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回 女真獵戶襲擊遼使,血染疆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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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漸漸西落,在茫茫的大雪中騎在戰馬上的遼國使者耶律嚴心情十分痛快,這一路他是收獲頗豐,金銀財寶倒是不多,但是搶來的名貴的藥材已經堆滿了好幾車了,滿滿登登的。
    他發現越接近按出虎水城的村落,越是富有,這要是到了按出虎水城,那該是怎樣一番景象呢。若是得到這些寶物,獻給那些京城的高官,升官發財不在話下。
    雖然他是皇室一脈,但是其實和遼國皇室的血脈早就是八竿子打不到了,好不容易爭取到這樣一個建功立業的機會,自然是加倍努力,
    而且想到了蕭兀納丞相對他的囑托和允諾,頓時耶律嚴更加興奮了。
    他對著身邊的衛兵說道:“這些膽小的寧川州(遼國的關隘)的騎兵,不就是一個完顏部落了嗎,怕什麽啊,沒有膽量,不過沒了他們分的一杯羹也好。”
    這時旁邊的士兵也是滿臉堆笑的勸慰道:“將軍,前麵不遠就要到按出虎水城了,我看咱們還是回去吧,那個民風彪悍,野蠻,我,我怕使者大人受到什麽危險。”
    耶律嚴臉色一變大罵道:“放屁,我乃是堂堂的大遼使者,那些拿著樹棍的野蠻人怎麽會是我的對手呢?”
    那士兵有些猶豫的說道:“按出虎水城可絕對不是大人想像的那樣,我看咱們還是回去吧,我們畢竟人數太少了。”
    耶律嚴一瞪眼,說道:“你說什麽,你這個該死的膽小鬼,我們是大遼的使者,那個什麽完顏劾裏缽怎麽敢對我動手,他不過就是我大遼國養的一條哈巴狗罷了,我若是到了,不知道他要如何搖尾乞憐呢?”
    那士兵不敢說話了。
    耶律嚴騎著馬,高昂著頭,一馬當先走在前麵。
    而此刻,不遠處,趴在一片茫茫大雪中的吾古孫圖爾克焦急的等待著,他穿著一身白色的袍子,匍匐在雪地了,仿若與雪地融為了一體,他身材魁梧壯碩,他長著女真人典型的黑紅色的麵頰,黑中透紅,此刻他麵容猙獰,眼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緊緊地盯著前方,手裏緊緊的握著一杆獵叉。
    他是生活在按出虎水城旁邊的一個小部落的族長,部落裏隻要百十來人。
    但是由於靠近在按出虎水城旁邊,生活還算得上安逸,但是這次他與部落裏十來個青年想趕在大雪封山之前打些獵物,好過冬,這次運氣不錯,遇上些大山裏的名貴藥材,賺了不少。
    可他懷著滿心的歡喜回到村落,卻發現村落裏一片狼藉,遍地屍首已經被凍成了冰,村莊外用木頭與荊棘做成的圍欄已經被推到了,那些曾經熟悉的麵容此刻都倒在地上,一挨著一個,鮮血將白雪染成了豔麗的紅色,他的妻子、他的孩子都倒在血泊之中,憤怒充斥著每個人的神經,不僅僅是他,他身邊的壯年們都是憤怒無比,一把插在一具屍體上的遼國製式的彎刀讓他更加憤怒。
    他們計劃伏擊這些遼國使者,但是這裏除了他之外,沒人打過仗,沒人當過兵。
    他斷定,這裏距離自己的村子如此近,他相信那些天殺的遼國人一定會往前走,因此帶著十幾個壯年來到了這裏,準備伏擊這些遼國人。
    他此刻趴在雪地上,後麵十幾個村民,手裏拿著弓箭、長矛,靜靜的等待著。
    這時一個身材矮小,麵容有些其貌不揚的人走了過來,大家都叫他六子,別看他身高不高,但是跑起來,他有著獵犬般速度,箭術精湛,是個捕獵的好手。
    六子低頭匍匐的走到吾古孫圖爾克旁邊,說道:“大哥,我們看見遼國騎兵了,就在不遠處,十幾個騎兵,人數有些多。”
    吾古孫圖爾克點了點頭,說道:“六子,沒關係,絆馬索下好了嗎?”
    六子點了點頭,說道:“沒問題了。”
    吾古孫圖爾克說道:“那就按計劃行事。”
    六子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而前麵遼國使者耶律嚴並沒有察覺到什麽,騎著馬,慢悠悠的走著,他還沉浸於這北國特有的美景和自己豐厚的收獲的喜悅之中,的確,夕陽西下,紅色的彩霞映襯在白茫茫的大雪上的景色十分美麗。
    這時前麵突然出現了一道黑影,是一個人,他在張望著什麽。
    耶律嚴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是一個人,身材不高,穿著灰褐色的衣服在漫天白雪的世界裏顯得異常突兀。
    就在這時,那人好像是也看見了他們,突然掉頭就跑。
    耶律嚴旁邊的騎兵隊長說道:“使者大人,前麵有個人,要跑了。”
    耶律嚴看了看哈哈大笑道:“不要慌張,就憑咱們大遼國的戰馬,這人早已經是咱們砧板上的肉了,他能跑得了多遠?
