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苦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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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世尋渡!
“果然沒有這麽簡單嗎?”杜海看著那沉默著站起的怪物,身上如血管般的血線延伸在溝壑縱橫的的結晶鎧甲表麵,膨脹閃爍著的紅光,給人一種力量巨大的感覺。
他胸口的的缺口處,那紅色延伸出的地方,血色的結晶覆蓋住缺口,那是同杜海身上一模一樣的紅色。
遠處,血偶撐著笑容,轉過身,看著先前一直一言不發的士兵們。
“很害怕吧,最後的希望也落空了。”他在心中嗤笑道。
不再隱藏實力,血偶驟然發力,捏著逃竄的,在地上倉皇後退的,自不量力的反抗的,每一個,都被那一雙雙用力到猙獰的手抓著。
“再堅持一會,再堅持一會。”他看著那猙獰彎起的關節,如鷹爪般勾著的手指,顫抖間溢出的情緒,如激流間的突石,蝕骨消形,一言難語。
血偶攥著士兵,一隻手一個,像是抓著獵物,它用力的攥著,捏海綿一般,擠壓著瘦弱的脖子,指尖嵌入肉中沾染的紅色,塗在血衣上的紅,令血偶蒙上了更深的瘋狂。
“很痛苦吧,叫,快點,叫出來。”
血偶看著懸浮在半空中的士兵,脖子上,鮮血從指尖流下。
杜海看著那怪物,趁著兩者間還有距離的空當,他回頭。
披著血衣的人偶,身體很穩,不似先前,傀儡師稍稍磨合,便熟練的操縱了起來。
那用力的動作,模樣,還有那顫抖般的表現,無不顯示著傀儡師技術的高超。
亦或者,傀儡也會疼痛?
總之,杜海看著,攥著人的人偶,抬高雙臂,像是在認真的打量著。
被攥著的人,雙手用力的拉扯著,在那血衣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杜海不管那人偶聽不聽得懂,他焦急的喊道,“混蛋,放開他們。”
然後,那人偶回頭,黑線編製的笑容,鑽入腦海,滲入肌膚。
“你還有心思看別的地方嗎?”
杜海身後,聲音陡然傳來,他的背後猛地一股巨力傳來。
李夢麵無表情的看著流經血氣的拳頭打的杜海背上出現一個凹陷,碎裂的結晶在空氣中無聲消散。
李夢吸收著,將之覆蓋在自己的體表。
他看著自己攻擊的左拳,黑色在攻擊中消散,他默不作聲的用剛剛吸收的血氣彌補上去。
巨大的力量打的杜海飛撲向遠處。
他迅速伸手屈腿,起身,他的目光劃過前方。
血紅的人偶依舊轉過頭看著他,他如鷹爪般的雙手鬆開,掉在地上的士兵們,急促的喘息著。
然後,他與杜海目光相交,他的腳重重的踩在被他丟在地上,毫無反抗之力的士兵的胸口,士兵的嘴巴猛地張開。
沒有人的聲音傳出,隻有被踩踏後發出的水聲。
“混蛋。”
“砰!”他的腦袋重重的挨了一下。
杜海被打的彎腰,他止住踉蹌跌倒的步伐,左拳向後揮,但什麽都沒有打到。
他的身體隨手臂一同轉動然後他的右拳揮出,但依舊什麽都沒有打到。
那怪物站在不遠處,身上似乎更鮮豔了些。
“不要逼我,現在,如果再一次阻礙我!”杜海大聲警告道。
“但你阻礙了我。”李夢說道。
“你什麽意思。”杜海問道。
