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後宮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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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閻還在各種搜羅自己信得過的合適人選準備送到流雲軒的時候,後宮已經變了天。
    禁衛首領弘因與後宮美人有私情,被王上捉奸在床,雙雙被當場斬殺,弘的親衛也都被發配去內城城衛,負責看守城門,新的禁衛首領是熠將軍推薦的一位軍內年輕少將;流雲軒的新管事內官及宮娥均從城郊別院調來,即時上任,同時上任的還有鍾政殿的新管事內官,原先的也被王上以盜取宮內珍寶販賣斂財的罪名投入大牢,據說投入大牢不到一天便畏罪自殺了,而新的管事內官,與王上還是有著少年情誼的一位跛腳內官......一切進行的迅雷不及掩耳。
    “什麽?跛腳的?哼!他把那個閹人調回來又能如何?!”閻相最近被邊關戰事纏住,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完全失去了後宮的控製,他不是沒有想過,那人獲得了鉚家的支持後會與自己宣戰,隻不過他以為鉚家雖在軍中影響巨大,可朝堂上的文官權臣並不買賬,所以,即使撕破臉也不會這麽快,是呀,怎麽可能這麽快,難道他們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閻相在自己書房裏大發雷霆的時候,繭和染坐在流雲軒的花園裏,也不輕鬆。“這個管事內官,叫荊的,是你的舊識?”染好奇的問到。“是呀,荊可算是這麽多年,對我唯一衷心的人了吧。”繭有點無奈的說,“當年我剛進宮,一開始便是他來伺候的,雖然他也是老首相安排的,可他真心待我好,許是看我無依無靠的太過可憐吧,幾次都違背了老首相的命令,尤其是沒有按老首相計劃在我飲食內下毒,也就是因為這樣,他被打斷了一條腿,送去了王陵,這幾次因為渙兒的事情,去了幾次王陵,再見他,竟蒼老了不少,腿也留下了殘疾。“說著越發傷感起來。
    “以後他便留在宮裏了,我們都好好待他吧。”染寬慰著,兩人沉默了一會,繭又問:“那個新來的禁衛首領,確實可信麽?後宮好不容易不再是牢籠了,萬不能大意呀?”
    “放心,熠將軍推薦的,我也著人了解過了,確實是個人才,文武雙全,重點是,真心實意的忠君愛國,這次出兵寧國,他本來自請陣前先鋒的,可熠將軍覺得他可當大用,便留給了王上。”熠將軍傳來的信除了那一句話,就是這個少將的姓名,染讓娉娘仔細查探過,也出動過最樓的姑娘誘惑過,結果非常滿意。
    “染,你說我們這麽大動作的奪回後宮,是不是操之過急了?”繭依舊擔憂,這麽多年都活在別人的陰影下,難免謹小慎微。
    “如果逐一的動搖,可能還沒等達到目的,那人就已經察覺,動手阻攔了,這次也是得了與寧國大戰的時機,之後的動作就不可如此了,好在那些年輕官員已經靠向我們了,前朝慢慢也會回到你手裏的。”如果那時候你還沒有恨我的話,我們或許還能如此的聊天。
    繭並沒有察覺染的心事,繼續說著:“朝堂上的老人,大部分還都是靠向閻相的,年輕人也沒有那麽容易出頭呀,或許能造個什麽契機,讓他們盡快建功立業,順理成章的替代了那些首相府的奴才。”說道最後,繭已然憤憤不平。
    “別急,雖然如今明麵上,我們沒什麽勝算,但你好歹是名正言順的唳城之王,我們又有軍方的支持,總有機會的。”染心裏也是著急的,但是兩個人總要有一個心態穩定,如今這人也隻能是自己。
    “不早了,我們早些安置吧。”繭說完就要朝染的寢殿走去.
    “繭,今天你還是回自己寢宮吧,”染出言阻止,看到繭回過頭詫異的表情,染解釋道:“我們如今圖謀的是如何讓你成為真正的一國之君,總不好仍然所有的公務都還要假手於人吧,眼下正是學習如何當一個勤政愛民的王的好機會,回去好好看看朝臣們呈上來的手劄,就算你還不能下決定,至少要知道都發生了什麽,以及那人都是怎麽處置的。”
    “夫人說得對。”繭臉上掛了笑,揶揄起了染,兩人推推打打的纏綿了一會,繭便出門回自己的鍾政殿了,染看著繭走遠的背影,惆悵了起來,大戰已經拉開帷幕,自己就快成為那個背叛他的人了,唯有趁現在多幫幫他,提點他,才能不那麽愧疚吧。
    走出流雲軒的繭,也抹去了臉上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充滿寒意的冷峻,走出沒幾步,旁邊便有人跟了上來,“荊,派人盯著流雲軒,看今夜是否有人來見她,切記,不可驚動了她。”說罷,便快步離開了。
    夜半,果然有道身影閃進了流雲軒,但隻停留了一會就離開了,守在外麵的禁衛隨後也悄無聲息的散了。
    “你從沒拒絕過本相,如今是看他不同往日了,所以才有如此勇氣了?”
    “別以為你們可以贏過本相,我家兩代人的心血,是不會這麽容易被你們兩個動搖的。”
    “既然要鬥,我們就來正正經經的鬥上一番,本相等你來求我!”
