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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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樣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正是殺人越貨的好時機。
    蒼涼的大漠裏隻掛著一輪明月,遠處的沙丘上時不時響起野獸的低吼。夜色渲染了大地,廣袤的沙漠無窮無盡。
    青梨扛了個小布包,偷偷溜出軍營。
    下午華安他爹找她促膝談心,那老頭見了她兩眼直放光,一副蒼蠅見了屎的表情,呸,她為什麽把自己比作屎。經過他唾沫橫飛的一下午,青梨總算是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二十一年前,華老將軍的夫人突然有喜,華老將軍很高興但有一點糾結。因為他是鄰國派來的細作,他擔心自己的兒子被敵國的教育洗腦,來日他造反時,他那正義的兒子與他反目成仇怎麽辦?
    那日華老將軍憂愁地牽著旺財在城裏轉了幾圈,然後撿到了華安。
    於是華老將軍心中浮上一計。他將華安帶回家,兩日後他兒子出生,他派親信將親生兒子安置在隔壁村,並給兒子取名“王二麻子”。
    現在看來華老將軍真真有先見之明。
    然而讓人糾結的是,華老將軍竟然讓她去刺殺華安。青梨已經能想象到在刺殺華安之前自己就被碎成了幾瓣。
    夢想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她注定打不過華安。
    所以她決定逃走。
    風很大,一陣一陣刮過耳梢。
    在一個遙遠的沙丘上,劉大花和劉二花靜靜地目送著青梨遠去的身影。劉二花眨眨眼,問:“為什麽仙人大半夜往敵人的營地走啊?”
    “你說的是華安駐紮的營地嗎?”劉大花湊近。
    “是啊!”
    “那肯定是遵守我們將軍的話去刺殺華安唄!”
    “仙人好敬業啊!”二人欽佩的目光同時飄向遠方。
    而不知情的“仙人”還在風沙中越走越緣……
    認真地算上一算,這是青梨短短一日內第二次被敲暈了。
    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人五花大綁,眼睛還被黑布蒙住了。她試圖動了動手,被綁得很緊。
    她真的很想哭啊。早知道這樣她寧願乖乖呆在華老將軍的軍營裏,那待遇與這簡直千差萬別。況且現在戰亂頻繁,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哪國的軍營裏。
    耳邊突然響起了腳步聲,青梨心中一驚,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整個人精神倍兒棒。她警戒地直了直身子,心思卻已經飄遠……
    等會是賜白菱、讀酒、還是腰斬或五馬分屍……
    青梨打了個寒顫,默默地在心中對自己說:看來今天又要死了……
    有人將她扛起來,她一聲驚呼被自己忍在了肚子裏。周圍的空氣一冷,呼呼的風像刀一般刮過臉頰。緊接著,空氣一暖,風都被擋在了外麵。扛著她的那人向前走幾步,然後毫不留情地建將她扔在地上。
    青梨馬上就摔得眼淚汪汪。
    痛死勞資了……
    “將軍,刺客已經帶到!”
    然後便沒了下文,青梨隱約感到有人靠近自己,她便露出牙齒,一副老子要咬死你的表情。那人沒有理會她,轉而去解她手上的繩子。
    手自由那一刻,青梨直接扯下眼睛上的布,揮起拳頭對準那人。看清那人臉的一霎,青梨頓了一會,就那麽一會的功夫,那人就已經捉住她的拳頭,於是……
    “哢嚓。”
    青梨憂傷地抱住手蹲在角落裏。
    “她就是刺客?”華安扭頭看向另一個人,“看起來不是很像。”
    “你怎麽知道我不是刺客?”青梨幽幽地捏捏手,“沒錯,我就是刺客。”
    華安挑了挑眉,道:“如果按照規定來的話,刺客是應該賜白菱、讀藥、腰斬或五馬分屍……你比較喜歡哪個?”
    青梨抖了抖:“其、其實奴家是再普通不過的良家少女,被奸人迫害拐至此,剛剛隻是開玩笑的。”
    聞言華安抬眸看她一眼,一如既往漆黑的瞳孔,仿佛沒有焦距。
    “……既然是良家少女的話,那便送送去廚房生火吧!”華安道。
    青梨愣了半天:“可是我不會生火!”
    他複又垂眸,語氣略帶些戲謔:
    “哦好像廁所少一位……”
    “我才思敏捷,生火這等小事豈能難到我!”青梨嚴肅道。
    於是華安便與剛剛將青梨摔到地上的尹副將一同帶去了廚房,當踏進廚房的那一刹青梨驚呆了,因為裏麵清一色全是嚼著各色方言的大嬸。青梨默了默,回頭盯著華安:
    “我覺得這不符合我高冷的氣質。”
    華安皮笑肉不笑:“廁……”
    “哈哈俺最喜歡和大嬸玩了……”
    青梨內心默默流淚:果然是要珍愛生命,遠離華安……
    ……
    華安走後,整個廚房裏的人都鬆了一口氣。青梨覺得奇怪,便問一位大嬸:“你們平時很怕華……華將軍嗎?”
    “你說華安啊……”那位大嬸歎息道,“華將軍自小就不怎麽愛笑,現在待人更是嚴肅了一些……當初我是在將軍府看他長大的,那時他還是那樣乖的孩子,怎麽長著長著……”
    就歪了……青梨替大嬸說完這句話。
    青梨隻想說:哎呀好巧,我也是看著華安長大的!
    但是隻有她一個人覺得華安是個蛇精病嗎?
    青梨憂傷地在廚房砍柴燒火,她被華安捏碎的手還沒有好,所以她隻能用一隻手添柴。本來她想趁機在飯菜裏下毒,但是那些善解人意的大嬸看她手殘了都不讓她炒菜。
    在廚房幫工其實等於軟禁,每日黃昏是她唯一出來溜達的時候,然而是被人牽著溜。沒錯,就是用鐵鏈栓著在軍營裏轉一圈,而且還是被華安栓著溜。
    青梨有一種特別想死的感覺,當別人指著她說看她就是那個刺客的時候,她就碎碎念:“早知道有今天我就應該在你小時候掐死你。”
    “你說什麽?”前麵的華安問。
    “我剛剛說什麽了?”青梨一臉嚴肅,“尹副將你聽見了嗎?”
    旁邊的尹副將吸了吸鼻子:“將軍,她說她要掐死我。”
    青梨:我現在就很想掐死你。
    溜達一圈,青梨便看見一個大腹便便的官員往華安這裏走來。那官員看見青梨時頓了一會,有些猶豫:“華將軍,我有事相報……”
    “你說。”華安明顯心情很好。
    “是這樣的。”官員瞟了青梨一眼,“鄰國大肆放出謠言,說他們清了一位仙人來刺殺將軍。據探子來報,說是那位仙人是清緣閣的……”
    青梨心猛一驚,心想這不就是我嗎?
    那位官員繼續道:“且聽說那仙人為女子,長的十分有姿色,常穿大紅色的裙子……”
    青梨感到所有人都視線都記者在直接身上,便默默蹲下來捧一把沙全抹在了臉上。
    寂靜中,華安指著青梨問尹副將:“你覺得她像仙人嗎?”
    尹副將誠實搖頭:“末將認為青梨姑娘雖然長得還可以,但是她太接地氣了。”
    青梨抬起髒兮兮的手往衣服上蹭了蹭。
    “而且青梨姑娘前幾日與將軍打架,手被捏骨折了。”
    青梨“哢嚓哢嚓”地捏了捏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