“很抱歉,我沒有時間來解釋了。”李夢偏頭指了指身後。“而你,似乎也沒有多少時間了。”
杜海下意識的回頭,周圍的血偶緩緩的聚攏,他們將士兵丟到一起,在先前他看著的血偶身前,那血偶依舊轉著頭,笑著,仿佛要看的更清楚一般,他的頭轉著,幅度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他急忙回頭,身前的怪物果然動了,杜海咬牙切齒。
他急忙招架著,兩拳相接,身前的怪物巨大的力量推著杜海的身體向後挪了些許距離。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杜海怒吼到。
怪物的拳頭用力的將他的拳頭撞開,杜海瞅準時機,空著的左拳從手臂下方一記勾拳向上,同時,他的左側,腰部傳來的一股巨力傳來,想要令他失去平衡。
“我想要你死。”
杜海的右腿猛地一踏,穩住身形。
“那就是沒得商量咯?”杜海被蕩開的右拳重新調整好,直直的打向那怪物左胸的缺口處。
同時,他的左拳發力,將那怪物揮動的右拳,從手臂向上,狠狠打起。
而那怪物的左拳,正打在他的腰部,想要阻擋,已經是來不及了。
“砰!”結晶碰撞著,“哢!”結晶破碎著。
杜海用力,拳頭鑽進缺口,一點一點的像裏麵挺進。
哪怕缺口被極力保護著,杜海的這一次攻擊依舊對李夢造成了極大的傷害,李夢借著力,他的步伐紊亂的,踉蹌著後退,他的渾身,遍布全身的血管閃爍著,跳動著,像是在喘息,緩解。
“看來是沒得商量了。”李夢說道,他的聲音從一開始就很平靜,現在也是。
血偶看著,兩個不停蒸發著氣體的怪物對峙片刻,然後,兩者再次相撞。
而另一邊。
“叫吧,叫吧,快叫出聲吧,不要再壓抑了。”血偶這樣想著。
他的腳用力的踩著推疊在一起的人群。
人群中,救下杜海的那個士兵,小聲的,用隻有他們才能聽到的聲音,強壓著疼痛,說道“大家堅持住。”
然後,他的視線,血紅的薄霧顯露出的薄暮下,血偶的臉猛地將他圍住,盯著他看著,笑臉,全是笑臉,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臉。
“咳哢~嘎咯——”顆粒摩擦般的聲音從那人偶的嗓子中傳出。
費力而緩慢的人聲在經久不衰的摩擦中,緩緩轉錄出來。
“你~會~堅~持~不~住~”
如鷹爪般鋒利的爪子勾住他的四肢,他被扯出人堆中,丟在最上麵。
然後,更多人血偶走上前去。
就像禿鷲那般,但他們用手,直直的撤下活人身上的血肉。
“嗚嗯!”聲音從壓得發緊的嗓子裏,扯緊,拉伸。
“叫吧,叫吧,你該叫,因你的行為。”血偶沒有發出聲音,傀儡師不再說話,他隻是想著,傀儡師很少通過傀儡表達自己的想法。
血肉被不斷扯下,丟入,人堆中,血腥的場麵引得人們壓低聲音驚呼。
“不必壓抑,該發泄出來,把恐懼,把痛苦,化作悲鳴,釋放力量。”
血偶身下,那士兵的身體痛苦的扭曲著,壓抑的扭曲著,沒有摁著他,但他不曾起來,不曾引起動靜。
“你該慘叫著跳起來。”他等著,然後,他會操縱者人偶讓開,讓觀眾好好看看。
血偶踏在失去反抗的人堆上,圍著,阻擋著視線。
李夢看著,杜海看著,什麽也看不見,他們無數次碰撞,不斷的交換著位置。
此刻,他們又一起貼在了一起。
李夢的身體,在數次交鋒中,原本堅硬的結晶不斷破損,本就凹凸不平的身體,變得更加錯落無章。
杜海與李夢的每次碰撞,明明感覺對方身上那層結晶更加堅硬,可兩人分開時,確是對方的結晶,破損的更多。
