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勿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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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世尋渡!
    “你叫什麽名字?”
    聲音在滿地鮮血的狼藉之中傳來,劊看去,紅色的靈魂立在屍堆其上,問向自己。
    “沒有名字。”他說道。
    少年費力的推開成堆的屍體,那靈魂像老人一樣呆坐在屍堆之上,似乎在想著什麽,少年沒有管這些,隻是推開擋路的屍體。
    身後的聲音又問道“為什麽沒有名字。”
    “忘記了。”少年推著屍體,前方滿是礙事的屍體。
    身後的聲音又接著問道“不想找回來嗎?”
    他停下,看著那道紅色,轉身說道“他跟我說,我是自願忘記掉的。”
    “所以,不需要找回來。”
    隻是落寞的身影,在滿地屍體間,秋意收去的生,此刻涼涼的,冷卻下來,沉積的寂在兩側風吹拂的麥浪之中,火浪搖擺,撩起些許暖。
    映紅的光,些些暖與手中的涼一起,推開的路,滿地流血,前程不知。
    “你不孤單嗎?”
    “孤單?那是什麽?”
    劊不解的看著紅色,血色的人間,他不曾動容,隻是此刻,對這樣的一個或許帶著些許悲傷的問題,他卻好奇著,微微動容。
    “就是”紅色微微停頓,思索著該如何回答,“一個人走在路上,一言不發。”
    “”,“還有呢?”
    “很困,很冷,很黑,隻是一個人,走在一條很狹小的路上。”
    劊思索著,便接著問道“孤單,是件壞事嗎?”
    “你覺得呢?”
    “”劊沉默著,“我不知道,我從沒這樣想過。”
    “隻是”他看著自己的雙手與周圍的一片狼藉,“似乎有些,困了。”
    劊看著那抹血紅,問道“他們叫我躲起來,叫我跑起來,你知道我現在,該怎麽做嗎?”
    “我不知道,但我或許,能讓你不這麽孤單。”
    “為什麽?”
    “因為我很孤獨,比孤單要孤單的多的,孤獨。”
    “那你一定很困吧?”
    血紅笑了笑,跳動著,“是啊,我已經,很困很困了”
    “那我們還真是很像啊。”
    “是啊。”血紅笑了笑,“要一起嗎?我們一起,就不會那麽孤單了。”
    “”劊看著滿地,看著前路,感受著手中的冰涼於周圍,火焰逐漸涼去,閉上的眼睛隻剩黑色,他便睜開了眼睛。
    “嗯。”他說道。
    血紅湧進他的體內,住進一張白紙之上。
    劊感覺自己做了一個漫長的的夢,安詳的夢。
    他與一個人結伴而行,明明隻是一個人的旅途,卻仿佛有另一個人站在一旁同行。
    穿行於屍堆之中,小城濺起的鮮血與頭頂落下的雨一起,給那牆上,地上潤色幾分,劊站在屋簷之下看著雨,看著朦朧的霧,透過這些,看著這沉寂的城鎮。
    於夜晚,篝火點綴的角落,溫暖之中,烤著什麽,他吃著,火光照著他的麵龐,眼中便多了星星點點。
    混在屍體之中躲過人群的搜捕,抹著的肮髒,他置身其中,卻又緩緩睡去。
    夜色之中,仰望頭頂夜空之人,孤寂的人兒自言自語,突然便笑了,笑的極為開心。
    流浪於街頭,少年一直往前,臉上的髒亂引得旁人側目。
    夜晚的小河,靜靜流淌的河水,待萬籟俱寂,噗通一聲跳入河水之中的少年驚呼著,又因聲音太大驚動旁人,一路帶著的驚奇與笑容拉著一條水跡奔向遠方。
    偷偷拿走的,別人晾在外麵的衣服,掛在外麵的食物,吃著各種各樣的東西,走在各色的街道。
    穿過黑色的高牆進入的荒涼,他們見過的春夏秋冬。
    揮劍奪取的生命,奔至的大地盡頭,於礁崖之上眺望遠方,一起看著的,浩瀚的大海與天空。
