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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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世尋渡!
男人身後緊跟的虛影在頃刻間又被剿滅,他速度不減,地下探出的黑色總能在虛影重新生成的瞬間將之摧毀。
地下,劊與男孩正在閑聊,看著周圍的景色,頗有種悠閑的意味。
難得的放鬆時間,劊靜靜的看著周圍環境的更替,此刻回想,在饑餓的挑撥下,他在心中掙紮著問自己“自己,會是那柄實現願望的劍嗎?”
“那麽一直以來,朱瑾的行為似乎也就可以解釋了。”
“她將自己帶到這裏來”
“”劊短暫的沉默,眯起眼看向前方,縹緲的煙塵下,他不願意再想下去。
一旁的男孩正慵懶的躺著,以手撐著下方的空氣,他們正飄在半空,並不高,卻也足矣看清周圍的變化。
一片漆黑的天空,一輪巨大的太陽應該,天空猩紅的燦陽仿佛是巨人的眼,它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下方,不知為何,劊總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記不清在哪兒見過,又或許,這便是命中注定的宿命。
依舊是一種仿佛眾望所歸的歸屬感,在力量的加持下,在一遍遍對自我的懷疑中,存下來的隻剩一種肯定。
他隻覺得他該是那柄劍,他是特殊的,老人的安慰作用於雙方,卻未真正的讓其中的任何一者真正的感到寬慰。
隻有煎熬,當劊無數次遇上那些善意,他長久的受寵若驚積壓之下,此刻,唯剩諸般無奈。
“其實,不論是與不是,你也該這麽做。”劊在心中對自己說道,“你該感到這裏很糟糕,以及,你該回報。”
想到這,劊輕輕的搖了搖頭,似要將腦中的猶豫甩空,而後他重新看向四周。
“想好了?”男孩問道。
“嗯。”劊點了點頭。
男孩一臉滿意的緩緩的站起身,站在劊的一旁“那就走吧。”
“去哪?
“去找我的主人在這裏培養的器官。”
“不是說等待嗎?”
男孩翻了個白眼“剛剛我簡單的想了一下,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憑我們兩個人的實力好像沒辦法解決一口氣解決掉它們。”
“所以就需要找上門去,逐個擊破。”男孩肯定的說道。
“原來如此”劊點了點頭。
“那就走吧。”男孩說道,他的額頭在此刻詭異的睜開一隻漆黑的眼睛。
“等一下。”劊趕忙叫住了他。
“嗯?”男孩疑惑的問道,“還有什麽問題嗎?”
“回報。”劊笑了笑,“你打算給我什麽回報?”
“嗬。”男孩被劊逗笑了,來了興趣,“那你想要什麽?”
“”,劊一時被問住了,一瞬思索,他理所當然的說道“不知道。”
“嘁。”男孩鄙夷的轉身,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還真是大善人啊,那就到時候再說吧。”
“順帶一問,你大概能一次性解決多少像眼睛那樣的東西。”像是想到了什麽,男孩又一臉認真的回頭,“我得衡量一下戰力。”
“呃”劊有些尷尬的開口,“大概兩個?”
“嗯嗯?”男孩詫異的看向劊。
“一一個?”劊悻悻然的說道。
“哈?那你是怎麽在手的手下逃脫的。”
“它很厲害嗎?”
“很厲害嗎也就相當於一百個眼睛吧。”男孩說道。
“那你?”
“我是眼睛,你覺得呢?”男孩指了指額頭顯出的眼,無奈的說道,“畢竟,眼睛可不是用來戰鬥的。”
“唉”男孩歎了口氣,“看來還需要從長計議啊。”
“以及。”他盯著劊,一副鄙視的樣子,“看來我給你的回報需要大打折扣了。”
“這麽直接就”
“當然。”男孩幹脆的轉過頭去,而後,他笑了起來“好啦,玩笑該結束啦。”
他微微側身,仰頭看向劊,兩者微微的笑對上,分外融洽。
“該行動了。”他說道。
“嗯。”劊再次點了點頭,然後他看向遠方,手腕的拉力依舊在,無形的絲線確認了兩人彼此的安危。
但也僅此而已了,劊找不到朱瑾,他不得不承認,即使此刻這世界已然一片空曠,手腕細微的拉力似乎仍在告訴他,他還離她很遠。
也就是在這時,周圍變得漆黑的景色竟如玻璃一般,在劊的眼中轟然破碎,依舊是一片漆黑,在那之後。
