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盛腳下生風，出了門。
    李菲然把顧盛剩下的打鹵麵放進了鍋裏。
    拿出早晨買的一塊五花三層肉，用刀細細切成小塊放在油鍋裏加上蔥花仔細煸炒。
    放上一勺黃豆醬。
    下了一綹麵條。
    一碗肉絲麵，李菲然吃的很開心。
    吃完飯李菲然從抽屜裏拿出雪花膏仔細擦擦手，在臉上抹上一層珍珠膏。
    李菲然從顧盛廚房的抽屜裏拿出幾張布票和糧票，從廚房裏裝了半袋糧食。
    打開門………
    鎖上大門。
    城南的興安街四合院裏住著十來口人家。
    李菲然穿著黑色小皮鞋，提留著一個袋子。
    吧嗒！吧嗒！
    走進院子。
    一進院子就有人迎出來。“哎呦………菲然妹兒，回來了！
    李大娘，你們快出來，菲然妹兒，回來了……
    這大包小包的，還是菲然孝順，李大娘有福氣。
    你愛人，沒跟你一起回來？今天挺忙的？”
    四十多歲的女人，滿臉堆著笑。
    李菲然享受這種恭維，“賈大姐！今兒，閑著啊？”
    “嗨………你這話說的，我哪天兒不閑著啊！天天兒，閑著。
    菲然妹子，今天兒怎麽得空了呢？”
    李菲然舉起手上的東西，“我愛人說馬上過元旦了，讓我回來給我媽送點東西。
    順便帶她去供銷社買身衣服，買點糕點。”
    賈大姐舔舔嘴唇，“哎呦……還是菲然嫁的好，這糕點啊！
    我家小崽子都想吃好久了，不過年不節的，尋常人家，我們都不舍得買。”
    李菲然很受用，笑道“小剛那孩子懂事，讓他來家裏吃。他李奶奶不是小氣的人。”
    賈大姐臉笑成一朵菊，“那我就替我那小子兒，多謝菲然妹兒了。
    我李大娘何止不是小氣的人……
    咱們這院子裏就沒有比得過李大娘的人。”
    李菲然的媽聽見院裏的聲音，從四合院最大的那間屋子裏出來。
    穿著湛藍色小花襖，頭發梳的一絲不苟，盤在腦後。
    “小然，快進屋。
    盛兒上班了？我的好女婿怎麽沒過來，你一個女人家家的，別老往娘家跑。
    看看………
    這又拿的什麽？我不是告訴過你，家裏什麽都不缺嘛。”
    李大娘麵上生氣，手腳麻利的接過李菲然手上的東西。
    “大娘，菲然妹兒，說帶你去供銷社買新衣呢！”賈大姐賠笑。
    李大娘搖搖頭，“買什麽新衣服，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節儉是美德。
    不要……
    我衣服夠穿。”
    李大娘抬起手臂，“你看我這衣服，打幾個補丁一點不耽誤穿。
    照樣保暖。”
    李菲然扶著李大娘的手，“還是我媽覺悟高，勤儉持家才能養活我們兄妹。
    賈大姐，我媽說得對，現在生活好了，我們也要保持艱苦樸素節儉的美德，我得向我媽學習。”
    不好意思了！那個………糕點的事………”
    賈大姐臉色一僵，“應該的，應該的，節儉是好事……”
    李菲然扶著李大娘進了屋。
    關上房門，李大娘把掂量掂量李菲然拿的布包。
    瞬間變臉，“就拿這點東西回來？這點都不夠你侄子自己吃的。”
    “小然，你可不能光自己享福啊！你侄子大了，要找工作說媳婦的。”
    李菲然從兜裏掏出三十塊錢，還有幾張布票。
    “給你，要元旦了，給自己做身衣服，再給我大侄子做件衣服。”
    “顧盛今年這麽小氣？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李菲然麵露不悅，“都快元旦了，今年都沒人來家裏送東西。”
    李大娘接過李菲然手裏的錢和票，數了數。
    揣進兜裏。
    “姑娘，在這吃晚飯不？我去割塊肉，晚上給你做粉蒸肉吃……”
    李菲然搖搖頭，“媽，我今天就不在這吃晚飯了，顧盛回老宅了。
    在這吃完飯，天就黑了。”
    “天黑了，怕什麽？讓你哥和你侄子送你回去，家裏好幾個大活人呢！”
    李菲然坐在凳子上，翹起腿。
    “這幾天顧盛心情不好，都摔了好幾個杯子了，我還是在這吃飯了。
    我可不想觸黴頭，到時候還要費心思哄他。”
    李大娘給李菲然衝一杯紅糖水。
    “那也行，小盛從小耳根子軟，吃軟不吃硬。你多哄哄他……
    沒事不要去顧老那，聽說錢家小輩有人考上大學了。
    錢家越出息，他就越看不上你。
    你隻要把住顧盛就行。
    顧老年紀大了，半隻腳都踏進棺材了，避開他點。
    等他一死，家裏就你說的算了。”
    李菲然冷著臉，“媽，你真當我大嫂是吃素的，還我說的算！
    那姓孫的，可不是好相與的人。”
    李菲然她娘坐在李菲然旁邊，拍拍手她的手。
    “那姓孫的婆娘好麵子。
    人好糊弄，你隻要捧著她說話，萬事都好辦。
    先忍她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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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孫家老大都不是一個媽生的，沒什麽感情。
    等孫家的老爺子一死，孫家沒人給她出頭。
    還有她生的那個兒子，一點都不隨孫家人，文不成武不就的，都快三十了吧？”
    李菲然點點頭，拉住她媽媽的手，“媽……顧塬那個小崽子，都做到副團長了，還有他那個媳婦，居然考上大學了。
    考上京大了……
    這顧家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李菲然的娘吃驚，“什麽……？
    那小崽子這麽厲害，當初應該斬草除根的。
    誰能想到，他居然能全須全尾的回來！”
    李菲然下意識的捂住她親娘的嘴。“親娘啊！你可小點聲吧！
    這要是被錢妙君知道了，咱們娘倆可就真吃不了兜著走了。
    錢家老大也不是一般人。
    顧盛被錢家老大壓的，這些年屁股都沒挪窩。”
    李大娘扒拉掉她姑娘的手，“怕什麽，這左鄰右舍都巴結著你媽媽我呢！
    她們即使聽見，也不會瞎說的。”
    李菲然笑道“是……是……你老最厲害了！
    媽，顧塬那小兔崽子的媳婦，被顧盛舉報了。”
    聽到這個消息，李大娘樂了。“你看……我說什麽來著？
    我當初就告訴過你，顧盛看著聰明，其實最傻也最好掌控。
    長的還比顧家老大好………
    跟著他，你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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