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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鍋燉裏麵放了排骨和雞手、豆角、土豆和玉米還有寬粉。
    梅菜扣肉、鐵鍋燉、鍋包肉、大涼菜、白菜五花頭肉、肉段茄子量都很大，用雙喜字大茶盤裝的。
    蒸了一大鍋兩摻麵的饅頭。
    還有洗好的大柿子和黃瓜。
    “廠長，這是弄啥嘞？我們拿工錢了，晚飯回家吃就行。”
    “咋這麽好的飯菜呢！”
    “這都是廠長做的飯啊！天天聽村長說，咱們廠長做飯能香掉舌頭。”
    “廠長，俺媽喊我回家吃飯。我不能占便宜啊！”
    “咋這麽多肉嘞！娘！這得花多少錢……”
    “快走，快走，咱們不能在廠長家吃…這得花廠長多少錢？”
    “那你們快走吧！我得在這吃！想蘇廠長這手藝想好久了…”大隊長坐在大石頭上，盯著麵前的菜盆子。
    陸陸續續的菜上來了，說要走的村民仿佛腿都灌鉛了，走不動了。
    “娘嘞！這比國營飯店的大師傅做的都好了！”
    “老蔫，你就吃過國營飯店的包子，咋就知道比國營飯店的好吃？”
    “你看那油滋滋的樣，就好吃。”
    “大夥，動筷子吧！”魏喆給老鄉們都倒了一杯酒。“咱們東北老鄉酒量好，我半杯的量，大家夥隨意啊！”
    “…你們小青年少喝，還得要孩子呢！喝多了耽誤事。”
    飯後。
    蘇茉坐在搖椅上。
    夜風寧靜。
    “是在等我嗎？”
    “今天怎麽才回來？”
    蘇茉伸出雙手。
    顧塬把蘇茉抱起來，蘇茉像一個樹懶。
    “今天有一個集訓，才帶團回來！”顧塬的身上有清新的肥皂味。
    蘇茉把臉窩在顧塬的頸窩裏。“顧塬……”
    奶呼呼的聲音，顧塬的心像泡在溫熱的湖水裏，暖洋洋的。
    “顧塬，你要當爸爸了！”
    湖水的溫度以一秒鍾降十度的速度下降。
    “咱們……不是說明年再要孩子嗎？”
    “我……我…做了措施的…”
    蘇茉狡黠的一笑，“緣分到了唄！”
    “你是不是嫌棄他？你不開心？”
    蘇茉雙手拽著顧塬的耳朵，把他變成了大耳朵圖圖。
    “開心……”
    “開心你不笑？”
    顧塬咧著嘴，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等他出來，我就跟他說，他爸爸不喜歡他。哼……”
    “橙子，我怕你出事。”
    蘇茉放開顧塬的耳朵，抱著他的頭。“有你在，我舍不得離開。”
    “我也想讓外婆看見我的孩子。”
    “好。”
    “你哭了？顧塬……顧團長你丟不丟人？”
    “你讓我看看，別抱這麽緊，你讓我看看啊！”
    做飯的工作轉交給了魏喆！老鄉們不在意吃什麽，被蘇茉養刁嘴巴的小菲終於受不了麵條了，扛起了做飯的大旗。
    曆經一個月，兩家的房子都加蓋好了。
    蘇茉和韓朝陽說了下水道的理念，韓朝陽就設計出一套下水係統。
    蘇沫肚子裏的寶寶已經三個月了。
    “廠長，廠長！不好了一個女同誌打你嫂子……”大嘴嬸子匆匆忙忙跑進來。
    小菲被黑嬸子護在身後，臉上一個大大的巴掌印。
    小河村的人愛屋及烏，小菲也過上了長公主的生活，每天在地裏幹活都會被各種投喂。
    今天小菲在除草，就被人迎麵甩了一耳光。
    看清來人，小菲都懵了。
    “楚同誌和魏同誌真是好大官威啊！上來就打我們小河村的知青。”
    “臭蛋，去喊村長讓他打電話報公安。”
    “好咧！廠長姑。”臭蛋一溜煙的跑了。
    “嗚嗚嗚………小寶！”小菲臉上五個大手指印，白皙的臉上尤為清晰。
    “蘇茉……”
    蘇茉不想和這兩個愛女狂魔說話。
    “兩位不用跟我說…等公安來了跟公安同誌說吧！”
    蘇茉拉著小菲往回走。
    “蘇茉，我是你親媽！”楚晴怒喊。
    “你拐帶你哥來東北還不夠？還要把你親媽抓起來？”
    “你的心是鐵做的嗎？”
    楚晴搖搖晃晃好像被親生女兒傷透了心，眼裏滿是受傷和指責。
