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一紙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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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世尋渡!
    人究竟會做怎樣的夢,又究竟是在何種情況之下做夢?
    人之夢,夢其所念,一夢解一念。
    劊此刻做的夢空白的,什麽都沒有,他站在這一片空白之中,眼前似乎有著一個模糊,他走了過去,迎著耀眼的白,卻見那模糊一步踏出,徹底消失不見,隻剩下劊,他一人留在原地。
    他隻能看到自己,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他猶豫著,一步踏出,跟了上去。
    瞬間,下墜的感覺湧來,包裹著四肢,帶走留在原地的一切。
    “醒一醒,醒一醒”
    聲音從四麵八方,混著這種失重感傳來,劊瞬間驚醒。
    眼前的短暫模糊隨著再度眨眼瞬間清晰,卻見一個紅色長發的少女,她趴在桌上,撐著頭,側過臉看著自己。
    “醒一醒”她慵懶的說道。
    紅色的長發披散著落在桌子上,滿是一種銀灰色的材質的金屬構成的屋子,劊想要起身,猛一用力,卻像是頂到了什麽,被壓著。
    他發現眼前淡淡的透明,他轉頭,卻發現四根金屬將他圍在裏麵,透明的淡紫色薄膜將他囚禁,隻露出一個頭。
    “啊!你醒了啊。”女孩說道,端坐起來,披散的頭發各顧各的甩動,蹦跳的,又站定。女孩驚喜的,以至於她這動作激動的,便嚇得劊一個激靈。
    劊下意識的向後靠去,又向上驟然發力,想要站起,頂著什麽的感覺傳遞出痛楚,他便又被強行老實下來。
    劊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人,緊接著他問道“這裏是哪裏?”
    “這裏?”少女眯眼笑了笑,“這裏是你短時間的家。”
    “家?”
    劊有些迷惑,問道,“家是什麽?”
    “家?”少女一瞬疑惑,又轉念間恍然大悟,“家就是住的地方。”
    少女隨意的說道,掃了一圈周圍,緊接著又打量起劊,她問道“那麽,你是誰?你還記得嗎?”
    “我?”劊說道,“我我是劊。”
    這個名字瞬間出現在腦海之中,就像烙印在深處,遍布全身一般,隻是念出這個字,一種強烈的感覺便湧起。
    他便確信了,於是劊重複道,“對,我是劊。”
    少女聽了劊的話,端坐的身子直接靠在椅背,脖子搭著椅背頂端,仰起頭看著天花板,緊接著慵懶的說道“那就好。”
    “可以交流,那我就把你放開吧。”
    哢噠一聲,金屬柱子下方的地板,對應的格子瞬間向一側拉起,收下柱子,緊接著複原。
    劊隻覺得一瞬的輕鬆,但緊接著,一股極其虛弱的感覺傳來,他直接軟倒,索性離得牆極近,此刻便直接軟軟的,腦袋磕著牆,整個人靠在上麵。
    “我我這是怎麽了?”劊問道,輕輕眯起眼睛,忍耐著後腦勺撞擊的痛,倒是一臉淡定。
    “啊!這個啊。”女孩撐起脖子再度看向劊,此刻一臉的不好意思,“先前以為你無法交流,我又不擅長這方麵,為了方便,索性讓你一直昏睡著呆了半個月。”
    輕輕地笑了笑,讓自己看上去無辜些,她接著說道“不過眼下,你這具肉體已經萎縮到了極限,然後我就把你叫醒了。”
    “啊,對了,你都告訴了我我的名字了,那我就也告訴你我的名字吧。”
    “我叫朱瑾。”女孩說道。
    她迅速岔開話題的架勢令本就有些暈暈乎乎的劊直接放棄了思考,他依靠在牆上,身體用不上一點力,他問道“那朱瑾?你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嗎?我好像忘記了很多。”
    每每回憶,茫然與刺痛,一種令他淡忘,一種卻讓他銘記,矛盾的感覺令劊極其不好受。
    “你還記得什麽?”
    “我隻記得”劊思索著,那種痛苦真實的,他斷斷續續的說道“一團黑影把我吞噬奪走了藍色的光。”
    女孩靜靜的坐著,靜待下文,劊卻沒有再開口,她等了半天,這才反應過來“沒有了?”
