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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幻魔身法’好像是一種匪夷所思的無上輕功。
    正所謂: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桃褍徽想到這裏,心中越發火熱,她迫切的想掌握這門玄妙的神奇身法。
    她並未如老者所言,隻是展示一番,便就此作罷。
    反而,桃褍徽一遍又一遍反複推敲,一次又一次的不停嚐試。
    在嚐試了幾次以後,她似乎對這‘幻魔身法’摸出了一些機竅。
    “第三遍!”她沉吟。
    桃褍徽想一鼓作氣的衝上牆壁,卻無可奈何的看著自己瘦弱的身軀,不受控製地從牆上跌落!
    桃褍徽頓時摔的鼻青臉腫,頭暈目眩,她又不甘心的坐在地下苦思冥想。
    良久之後,她的眼神一亮,“是速度?!”
    茫然無措失去焦距的眸子裏再度升起耀眼光華。
    這種神奇無比的身法,隻是第一次施展,就讓她目瞪口呆,心中悸動無比!
    對了,活動範圍不該隻是局限如此,這樣根本試探不出這門身法的虛實!
    她沒來由的猜想,如同著魔般一遍遍嚐試。
    第七遍!
    速度似乎已經不像起初時那般緩慢!
    雖然光滑的石壁,上去根本無處著力,仍舊帶給桃褍徽莫大地壓力。但是,一想到曾經看過的那些武俠電影裏,那些鮮衣怒馬,青衫依舊,隨意施展絕世輕功的江湖高手,她的心中頓時一片火熱。
    “速度,還要更快!”桃褍徽輕喃。
    她一頭就朝著厚實的牆壁猛衝了過去,頗有些不撞南牆不回頭,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悲壯,眼看就要肝腦塗地,光榮的魂歸故裏,卻在咫尺天涯時,她猛的單腳一踏。
    “啪!”
    桃褍徽的身體騰空而起!
    “嘣!”
    “啊!”
    桃褍徽狠狠的撞在監牢頂的石壁上,狹小的監牢內依次響起三個聲音,猛踩牆壁的聲音,腦袋撞牆的巨響,以及無法抑製的痛呼。
    速度似乎是夠了,可是準頭卻又些差強人意!
    “第十七遍”
    “哎喲!”
    痛呼再度響起,桃褍徽的腦袋,再度經曆石壁的洗禮,她搖搖晃晃險些一個倒栽蔥摔落在地,卻在中途險之又險的扭動身軀強行改向。
    “咣!”
    一記漂亮的‘屁股向地平沙落雁式’,頓時碰撞出沉重的聲響,桃褍徽隻感覺眼冒金星,屁股火辣辣的。
    “第十八遍”桃褍徽清喝!這次,似乎用的力氣過大,導致身體前傾,依然從牆頭滾了下來摔得生疼.....可她依稀想起,白日那軍士不屑的神情,那種看她如同牲畜般可以隨意宰殺,肆意丟棄,隨意決定命運般的眼神,她的危機感更甚。
    如果不是運氣好遇到老人,被那兩人帶走,結局簡直無法想象!
    她忽然打了一個寒顫,眼中的光華更甚。
    第二十一遍。
    她覺得,自己,似乎,找對了方向!
    少女一次次飛蛾撲火般的失敗跌倒,又百折不撓的重新站起。
    第三十七遍。
    .......
    看著眼前的少年,仿若著了魔一般,一次次撞牆,一次次再來,對邊監牢劉興榮忽然有些無奈,麵色鐵青,懊惱無比,吹胡子瞪眼,他恨不得砍開眼前的監牢,跳將出去,撕住少年的衣領痛揍少年一頓。
    可是,他又想到,佳徒難覓,璞玉難尋。強忍破口大罵的情緒,卻又作出一幅和顏悅色的表情,露出幹硬的笑容,“小家夥,放棄吧!這‘幻魔身法’並不是一朝一息...”
    劉興榮想要勸慰的語言忽然停頓住了,眼睛裏全都是不可思議!
    這他媽的,這個少年竟然做到了!他狠狠的再次揉了揉眼睛,發誓這次如果出去,一定去青州找‘聖手醫館’的劉瞎子看看眼疾!
    “竟然真的可以跑到房頂上,老人家你看我,哈哈哈...”
