈哈。”李建國翻個白眼,“誰往溝裏摔還不一定呢。”
    李瀟涵看四人就要出門,忙叫李建國等等,“大哥,你們看看水大不大,大得話拿簍子去接對水得魚呀!”李建國聽得一笑,“好,我知道了,一會兒我看看,要是有魚的話我就回來拿簍子。”李玉和李雪站在屋簷下看著雨滴滴答滴落在院裏,“唉,下雨豬草難打了。”張氏從後邊走出來,“下雨天的,就不去公社了吧?”
    李瀟涵看看這個天氣,“我等等看,要是雨不停的話就不去了,停的話就還是要去的。”張氏想了想說,“那你幫著把你大哥的衣服做一下吧!等到下年開學,該換新了。”李瀟涵剛準備開口,李玉就笑了,“保保,你是不是忘記了,二姐現在會縫紉機了,那可比手縫快多了。”李瀟涵也說“是啊,我用縫紉機幾下就好了,你把布給我吧!”張氏帶著李瀟涵翻騰櫃子裏麵的布匹,都是些灰不溜秋的,李瀟涵眼見是挑不出個花來了,且不說顏色,數量也少,就5、6節而已。“保保,這些布料你留著和大爺做衣服吧,我到時候從師父的店裏給大哥選布料,便宜還新花樣。”
    張氏聞言也罷手了,“行吧,給你大哥做一身,看著精神點的,眼瞅著都要成家立業的大小夥子了。”李瀟涵應了,“噯,我知道了,你這有薄的布,要不給你們倆做一身吧?”張氏猶豫一下,“先不急,現在也不走哪裏去,都是在家裏幹活,別給糟蹋了。”
    李瀟涵也不再勸,轉而問起張老太來,“保保,外婆都好久沒來家裏住了,要不現在暑假了,接外婆來家裏住一段時間吧。現在四妹也不上學了,呆在家裏,又小,外婆還能教點東西。”
    張氏說“那我跟你大爺說一聲,看天氣好點,讓他跑一趟,去接你外婆來,隻是你們那屋隻有一張床,看來要再加一張了。”說完自己又嘀咕,“老大也大了,眼瞅要結婚,老三也要挪出來了。”李瀟涵聽了這話,想著當初起房子的時候,還覺得這屋子夠大呢,沒想到這才過幾年,眼看著就擠了。
    出門看水的李愛國跑回來,人還沒進院子,聲音就出來了,“二姐,果然有魚,還有泥鰍和黃鱔呢!”李瀟涵一聽,心中一喜,“那趕緊的,拿多幾個簍子去各個缺口下下去,就我們家附近的就行。”李愛國爽利的應了,屁顛顛的提著幾個簍子就跑遠了。李雪豔羨的看著雨幕,李瀟涵好笑的說,“不能去,你這小身板容易生病的,趕緊去看看你的雞鴨鵝,你聽,都餓的直叫喚了。”
    李雪聽了一下,好像真的在叫,趕緊去撈些米糠和了水去喂。
    到了中午,雨還沒有要停的意思,李瀟涵隻好冒雨和張氏一個去摘菜,一個去割豬草。等到她們回家的時候出去看水的人也回來了,把鬥笠摘下來放在屋簷下滴水,蓑衣也搭在晾衣服的竹竿上。
    李強抹一把臉上的雨水,“這天真是怪了,說下雨就下雨,還不停了。”李民富遞個毛巾過去,“可不是,還好昨晚沒有今天的雨大,我們出去的時候田還沒有翻水,剛才把缺口的竹籬笆又加固了,否則魚跑了都不知道。”
    李建國換過衣服就回房間去了,李愛國倒是很感興趣,留下來旁聽。李民富問李強,“幺嗲嗲,你還記得我那會兒還小,結果下雨天跟著你出門,掉在大田裏麵,差點給淹死了麽?”李強哈哈大笑,“也不知道你那會兒怎麽那麽黏我,我去哪你就跟著去哪,不讓跟就哭,隻好帶著,偏偏雨天路滑,倆人一起栽倒大田裏麵。”李愛國偷著笑兩聲,就被李民富賞了個爆栗,“你笑啥,你小時候更皮,那會兒你二姐都還小,讓你在家裏帶著,非要跟你保保,結果你二姐力氣小,拉不住,兩個人一起滾到院裏,像兩個泥猴子。”
    這下李愛國不好意思笑了,臉漲的通紅,輪到在桌上寫作業的李雪哈哈大笑,還用手指劃臉羞李愛國。李瀟涵正在做鞋墊,也跟著笑起來,李愛國隻好悻悻的摸著鼻子去找李建國尋安慰去了。
    李強叫李瀟涵趕緊去做飯,肚子餓了。李瀟涵立馬起身,從來不催飯的人,突然催飯,看來是有事情要背著自己講了,順手把李雪給領走了。她不知道的是,李民富三人說的事情是和李建國有關,還是大事兒。
    李強坐在門檻上,伸直了腿,看著張氏和李民富,低聲說,“你們不是讓我幫老大相看麽,我看上個合適的,就是二妹那個師姐。你們倆是沒見著,人長的高挑爽利,做事勤快,為人還大方和氣。”張氏來了精神,“幺爺,那個女子是個啥成分的?我就聽二妹說縫紉手藝了得,叔叔還在學校承包食堂。”李強摸了摸下巴,“我問過老風,說是家裏都是文化人,本身也讀了不少書,說是現在先學個手藝,以後不一定要考工作呢!”
    這話說的,李民富和張氏都心動了,別的不說,光是文化人就足夠震場麵了。李民富好奇的問道,“這女子條件這般好,就沒說親的?”李民富笑了笑,“我托人問了,說是沒定親,提親的都打回去了,估計是要找個端鐵飯碗的,你想啊,人家家庭條件也不差,沒必要將就不是。”
    照說這話也對,隻是張氏本來覺得自己兒子肯定不差,這麽一想來,倒是差點份量。“那幺爺,現在老大也沒考工作,不說要明年才考麽,那這麽長的時間,萬一人家定親了可咋整?”李強看看,幾個孩子都不在,“我的意思呢,是讓兩個年輕人多接觸接觸,要是都合得來,那就等老大考工作好再正式上門,那也挺好不是。”
    張氏聽了這話,覺得看到了希望,反過來,又開始擔心,“老大要是考不上可怎麽辦?”李民富嘿嘿一笑,“我相信老大肯定能考上,至於別的麽,順其自然吧,以後都讓老大去接二妹回來,老三和老四擺攤也讓老大去練練臉皮。”
    李強表示讚同,張氏還準備說點啥,李瀟涵就讓李雪端著梅幹菜幹煸四季豆出來,說要開飯了,三人就把話題給撂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