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卑骨 兄弟 蕭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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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虎!
“嗯?噗~~!”
青年一口酒噴了出來,快速用手拭去嘴邊殘漬,訕訕笑道
“公子誤會,公子誤會,在下不過一時技癢,絕非公子所想那般。”
“在下已在館邸簽署意願,銀兩定會分文不少。”
“還有,在下非是江湖算命之流,亦非無道‘道士’。”
“在下也是修者,主修心畫符篆,略通一些易理術數。”
“故而,多少研讀一些心學,卦相之學,還望公子勿怪,勿怪。”
說著,青年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火彧點了點頭,收起淡漠,看著青年淡笑了笑,低頭拿起酒壇,眼中閃過一抹調侃之色。
一邊倒酒一邊口中說道“既然在下此等春秋,就已貴載右相,德蘊流光。”
“如此,不知閣下所言紅鸞桃花行運,幾時能有,又應去何處尋得?”
青年聞言,如何不知善意調侃。
他性情樸實,流露些許尷尬窘態笑了笑道
“公子說笑,天禧、紅鸞、玉門、牆內、正緣等桃花行運皆屬運道之中極品道運。”
“乃是天下男子日思夜想,夢寐以求心往所屬~!”
“在下若知“此運道衍”,此時定是在水一方,佳人如約,絕代醉酒!”
“想來也不會在此與公子對坐同飲。”
說完,青年再次訕笑起來,舉杯喝酒。
“哈哈哈”
聽聞如此答複,火彧也不覺笑了起來。
“好吧,既然閣下推衍不到此般極品紅鸞桃花,不妨說說此次委托吧。”
一提及正事,青年趕忙收斂情緒,放下酒杯,正坐直身,說了起來。
原來青年自家所在村莊,於一個半月前,四周附近山林,突然出現三隻‘玄磷暴熊’。
俱都不知從何處遷居徙來。
林中並無多少魔獸棲居,無法找到足夠食物,是以,來到村裏大肆毀壞莊稼,掠食禽畜。
多虧道士青年那時沒有外出,奮力抵擋,才沒有導致村民出現大的傷亡。
後經青年連同村人一同前往探查方知,三隻暴熊實屬距村尚遠的一處巨大灰色山脈,林中所棲魔獸。
可能緣由大批修士大規模捕殺,亦或高等魔獸爭奪地盤,導致幾股小型獸潮,連累棲息居所被毀,意外逃亡流浪至此。
青年協同村民抵禦暴熊,固然想過很多辦法,實施手段,卻未能起到多少效果。
反倒激怒暴熊,性情越發暴虐,猖獗無度。
委實無可奈何,無計可施,才來到館邸發布任務。
村莊本就地處偏遠,內居大都樸實良民,極少修者,除去莊稼,牲畜飼養,幾乎沒有什麽進項。
全村傾其所有,也隻湊得兩萬八千兩,任務發布兩天,幾乎無人問津。
青年越發焦急,隻好忍痛賤賣一些符篆,提高酬金,卻依舊無人問津。
青年無奈,思索是否向館邸官方闡明實際情況,以此尋求幫助。
恰在這時,火彧來此,接取委托。
其實青年初至此處,本有意尋求官方相助此事,畢竟村莊委實貧困。
不過,一想村長臨行所托,隻得擱下此請。
村長將銀兩放到青年手中,語重心長由衷囑托。
“盡量不要弱貧卑賤姿態示人,以此尋求憐憫,我們固然貧苦,有些守舊,甚至迂腐,不能明辨一些是非真正曲直。”
“但我們一樣需要自明骨氣,自力更生,自食其力,是以,我不希望出現任何形式,任何理由的施舍,籍此來可憐我們。”
青年聽後很受觸動,從中明悟一些,什麽應該真正去堅持。
青年訴完,看了看火彧,隻是頗感讚同點了點頭,一絲惻隱漣漪都沒有流露。
神色平靜狠戾,依舊一副淡然。
青年不由心中感歎,明明與自己年齡相差無多,卻有這般心境。
自己也時有出外曆練,依舊相較此等落差。
到底是小地方出身,在外過於拘謹,行事常於回避。
故而,導致無法見識太多人情世故。
看來,必須開始多加磨礪,隻身參與世事,多麵對一些。
了解完情況,兩人少駐片刻,簡單準備。
鄰近未時,來到就近驛站,啟程趕往村莊。
兩日後
一條小路,些許崎嶇坑窪,兩人兩騎往前奔馳。
一旁不遠佇拔一座巨大灰色山脈蜿蜒而過。
山脈之上危峰兀立,峰巒疊嶂,連綿起伏,雲霧繚繞,一塊卷曲攀岩,如浪入天池,勢如蒼龍昂頭!
整體山脈猶如潛龍欲騰!
此山正是北獸海地域,其中一條最大山脈,黃龍中國九條巨大山脈其中之一。
號稱九龍輔黃之一的‘潛龍’。
兩騎正是火彧與‘道士’青年。
緣於村莊太過偏僻,驛站車馬隻能送到這條通往村莊的小路道口。
此前已悉知情況,備好馬匹,是以,兩人騎馬往趕。
一路交談,火彧與這個喜歡‘多言幾句’的青年,已算頗為熟絡。
青年姓毛,名柏,修為‘元期’。
自小村中土生土長,毛柏尚有一兄長,名毛鬆。
兄弟二人名諱,取自‘鬆柏’寓意。
‘傲骨崢嶸堅貞’。
毛鬆也是修者,同樣專修符篆功法,現不在村中,父親乃是村中教書先生,喜歡研習一些心學,卦相玄學。(非是卦象)
年少時偶得一本心畫符篆功法殘本,源於自身不具天賦沒有習煉,後將功法傳於兩個兒子。
兩人卻頗具天賦,兄長毛鬆資稟更加超群。
青年毛柏為人開朗,樸實健談,更時不時喜歡犯二,‘多言幾句’。
但不知為何,一靜下來,眼底深處總會時不時隱浮一抹憂傷。
火彧時有敏感捕捉,感覺青年爽朗的外表下,似有什麽苦楚糾結於心中。
黃昏時分,兩人抵達村莊。
毛柏去往村長之處容稟,火彧一人緩步觀行村內。
此時夕陽西下,一片燦爛金色,籠罩著田地村莊。
可由近目睹,卻是田地荒涼,雜草橫生,水脈斷流,房屋破敗,殘瓦斷壁,一片清冷蕭條的景象。
微微蹙眉,停下身來,舉目四下望去,長久以來,習慣觀感中央街道的繁華喧樂,心中多少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