    桃褍徽全力操控身體,蜷縮軀體,減小阻力,她不亦樂乎不知疲倦的狹小的監牢內,上躥下跳飛簷走壁。
    練習許久,桃褍徽忽然發現這門‘幻魔身法’似乎停滯某一個水平上,想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實在是難上加難。
    桃褍徽的步伐已經越來越流暢,腳下生風如同回憶裏的武俠大片《天龍八部》裏的淩波微步,忽左忽右,突上突下,停留在某種玄妙的感覺當中。
    她隱隱覺得,雖然這門神妙的身法,應用的已經越來越為之純熟,可還是缺那麽一份流暢圓融,欠缺那麽一分靈動飄逸。
    她秀秀眉緊蹙,絞盡腦汁,仍是找不到頭緒。
    “據說,這‘幻魔身法’練至巔峰,可以日行千裏,野行八百!老朽不才,卻對這劍俠蘇葉獨門身法,知之甚深....”
    蒼老的聲音再度響起,宛如天籟之音!
    老者須發皆白,撫胡侃侃而談,仙風道骨,道貌岸然,一派深藏市井,遊戲紅塵的的高人隱士做派。
    所謂術士,也許的確不乏一些鬼神莫測的預測天機的大能之士,但他劉興榮,卻絲毫不通術法,絕對不是此例。
    術法一道駁雜無比,也有七分全靠蒙,八分依仗騙,走街串巷集市擺攤為鋪,察言觀色洞察人心為主的一類江湖術士。
    他自覺,所謂術士,術士術士,術是一種,士也是一種。
    “啊?!”桃褍徽聞言一怔,神色瞬間大喜,“老人家,您可以跟我講講嗎?”
    她隱約猜想,老者和劍俠蘇葉有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這門‘幻魔身法’不論她如何應用,總覺得似乎少了一些什麽。
    可是,無論她如何去想,卻始終混亂一團,絲毫摸不到頭緒。
    “且慢!”沉穩蒼老的聲音再度響起,隻是嗓音壓低,“隔牆有耳,小聲說話!”劉興榮忽的閉口不言,賣了個話術靜等魚兒上鉤。
    桃褍徽側目看過去,看著老者一幅神秘兮兮的樣子,就是一番自行腦補。
    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大意了!她太大意了!果然生薑還是老的辣,吃的鹽也比她多幾車!
    在這詭異的環境裏,她卻有些太不小心了,老者行事如此周密謹慎,果然不愧是兩名軍士口中‘劉大師’!
    她還是太稚嫩了一些!
    掌握如此神妙的身法,提高不少脫逃這詭異之地的成功幾率,這種就叫做底牌。
    而底牌之所以叫做底牌,就是絕對不能讓第二人知道!
    桃褍徽笑顏如花,瞬間用眼神給老者傳遞了一個‘我懂!’。
    “魚似乎上鉤了!”劉興榮心頭一喜。
    劉興榮深知大齊嚴師如父,一旦入門卻絕無叛門一說,如果強行背棄,一定要受天下人恥笑唾棄,前番無意知曉少年似乎早就拜師,
    但他看出眾的天賦以及悟性,以及摯友臨刑的囑咐,讓他有了收徒的念頭,哪怕是掛名也罷。
    他這一生走南闖北,見過無數驚才絕豔,天賦異稟的天才!
    漫長的時間猶如白駒過隙,刹那即逝,這些所謂的‘天才’太多都隻不過是曇花一現,他們俱多無一例外的煙消雲散在歲月長河之中。
    所謂天才,並非隻是具備極高的天賦,他深知沒有人是一蹴而就,所有人都是通過點滴積累,才能獲得很大成就。
    一個人努力不可怕,可怕的日複一日的持續努力。
    更可怕的,是懂得勤能補拙的天才!
    這少年堅毅的性情,實在是一塊難得的璞玉。
    “老人家,這幻魔身法難道有什麽竅門?”桃褍徽急切。
    劉興榮幹笑兩聲,擺手歎到,“此事,還要從劍俠蘇葉....”
    突然,劉興榮停了下來。
    兩人對視一眼,都仿佛看到對方眼中的疑惑。
    “哢啦啦....”
    不大的監牢傳來一陣開鎖的聲響。
    一燈如豆,昏暗中似乎有人兵卒提燈進來!