    “嗯”,劊點點頭“很痛苦,其他的,記不起來的我好像忘記了很多。”
    女孩微微皺了皺眉頭,似乎在思索,她有些不滿,但又旋即展顏一笑,“那就不想這些了。”
    一種壓迫的感覺從下方頂著劊,隨後緩緩變得輕鬆,一陣震顫。
    “這次把你叫醒主要嘛,還是實在沒辦法了,再不把你叫醒,你可能就要餓死了。”
    “謝天謝地,你還能溝通,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怎麽投喂你。”
    少女人畜無害的一笑,緊接著說道“現在嘛,就簡單多了,就讓我好好補償你一下吧。”
    她拉起劊的手,將他背到背上,艙門瞬間大開,女孩跳下,光柱緩緩瀉下,承載了力量,兩人便緩緩的接引著落在一處深山老林的群山之巔。
    “哈,終於能透透氣了。”女孩深深的吸了口氣,又吐出笑著說道,此刻兩人於山林之間,清新的空氣,尚具色彩的星球,在降落中拉近,滿是綠意。
    她放下劊,隨意的走動著,伸展著腰肢,與手臂,算是伸了個懶腰。
    “這裏,能做什麽?”劊不解的問道。
    “飛船,挺悶的。”女孩說道,“好不容易下來透透氣,不急不急。”
    “那個,不是家嗎?”
    “啊,嗯隨你怎麽叫啦,我比較喜歡這麽叫。”
    少女隨意的走動著,一抹紅色在綠意之間,相得益彰的,便仿佛多了幾分活力,很是好看,隻是劊並不懂得欣賞,也沒有心思欣賞。
    他虛弱的,此刻被隨意丟在地上,攤倒在地上,抬頭看著的天空,外麵的黑夜,星光與流轉的色彩在這邊,確實亮著。
    “這裏是哪裏?”他的淡然,在虛弱之中,逐漸渙散,成了茫然。
    “這裏?”在綠色之中漫步,女孩遠遠的聲音傳出“我也不知道啊,好像是顆荒星。”
    “不過,風景還是不錯的啦~”女孩笑著說道,似乎心情不錯,窸窣的聲音傳來,枝葉搖動,緊接著,一聲噗嗤聲響起,少女的口中。
    直到片刻後,女孩這才探出一個頭,眯著的眼睛似乎十分享受,此刻看著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劊,她笑著,伸了伸手,露出摘的果子。
    “”劊眼前一黑,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餓的。
    “所以你明明有能給我補充體力的東西卻不給我用?”劊看著女孩,近乎白紙,隻剩下一個自我的他此刻也有些惱怒,這些摻雜在那份茫然,便令某人更加羞愧。
    “這東西,用一點少一點,能省就省啦。”女孩說道,她推了推桌上的果子,“吃果子吃果子。”
    “可甜了。”女孩笑了笑,抿了抿嘴唇,露出一副美味的樣子。
    “”劊沉默著抓起一個,一口咬下去,苦澀與一股直衝腦海伸出的酸液令他氣息一滯,緊接著五官擠在一起,但他仍是忍著這些,近乎本能,下意識的咽了下去。
    “噗,哈哈哈哈。”女孩被逗得哈哈大笑,此刻直接坐在椅子上,笑的攤在那兒,看著劊的麵龐,與劊舒展下來的眉眼對視。
    然後,自知理虧的某人便緩緩的斂去笑容,憋著的臉漲紅。
    “你不是說,很甜嗎?”劊問道,仍是沒有生氣,隻是一種苦惱。
    “啊?不甜嗎?”女孩說道,“我覺得很甜啊,可能是你失憶了,所以認知產生了錯誤吧。”
    看著一本正經的少女,劊將抓著果子的手推了推,卻又被女孩不動聲色的推回。
    “這就不太衛生咯?”
    “你真的吃過了?”劊問道。
    “當然啦。”女孩笑著說道。
    “”劊看著女孩,又看了眼手中的果子,將信將疑的又咬了一口,那令人痛苦的感覺再度傳來,令他攥緊五官。
    “哈哈哈哈。”女孩看著,又大笑起來,“你還真的又吃了一口啊。”
    “”
    片刻後,劊看著眼前似乎老實許多的少女,兩人對坐,少女麵露難色的看著桌上的果子,而劊,他說道“所以你一個人在這呆了半個月?”
    “是呀是呀。”少女說道“所以才想透透氣,順便”
    “順便?”
    “我也過得很苦啦,這段日子。”女孩攤在桌上,自知說漏嘴,女孩趕忙岔開話題。
    “”劊沉默著,半晌,他說道“可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你很享受。”
    “誒!”女孩驚得立起趴在桌上的身體,笑眯眯的說道“你也會讀心?”
    “為什麽要說也?”
    “因為我在開玩笑呀。”
    “”,劊沉默著,他很難跟得上女孩跳脫的思維,便又沉默些許,這才說道“你是在開玩笑?”
    “不然呢?”女孩一臉的理所當然,笑眯眯的說道。
    “”劊看著女孩,不知為何,腦子裏蹦出這樣一句話“講得很好,下次不要再講了。”
    “噗,哈哈哈。”少女笑著,“好啦好啦,飛船也要補充些氣了。”
    她強忍笑意,一本正經的說道“下一次,一定好好的補償你,用不了很久的。”
    “下一次?是要去哪裏?”
    “離這裏最近,又能補充氣的話,應該是”少女思索著,隻片刻,便接著說道。
    “獲比卡茲。”她看著劊“我們的下一站是獲比卡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