    咱們就讓他跑一會?,然後咱們比一比誰先砍了他,若是誰先砍了他,我就賞他100貫錢(遼國的貨幣單位)。”
    眾人一聽,都是興奮不已,100貫錢可不是個小數目,足夠一家人花上一年了。
    十匹戰馬一字排開,戰馬上的遼國士兵露出了嗜血的表情,大叫著,提振士氣。
    遼國的戰馬雖然有些矮小,但是速度快如閃電,是上好的草原馬,在各部落都是威名赫赫的存在。
    隨著耶律嚴的一聲令下,十名騎兵同時出發,戰馬飛馳,如閃電般想前方奔去。
    騎兵們揮舞著馬刀,大叫著。
    前麵的人似乎是因為恐懼的原因,栽倒在雪地裏。
    一馬當先的耶律嚴哈哈大笑了起來,大喊道:“你們若是不快些的話,可沒有賞賜了。”
    說著不斷用馬鞭抽打戰馬,戰馬加速,再加速。
    後麵的士兵也是飛快的追趕著。
    就在他們馬上就要抓到那人的時候,突然一根繩索從雪地裏冒了出來。
    耶律嚴看到後,大驚,想要勒住戰馬,卻發現戰馬實在是太快了,根本就停不住。
    戰馬被鐵索絆倒,耶律嚴從馬上摔了下了,摔了個狗啃屎。
    後麵的騎兵也是如此。
    慘叫聲,怒罵聲從雪地了傳來。
    但是沒等到他們站起來,十幾個手拿獵叉、弓箭的獵戶衝了上來,吾古孫圖爾克眼中冒著複仇的火焰,就是這些該死的遼國人殺死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他拿著獵叉對著一個還有些迷糊的躺在雪地裏的士兵的咽喉就是一叉。
    他大吼道:“去死吧,狗雜種。”
    血流迸濺,那士兵愣愣的看著眼前身作簡陋的女真獵人,他難以想像,自己堂堂高貴的遼國騎兵,竟然死在了一個獵戶的手裏。
    遼國的騎兵都未緩過神,被眾人或用弓箭或用獵叉射殺。
    隻剩下耶律嚴一個人,他跌跌撞撞的站來掐了,拔出彎刀,有些驚恐的看著這些獵戶,顫抖著大吼道:“你們要幹什麽?你們這些刁民,我乃是大遼國的使者,你們敢殺我,你們活膩了嗎?你們這些賤民,你們不要過來。”
    為首的吾古孫圖爾克眼神冷漠的看著耶律嚴,冷笑道:“王八蛋,你今天死定了,但是我們不能讓你如此痛快的死去,我要讓你痛苦的死去,我要拿你的腦袋祭奠我的親人。”
    耶律嚴大吼道:“你們人多,算什麽,我要和你單挑。”
    吾古孫圖爾克哈哈大笑的舉起手中的叉子,說道:“你們遼國騎兵什麽時候和我們單挑過,不過我們女真人大度,不和你計較,我今天就讓你看看女真好漢的厲害。”說著看了看周圍的人。
    周圍的人也是圍成一個大圈,獵戶們拿著叉子,敲擊的地麵,嘴中念念有詞,憤怒的看著耶律嚴。
    六子恨恨的說道:“大哥,你可不要一叉子結果了他啊。”
    吾古孫圖爾克點了點頭,咬牙說道:“放心吧,我怎麽會一叉子結果了他呢,我要讓他嚐盡我們女真人遭受的痛苦,讓他血流致死。”
    耶律嚴大吼著,揮舞著彎刀,看著吾古孫圖爾克,向他衝了過來,一刀對著麵門就砍了過來。
    吾古孫圖爾克揮動叉子,一叉將耶律嚴的刀擋住,一挑,刀被叉子固定住了,吾古孫圖爾克一腳踢在耶律嚴的臉上。
    耶律嚴被踢到在地,狼狽不堪。
    圍觀的獵戶們哈哈大笑起來,紛紛叫好。
    吾古孫圖爾克一叉子就叉在了耶律嚴的大腿上,耶律嚴慘叫一聲。
    大腿處的劇痛讓他不敢掙紮,鮮血從耶律嚴的腿上流了出來。
    他慘叫著看著眼前的高大的壯漢,他真的怕了,這一刻他覺得死亡距離自己是如此的近,他討好的說道:“放了我,我是遼國使者,你看這些藥材,還是錢財,我都給你,放了我吧。”
    吾古孫圖爾克仿若沒有聽見,冷冷的看著耶律嚴。
    耶律嚴感覺自己有些虛弱,鮮血流淌的太快了,他臉色慘白,那一刻他有些後悔,後悔來到這個鬼地方。
    就在這時,一支利劍射了過來,一箭將一個手拿獵叉的壯漢射倒,吾古孫圖爾大驚失色,回頭一看,上百的遼國騎兵呼嘯而過,他們揮舞的馬刀,轉瞬及至。
    這時,吾古孫圖爾拔出叉子,對著耶律嚴大吼道:“我殺了你。”他不管不顧,他就想殺死眼前這個可惡的劊子手。