“你的力量在不斷變弱。”杜海推著李夢前進,“快滾,我會撕碎你。”
“那可不一定。”李夢盯著杜海,自那一擊以後,他一直小心的保護著那缺口,他的身體在那一擊後就一直在顫抖,而此刻,兩者的拳頭碰在了一起,他的身體顫抖的更劇烈了。
就像缺少了大部分零件,要散架,停止運作的蒸汽機,他散發的氣體越來越多。
杜海看著,麵前敵人的體表,血脈仿佛要幹涸了一般,黑色的結晶渙散著,林立的晶石搖曳著,那缺口處,布滿的裂痕終於在這次碰撞後,破碎開來。
黑色的破損世界中,杜海看著體表大片浮現的屍斑。
血色大片大片褪去,越來越快,他的伎倆快要瞞不住了,瞞不住這個世界的主人。
另一個靈魂複蘇著,順著另一個世界的力量的接引,不斷的升起,皮囊包裹著靈魂,不斷隆起。
杜海看著,眼前的怪物他的體表,大片晶簇揚起,從他的背部。
“好吧,好吧,我的時間不多了。”李夢看著杜海,仿佛透過他體表的結晶,看著他的靈魂一般,“而你,你的時間,也快了,終末時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夢說完,突然癲狂的大笑了起來。
麵前的人,杜海,他的身體在李夢眼中,肉體溶解,化作吸收血氣的容器,引子,脈絡,從其上長出的血氣晶脈,此刻,損耗大半。
殘存的血氣甚至不再修補體表的晶體凹陷,而是穩固著身體,維持著身體。
而他的靈魂,更加不堪,大片大片被腐蝕的黑色取代了白色,這部分氣,亦是化作晶體,化作力量,維持著他肉體的強度。
隻不過這些,都已經不再屬於他了,這些,肉體終將消散,而靈魂,除卻那部分尚且一無所知的白色,那些黑色,已經有了主人。
看著看著,李夢看著,直到看完麵前男人的一切,然後,他收起笑容。
“你能,堅持住嗎,這最後的時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隔著晶體,杜海卻仿佛看見麵前的人露出了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隻是那笑容背後,似乎還帶著些熟悉的什麽。
緊接著,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傳來。
黑暗的世界中,藍色的火焰自李夢的眼中亮起。
連通著,現實世界中,李夢操縱的身體,那雙原本無神的眼睛也一並泛起了幽藍。
“來吧,來吧,試圖阻止我,亦或者,我阻止你。”李夢輕聲說道,聲音綿柔的如深冬寒夜升起的炊煙,被風吹拂著,縹緲遙遠,恍若隔世,卻又若即若離的,仿佛近在咫尺。
杜海聽著,他睜大眼睛,但旋即,他的眼睛又重新變為先前的冷冽。
“這種小把戲,沒有任何意義。”他說道,氣勢甚至更甚先前,他擺好戰鬥的姿勢。
李夢看著杜海那似乎有了慍怒的模樣,看著他的胸口,他無聲的歎了口氣般,“好吧,好吧。”
他幽藍的眼瞳,如鬼火般,晃動著,“那就——”
李夢先前一直不斷起伏的身體,裏麵的東西,像是被扼住了咽喉一般,伴隨著密集的嘎吱聲,突然沉寂了下去。
“給我好好躺下吧!”李夢大聲說道,同他的氣勢一同上揚的,是那仿佛活過來一般的紅色,還有那如毒蛇般,蜿蜒的黑甲。
話音剛落,李夢的左拳,便仿佛蛇一樣,猛地彈了出去。
紅色在其前方,如同鑽頭一般,不斷旋轉著,破壞著杜海本就千瘡百孔的鎧甲。
