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節 風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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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煉月剛生產完畢,就被拉到車上受路途顛簸,加上馬車這麽一摔,聖天依大為心疼,心中焦急萬千。
    幾人手忙腳亂,阿轍接過孩子開始哄孩子。聖天依為煉月檢查傷勢,並給煉月喂了一顆補氣丹。琴佳太爺去撿車輪子,流龜龜因為拉扯被繩索套住也動彈不得。
    正在眾人忙者的時候,借著夜色,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你們是什麽人,為何半夜趕路?”原來是妖族幾個尋路兵丁。
    “你們快些亮出身份來,說出緣由,沒有正當理由便請隨我走……啊!”還未等士兵把話說完,琴佳太爺便一腳踹過去,幾個兵丁都被琴佳太爺給踹暈過去。
    “幾個巡城小妖這麽聒噪,哪裏有閑工夫聽你們閑扯?”琴佳太爺抱著車輪子準備修理。
    半個時辰後,幾個人忙亂中車子被修理好了。一行人坐上馬車又匆匆趕路了。夜半時分,眾人遠遠望見肅州城了。眾人決定抓緊趕路,不入城池。停靠在雙叉嶺山脈山腳下,隱蔽起來。
    天蒙蒙發亮的時候,聖天依一行人趕到了雙叉嶺山腳下,聖天依一身黑裝尋了一塊空地收拾出來讓煉月和孩子修習。聖天依雖然變裝,但仍不敢拋頭露麵,白日裏讓流龜龜和阿轍去肅州城采買細軟,和糧食補給。琴佳太爺爬上雙叉嶺熟悉山脈地形,好叫晚上眾人一起順路而行越過山崗。
    煉月前日腹痛生產,生產時間已經大約7個時辰。第二天還未休息半天光景,晚上又匆匆行車,一路顛簸,加之半路車禍。煉月一個女人,肉體凡胎還不是修法者,如何挨得住?但是即便如此,煉月也未曾抱怨半句。
    聖天依看在眼中,疼在心裏,於是白日聖天依給煉月護著,讓煉月抓緊睡一覺。煉月心中疼惜自己的孩子,先給孩子喂了奶,孩子還未吃完奶,煉月便倒頭昏睡過去了。聖天依溫柔的看著這對母子,孩子吃完了奶,聖天依幫助妻子將衣帶穿了回去,這一大一小呼呼的睡著了。
    千年怨嬰著實驚人,睡夢中口水卡住了嗓子,差點一口氣沒有喘上來。聖天依看著呢,趕盡抱起孩子敲敲打打,把孩子這口氣給捋順了。孩子睡著睡著,一翻身向山下滾去,聖天依眼疾手快把孩子一把撈起來。諸如此類的麻煩不斷,聖天依是一刻鍾都不敢恍惚。聖天依最終無奈,把孩子抱了起來。誰知孩子在聖天依懷中睡得香甜,再也沒有黴運降臨。
    聖天依自然不知,此子雖然是千年怨嬰,一生命運坎坷,但也畢竟是聖天依的親生骨肉,孩子也有一半的人類血統,雖不如聖天依是九竅純陽體質,但是畢竟跟聖天依血脈相通。所以對與聖天依的修為法力並沒有那麽排斥,聖天依一身陽性修為,對孩子的怨氣稍有抵擋,怨氣不至於時刻溢出,於是便不再會招來天地周遭黴運。
    炎炎的烈日曬的人後脖頸發疼,流龜龜拎著兩個大筐,在肅州城走著。阿轍到處采買,流龜龜便幫助提攜。阿轍買了一些補食,買了一隻鍋,又采了一些幹糧和水。采買完畢走出城來也到了下午,二人匆匆向山腳走去。二人正走著身後傳來呼聲,二人看去竟是兩個妖怪,一個是貓妖,一個是鼠妖。
    這兩隻妖怪走到流龜龜和阿轍身邊說道:“嗨,二位也是要到兩界山的嗎?”
    流龜龜說道:“不是,我們在雙叉嶺山脈找一處地方清修。”流龜龜隨意見到不認識的妖,心中當然提防,於是編了個謊話附和。
    流龜龜見狀又問:“不知二位要去兩界山做什麽?”
    二妖詫異道:“什麽?你們居然不知道?”
    流龜龜故作好奇問道:“二位兄台給我說說,到底什麽事情啊?”
    二妖說道:“當然是去狩獵白日光啦,昨天咱們妖族千年怨嬰降世,妖族怨氣一掃而空,咱們肅州城主靈台清明已經知道白日光正在向兩界山移動。今早就發出了獵光行動,召集有誌妖族集結在兩界山守株待兔呢。”
    流龜龜和阿轍心中震驚無比,此刻卻要裝作雲淡風輕的說道:“倒是可以考慮考慮,晚上我們尋到洞府再說下一步的事情。”
    貓妖鼠妖說罷揮手拜別,化成貓鼠向兩界山狂奔而去。
    晚上眾人集結一處,阿轍燒了火單獨為煉月熬一些補身子的粥,聖天依自從發現兒子在他的懷中之後就不易倒黴便一直抱在懷中。其餘人啃著幹糧麵麵相覷。
    琴佳太爺先開口說道:“事情越來越嚴重了,我今日探查山脈地形,發現有幾隻妖怪掠過山嶺向兩界山出發,我隨便攔下來一個螳螂妖詢問緣由,你們猜怎麽著。”
    “肅州城主發布了獵光行動,知道了聖天依要去往兩界山,讓眾妖在兩界山前集結好守株待兔。這都什麽時候了還在這賣關子。”流龜龜接著話茬說道。
    琴佳太爺看著流龜龜說道:“龜兒子,你們也遇到了?”