    一雙含淚得眼睛求助的看向村民，“老鄉們，能不能幫我勸勸孩子，她對我們有誤會！”
    “不肯認我和她爸爸。”未語淚先流。
    “………”
    “上次跟蘇知青來的那兩個人，也這麽說的。”
    “沒有！沒這個女同誌說的好，這女同誌一看就有學問。”
    “他們來幹啥的？”
    “冒認爸媽的唄！咱們廠長又能幹，又能賺錢。”
    “路過的狗恨不得都咬咱們廠長兩口。”
    “這男的！你們看，是小芬結婚時候，說廠長壞話的那個人不？”
    “是…對長的斯文敗類樣。”
    “他跟小魏知青有點像…”
    “不像，小魏知青個頭高。”
    被內涵的魏時新臉都綠了。“蘇茉，你哥來東北了？你怎麽不告訴我們一聲？”
    給小菲整不會了？魏喆沒有跟父母說，是魏喆的錯！他們為什麽怪蘇茉？
    “阿姨！叔，這是我和魏喆的錯，你們不能怪小寶。”
    小菲捂著臉把蘇茉護在身後。
    “小菲，你是個好孩子，可是也不能拐帶小喆私奔啊！”楚晴怒喊。
    “小喆的未婚妻還等他回去結婚呢！”
    蘇茉驚訝：“什麽未婚妻？你們把魏喆賣了？人家給了多少嫁妝？”
    “魏圓圓又惹什麽禍了？殺人放火了？”
    楚晴眼神躲閃，魏時新也不敢看蘇茉。
    “我猜對了？”蘇茉看著這兩個人的反應，都要給自己點一個讚了。
    “把魏喆賣給誰了？女方家給多少嫁妝？”
    “我們也是沒法子了。”楚晴像被蘇茉踩了尾巴，哪裏還有剛才的囂張氣餡。
    “蘇茉，圓圓也是你的妹妹，你幫幫她吧！我求你了？”楚晴說著就要跪下來。
    “這是來借錢的？”
    “來打秋風的吧！孩子闖禍了，來要錢的？”
    “來借錢這麽凶？”
    “你們別叨叨了，聽聽蘇廠長怎麽說。”
    魏時新扶住了楚晴，“蘇茉，她是你親媽，你真讓她跪你？”
    蘇茉似笑非笑，“怎麽證明？你們是有人證還是物證？拿出來我看看……上嘴皮搭下嘴皮，就開始瞎說…”
    “兩個月前，劉家那對還堵在我家門口說是我父母呢！”
    魏時新紅著眼眶，“你和你小姑那麽像，就是證據！”
    “對啊！我是杜春生的孩子所以才和她們長的像啊！”
    “媛媛就懷過一個孩子，跟媛媛一起死了。”魏時新低聲道。
    蘇茉怒道：“怎麽死的？被你好女兒魏圓圓毒死的吧！”
    “你們一味地溺愛，把孩子養成就如今的樣子，還妄圖讓別人負責她的人生，你們真搞笑啊！”
    “嫂子，咱們回廠子了。”蘇茉牽死小菲的手。
    “不許走，小菲！你家沒有給你嫁妝嗎？”
    對魏圓圓的一片慈母心把楚晴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我說了，不許走。”楚晴衝出人群向著蘇茉後背撞了過去。
    “廠長小心啊……”
    “廠長懷孕了………”
    “啊……”
    “砰！”
    “你幹哈，撞我姐！壞人…”關鍵時刻鐵牛衝出來，直接把楚晴撞飛了。
    “鐵牛，好樣的。”
    “我們鐵牛這體格子不白長啊！”
    蘇茉回過頭，眼裏全是寒氣。
    楚晴看見蘇茉眼睛，“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懷孕了。”
    “老魏，你和孩子說！我不是故意的。”
    “這理論挺新穎，我沒懷孕就可以隨便撞了？”蘇茉厲聲問道。
    “楚姨，你不應該是這樣的啊！”小菲滿臉失望，她從小認識的楚晴是知性優雅的，談吐不凡，知識淵博。
    “我有什麽辦法？圓圓欠了一萬塊錢，那是一萬塊錢啊！”
    “她才十九歲，要坐牢的！”
    “再出來，人都完了！”
    “小菲，你幫幫阿姨好不好？”
    “魏喆的女同事說，她家願意出兩千塊錢的嫁妝。”
    大家一片抽氣聲。
    好家夥，蘇茉也被嚇到了，不愧是海市啊！嫁妝2000塊錢頂後世的20萬了。
    “你們不會把外婆的房子也賣了吧？”
    蘇茉又一次猜對了。
    “楚姨！我家出不起那麽多嫁妝。”
