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淬·續 極楚 帝都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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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虎!
李剛聞言看了看火彧,淡笑了笑,將酒飲下,頓了片刻,方才回道
“不是他們,是白姑娘。”
“哦?”火彧聞聽白蓉,很是意外,腦海不覺浮現這位總是一臉淡容,卻又白嫩誘美的女子。
“白姑娘當時很是細心,為公子擦洗,陽兒他們可是相當羨慕。”
李剛不覺一歎,搖了搖頭,感慨著拱了拱手“真不愧是‘公子’,在下佩服!”
火彧也笑了起來“李伯,不過簡單祛除些汙垢異味,一時好意為之,您老是否有些敏感。”
“況且白姑娘本就性子淡雅,潔身素麗,可能心態過淨,太過在意這種腥垢,才出手幫忙的。”
李剛意味深長的一笑“哦?或許是吧”
兩日後,火彧恢複最佳狀態,開始‘第二條經脈’淬煉
熬煉沒日沒夜,撕虐的痛楚嘶吼,給人感覺無邊無止。
除去李剛淡定一些,眾人再次懸起心來。
日複一日
第三條經脈,第四條經脈,第五條
數日過後
第九條經脈方才堪堪完成。
火彧每日承受著難以言喻的巨大痛楚。
於眾人眼中,依舊好似狀態每況愈下,咬至碎裂的銀牙,若非靈藥靈材持久加持,進食都幾乎難以下咽。
尤其每次淬煉完成,恢複狀態過後。
即將再次麵對恐懼痛楚時,那種無以言表堪受潰感,令眾人都為之顫栗,心悸不已。
火彧臉上固然看不到什麽悸色,但眾人無不知曉他心中懼意多甚!
修者隻要有過經驗,俱都心中明然,這種承受過後,再次麵對時。
身心油感的那種悸恐,難以言喻!
即便尋常修煉,多半大都如此,更別說毒性加巨熾烈的極限痛楚!!
火彧不再言語,笑容幾欲盡去,一絲狠戾雖猶在眉宇,但卻漠然不再。
每日勞形傷神,隻剩一臉疲倦乏怠,神感憔悴,潰然欲覺。
縱使休息,也是萎靡低頭微喘,幾乎無一絲氣力。
李陽再也按捺不住,幾步上前。
不想剛欲言話,就被火彧抬手擋了回去。
他緩緩的抬起頭,注視了李陽幾秒,並沒有言語,目中無一絲情緒。
李陽輕歎一聲,拱手退了回去。
李剛看了看二人,眉間微蹙,仍舊不發一言。
蘇赫沒有上前,隻是搖了搖頭泛起苦笑,俊麵青澀文秀,一副感慨之色。
反倒是冰熾沉吟良久,上前說道
“公子,在下無意規勸,隻是深感這種連續毒性加劇的痛楚,已非無畏精神可以承受。”
“此時若是退後一步,祛除毒性苦楚,來完成這次修煉,或也不失為明智之舉。”
語罷,他目光閃爍看向火彧。
冰熾雖出言良勸,心中卻委實想要看看火彧的真正狀態,是否真正已至極限。
這位心高骨傲的‘冰公子’,自隨火彧煉火至今,心中始終懷感一股好勝之意。
火彧淡淡一笑,抬頭看了看他,開口說道“冰公子好意,在下明然。”
“在下不過一普通武者,如何不懂多次麵對超越意誌的痛楚,精神堪受的‘悸畏’。”
“其中凶險自也知一二。”
“在下自打修行以來,所煉所鑄,諸多專於‘受痛’之道,相信冰公子也能從中看出一些。”
冰熾點了點頭。
“故而,不達至心中所要極限,定然不會罷手。”
“再者,一旦超出承受上限,在下自然也會斟酌,與醫師商議,盡量不至魯莽毀功。”
想起接下來還需淬煉十幾條經脈,嘴角不覺間泛起幾分苦笑。
不過,也隻是笑意,依舊沒有哪怕是一絲‘怯意’。
因為對他來說,依舊隻能算是痛楚,不是痛苦
冰熾聞言在不言語,拱手一禮,退了回去。
他默默注視著火彧,嘴角不經意間微微揚起,或許,火彧這般堅定,也是他內心真正所期待的吧。
就這樣,火彧迎麵可怖心悸,繼續淬煉。
第十條第十一條第十二條第十六條經脈
堪受著劇烈痛楚,固然每次過後依舊潰然欲覺,渙散萎靡。
但卻依然能夠屹立堅持。
依舊一副倦怠無比,卻又平淡的神色。
眾人神經又一次隨滯麻木。
此時每淬煉一條經脈,等同極限極致一般摧殘心神,需要休息的時間在逐漸加長,幾乎三到五日,才可完全恢複。
白蓉閃爍著美眸,一絲擔憂深藏在眼底。
她依然每次不嫌不離,為他擦拭腥臭刺鼻的淤汙。
隻不過每次擦拭時,都會聽到火彧進入酣睡前,輕道一聲“謝謝”
第十七條第十八條第二十一條經脈
火彧仍舊堅持承受著極限摧殘,極致肆躪的連續痛楚!
在場諸人早已無比心悸,駭然巨震!
