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節 艱難的選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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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族歉和水霜蠻帶著小薩奧來到了南原城的唐招提寺,這時候天色已晚。鑒真正在禪房內誦經,不便打擾,幾個人就在前殿坐著等候。因為帶著孩子,聖族歉和水霜蠻也不好再次翻牆而入。
聖族歉和水霜蠻帶著薩奧,在前殿等了將近半個時辰,鑒真終於頌完了經。便把聖族歉水霜蠻和孩子都請到了後院禪房內。
聖族歉和水霜蠻將農場內發生的事全部說給了鑒真大師聽,也把薩奧的來曆告訴了鑒真。水霜蠻看鑒真沒有任何表情,甚至連嘴角都沒抽動一下。一般來說聽到這種震撼性的慘事,即便不吃驚萬分,也多少有些反應,或者表現出一些哀傷之態,但是鑒真高僧卻麵無表情,好像農場滅門事件死了那麽多人,在鑒真眼裏如同在郊外幾朵野花被人采了一樣稀鬆平常。
鑒真聽完了接著問道:“那麽聖施主,請問你接下來如何打算。”鑒真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任何語氣和情緒波動。
聖族歉聽罷內心實在佩服不已,心境能修到鑒真這種境界真是恐怖至極。聖族歉接著說道:“追蹤那個遊俠,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
鑒真聽了點了點頭,說道:“希望你妥善處理,這件事處理完畢,便算你幫我做成的第二件事。”
“鑒真大師的三件事可實屬不易啊。”聖族歉說道。
鑒真盯著聖族歉笑而不語。
薩奧,現在是農場的唯一繼承人。但是他年紀還小,又沒有人手照顧農場,於是鑒真高僧決定,在薩奧成年之前便一直寄養在唐招提寺。在此期間,鑒真委托了城主,代為照顧農場的經營,在薩奧成年之前農場的所有經營所得就當是給城主的租金了。但是要是等到薩奧想要繼承農場的時候,還回來一座完整的農場即可。
聖族歉與水霜蠻在唐招提寺用了齋飯,晚上兩人便將寺院產房的院落清掃了一遍。然後鑒真便讓徒弟們給兩人安排了廂房就寢了。唐招提寺,因為鑒真名氣太大所以聲名遠播,外地人也常常會慕名而來,拜見鑒真,上香求願,有的香客來太晚,有沒有多少錢住在客棧,於是寺內準備了一排給女香客備寢的廂房。
第二天一早,聖族歉便起床了,聖族歉拿著掃把,在禪房庭院內掃起了院子來。掃過了院子就坐在院子內的石頭上坐著等水霜蠻。水霜蠻住在為女香客所準備的廂房中,那排廂房是禁地,男人靠近不得。
聖族歉等了半個時辰,水霜蠻才姍姍來遲。聖族歉跟水霜蠻在寺廟中用過了早餐,便又匆匆奔向農場去了。
水霜蠻在路上問聖族歉說道:“你打算怎麽查那個遊俠,心中可有計劃?”
聖族歉說道:“計劃是有的,我現在要在農場內找一些蛛絲馬跡,查一查之前那個獅尾蠍的獵殺地點。查一查那個遊俠的誘劑的成分,還有那個遊俠準備了什麽東西來對付獅尾蠍。然後再到南原城查一查他準備殺獅尾蠍之前買過東西的一些店鋪,問一問他的樣貌。他不是還被刺傷了嗎,他一定會去包紮和處理傷口的,再到城裏多問幾個巫醫是否有遊俠相貌的人來治療傷口,然後順藤摸瓜找到他。”
水霜蠻點了點頭“嗯,條理清晰,思維縝密。比你昨天強太多了。”
“昨天不就是把幾個屋子的凶殺順序搞錯了嗎,凶殺現場我說得沒錯呀。”聖族歉略感委屈的說道,聖族歉一個男人當然在乎自己在心愛之人心中的形象是好是壞。
兩人不一會便來到了農場。有了明確的目的,兩人便分頭行動找尋蛛絲馬跡。聖族歉憑著自己的感官一路尋找,終於在牛圈和旁邊稻田相隔的柵欄處聞到了一股奇特的臭味。聖族歉仔細聞了聞,又用手蹭了一下柵欄,感覺手指有些滑膩,便斷定這個誘劑是以豬油混合著毛葉黃藥製成的。水霜蠻在農場雜物間裏,發現了一隻帶著血跡的捕獸夾,還有一尾部拴著繩子的倒刺長矛,上麵一樣都帶著血跡,繩子的另一端拴著一根長長的鐵棍還沾著泥土。
聖族歉手中握著幾支斷裂的箭矢,來到庫房中與水霜蠻匯合了。兩個人相互交流了下各自發現,然後聖族歉便總結道:“那麽現在,我們基本可以確定,那位遊俠,準備了一些弩箭箭矢,準備了一個大的捕獸夾,準備了一個倒刺長矛。”