    “小菲，阿姨會記得你的好。你是好孩子，阿姨求求你，就當你和小喆有緣無分。”
    小菲的眼淚成串成串下來，堅定搖頭，她暗戀那麽多年的人，誰都不能搶走。
    “鄉親們都聽見了吧！一會公安同誌來了，還有一個新罪名——倒賣人口。”黑嬸頂級理解。
    “對對—咱們總結一下。”
    “冒認父母—這叫個啥罪？”
    “好像叫……敲詐…騙人罪。”
    “騙人罪還有撞人，還賣孩子。”
    楚晴愣住了，果然窮鄉僻壤出刁民，“你們別瞎說，我們沒有。”
    “我們大夥都聽著呢！”黑嬸翻個白眼。
    蘇茉深思熟慮後，說道：“我可以給你們兩千塊錢，以後我們大家和你倆沒有任何關係，登報紙斷親。”
    “出書麵合同。”
    “廠長，那是兩千塊錢。憑什麽給他們。”
    “就是，別怕！我們給他們送公安去。”
    蘇茉缺錢嘛？缺錢——是人都缺錢。
    “2000塊錢不夠。”楚晴捂著臉嗚嗚哭起來。她沒有錢，不想救魏圓圓，可是她又放不下。
    “愛莫能助，一分沒有了！”蘇茉聳聳肩。
    “你們雖然做不到救贖，可以做到陪伴。”
    “相信魏喆和小菲很願意去探監。”蘇茉怒懟。
    蘇茉不大理解這種溺愛的方式，畢竟蘇媽媽愛女兒的方式很正常。
    屬於孩子闖禍以後先打一頓，孩子認不認識到錯誤不重要，反正媽媽要先打一頓消消氣。
    也不是真打，屬於雷聲大雨點小的，主打一個嚇唬。
    吃過晚飯，蘇茉躺在搖椅上消食，小菲在給蘇茉剝鬆子。
    南音在喂小兔子。
    楚晴和魏時新又出現在蘇茉家的門口。
    “想通了？”
    “2000塊錢不夠的，糕點廠要一萬塊錢。”楚晴麵露為難。她現在已經失去兩個孩子了，不想再失去最愛的那個孩子。
    原來魏圓圓的男朋友的爸爸是糕點廠燒鍋爐的。
    他們趁著夜班偷盜糕點，然後再往外售賣。
    “我隻有兩千，你不同意就一分沒有！國內沒有技術，證明不了咱們的血緣關係，你也沒有人證！”
    “楚同誌，魏同誌，道德和孝道都綁架不了我……”蘇茉毫不在意。
    本來就沒有感情，何談在意！
    楚晴求助的看向小菲。
    “哼……真不要臉。”南音翻白眼。
    “楚姨，我的錢不能用到魏圓圓身上，我們非親非故！我和魏喆是都是這麽想的。”
    魏喆和韓朝又跑市裏推銷家具去了，晚上也沒有回來。
    每個人都在為生活和理想在奮鬥。
    “不管你認不認，小喆哥認我！”
    “小寶也認我。”小菲看向蘇茉，眼角帶著笑。
    “奶奶認我，姑父認我，就已經夠了。”
    “楚姨…你好像生病了變得不像自己了。”
    小菲淺淺的笑，現在的生活比在海市還好。過段時間父母還會來參加婚禮。
    “小菲，你爸媽搬家了。”
    “嗯！搬去跟老人一起住了，我知道的。”小菲已經不在家了，哥哥們都結婚了，父母就沒有後顧之憂，直接跟老人一起住了。
    想到小寶給她嫂子們送的禮物，小菲心裏暖暖的。
    “小菲你幫楚姨說說話吧！好孩子。”
    “楚姨！小寶沒有義務給你錢。”
    “魏圓圓看不上我家，看不上我爸，也看不上我！更看不上我媽沒有工作。”
    “楚姨，小寶說孩子是父母的縮影！”小菲一把刀子正中楚晴的心口。
    “想好了嗎？你不經同意賣老人的房子，他們可以報公安的。”
    “報公安，報公安！蘇茉你怎麽那麽狠，你不知道公安才把我們放出來嗎？”楚晴怒吼。
    “你們犯錯了，報公安不對嗎？”
    “一次性買斷2000塊錢，還是一分錢沒有！你們好好想想吧！”
    蘇茉不大理解楚晴，也不想理解。
    “小眉出來送客了！”蘇茉躺在搖椅上，搖著扇子。
    “嘶………”
    “嘶…………”
    “啊……老魏有蛇！”
    “小晴，快走！這好像是毒蛇。”魏時新拉著楚晴退出了蘇茉家的院子。
    兩口子不可置信的看著在搖椅上躺著的蘇茉，他們到底生了一個什麽樣的人。
    “給他們送到路口，看著他們離開，你再回來。”
    小眉豎起身子，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