    流龜龜說道:“我們從城裏采買東西,出城的時候遇到了一貓一鼠兩隻妖,問過之後就知道了。”
    聖天依眉頭緊蹙,內心一思索,肅州城主怎麽會知道自己的行蹤?兩界山外早已結下天羅地網,自己又當如何是好?聖天依頭一次有一種心亂如麻的感覺,現在是又擔心妻子的身體,又擔心兒子的未來,現在又有外敵集結,太多的事情壓在了聖天依的心頭,導致聖天依根本無法思考。
    聖天依看向琴佳太爺說道:“琴佳,我現在腦子亂,沒法做判斷,你來做決斷吧。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煉月伸手攬住了聖天依的腰,看著聖天依懷中抱著的小家夥,忍不住親了一口,小家夥咯咯的笑個不停。
    聖天依感受到妻子的動作,心中倒也安定了下來。
    眾人吃罷,煉月也喝了一大碗阿轍熬的滋補粥。琴佳太爺決定,避免夜長夢多,趁現在隻有肅州城主知道聖天依目標,加快行進。原本計劃借著月色分兩夜越過兩座山脈直衝兩界山而去,現在兩夜並一夜迅速衝向兩界山,時間耽誤的越久,妖怪集結的越多。
    眾人撇下馬車,以各自腳力行進,煉月肉體凡胎,就騎在了流龜龜犛牛背上。聖天依則抱著孩子,飛奔疾行。琴佳太爺,直接禦物飛起。阿轍化身野豬橫衝直撞,猛衝而行。
    這一夜,聖天依一眾未敢停歇,第二天天蒙蒙發亮,眾人已經越過了兩座山脈。借著日光聖天依居然發現煉月流血了,血水流在了流龜龜的犛牛背上。聖天依緊忙攔下眾人,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出了事情。阿轍見狀,疏散眾人,將煉月平放在地上。
    聖天依什麽話也沒說,抱著孩子看向西方的兩界山,剛毅的臉淌下了兩行熱淚。煉月產後一路奔波,昨夜才是她生產的第二夜,在流龜龜的背上顛簸了一宿,身體定是疼痛,為不阻攔大家的進度忍痛不說。聖天依第一次有了一些後悔的念頭,也許把煉月帶出桃源真的是錯的。聖天依又憤恨,又不甘,作為一個七尺男兒,有苦,有累,有痛自己都不怕,但是痛在妻子身上自己卻什麽也做不了,那種無助感,那種無力感讓聖天依煎受到了此生最痛苦的心理感觸。
    聖天依真正的意識到了,死是很容易的,而活著,真的好難。琴佳太爺看著聖天依此刻的背影顯得那麽的孤獨,於是便走到聖天依的背後,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慰道:“一切都會過去的,會好起來的。”
    聖天依擦幹淚水回頭看著琴佳太爺和流龜龜擔憂的樣子笑了,聖天依笑著說道:“嗯,會好起來的,我相信會好起來的,謝謝你們!我想象不到,在這種時候沒有你們我會是什麽樣子,你們的幫助,我聖天依誓死難報!”聖天依對著二人說道。
    琴佳太爺跟流龜龜相視一笑,說道:“嗨,日子長著咧。以後我們有難,還指望著你這大金剛出手呢。”有些話不需要多說什麽,世間的交情不過就是我幫你,你幫我罷了。
    半個時辰後,阿轍幫助煉月處理好了出血的事情。煉月原本紫色的臉變得藍白,卻仍笑嘻嘻用手指著兩界山對聖天依說:“天依哥,那個就是兩界山了吧,好近啊,我們快走吧。過了兩界山,我們一起好好休息休息好嗎?”聖天依的雙目再也止不住的留下淚水來,多麽堅強的女子啊,堅強的讓人心碎。
    眾人收拾妥當之後繼續向兩界山進發,這一次,流龜龜盡量平穩的載著煉月走著。眾人刻意減慢速度,照顧著流龜龜的的速度向兩界山行走。
    兩界山前有幾十隻妖怪在等著,妖怪們一個個凶神惡煞。其中就有肅州城主,肅州城主是一隻狒狒妖,名字叫凱公牛,修為是在法師境界。
    凱公牛一眼就望見了聖天依一行人,把這幾個人打量了一番。最終目光落在了抱著孩子的聖天依身上。凱公牛說道:“白日光,我等你一天了。”不知為何,凱公牛事先就知道聖天依會來到兩界山,也不知為何,凱公牛看著一身黑衣抱著嬰兒的人族便一眼認定他就是聖天依。
    聖天依看著凱公牛說到:“你攔不住我。”
    凱公牛說道:“哦?那要試過才知道。”
    周圍的妖怪聽到聖天依已經到了,迅速散開,將聖天依一行人包圍了起來。每個人都緊張的打量著聖天依,看來這一戰不可避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