水霜蠻說道:“豬油,你不太好找,現在有點條件的家庭做菜都用豬油。你可以去藥房問問毛葉黃藥都有誰買。另外弩箭的大批量需要,應該是在城內的鐵匠打的。而捕獸夾和長矛,可以找鐵匠問問,但是希望不大。遊俠會中就可以買到,這幾樣東西還是獵殺怪獸還時常需要的東西。”
聖族歉和水霜蠻二人便快速的回到了城中,兩人分頭行動聖族歉去詢問藥店,水霜蠻則去詢問鐵匠。兩人將信息相互匯合,在藥店和鐵匠鋪都去過且重合的人基本就是遊俠了。聖族歉將藥店前幾日買毛葉黃藥的幾個人的樣貌描述了一遍。水霜蠻發現,其中一個右眼有一道疤痕,頭發是深藍色的,下巴的胡子編了辮子的一個獸人,在兩人的描述中重合的。而去過鐵匠鋪的水霜蠻發現,確實捕獸夾和長矛並不是在鐵匠鋪打造的,但是弩箭訂購了很多。
那個又去鐵匠,又去藥店的那個深藍色頭發的右眼疤痕獸人大概就是那個遊俠。聖族歉和水霜蠻確定好遊俠的相貌之後,便到全城巫醫處搜尋長得這個相貌的人,兩人跑遍了南原城的巫醫館但是並沒找到遊俠。
於是兩人一商量,也有可能是遊俠並沒有去巫醫館直接治療,而是自己抓藥,自己外敷。兩人又開始分頭向各個藥房詢問是否這兩天有人來買外傷的藥,還有幹淨的白布條。果然有所收獲,在距離唐招提寺最近的一個藥房,連續兩天,那個遊俠都來買過外傷藥。
聖族歉和水霜蠻心中便有了計較,兩人第二天一早就在藥店門口守著,等著那個遊俠出現就可以了。兩人趕緊回到廟中,又過了一夜。第二日卯時,二人便來到藥房門口守株待兔。
兩人等了一個時辰,那個遊俠終於露麵了。聖族歉雖目不視物,但是也能通過現場這人留下的血的味道,來鎖定這個遊俠。聖水二人不做聲響,悄悄地跟在那遊俠身後,想要看看拿遊俠這些日子都下榻在哪裏。結果卻令聖水二人大驚失色,因為這個遊俠就住在鑒真高僧的唐招提寺內。
兩人趕緊盡到了寺廟中,找到了那位遊俠。那個遊俠的名字叫做明性,從殺了農場上下以來,因為自己也受傷了,便一直住在唐招提寺。聖族歉和水霜蠻仔細詢問了農場裏麵發生的事,明性也沒有隱瞞,一股腦地都說了出來。
明性是個孤兒,從小就在唐招提寺長大,日日夜夜受到佛法熏陶。奈何成年後卻不想困死在寺廟中做一個吃齋念佛的和尚,便出了寺入了遊俠會,當時年輕氣盛,覺得自己一生就應當為民除害,解決百姓受惡獸欺淩的苦惱。
歲月會教人成長,孩子們在長得的過程中總是會不斷的否定昨日的自己。明性在成為遊俠後,見識了人的醜惡嘴臉。同為遊俠會的遊俠們,有多少是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葬身怪物之口。又有幾位遊俠在長期的與怪獸搏鬥中,生存至今的呢。為了讓自己的生命多一絲活下來的希望,遊俠們便不得不多觀察索要獵殺的怪物,甚至有的時候為了找出這個怪物的弱點,便要做到長達幾個月的時間來跟蹤怪物,了解足夠的信息和情報。
明性不抱怨不羅嗦,每次接到任務,都全心全意來完成。每次任務,對於遊俠來說,都是拚出性命的戰鬥。明性收到了多少謾罵和詆毀,比如,明性觀察了怪物時間久了沒下手,就會被雇主指著鼻子罵他是蹭吃蹭喝,騙錢來了;比如明性任務失敗了,根本無法戰勝那個怪物,又會被雇主罵他無能不稱職耽誤時間;比如,在獵殺怪物時需要道具配合,雇主大都拒絕提供,還要罵他“是你殺怪我還是我殺怪物。”如果有些雇主是城主的話,還經常會在事情處理的不妥當時,就將他們關進牢房,甚至動用私刑。
明性也曾親眼所見,自己一個遊俠朋友,在為一個城主處理委托時,未能阻止怪物殺死了城主的親兒子。那個城主雷霆震怒,將遊俠下令處死。
在這片土地上,遊俠的職業看起來威風凜凜,個中酸楚隻有自知。不是每類人都尊重這些用生命進行拚搏的鬥士,其農場主中薩冷就是這類人。
薩冷是一個農場主,自己知道自己的農場經營的多辛苦,耕種便是一年成熟三次,在收獲時期,穀物才能賣錢,期間更要好生照料,缺水的澆水,缺營養的撒些肥料。牲畜甚至更久甚至要2-3年才能長成,期間病了受欺負了,都要照顧。薩冷這一個農場要養活三家人呢,辛辛苦苦一年賺的錢,好大一部分都給了遊俠了。說什麽薩冷心裏也不接受,於是假意借口農場缺錢,讓明性等等。
然後薩冷跟兄弟們商量,三人都覺得這錢花的有些多了,三個人決定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殺了明性死無對證可好。錢也不用給了,獅尾蠍還被除
了,加之自己的農場地處偏僻,失蹤一個遊俠誰會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