不過,火彧的狀態越發無力靡散,眼眶深陷,身軀愈加消瘦,頭顱垂的更低,唯有一絲狠戾隱凝眉宇之間。
眾人心緒不覺再度緊張起來。
雖已快接近完成,但越到最後越難以逾越的道理還是懂的。
李剛掃視一眼眾人,欲言又止的表情,不覺泛起幾分苦笑。
考慮到他們對火彧不甚了解,遲疑片刻,親自上前來到火彧身旁。
“公子”
李剛拱了拱手,看了看他。
即便老辣世故如他,此刻也委實不知該說些什麽。
要不是怕眾人可能過度規勸,影響到火彧關鍵時刻的心境。
李剛自己或許根本就不會上前。
火彧抬起頭,看了看他,流露著幾分擔憂,眼神卻滿是信任。
神色間不覺流露出幾分淡淡的笑意,一絲幾欲消失的滄桑狠戾,再度清晰的隱現出來。
李剛目視片刻,沒有言語,深吐了一口氣,拱手起身退了回去。
火彧淡笑著再度垂下了頭,喘息回神
次日,開始最後的淬脈
早春將至,傍晚依舊殘陽如血,‘帝都華夢’金碧輝煌,越發顯得神秘而美麗。
春風幾縷舒人,攜來一股股清新的花草氣息,充斥著城中每個角落。
火氏大宅內
微風吹過一處池麵,泛起一絲絲波瀾,帶著夕陽的碧光,漣漪波動,景色絢美而流光
一個中年男子,負手脊直,器宇軒昂,體態俊偉,站在池水一旁。
似在欣賞這片刻難得的美景,湖光陽光遙相輝映,交叉折射,使得這個男人麵孔,看起來影綽神秘。
即便刹那光影流轉,露出真容,片刻微茫恍爍,一樣給人一種朦朧忽感。
他一襲青衫,隨風輕舞,身姿魁岸英偉,氣宇恍如擎天之柱!
縱然直觀背影,一股內斂軒宇氣勢,同樣能夠感知,仿佛蘊含著磅礴如弘,拔地參天的氣概!
身後輕步走來一人,又見這般熟悉偉岸虹霓背影,不覺輕輕一歎,上前拱手一禮,說道
“家主,您需要的都已備置妥當,按您吩咐,都已放入這枚混沌戒中。”
語罷,來人躬身上前,恭敬的將戒子遞與中年男子。
男子接過,於手中一晃,便不見蹤影。
依舊負手而立,口中說道“這次辦完事,尚需去往一趟北獸海。”
“聽說咱們那位“火焰”老祖在那裏出現了,並留下家族訊息,言說是有要事,必須我親往一趟方可。”
說完,不由抬手搓揉太陽穴,長歎了一口氣
“我記得幾年前,他老人家不是在南方群國中的一個小國,“韓霜國”,用玉箋給你們留訊,讓你們去過嗎?何故這會兒又跑去北方了?”
身後那人聞言,嘴角不覺一通抽搐,麵露怪色。
好像家主口中這位老祖,是位非常讓人頭疼的角色。
“罷了,不提他了,總歸是要見麵,況且也無人猜得到他老人家的想法。”
男子負手繼續輕歎“好歹我也是一家之主,竟然這般呼來指使”
片刻,眉間一動繼續說道
“對了,記得上次聽你提起,放棄天麟學院,去往北方的那個小子,把骨箭店這些年拖欠家族的銀兩全部還清了,是吧。”
“是的。”來人拱手說道
“不僅如此,現在每月都會如數上繳族中規定額度的銀兩。”
男子聞言淡淡的笑了起來“這些孩子,離家遊闖總是想著如何獨飛,羽翼稍許豐滿,就會欲想自己如何單立於天下。”
“殊不知族才是根,家隻是葉。”
他長長一歎,腦海不覺再次浮現心愛的五子。
“火戚雲”。
總是一派謙恭,明理,不凡的氣度,卻又性子剛直,有些固執強硬。
天姿稟賦不過一般,幾番艱辛才闖出一片天地,人生不過剛剛開始精彩,且就遭遇那般痛徹心扉的變故
想到這裏,心中不覺陡然一痛。
這個倔強的兒子
他惜護十幾年的雛鷹“彧”,也要起飛了嗎
沉吟良久,男子方才語道“老五戚雲,李雪,都已不在,如今隻剩下一個殘了的李剛”
“意老,為我再備一顆‘複氣丹’放於廳中,我離開時自會帶上。”
“這裏沒事了,你去忙吧。”
“是,家主。”說完,來人躬身拱手退了出去。
男子緩緩抬起頭,一張麵孔滄厲冷酷,剛俊肅削,沉若噬宇,影綽映照火紅夕陽,殘血蒼茫
早春將至,傍晚夕落餘暉漫灑,北戾巍城金碧輝映,愈顯莊嚴壯闊!
中央街道琳琅滿目,雕欄玉砌依舊珠圍翠繞,富麗堂皇,大小建築,各式商鋪,越發錯落有致。
幾縷晚風拂過,不由令得街上熙攘人群清爽如魅,心泛漣漪,舒欣浮麵
一個中年男子雙鬢須白,雙手攏於袖內,立於一處潢飾格外顯眼的‘骨箭店’門前。
一雙平淡目色,似隱露著幾許莫名,悠閑注視著來往的車馬人群,似在享受這難得的日暮晚風。
又似在等待著什麽
隱語的黃昏總是能夠留有無限的遐想
一輛古樸的雲馬駕車,緩緩停在骨箭店門前。
車門打開,自上走下一短發黑衫男子與一膚白誘美的淡容女子。
兩人見到門外等候的中年男子,同時拱手一禮。
中年男子快步走上前去,拱手一禮,淡笑著開口說道“白醫師,白小姐,一路辛苦,公子於堂內已等候多時。”
“車上物品,稍後自會由小兒等人送入堂內,請二位隨在下前來即可。”
“有勞。”黑衫男子拱了拱手
語罷,三人一同走入店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