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她來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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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煜景溫柔地問:“什麽東西那麽貴重?”
黎語顏輕聲道:“那裏有初次被賜婚給太子,皇帝與各宮娘娘送我的賞賜……”
黎煜燁打斷她的話:“賜婚後送的東西,不要也罷。”
“那是我揭穿假神醫麵目所得,與賜婚無關,是我該的,當然那些賞賜不要也無罷……”
頓了頓,她垂睫掩住眸中的波光:“重要的是,東宮裏有我親娘的嫁妝。”
聞此言,兄弟四人一陣沉默。
房內的妙竹跑出來:“四位公子,郡主十歲時就沒了親娘,那些嫁妝是夫人留給郡主的念想。”
這段時日,黎語顏與鎮北王妃相處很是親密。
越是如此,她越是想念自己的親娘。
把她這個身體生出來的母親,是最愛她的人吧?
後日便是中秋佳節。
都說人月兩團圓,雖說她現在有了一大家子親人,可母親與一母同胞的哥哥,永遠都不會在出現在她眼前了。
向來矜冷的黎煜燁動容地起身,一把將黎語顏摟在懷裏。
“想哭就哭吧。”
“大哥,我是不是很沒用?”黎語顏額頭抵在他的胸膛上,眼淚撲簌簌往下落,“到現在還沒能給我母親與黎毅哥哥報仇。”
兄弟四人終於感受到了眼前的妹妹與婂兒妹妹的不同。
黎婂自小被嗬護著長大,不知疾苦為何物,更不知仇恨是何感覺。
無憂無慮,天真爛漫,會輕易相信別人,這或許就是她發生意外的一個因素。
黎語顏自小受苦,旁的世家女被嬌養著長大時,她在為溫飽奔波。
旁的世家女在選擇自己如意郎君時,她被尋回替姐賜婚給失明病弱之人。
旁的世家女在憧憬未來時,她卻是要想著給母親兄長報仇。
他們圍攏在她身旁,輕拍她的肩頭,輕揉她的發頂,試圖以他們的方式緩解她的傷心之情。
黎煜景:“大哥,妹妹母親的嫁妝,咱們得去取回來!”
黎煜盛:“那些嫁妝以後要跟著妹妹嫁去未來婆家的,放在東宮不適合!”
黎煜興:“說那麽多做什麽,咱們連夜去拿!”
“這會都半夜了,明日再說。”黎煜燁輕拍黎語顏的背,“現下乖乖睡覺去。”
黎語顏輕輕頷首,應了一聲。
有大哥這話,大抵是應允她去東宮了。
明日就明日。
夜翊珩,你可得再堅持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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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黎家兄妹五人帶著親衛,浩浩蕩蕩去往東宮。
門衛看到的時候,驚愕得呆立當場。
無人敢如此地闖入東宮。
東宮守衛正要動手,被鬆果嗬斥:“住手!”
轉而麵向黎煜燁與黎語顏,問:“世子,郡主,敢問如此這般是所為何事?”
黎煜興朗聲道:“我們是來取妹妹留在東宮的物什,你可要通報太子殿下?”
鬆果歎氣:“殿下尚未醒來,不過,郡主的東西,你們想要搬走,那是情理之中。”
言罷,做了個請的手勢,並命東宮守衛讓開一條道。
黎語顏將人帶到了聽風苑,並將庫房的所在指了出來。隨後將單子給了妙竹,趁著四位兄長不備,她拔腿就往某人的寢宮溜去。
黎煜燁與黎煜景察覺到她的舉動,兩人十分有默契地不去揭穿她。
太子寢宮外頭,若風與陌塵親自守衛。
見到黎語顏,兩人撇開眼,手中的長劍對碰,將她攔了個徹底。
想到先生所言,不能讓殿下動情,如今殿下的情況,更不能讓她湊到殿下跟前去。
陌塵抬了抬手:“北嵐郡主,還請回去,太子殿下不便見客!”
“聽說殿下昏迷未醒,我來看看也不成麽?”
若風搖頭:“不成!誰都可以來看殿下,唯獨郡主不行!”
聞言,黎語顏黛眉蹙起。
鬆果聽到動靜出來,看到黎語顏被若風陌塵攔著,一皺眉頭,將兩人的劍挪開。
“郡主,還請進來。”鬆果歎息,“其實您來看殿下,殿下昏迷著,感受不到您來過。”
跟著鬆果的腳步往太子寢宮內走。
滿殿都是藥味,黎語顏皺了皺鼻。
來到夜翊珩跟前,鬆果抹淚,泣聲道:“外頭都在說殿下沒幾日可活了,小奴委實不願看殿下如此。郡主,您說殿下會醒來麽?”
“會不會醒來,我暫且不知。鬆果,你答應我一件事。”
“郡主請講!”
“今日我來寢宮之事,往後你別告訴殿下。你若不答應,那本郡主就隻好袖手旁觀了。”
鬆果欣喜道:“郡主是來施針的,對麽?”
黎語顏嚴肅地從袖兜掏出銀針包:“還請你保密,別告訴殿下,我是瞞著兄長過來的。”
她來救他完全是出於醫者本心,而與私,依照家裏的意思,他們之間不能再有瓜葛。
“好,小奴守著房門口。”
說話間,鬆果走過去,將房門掩上。
黎語顏看著床榻上的夜翊珩,微微擰了擰眉。
旋即伸手搭上他的脈搏,縱使蓋著錦被,他的皮膚仍舊微涼。
而他的脈象極其紊亂,似多重真氣環繞,又似多重毒素再相鬥。
寒疾嚴重到這般程度,怪不得世人皆言,太子命不久矣。
黎語顏捏了捏手掌,深吸一口氣,將他身上蓋著的錦被扯開。
而後解開他的素白錦袍。
眼前的他,肌膚呈冷白色,胸膛肌理分明,腹肌塊塊隆起,緊致勻稱。
誘人的人魚線延伸至……
黎語顏慌忙垂眸,再度深吸一口氣,大抵真的是上輩子欠他的。
收回思緒,她在火上消毒了銀針,隨後迅速在他身上的各重要穴道紮下。
依照他身體毒素的走位,不同程度,不同深淺地撚針。
漸漸地,她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水。
黎語顏望了望床上閉著眼沉睡著某人,看著他極其漂亮的五官,搖了搖頭。
不得不承認,他有著極美的皮囊與骨相,這般美的男人,倒是可以與她父王媲美了。
不知不覺地,她伸手輕輕觸了觸他的額頭。
他的額頭,還是有些微涼。
夜翊珩沉沉地陷在夢境裏。
適才好似有人碰了他的額頭,等他要去尋碰他之人時,那人早已消失了蹤跡。
他抬手,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曲起,碰了碰適才被人碰過處。
此處好似留有那抹溫暖嬌柔又細膩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