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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安吉瞎，我有黑魔法。”
    “我是王昭君，我會下雪花……”
    “熱死人啦……”
    訂單越來越多，韓朝陽和魏喆好像打了雞血…。
    樓下的電動切片刀，每天都在冒火星子。
    韓朝陽雇了一台三輪車，找了幾個大嗓門天天在市裏喊“買家具到哪裏？——小河村興盛家具廠歡迎您。”
    還免費送火柴，火柴盒子上也印著廠裏的廣告。
    還在小學門口發冰糕，讓孩子們天天喊。“興盛家具廠人人誇，頂呱呱。”
    “廠長，那個討厭的婦女又來了。”楊思思敲門。
    滿臉全是汗，楊思思托著自己的孕肚，現在走路對她來說，也很吃力。
    “你這…要生了吧？不要來回跑了。”
    楊思思擦擦頭上脖子上的汗，“想攢點錢到鎮醫院生，我怕自己生不出來。”
    “做手術要用錢。”還有韓建軍的病，都需要錢。
    楊思思看著自己滿是口子的手，已經不再天真了。
    那個曾經的大小姐，被她自己親自挖坑埋了。
    “那個蘇巧慧回來了嗎？”蘇茉感覺好久沒看見她了。
    “廠長不知道嗎？”
    蘇茉一臉茫然，知道什麽？
    “蘇巧慧被村支書送東升村去了，開著拖拉機送去的。”
    楊思思是羨慕蘇茉的，村支書每天晚飯後都要喊一遍大喇叭，“蘇廠長懷孕了，你們既要保護好廠長，又要躲著點。”
    蘇廠長喜歡喝魚湯，村長天天帶人去捕魚。
    蘇廠長喜歡吃柿子黃瓜，家家戶戶自留地都種這兩樣。
    楊思思在小河村都換不來雞蛋，家家戶戶老娘們出門都揣一個熟雞蛋，就等偶遇廠長。
    讓蘇廠長吃雞蛋。
    楊思思還發現，自從聽說蘇廠長懷孕後，村長、老支書在蘇廠長麵前就不掏煙袋子了。
    就連村裏的老煙鬼看見蘇廠長都不敢大喘氣。
    家具廠裏那幫說話罵罵咧咧，大嗓門的老爺們，都一個個成了悶嘴葫蘆。
    說話語氣溫柔，輕聲細語了。
    楊思思又看向蘇廠長窗台上的小花。
    都是村裏的孩子去山上采的，有的時候花上還帶著清晨的露水。
    蘇茉又是楊思思嫉妒不起來的人。她給所有人帶來一條活路。
    蘇茉被寵的就像資本家的小姐，在小河村總有一幫人爭搶著當她的丫鬟。
    楊思思肚子裏的寶寶踢了一下她。
    肚皮上出現一個小腳的痕跡，蘇茉的心跟著一顫。
    楊思思太瘦了，像皮薄餡大的餃子。
    蘇茉從櫃子裏拿出一個包裹。“你來看看，應該能用的上。”
    是韓朝陽拿回來的，純棉線的布頭，可以做尿布用。
    楊思思眼角濕潤。
    “謝謝廠長，這麽多可以給孩子做小衣服了，還有尿布。”
    蘇茉又拿出一罐奶粉，“注意營養。”
    “這個太貴了。”楊思思推辭。
    “拿著吧！萬一沒奶不能苦了孩子。”
    提到孩子，楊思思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讓她們進來吧！太熱…我不想下去。”
    “你也早點回家吧！跟鐵牛說我讓他送你回家。”
    楊思思點點頭，這樣好的蘇廠長，她真的嫉妒不起來。
    外麵豔陽高照，葉子都曬的蔫巴的！
    楊思思出去後，蘇茉偷偷喝了一口冰鎮酸梅湯。
    偷偷從空間超市裏運出一塊冰裝塑料袋裏，扔在櫃子裏。
    降降溫，聊勝於無。
    兩人上來，三個人相對無言。
    蘇茉穿著塑料涼鞋，吧嗒吧嗒的敲擊著地麵。
    蘇茉明白，楚晴和魏時新覺得自己是長輩，有包袱。不想先開口。
    蘇茉熱的鬧心扒拉的也不想開口。
    許久。
    楚晴打破了沉默。
    “對不起，蘇茉！”
    被蛇嚇到了？都學會道歉了？蘇茉抬眸……
    楚晴麵露為難。“我們同意拿兩千塊錢。登報紙脫離關係……”
    蘇茉沒有一絲一毫的意外。
    從本上撕下一張紙，刷刷……蘇茉寫滿一整頁。
    楚晴接過紙，愣住。
    “你的字很好看，沒少練吧？”
    蘇茉點點頭，周六周日節假日蘇茉都被蘇媽媽送練字班。