然後,黑色的巨蛇,猛地頂了上去,頂著那尖銳的紅,狠狠的頂進杜海的身體裏。
“鏘!”晶石交錯摩擦的聲音,由於李夢發的的攻擊太過迅速,直接連成了一聲。
杜海的身體隨著巨大的衝擊力猛地倒飛出去。
凝聚成鑽頭的血氣像釘子一般,被狠狠的打進杜海的體內,然後,在進入體內的瞬間,猛地,像刺球一般炸開,無數的尖刺突起,向外膨脹。
甚至有不少,順著李夢那如攻城戰錘一般的重擊產生的缺口,迸發了出來。
一擊,隻一擊,便將杜海打的躺在地上,咳血不止。
“咳咳。”杜海此時胸口傳出的劇痛不斷蔓延,明明,先前,疼痛感全部都如同麻木了一般,不複存在了的。
他感覺自己渾身的疼痛感,都在蔓延像胸口,扯裂肌肉,血管的力量在自己的渾身肆虐,其終點,都是杜海胸膛那缺口處的刺球,他的大腦甚至在重擊下都是嗡嗡作響的,他不知道他究竟咳出了什麽。
“內髒?還是其他的。”
而此刻,眼前的敵人,李夢的身體他的左手如巨蛇般彈出,此刻收回在身下,像是脫臼一般,癱軟的耷拉著。
他渾身,原本包裹在身上的血氣此刻全部離體,像是活物一般,繞著他。
紅色如猩紅的眼,又像輕吐的蛇信,李夢的晶體鎧甲鬆弛著,整個人靠著晶體的結構,硬度,立在那裏,盡管這些都在不斷的消散。
但此刻,杜海盤踞在那裏。
他的右手抬起,像是打招呼一般,輕輕一擺,像是相逢,又像是告別,血氣自然的環繞上去,像是兩者本就是一體一般,隨意的驅使著。
李夢遠遠的瞄準著,像坦克的炮管般立著的右手猛地打出,將又一枚血氣化作的釘子打進他的體內。
“砰!”重拳帶著杜海的身體前行,犁著地,拖出的長長軌跡下,杜海體表的晶石像是失去能量一般,不斷的失去光澤,破碎在拖行的路上。
取而代之的,是杜海胸口,那不斷伸出的,愈發鮮紅的尖刺。
而隨著這一擊,杜海的體內,猛地綻放出了雙倍的尖刺。
釘子打入杜海的體內,推動著另一枚,像是要貫穿杜海的整個身子一般,尖刺切割著體內的一切。
“啊!”杜海猛地叫出了聲。
李夢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一般,他的胸膛猛地隆起,更大的一片血氣罩了上去。
而此時,黑色世界的李夢,他的身體,原本屬於骷髏的骨架,全部掙脫著,像是破片一般在身體裏炸裂,破壞著身體。
屬於骷髏的魂體,不斷的尋找著出口,四處亂撞,李夢隻能引導著他,往自己想讓他撞的地方撞。
他的身體在兩次攻擊中,鬆弛下來的肉體,在魂體的衝擊下,雙臂拖長,像是橡皮泥一般,皮囊失去支撐,隻剩下破爛不堪,即將破滅的一層薄薄的皮了。
被強行留在體內的靈魂,感受著在一次次撞擊中,愈發強烈的引導,這引導,甚至要高過李夢的引導,那是一種號令,仿佛自九天之上降下的法旨。
然後,他隆起的胸膛驟然平複了下來。
“可惡。”李夢看著他的胸膛,咬著牙,閉上了眼睛,藍色的火焰隨著他的閉眼,飛快的像體內奔去,檢索著體內的靈魂,想要重新拘禁他。
世界外連通的現實。
李夢急促隆起的胸膛,晶石承載著血氣鑄就的槍尖,像是無窮怒火的噴發,呼吸間起伏的龐大力量,如火山般不斷噴吐而出。
那血氣熟練的,從四周不斷匯聚,成型,閃爍著的紅色光芒照耀下,仿佛墜落的流星般。
然後,晶簇猛地暴漲,帶著那槍頭,無限的向前延伸,紅色的光澤擦著黑色的尾焰般,急速的墜向杜海。
而此時此刻,杜海甚至隻能躺在地上,動彈不得,血刺球在他的體內瘋狂的肆虐,他根本無法躲開這奪命的一擊。
