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仇得報?!

字數:5560   加入書籤

A+A-




    qzone.io,最快更新飛紗落 !
    就在繭和閻都在為傷重的染揪心的同時,邊關已經是另一番景象了,熠將軍回歸後,立刻出兵反撲寧國,但是並沒有出動主力,而是奇兵突襲,雖然有所收獲,可要是想奪回之前的優勢,還是困難重重,結果在這時機,寧國主力突然有撤回的跡象,原來寧國的附屬小國濱城竟趁大戰之際,舉國叛向了一直與寧國並立的萊州,因此寧國大軍撤走半數左右,前去討伐,熠將軍見此情景,發動總攻,大軍盡數壓下,很快便收回失地,且又向寧國邊關前進了數十裏。
    如此捷報,送到繭手上的時候,卻不能讓他有半點興奮。
    染還沒有醒過來,太醫也都束手無策,明明血已經止住,也用盡了補血益氣的湯藥,眼看著她臉色慢慢恢複血色,卻完全沒有蘇醒的跡象,繭一日比一日心焦,同他一樣坐立難安的,還有每天在首相府等著消息的閻。
    “太醫,究竟妖嬈夫人何時能醒過來?”繭近乎暴怒的吼向太醫,從未見過他如此的眾人,都嚇壞了,“王,王上,啟稟王上,妖嬈夫人脈象平穩,傷口也開始愈合了,按理說她早就應該清醒了,這,這,如此情形,臣行醫多年也未見過。”一邊說一邊猛叩首的太醫,已經感覺到自己的頭有離開自己的趨勢了。
    “什麽叫沒見過?!連說都說不清楚,孤要你有何用?!你給孤聽好了,再給你三日,三日後如果妖嬈夫人還沒有好轉,孤就把你淩遲處死!!”說完,繭一拍桌子,又起身進寢殿去看染了。
    “啟稟王上,首相府謀士錙求見,說是有可救夫人的方子呈上。”荊帶了個黑袍黑帽的人在殿外求見。
    “首相府?閻相的人?讓他回去吧,孤的人,不用他來救!”繭說完,轉頭看了眼床上,染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要不是太醫說她還有脈搏,她真的仿佛玉石雕刻的人一般,毫無生氣。繭馬上又改變了心意,“算了,讓他進來吧。”
    荊帶著來人走進了染的寢殿,錙進來後,先是低頭匆匆的給繭行了個禮,而後便徑自走向了床邊,開始給染診脈了,完全沒有開口。“她到底如何?”看他嫻熟的診脈查驗,繭也顧不上計較他的無禮,趕緊問道。
    但是錙沒有回答,而是又掏出來一根銀針,插入了染的額頭,插入後,還反複轉了轉,這才開口:“她隻是精氣耗損嚴重,並無大礙。”說完,拔出了銀針收起來,又從懷裏掏出來一個用貝殼打磨的小匣子,打開後,裏麵整整齊齊擺放著十粒泛著奇異光澤的珍珠大小的丸藥,錙取出一顆放在了染口中,轉手將匣子交到了隨侍在旁的宮娥手裏:“每日一粒,一定要在午時前喂食。”說完,他站起來,回過頭來對繭說到:“三日後,夫人可醒,十日後,藥丸吃完之日,方可落地。”說完也不等繭反應,便大步走出了寢殿。
    繭正準備叫禁衛攔住他,卻聽到宮娥喊了一句:“動了,動了,夫人的眼皮動了一下!”他趕緊奔到床邊,果然,染的眼睛有了反應,五官也不似之前那般死氣沉沉。很快,繭就把剛剛錙的舉動拋諸腦後了,隻一心看著眼前的人。
    始終裹在黑袍內的人影,離開後宮後腳步越來越快,直往邊關而去,到深入邊關密林,竟就直接飛身而起,在完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落入寧國邊境一處山石錯落淺溪交錯的地界,待在溪邊尋了個舒服位置坐下後,這才除掉了黑袍,原來黑帽下遮掩住的,竟然是張異常妖豔的容顏。
    三日後,染果然醒過來了,但是依舊昏昏沉沉,連坐起身來都困難,繭隻好反複囑咐宮娥,每日的藥絕不能遲,還讓太醫燉了各式珍稀補品,染也不負所望,一日好過一日,但心思完全撲在染身上的繭,完全不知道炯王爺已將妖嬈夫人可能是通敵內奸的事情,張揚開來,很快唳城上下便沸沸揚揚了。
    閉朝五日,繭這天剛剛上殿,就被滿朝文武一個又一個的諫言驚到愣在王座上,“王上,妖嬈夫人有重大嫌疑,必須交給刑部嚴查!”“王上,後宮亂國的例子不勝枚舉,一定要徹查此事!”“妖嬈夫人本就來曆存疑,如今又牽扯通敵大罪,絕對不能輕忽!”繭無力的望向炯,炯王爺隻能回避著他的眼神,“諸位大人,孤已經知曉你們的態度了,妖嬈夫人如今重傷未愈,就算要處置,也要等她可以開口申辯之時吧。十日後,孤會給諸位還有戰死的將士們一個答複的。”被逼無奈,繭隻好先安撫臣子,至於染,還有十天,一定能想到兩全的辦法的,一定可以!