    “噓!”劉興榮中指放在嘴前,給桃褍徽使了個眼色。
    桃褍徽猜測到:“有人!?”
    劉興榮並未作答,隻是輕輕地點頭。
    兩人頓時恢複了初來的樣子。
    一人臥在草中不言不語,一人癱在地上鼾聲如雷。
    圓鼓鼓的紅亮亮的燈籠,在漆黑的環境散發陣團團白光....
    燈光朦朧,兵卒提燈進來!
    “嘩啦啦....”
    等到人影近前,桃褍徽偷瞄一眼,那似乎是一個腳上戴著一具腳鐐,身上負著枷鎖的中年男人。
    腳鐐拖在地上,發出一陣陣聲響!
    三位兵卒緊隨其後。
    一位兵卒前邊提燈引路,兩位兵卒一左一右攙扶著中年男人艱難拖行!
    燈光之下,模糊可見地下留下一條長長血跡,中年男人腳步虛浮,越是走進,腳鐐嘩啦聲越是大作。
    打頭的青色兵卒提燈環繞一圈,微微打量了下監牢的環境,指了指桃褍徽的那間囚室,眉毛一揚,輕聲道:“給他取了枷鎖,就扔在這間囚室吧。”
    左邊有些微胖的兵卒,頓時聞聲取下了中年男人的枷鎖,兩位兵卒合力,把中年男人狠狠得扔進囚室裏。
    “咣。”
    大門狠狠得關上,塵土飛揚,嗆人口鼻。
    提燈的領頭青衣兵卒似是想起一事,他走到劉興榮的監牢門前,滿臉橫肉頃刻堆在一起,溫聲作揖道:“劉神仙,劉老爺,近來菜色可否滿意?”
    囚室裏的酣聲,頓時又大了幾分,監牢內的人似乎睡意正酣!
    滿臉橫肉的青衣兵卒頓時自討沒趣,他悻悻的轉身:
    “走,不要影響大人的休息。”
    黑暗中,幾名三名兵卒提燈走出囚室,一路上交談甚歡,肆無忌憚的聲音頓時傳到桃褍徽耳畔。
    一盞白燈籠漸行漸遠,遠處燈火朦朧。
    沙啞的聲音忽然開口,“十統大人,那黑甲軍不是說把此人放掉嗎?”
    黑暗中的響起一個粗豪的聲音:“放掉?!劉三,你懂個卵子,孫千統走之前就是滿臉的不高興!”
    “孫千統,這陣剛從百人統升到千人統,這陣‘貨’又多,賺了不少銀兩,他如何不高興?”沙啞的聲音,疑惑萬分。
    粗豪聲音不屑,冷笑一聲:“卵子,誰還嫌錢少?這人雖然歲數不小,但原來就好像是富人仆役,就這麽放出去,便有些可惜了。”
    “吳頭說的對啊!”尖細的聲音忽然插話。
    沙啞的聲音頓時出言附和:
    “也是!”
    粗豪聲音作出決定,“反正那黑甲軍也不知道這‘貨’去向,此人不過牽涉一件詭異之事,被黑甲軍暫押陰牢,找機會蒙麵叫孫千統帶出去便是!”
    “吳頭,如果此人失蹤,黑甲軍那邊會不會有所懷疑?”有些尖細的聲音擔憂道。
    粗豪聲音:“卵子,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那孫千統如果不是在這行當搞了銀兩,那來的閑錢孝敬軍師?”
    “沒有事情,這種事情我們也不是搞了一會兩會!”沙啞的聲音溫言安慰。
    似乎三人已經走到遠處,後邊的交談桃褍徽已全然聽不到了。
    這一番對話,從中年男人被兵卒所說黑甲軍放出去,再被決定當‘貨’,整個事情的過程全被桃褍徽聽到十之七八,她的心裏就想打翻了調料盤,酸甜苦辣鹹,卻又分不清到底是什麽滋味...
    “當真是人不如狗啊!”她心頭暗想。
    房間裏驟然響起一陣痛苦的呢喃聲...
    “誰!?”
    桃褍徽心中一驚,立刻從發呆中驚醒,她馬上撿起了地下的石塊。
    “頭發...頭發...好多...”癱在地上渾身血跡的中年男人生死不知,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似是昏迷中的胡言亂語。
    桃褍徽拿手輕撫中年人額頭,她的眉頭一皺。
    滾燙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