    .............
    手被他攥的快要斷了,這一句一句的狠話也一直盤旋耳邊,可染最揮不去的,竟是那人一臉受傷的表情,怎麽可能,他應該隻是想不到會被一個一直任他搓圓捏扁的女人如此拒絕吧,況且自己如今的種種表現無異於背叛了他,是的,他隻是受不了背叛。
    “王上,那人果然去了,但是很快就離開了,”荊來向繭複命了,“不過,夫人之後便命人緊鎖大門,加強巡視,看來並不像是與那人有約。”
    “荊,你說,她心裏到底有沒有那人的位置?”繭坐在書桌前,旁邊點滿燭火,可似乎他的臉仍然被籠罩在一片黑暗裏。
    “王上多慮了,滅門之仇,不共戴天,斷不會有什麽私情的。”荊除了勸慰,也不知還能說什麽。
    “你先去休息吧,今夜的事情,誰也不許說出去。”繭讓荊退下了,自己一個人又在椅子上坐了許久。
    染,我是否終歸還是不配?如若我有一天權傾天下,是否就能讓你隻屬於我了?還是,你知道我原來不過是個心思陰暗的小人後,便棄若敝屣了?
    想著想著,天蒙蒙亮了,唳城裏另一件大事,也悄然發生了。
    無數市井百姓還在睡夢中,就被外麵慌亂的聲音驚醒,好多人在大喊:“著火啦!著火啦!快救火!”“最樓著火啦!!”眾人皆不敢相信,已經在唳城屹立多年且在歡場獨占鼇頭的最樓,現在已是一片火海,因火勢太大,周邊百姓的救火動作,毫無作用,與宮內那場火不同,這場大火整整燒了一天,直燒到樓宇傾塌,奇怪的是,裏麵竟沒有一個人衝出來,第二日大火熄滅後,城衛也沒有在火場內搜索到任何人的屍首,如傳奇般,最樓以及裏麵的一眾傾城舞姬,就這麽憑空消失了。
    回來複命的黑甲兵,帶給閻相這個消息時,閻相竟有了頹然的神情。究竟是誰算計了誰呢?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聰明才智,原來不過一場笑話。雖不願承認,但他已輸了這一局。
    他才起意去最樓查探那人真實底細,最樓就消失了,最奇怪的是,與宮內的那場火相同,火勢竟沒有蔓延到周圍,如今看來兩場大火出於一個人的手筆,也都是針對自己而來,想到這裏,他竟然笑了,她比自己想的可能要更聰明些吧。
    既然最樓已經消失了,妖嬈的真正身世再無線索,搜索全城也沒有發現任何最樓人等痕跡,無奈,一切隻能作罷。但是閻相怎麽也想不到,那些人不過是逐個逐個改換了麵目,進入了後宮、城郊別院、大將軍府、王爺府等等,這個安排其實從染進宮就已經開始,不過因為大戰來臨而加快了腳步,最樓仍然在,甚至無處不在。
    就在他以為繭和染還會再出招時,前朝後宮居然意外的安靜了下來,不但如此,朝堂上,繭對自己又恢複之前的恭謹,不同的是,雖然他依舊不做決定,但幾乎每件事情,他都會詢問清楚來龍去脈,這一舉動,讓朝臣們對這個王上的印象更為改觀,卻也凸顯了閻相的霸道武斷,在鍾政殿內,繭依舊還是蓋章的工具,他隻是在蓋章前會好好看完手劄的全部內容尤其是閻相的批複,有個別的還會謄錄下來與染一起推敲。很快,閻相便明了他們的計劃,兩廂角力,心煩氣躁者敗,於是,便相安無事了一段時間,直到邊關傳來了戰報。
    自從唳城與寧國開戰,除了首戰告捷外,之後幾次都是小規模接觸,更多的還是互相試探,各有輸贏的膠著著,直到這個月初,對方似乎戰術有了變化,大規模壓進,主力軍隊在距離唳城大軍駐地不滿十裏的地方停駐,同時另有兩路小隊,分別從南北兩邊靠近,漸成包圍之勢,熠將軍洞悉對方意圖後,擇了其中一路小隊方向突破,但不想對方後麵亦有大軍支援,導致突破的一隊士兵損失慘重,慌忙撤回,原來駐紮的大軍不過是幌子,主力早已轉移,熠將軍為此惱恨不已,但又不敢輕舉妄動,怕再入陷阱,隻好上報如今情形,奏請王上示下。
    繭收到戰報的同時,染這邊的信已經遞出,信正是去往邊關交給熠將軍的,送信的葶剛剛出城,一直喬裝為庭湘殿打掃宮娥的娉娘就來到了流雲軒。
    “你這次幫熠將軍,我沒有意見,但以後做這樣的安排,還是先與我說一聲,免得夫子又來信罵我。”娉娘並無意責怪。
    “是,我考慮不周了,不過這場仗怎麽也該多打些日子吧,不然,對寧國和唳城都不痛不癢,我們又何必費力從中挑撥。”染卻也沒什麽歉意,雲淡風輕的解釋了兩句。
    娉娘一向知她性情,笑了笑,但轉眼就又嚴肅了起來:“我今天來有件更要緊的事情,是關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