    “閻相,朝堂上的情景就是這樣,看來,不處置妖嬈夫人,這些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戶部尚書如今雖已經沒有實權,但官位依舊,也是極少數還對閻相衷心耿耿的人了。
    “我知道,前次戰敗,死傷慘重,如果不揪出通敵之人繩之以法,怎麽能平息眾怒呢。”不知道為何,閻相此時竟出奇平靜。
    “那閻相有何打算?”戶部尚書有一絲不安,多年共事,他對這位首相大人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你也跟隨本相很多年了吧,這麽久的官場爭鬥,你覺得累麽?”閻相並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閻相,雖然如今我們落了下風,但是大局未定,還有機會,屬下一定與您共進退。”戶部尚書誤會閻相疑心自己,趕緊表忠心。
    “本相不是這個意思,沒事了,你明天上個折子,辭官回鄉吧,這朝堂已經不是我的朝堂了,我也再無能力保護你,你家裏妻妾子嗣眾多,該為他們早做打算。”閻相第一次承認,自己大勢已去。
    “閻相,您,您,您這是?”戶部尚書驚得說不出話了。
    “就這樣吧,你最後聽我一次,明日必須辭官,然後兩日內收拾妥當,帶著你的全部家眷遠離這裏,有多遠走多遠,再久,我怕她等不了。”說完,閻相從書桌下取出一盒金條,交給了戶部尚書,又再囑咐一遍:“定要明日!”然後便遣他離去了。
    你已經醒了,真好,再過幾天就可以完全恢複了吧。
    我知道他會好好照顧你的,但是他卻沒辦法護你周全了,隻有我可以。
    最後,還是隻有我,才能保護你。
    你還恨我麽?
    希望這結局是你所願。
    而你不再恨我,便是我所願了。
    ...............
    幾天以後,藥匣子裏的丸藥終於吃光了,染也可以下床走動了,原本應該趕來看她的繭,卻沒有來。
    “王上定是有事耽誤了,夫人再等等,王上這幾日都是一下朝就趕來探望夫人的。”隨侍的宮娥看染總是愣愣的,趕緊出言解釋。
    染卻並不回應,自她醒來,就沒有說過一句話,她知道繭每天都來,她卻一次都沒有抬眼看過他,他也隻是坐在床邊看手劄,並不言語,一直坐到染進完晚膳,才離開。
    一直到第三天,午膳過後,荊才出現,帶來了繭的旨意。
    “妖嬈夫人,謙遜恭謹,德才兼備,自入宮以來上敬君王下撫後宮,助孤管理後宮,成績斐然,故冊封為後,十日後,行冊封禮。”後麵又說了許許多多拗口的詞匯,染都沒有聽清楚,她隻知道,繭要封自己為後,自己想要離開的計劃,越發困難了。
    “為何是此時?”荊將旨意念完後,染並沒有謝恩,隻是問了這一句。
    “此次夫人受傷,讓王上倍感心痛,且如今已知夫人是被人誣陷的,既然真相大白,冊封順理成章。”荊答道,答完卻抬頭對上染的疑惑。
    “被人誣陷?真相大白?什麽意思?”染心猛的一緊。
    “前段時間,夫人一直臥床,且神誌不清,必定不曉得外麵發生的驚天大事。原本唳城上下都盛傳,是夫人通敵叛國才導致我軍前次戰敗,死傷無數的,因此無數大臣上書諫言,要嚴懲夫人,王上雖有意回護,可國法難違,於是與諸臣定下了十日之約,並督促炯王爺和禁衛鋒統領全力徹查,就在前日,幕後真凶終懾於重壓,於殿前自首,洗脫了夫人嫌疑。”荊第一次與染說這麽多話。
    “幕後真凶到底是誰?”染那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濃。
    “夫人定然想不到,通敵叛國又誣陷夫人的,居然是位高權重,獨霸朝堂多年的,閻相。”荊說完,心下有說不出的快意。
    染身上一晃,差點就踉蹌倒地,她用力撐住自己,呆了一會,嘴角竟扯出了怪異的弧線,似哭似笑:“恭喜王上,心願得償。”
    荊並不意外染的異樣,又恭喜了她一句,便告退了。
    他,自首?!