    蘇媽媽的理論很清奇，不管卷子會不會，字跡一定要好看。
    蘇茉眼裏有了溫度，楚晴接著說道：
    “聽說你做飯也好吃。”
    “你還會做衣服畫圖紙，做家具。”
    “有你這樣的孩子，真讓人放心。”
    “圓圓她什麽都不會，以後她從監獄出來，可怎麽過活？”
    “隻要把錢還上，他們就不會追究了。”楚晴抹著眼淚，越想越難過。
    “可是一萬塊錢太多了。”魏時新歎氣。
    一萬塊錢？什麽概念……頂後世的一百萬吧！蘇茉懷疑這是仙人跳。
    偷一百萬的糕點？瘋了吧！
    這楚晴是生活小白嗎？被保護的太好不知道人心險惡？還是沒下載反詐app？
    “麻花4分錢，蛋糕5分錢，糖一塊二一斤。魏圓圓是把蛋糕廠搬空了，還是放火全燒了。”
    “要花一萬塊錢？”
    “楚同誌，你沒有接觸過糕點廠的領導同誌嗎？”魏圓圓說什麽就信什麽？降智了嗎？
    “我平時就負責對版和翻譯。”
    蘇茉點點頭，果然是被降智了。
    沒接觸過，也不會找人問問。單位領導同誌那麽多，總會有認識的。
    報社的領導到哪裏都是能說上話的。
    蘇茉不知道，楚晴和魏時新是怕丟人，所以不想找人。
    “楚同誌，我勸你報公安，這極有可能是針對你們的行騙。”
    “楚同誌工資高還會翻譯，一個月一百多塊錢的工資吧！”
    “海市，轉正的普通工人一個月工資38塊錢加獎金不到50塊錢。”
    “有的人家十來口孩子，這50塊錢一大家子吃喝。”
    “魏家就兩個孩子，你和魏同誌工資高，魏喆又是技術人才，還會修收音機和電視，一個月也得一百多。”
    “你們家一個月的工資頂別人家大半年的。”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楚晴搖著頭，滿臉不可置信。“不會的，圓圓不會騙我的。”
    蘇茉打斷了楚晴的話。
    “這隻是我的猜測。”
    “有可能不是騙局。”
    “有可能是騙局，魏圓圓也不知道。”
    魏時新和楚晴目光複雜的看著蘇茉。
    好像在說蘇茉摸黑魏圓圓。
    炎熱的天氣，蘇茉很煩躁。
    “我想魏同誌和楚同誌誤會了，我從頭到尾也不需要認親和父母。”
    “可能在海市你們的工資和地位比一般人家都高。”
    蘇茉微微一笑，“讓你們有先天的優越感，其實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起碼在海市趙祁剛夫妻就是楚晴接觸不到的高度。
    楚晴聽明白了，蘇茉她自己是人外那個人，山外那個山。根本看不上他們夫妻。
    後悔嗎？
    楚晴自己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為什麽，明明知道你是我的女兒，卻又親近不起來。”楚晴捂著臉。
    蘇茉心裏尋思—因為我不是你女兒。
    “你願意試著和我們相處嗎？”楚晴問道。
    蘇茉搖搖頭，“我不想勉強自己。”
    “我活著是為了快樂，不是將就。”
    蘇茉又看向魏時新，“我也不需要別人教我怎麽做人，都是第一次投胎，誰也不比誰有經驗。”
    “可是你認杜春生…”這是魏時新最過不去的地方，他自認比杜春生好太多了。
    “杜爸爸真的很好。”蘇茉眼角都帶著笑。
    就如同原主小茉妹妹替她贍養父母，承歡膝下。蘇茉也想替原主贍養她的親人。
    “我和杜爸爸有些淵源，他和我奶奶是親屬。”
    “怎麽會？他無父無母。”魏時新脫口而出。
    蘇茉白了一眼魏時新，杜春生又不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怎麽可能無父無母。
    “外婆沒多少日子了，一年半載的，你們還把她房子賣了。真的是……”蘇茉搖搖頭。
    搖搖頭，把煩惱搖出去。蘇茉搖不出去這倆人，隻能自己解決。
    “簽字吧…”
    “給你……鋼筆。”
    “蘇茉，你不像一個十九歲的孩子。”魏時新簽下自己的名字。
    蘇茉點點頭，網齡十來年小說500來本，難道是白看的嗎？
    詐騙套路知道的比詐騙犯還多。
