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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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梨找到沈莊的時候沈莊正躲在草叢裏。
    前麵的太監不知道和個身著宮女服說了什麽,沈莊臉色立馬變得慘白。青梨好奇地探頭去看,發現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在將軍府外遇到的那個和沈眉長得很像的女子。
    那女子對太監笑笑,突然臉色一變,回頭朝沈莊的藏身之處瞥了一眼:“什麽人?”
    說罷她抬腿往草叢裏走。
    草叢裏的沈莊嚇得一哆嗦,動了動,大概是嚇壞了,腿抖得厲害。
    一旦被捉住肯定是沒有活命的。
    青梨見狀趕緊從角落裏滾出來,把沈莊扛上,以神速逃走。太監看人要逃走,手一揮,一堆小太監趕緊追上。
    左拐右拐,青梨發現跟在後麵的人越來越多。她便拐進禦花園,把沈莊隨便藏在一個地方後,青梨變作一個算命先生的樣子等那一群人。
    後麵的那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掃過來,青梨搖搖扇子走出來攔住他們:“我看各位印堂發黑,是大煞啊!本座今日有幸被召進宮……等等別走啊……”
    “五枚銅錢,很便宜的!”青梨怕他們發現沈莊,趕緊拉住領頭的人。
    然後在一群人看神經病的目光裏,青梨被揍了一頓……
    雖然被揍得很慘,好在沒缺胳膊少腿。青梨變作沈莊的樣子去參加宴席的途中看見幾個太監拖著草席往宮外走。她沒多注意,因為她知道皇宮裏隨隨便便就要死很多人。
    就像此刻青梨端著一碗花茶不敢下口。
    “皇後娘娘賞你的怎麽不喝?”沈母不悅地蹬青梨一眼。
    “太燙了……”在眾人期待的眼神中青梨吹了吹茶上的浮葉。
    為什麽不喝?
    因為有毒啊啊……
    這時皇後終於把視線投向另一邊的沈眉,她笑盈盈道:“眉兒也有十三歲了吧?”
    聞言,沈眉趕緊接話:“回娘娘,是有十三歲了。”
    “本宮像你這麽大時已經進宮了……”
    沈大人一聽急了,皇後的意思是要給沈眉指婚,可沈眉是要嫁給華安的……
    皇後繼續道:“禮部尚書段大人,也是到了娶妻的年齡了。”
    一旁打瞌睡的皇帝立馬來了精神,連忙附和道:“是啊,朕差點忘了!”
    “我看沈眉和尚書段大人倒是般配……”
    聽罷將軍黑了臉,但礙於皇帝的麵子不敢說什麽。
    而另一邊,沈大人在心中掂量了一下將軍和尚書大人官職的大小,覺得禮部尚書大人更有錢有勢,他如老狐狸般笑起來。
    青梨還在糾結將那碗花茶怎麽辦,看見沈大人的笑容頓時起一身雞皮疙瘩。沈母注意到她,示意她趕緊喝下去。她豁出去了!青梨直接將那碗花茶往嘴裏倒。
    皇後看著她喝下去,麵露笑意繼續和皇帝討論沈眉的婚事。
    青梨總覺得氣氛很奇怪。
    沈眉一改曾經嬌蠻無禮,今日卻安靜地端坐在青梨旁邊,青梨循著沈眉的視線看過擊,發現她竟時刻注意著角落裏的禮部尚書段勻曦。青梨側臉看沈眉,突然想起那個被人拖出宮的草席。
    她恍然大悟!
    那麽這個沈眉是假!
    天呐她好像知道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宴席結束,青梨去找正被一群小姑娘調戲的華安。在一番努力下,華安身邊的小姑娘終於都被青梨趕走了。
    敢和她搶男人,也不看看她是誰!