    “來人!”染喚了一名打掃宮娥進寢殿,這是最後剩下的幾名最樓舊人之一,在染與繭開始出現嫌隙時,她就已經讓娉娘安排之前躲進後宮的最樓姐妹逐批出宮,現在連娉娘和葶都已經出逃,她沒幾個人可以信了。
    “你去打聽一下,閻相自首這事的前前後後,越詳細越好,另外,你們幾個也打點一下,今天夜裏就出宮吧,以後尋個可靠的人,銷聲匿跡於唳城吧。”囑咐完,還給了她一大盒珍寶首飾,沒多一會,這名宮娥就帶回來一個人。
    “姑娘,我剛出流雲軒沒多遠,就被他攔下,說是受閻相所托,來為姑娘解惑的。”打掃宮娥回報。
    “好,你趕緊去收拾打點吧,叫上所有姐妹,一定在今夜離開,一個也別漏下。”染又囑咐了一遍,也沒有避忌來人。
    “他讓你來跟我說什麽?”待打掃宮娥離開,她才開口問道。
    “閻相知道,夫人必然有諸多疑問,因此讓屬下等在附近。”來人是禁衛副統領,“閻相說,他此舉不過是因自己已走入窮途末路,又欠了夫人一家的血債,趁自己還有機會還,便先還上吧,夫人不必太在意,養好身體為要。”參與閻相策劃起兵的大部分人,都已經或辭官或隱姓埋名了,而這位副統領是自己要求替閻相完成最後心願的人,也算是報答閻相的知遇之恩。
    “我們一家的血債,他終究還是知道了,怕是有人故意告訴他的吧,他那麽聰明怎麽可能看不出這本就是圈套,他還有什麽要你告訴我的麽?”染卻並沒有報仇的快感。
    “閻相讓夫人放心,娉娘和葶姑娘已經遠離宮城,現在正在邊關的一處安全密地等待夫人。”副統領還有一個重要任務,就是在染下定決心後,送她安全出宮,“當然,閻相也說了,如果夫人決意留在後宮,那麽屬下就會單獨前去通知她們,並安排好她們之後的生活,夫人無須掛心。”
    “他是知道我早就想離開了吧,不過,我自己有辦法的,你也該為自己早做打算,他沒有說別的了?”染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
    “閻相他,並沒有再叮囑屬下轉告夫人其他話了,不過,閻相他有樣東西,說是要交還給夫人。”說完,他從懷裏掏出來一個精巧的手鐲,遞給了染,染接過來仔細端詳了一下,手鐲是簡單的環狀樣式,除了一顆月牙色環珠再沒有其他裝飾,可這顆環珠,分外眼熟,看著看著,染嘴邊有了笑意,是了,這是初相識時他送的那對誇張的黃金手鐲上的,當時他怕是覺得自己是貪慕虛榮的風塵女子吧,不然怎麽會有人喜歡那麽刺眼的首飾,不過眼前這個就合適多了,染將手鐲戴到手腕,很是輕便,“嗯,我很喜歡,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