這仿佛要完完全全了卻他性命的一擊,自李夢的胸膛,大片的黑色晶石鎧甲混入其中,形成的如噴泉激流般的石柱旋轉著,洪流摩肩擦踵產生的那仿佛要將骨頭碾碎的聲音,就像緩緩推開的地獄之門。
周圍逸散的純度極低的血氣也被牽引著,不斷混入其中。
杜海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身體,在體內那仿若寄生蟲般的血刺球的寄生下,晶石覆蓋的身體已然消散大半,勉強露出他的模樣。
摻雜著黑色的白骨裸露在體表,血肉早已不見蹤影,像是被那血刺球完完全全的吸收了,呈現出的,隻是腐朽與破敗,那是死亡的氣息。
杜海沒有看到這些,他隻是看著那不斷接近的長槍,瞄準著他的胸膛。
“我會是這樣的死去嗎?”他這樣想到。
紅色的長槍,裹挾著一切,帶著無法阻擋,無法回頭的勢頭,筆直的像杜海刺來。
明明那麽的飛快,可在杜海的眼中,卻又是那麽的緩慢。
明明那麽的緩慢,卻又是那麽的煎熬,那麽的悲傷。
他將要被眼前的長槍吞掉一切。他這樣想到。
他的心同那早就隨著那旋轉的長槍一同躁動起來的血氣一同,凝聚在那閃爍著猩紅的槍尖。
他仿佛透過那槍尖,仿佛與那藏身在鎧甲中的另一個人對視著。
他的身體,血色的尖刺刺穿他的全身,脆弱的晶簇在激蕩的風中破碎個幹淨,雨水打在他的身上,觸目驚心的骨架上,黑色的絲線像是蟲子,攀爬在其上,暴露在空氣中。
杜海或許在這長槍落下之間,就已經死去,他隻剩下骨架了,血刺球卡在肋骨間,不再變化,已經沒有什麽化作養料了。
但他的意識仍彌留著,看著那長槍,看著自己的死期。
倘若真是如此,那麽這落下的一槍,是不是多餘了呢?
杜海看著這一切,他的心逐漸平靜下來,就如死去的人那般,但他並不知道這一切,他甚至沒有看一眼自己的身體。
他看著,被那耀眼的紅色奪取了全部。
紊亂的風息驟然停在他的身前,拍打在他的骨架上,拍打下上麵的幾條不斷蠕動攀爬著的黑線。
然後,風漸漸平息,杜海看著,那槍尖停在他的額頭前,紅色驟然消散,然後是他的麵前那伸長的數米的鎧甲,驟然掉落,摔在地上,分裂,破碎,消散,隻在幾秒之間完成。
“這是怎麽回事。”杜海有些難以置信,口口聲聲想要殺死自己的敵人卻在最後關頭停下了攻擊?
他順著隨著胸口攻擊消散形成的缺口看去,裏麵露出的,沒有血肉,隻有白骨。
緊接著,那盤踞著,搭在原地的,支撐著的鎧甲,像是承受了巨大的壓力一般,開始顫抖著,許多許多,不再是緩緩消散,而是被碾碎一般。
杜海這才注意到,那鎧甲的頭部,那閃爍著的火光已經消失。
胸口的疼痛已經感受不到了,劫後餘生的他管不了這麽多,癱軟在地上一動不動。
而就在這時,慘叫聲突然想起。
杜海想要轉過頭去看,然後,他的脖子處,黑色的絲線彎曲著,像是在用力轉動他的骨頭。
杜海便看了過去。
血偶張著依舊的笑容,隻是在杜海看來這笑容似乎更盛了。
“啊!”慘叫聲一聲接著一聲,像是巨石砸入大海掀起的巨浪,一旦揚起,便久久無法平息。
血紅的人偶不知是何時站成了一排,隻留下正中那隻,仍是一百八十度的轉過腦袋,看著他。
然後,兩側紛紛走開,像是紅色的幕布般,像兩側拉開。
“好戲,開場了。”聲音在人偶的內部久久回蕩,那是隻屬於他自己的癲狂與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