仿佛是一間間被旁人決定了命運的屋子,此刻,在暴力的強拆下,彼此間的用作阻隔的牆紛紛瓦解。
已經不需要再掩藏,再不分彼此,再不談隱私,隻剩一個共同的命運,共通的個體。
“抓緊我。”男孩伸出了手。
劊默默抓住,下一刻,兩人消失在了原地,又在兩人離開後不久,稍遠處,一團巨大的黑色無聲的鑽出,飛快的朝天空升去,消失在了天幕之後。
地麵,羅薩與一個孩子正立在一座熄滅的尖塔頂端,他盯著頭頂似仍遙不可及的太陽,已然身處雲間,下方淪陷的土地幽靜的同此地一般無二。
彌漫的黑色下看不到活人的蹤跡,僅存的大塊土地密密麻麻的擠滿了人。房屋、建築,黑色的構造給不了任何安全感,隨那逐步推進的黑霧,仿佛輕易就會拋下避難的人群。
空中不斷落下的墜毀飛船,在那猩紅太陽的注視下,仿佛蒼蠅、蚊蟲般渺小煩人。
他清楚,這是這片星球的主人正在發難,但還不夠,他盯著頭頂的太陽,又神色複雜的看著下方驚慌的人們。
醜陋源自脆弱,他們已然在怒火中崩壞,但這樣的懲罰似乎仍然不夠。
地下在躁動,天上在積聚,留不下修繕的餘地,隻如那墜地的飛船般——
“嘣”巨大的爆炸聲接二連三的傳來,慌張的逃竄,無助的哀嚎。
就仿佛是雨水砸在地麵,四分五裂的它們堆在一起,憤怒的人隻是用力的,向下踩出一腳。
羅薩看著一旁的孩子,他們搗毀了十數座塔,男孩便就生生汲取了十數座塔的養分。他像是長大了幾歲,亦成熟了些許。
“記起來什麽了嗎?”羅薩問道。
“”男孩沉默著,有些別扭的搖了搖頭,“還差一點。”
這副模樣倒是讓羅薩想到了一個人,他看向地麵,開口問道“休息夠了嗎?”
“嗯。”男孩點了點頭。
“那就走吧,該去下一處了,趁還沒生出什麽變故。”
下一刻,羅薩拉著男孩的手猛地一躍,空中,雲霧每每於兩人腳下落點出積聚,像一雙雙托人的手,兩人便就這麽靈巧的來到了遠處的另一座塔頂。
下麵依舊有不少正避難的人,他們慌亂下東張西望的樣子盡收羅薩眼底。
他們隻是照舊在空中越至人群的邊緣處,趁無人發覺,落到房頂,而後,過窗而入。
氣息完美的將聲音消去,就像一雙手推開窗般,兩人來到屋內。羅薩照舊大開殺戒,噴湧而出的黑色頃刻間像一把把刀刃將裏麵躲藏的人盡數洞穿。爬下樓梯、推開房門,黑影像他的眼、他的手,幾秒鍾的時間,他便幹脆利落的解決了所有人。
站在原地的羅薩看著身旁男孩眼中閃過的不忍,依然沒有多說什麽,隻待一切塵埃落定,他拉著男孩的手下樓,出門,混入人群,在眾目睽睽之下來到藏有地下通道的屋前。
在旁人眼中毫無差別的屋子,他推門而入,巨大的力量輕而易舉推開重重封鎖的大門,一露縫隙,卷入的氣息便配合著從內抵住,避免門砸在牆上的聲響引起旁人的注意。
然後他與男孩進入,又關門,向下的通道此刻已橫倒數具屍體,黑色的氣息仍先一步順著通道前行,為羅薩掃清障礙。
兩人拾級而下,來到最底層,陰暗的深處,數具屍體前,依舊是孩子與花的靜默與盛放。
男孩自覺的走上前去,來到花叢之中,他輕緩的吸了一口氣,而後扯斷與孩子腦袋相連的花莖,將兩端都放進自己的嘴裏吮吸起來。
羅薩背過身去,審視意味的看著向上的長廊,再沒回頭。
趁著空閑,他翻起手,看著自己的手掌,一顆碎裂的厲害的圓球忽然浮現,他冷峻的麵龐卻不知為何攀上一抹溫柔。
深吸一口氣又吐出,顧著遠方斷斷續續的畫麵,那個虛影正被不斷摧毀,索性並未跟丟,氣息與人影將虛影甩在後方,拉開了一個固定的距離。
他感受著周遭他釋放出來的氣息傳遞出的情緒——憤慨。
就好像一路下來,他與他們所殺的,皆是與他們有著深仇大恨的人。
羅薩靜靜的聽著活躍的氣息傳來的動靜,聲音像悅耳的歌曲,亦是他在這陌生的地方所擁有的唯一。
不知過了多久。
忽的,周圍的震動如樂曲步入了高潮般排山倒海,羅薩猛地看向頭頂,同他們一起。
下一刻,從塔頂,無數落石與黑壓壓的東西急速墜落,羅薩急匆匆看了在下方的男孩一眼,來不及,完全來不及,他縱身一躍躍入了通道之中。
“轟!”下一刻,周圍的一切都被生生碾平,上升的塵埃剛想形成,便被緊接著落下的黑影壓下。像鐵錘將釘子錘入地麵那樣,隻剩下一個平麵。
“這一次,看你往哪裏逃。”男人的聲音傳來,他抓著男孩的脖子將他提起,冷冷的看著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