    “聽說你要隨父出征了?”青梨隨手扔掉用來恐嚇小姑娘的石頭。
    “你一定要活著回來哦!”青梨笑得眼睛彎了彎,“不然奴家死也不會忘記你的……”
    “……”
    “話說你到嘴邊的媳婦要被皇帝趕跑了。”
    她說的媳婦指的是沈眉。
    華安雲淡風輕一笑,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我不喜歡她。”
    青梨正想問他喜歡的人是誰,肚子傳來突然一陣疼痛,她疼得弓起腰。華安看她不對勁想扶起她,青梨卻一臉欲死不能推開他:“不行了,我要去廁所……”
    她風風火火奔去廁所……
    一定是剛才的□□……
    臨行前下了小雨,沈眉撐傘獨自走在冗長的道路上。
    皇宮中的一切,大到各個宮殿閣樓,小到花園裏的一草一木,她都記得清清楚楚。十幾年前彷徨在清冷皇宮中的孤寂又繚繞在心頭。她想像幼時那樣拋開傘在雨中奔跑,但又怕淋濕這一身華貴的衣服,她不得不放棄了。
    被鎖在皇宮的那幾年,每逢雨天她便扔下傘在甬道上奔跑,腰間係著的一串鈴鐺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仿佛她隻要這樣跑著,就能甩去她那如煙般的過去。
    好在她馬上就能自由了。
    “段勻曦……段勻曦……”她反複在齒間念叨這個名字。
    段勻曦,她要殺死的人。
    屋頂上存餘些積雪,紅瓦白雪,屋頂上那一襲青衣十分惹眼。沈眉一眼認出那人,那就不是段勻曦!
    說曹操曹操就到。
    段勻曦站在屋頂上淋著雨,他發梢上掛滿了水珠,卻不顯狼狽。沈眉凝視片刻,決定先不惹他。
    屋頂上的人突然跳下來,動作一氣嗬成。沈眉想他裝得這麽認真要不要賞個銅板。
    正當沈眉滿身找銅板時,突然聽他問道:“你是毒莊的沈眉?”
    這句話仿佛觸到了雷區,沈眉掩下眉目間的驚愕,淡然一笑:“此沈眉非彼沈眉。”
    從小聽說毒莊有許多仇人,看來此人便是。
    “你真不是毒莊的人?”
    段勻曦再次發問時沈眉已離他幾米遠了。沈眉轉身,十分禮貌地笑笑:“毒莊不是幾年前就被滅了門了嗎?我又豈是毒莊的人。”
    “這樣啊。”段勻曦那一聲輕歎落入風裏,“那大爺我認錯人了……”
    沈眉突然轉身想看看段勻曦的臉,可身後青磚朱閣,哪裏還有段勻曦的身影。
    在廁所差點拉的虛脫,青梨再次爬回清緣閣。蘇墨染看她的眼神已經十分不正常了,因為這已經是青梨第二次爬回來。
    唯一不同的是,上次她是真氣耗盡,這次是拉肚子到地老天荒……
    耳邊是樹枝顫動積雪的沙沙落地聲,有人匆匆穿過小樹林,所經之處便是下了一場雪。樹枝上的雪花驚動壓下來,淋了那人一身。青梨從氣虛腎虧的悲傷中抽出神來,看在樹林中到處躲避積雪的青衫菇涼,感歎道:“她玩的真開心。”
    幾分鍾後,玩的開心的沈眉菇涼小碎步跑來,一手撐著腰,一隻手揉揉凍得通紅的鼻頭,大口喘著氣和青梨對視。
    假沈眉?
    假沈眉和假沈莊的見麵……青梨好想上前和她握握爪爪。
    意識到自己跑題了,青梨咳幾聲,擺出職業微笑:“你好,尊敬的用戶,這裏是能為你實現任何願望的清緣閣,請你選擇以下業務,一為普通話…。”
    “我想請你幫我找個機會除掉段勻曦!”
    果然……
    青梨仔細思考了一會,問道:“你覺得嫁給段勻曦這個機會怎麽樣?”
    如果沈眉嫁給了段勻曦,那麽沈家隻有讓沈莊嫁沈莊嫁給華安了,這樁生意就成了。那麽十幾年後她們死了之後她就可以得五兩黃金,那樣她就可以一次性買幾斤肉再搬個家,城裏房產太貴了…而且她老早看蘇墨染不順眼,再花點錢找個媒婆把他嫁,哦不,是找個媳婦。這樣她就一人衣食無憂,直奔小康……青梨擦了擦口水,一臉期待地看沈眉。
    沈眉點點頭,表示同意。青梨正欲呼喚蘇墨染來招呼貴客,沈眉突然開口道:“其實我還想找個人……”
    青梨的腳步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