    當楚晴簽下自己大名的時候，一式三份。
    蘇茉收好了她和魏喆的那份。
    一個布包裏，全是大團結。裏麵有魏喆賣工作的一千塊錢。
    “數一數，當麵點清楚比較好。”
    魏時新點著一張一張的大團結，心裏一陣陣抽痛。
    直到多年以後，年邁的魏時新和楚晴被魏圓圓隨意打罵，他們在電視上看見被采訪的兄妹二人，他們一起建設祖國，做慈善開敬老院建學校。
    才幡然悔悟自己失去了什麽！
    “沒問題吧？”
    魏時新和楚晴點點頭。
    “那就請回吧！我這邊還有事。”蘇茉帶著得體的笑。
    “我……我能不能再和你待一會嗎？我想再看看你。”
    楚晴的話，帶著一股茶味。錢到手，產生母愛了？玩呢……？
    “不好意思，我要出設計稿了！這是我們廠子的機密。”
    “小茉，我可以這麽叫你嗎？我不會偷設計圖的……”
    蘇茉看穿了楚晴的意圖。
    “楚同誌，我真沒錢了！”
    “你打親情牌，我也不會再給了。”
    “你不知道這兩千塊錢要做多少件家具，要沒日沒夜的畫多少設計圖。”
    手指輕輕敲擊桌子，“你拿的輕鬆，我賺的可一點不輕鬆。”
    蘇茉一語雙關，“有些東西就像毒瘤，要盡早切除。”
    兩天後的夜晚。
    微風吹拂著薔薇花的小院子。南音和小菲在烤串……
    南音師傅現在已經爐火純青，青出於藍勝於藍。
    小菲已經成功的成為一個烤地瓜專業戶。
    “小寶，你爸媽？”
    “楚晴和魏時新是不是來過了？”
    “爸，誰和你說的？”蘇茉問道。
    “小喆，這兩天忙的不著家！他是不是沒錢了。”
    “他們來跟小喆要錢了？”杜春生對魏時新一直有怨言，在他的眼裏魏喆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
    魏喆善良孝順學習好，還愛幫助同學。
    可是他們夫妻永遠看不到魏喆，看不到孩子眼睛裏的失望。
    “嗯！他們把魏喆賣了，女方出兩千塊錢嫁妝。”
    烤地瓜的小菲沒聽見，反正現在天塌下來有魏喆和小寶頂著。
    “把你和外婆的房子也賣給村裏了。”
    “………”
    “顧塬……你回來了！”蘇茉像一隻快樂的小燕子，跑過去。
    “小祖宗…你小心點。”顧塬小心的抱住蘇茉飛奔過來的身體。
    “小祖宗知道…嘻嘻……”
    “孩子乖嗎？”
    “你有病啊！那麽小那麽小…”蘇茉拿手比劃著。
    “怎麽看出乖不乖？”
    “叔說，嬸子要過來…伺候你坐月子。”顧塬不要臉的把蘇茉抱在腿上。
    院子裏的幾個人都沒眼看了。
    “要明年才能生呢……她們著急了？”
    顧塬點點頭！
    “那讓嬸子回來也行，爸能教遠安。”
    顧塬點點頭，“爸會的東西多，能教遠安的東西也多。”
    杜春生樂嗬嗬的，“我打算在院子裏放幾個小桌子給咱們院裏的孩子們講講課。”
    “村裏的小孩也能來聽。”
    “爸，謝謝你。”顧塬知道杜春生這麽做都是為了他。
    蘇沫來了以後，顧塬的人緣越來越好了。路也越走越順了。
    “都是一家人，我閑著也是閑著。”杜春生不在意。
    “爸，你是杜家人嗎？你認識杜知婉嗎？”
    杜春生激動道：“小寶知道杜家？你認識姑姑？她現在在哪……”
    蘇茉舉起手上的木頭手鐲，“爸，你看過這個嗎？”
    杜春生搖搖頭，眼裏有淚花。“不記得了，太小了。”
    “隻記得家裏人的名字，我姨娘讓我一遍一遍的背，說以後好找人。”
    “我是杜家二房的人，姑姑是大房的。”
    蘇沫一臉懵，還分大房二房？像電視劇中演的那樣？好多姨太太的？
    “小寶怎麽認出我的？我跟姑姑長的像嗎？我都忘記她的樣子了。隻記得很有學問，又溫柔。”
    蘇茉進屋打開箱子，拿出唯一的一張黑白照片。
    “是很像。”
    “你被姑姑收養的？所以才認我當爸爸？”杜姑父真相了。
    蘇茉點點頭，撅著嘴道：“魏圓圓的債，讓她欠著吧！最好讓媽媽把她帶走……”
    “好……我姑娘恩怨分明，比我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