    這時,一個年長的獵手一把推開了吾古孫圖爾克,大吼道:“快走,族長,你們還年輕,隻要您活著,我們吾古孫這個偉大的姓氏還存在,你一定要活下去,還有你六子,快帶著族長走。”
    這時六子抱住吾古孫圖爾克大吼道:“走吧。”
    這時那年長的手拿著弓箭的老人大吼道:“衝啊,讓這些狗屁遼國人看看我們女真人的勇敢,我可不會將自己的後背交給這些騎兵。”
    十幾個獵人向前麵的騎兵發起了衝鋒。
    吾古孫圖爾克眼含熱淚,他知道,他無法阻止這悲劇的發生,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他必須要走,如果不走,他對不起他們的犧牲。
    他轉頭飛奔起來,他和六子都不能死,他要把吾古孫這榮耀的血脈流傳下去。
    那十幾個獵人哪是訓練有素的遼國騎兵的對手,麵對著迎麵衝過來的迅如閃電的騎兵,望著他們明晃晃的馬刀,就連一向自認為勇敢的老獵人腿也有些發軟,而這百年間祖祖輩輩被遼國鐵蹄踐踏的恐懼仿佛是源自於他們的血脈一樣。
    有幾個獵人有些害怕了,轉身就要逃跑。
    老獵人鼓足勇氣,向前衝去。
    但是僅僅以卵擊石罷了,那些凶神惡煞的遼國騎兵舞動著馬刀,飛馳而過,刀光閃爍,原地隻剩下了幾具屍體。
    幾個想要逃跑的獵戶也被騎兵追上,砍殺。
    鮮血染紅了地麵的白雪。
    為首的騎兵首領看到耶律嚴連忙下馬,大喊道:“快,止血,先止血,不要管那些跑的人了,快救使者大人。”
    看到已經暈過去的耶律嚴,他真的慌了,耶律嚴是皇室貴族,若是死在了這裏,自己就算是有九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軍醫趕忙過來,用衣服將耶律嚴已經血肉模糊的大腿包裹上,止血。
    耶律嚴也漸漸的醒了過來,看到騎兵首領,有些虛弱的說道:“我還活著嗎?”
    那騎兵首領點了點頭,說道:“大人,您還活著。”
    耶律嚴點了點頭,心中大定,但是隨後看到自己被衣服纏的緊緊的左腿,他差點沒昏過去,作為一個貴族,一個高貴的使者,在這裏被人弄傷了一條腿,這是多麽大的恥辱,皇室將如何看待他,他恨那些該死的刁民,甚至有些悔恨自己放著好好貴族生活不過,為什麽要來這裏,接受這樣一個該死的任務,本以為是升官發財的好機會,沒想到卻變成了這樣。
    他咬牙說道:“你們來的正好,這些可惡的賤民,竟敢冒犯我,你們都把他們殺死了嗎?”
    那騎兵首領搖了搖頭說道:沒有。
    耶律嚴立刻打斷說道:“你是說活捉了他們嗎?這些可惡的賤民,我要一刀一刀將他們剮了。”
    那騎兵首領低聲說道:“有兩個人跑了,我們擔心大人的傷勢,就沒有去追。”
    耶律嚴看了看自己的腿,麵容猙獰,咬牙說道:“這些可惡的女真人,這些賤民,我要砍斷他們的雙腿,不,我還要砍斷他們的雙腳,將他們的人頭掛在城樓上。”
    那騎兵首領弱弱的說道:“使者大人,我們還是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
    耶律嚴握緊拳頭,說道:“回去?我難平心中之氣,我要讓這些可惡的女真人付出代價,這些卑賤的奴隸居然敢傷害主人,我們必須要讓手中的馬刀,讓他們明白,他們的卑賤的地位,若是不然,這些女真人就會肆無忌憚,無所顧忌,我要讓他們恐懼,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我們去按出虎水城,他們殺死了我們十名優秀的騎兵,我們就在按出虎水城抓200人,還有我要抓住那個該死的女真人,我要把他們的腿剁下來,走,我們前往按出虎水城。”
    騎兵首領說道:“使者,我們人還是太少了些吧,要不我們等回到寧川州稟報大將軍,然後從長計議。”
    耶律嚴大怒,說道:“你說什麽,我們乃是堂堂的遼國使者,你怕什麽,走,我倒要看看女真這些刁民能泛起多大的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