    髒亂的中心托腮坐著的少年看著周圍朝拜的一切,看著遠方,少年忽然抬頭看向天上飛著的烏鴉,跟著他,飄向茫茫然之中。
    一點點吸納的血氣,一次次揮動的劍,日月同輝,於淡淡的黑之中眺望遠方高牆升起的光,於海的遠方,看著墜落的火騰起的紅,散出的熱染紅的海麵沉寂下去。
    黑影一點點前行,朝著來時的方向,他的心散出的藍光與身旁一直跟隨的紅色,兩人走著,從慢慢地走,到飛奔的跑。
    穿過的各色,漆黑的剪影,黑紅的雙花,直至兩人停在一道牆前。
    雪白的畫卷突然變黑,吞掉兩人的剪影,紅色不再,隻剩下一片黑色之中緩緩亮起的藍光,他彷徨的看著四周,被黑色籠罩的四周。
    直至突然樹立起的之前的一切,黑色的剪影緩緩褪下黑色,露出的紅色,一段段記憶湧起,見證,銘記,卻又緩緩變為黑色。
    紅色剝離,飄向藍色,黑色的天地間隻剩下一人,散發的藍色與紅色相擁形成的紫色,如沉寂的藍,那人失落的
    劊記不清了,越來越模糊,隻剩下一些片段,一些模糊的幻想,隻剩下憤怒,因什麽而產生的憤怒,他抓緊他,便仿佛抓住了那原因。
    緊緊握著的劍,顫抖而沙啞的聲音,似嗚咽,似劍的悲鳴,破損的孤島之上,劊揮劍。
    “還給我!還給我!”他大吼道,劍劈斬,紅色留下一道道痕跡。
    不知過了多久,天邊突然出現的一抹紅瞬間吸引了劊的注意。他握著劍衝去,隻是數道枷鎖憑空出現緊緊的拴住他,將他困在其中。
    一位一頭紅色長發的少女看著下方的一切微微蹙眉,將劊固定在四根憑空出現的晶體柱子之中,鎖鏈束縛著他。
    她注視著劊,直至片刻後她眨了眨眼睛“什麽都沒有留下?”
    歎了口氣,少女看著下方的發狂的人,有些無奈的撓了撓頭,“倒是留下了這一地的爛攤子。”
    “索性資格還在。”她憂慮的聲音便又升起一絲希望,“也好讓我交差。”
    少女隔空遙遙一指,“就委屈委屈你,先睡一覺吧,我實在是不會跟瘋子相處。”
    劊用力的掙紮,意識卻越來越重,越來越重,他勉強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紅色,看著最後一眼。
    無力感,被枷鎖禁錮的束縛感,火焰被強壓著,窒息般的潰散,他的眼睛同身體一起越來越重,直至眼前一黑,身體一軟。
    而隨著他的意識,殘存的什麽徹底散去,這星球,孤島也瞬間,徹底崩塌消散。
    劊沉睡飄蕩在一片黑暗的星空之中。
    紅發的少女穿著一身長裙,紅色與白色搭配,她踏空緩緩走去,一把撤開枷鎖將劊抱住,頭頂卻突然出現一架飛船,她抱著他直接被一道光線接引著進入。
    而他們的周圍,臨近的星球都遍布裂痕,如被掏空一般,失去光澤,散發著的死寂的灰。
    黑色的劍穿行於星空,突然察覺到了什麽,他停了下來,隻片刻後,一道身影出現在他身旁,他攤開手心,一抹藍色如芥子,此刻飄入劍中。
    “你打算怎麽辦?”那人問道。
    “再找一個人,再找一顆星球。”劍中傳出聲音。
    “隻是不知道還有多少人還活著,還存有意識。”
    “總會找到的。”
    “所以你真的要變得跟那人說的那樣?”
    “隻說是我而已,又沒說是哪個我。”泣離笑著,“總有人要走在黑暗中的。”
    “他可說了,他不是你。”人影笑著說道。
    “那就算是過去的我。”泣離說道,“總歸無法是現在的我。”“你似乎改變了點,這樣也不錯,算是都獲得了新生?”
    “可這樣的新生,我寧願不要。”泣離說道。
    而隨著那芥子的湧入,瞬間暴漲的黑色翻湧在劍身,氣息一瞬暴漲,引得一旁離得近的星球似乎都有了移動的架勢,直至這些被緩緩的壓進劍中,周圍的異動這才停下。
    “八顆,倒也不賴。”泣離說道。
    “新瓶裝舊酒?”
    “誰知道呢?”泣離說道,“走吧,該去找這最後一個了。”
    人影湧入劍身,劍加速穿行,感應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