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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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寵妻無度腹黑攝政王重生太粘人!
    沈雁歸愈發不理解,不過她的思考,很快消失在墨承影熾熱的愛意中。
    炭盆裏偶爾蹦出星星光點。
    桌案上擺了一盆六角大紅,山茶已經打了花骨朵。
    六角大紅是重瓣山茶,每一朵花足有一百多瓣。
    燭火照耀、炭火烘烤,花朵在夜間蓄力綻放,花根盡職盡責吸吮著每一滴雨露、為花徑生長能量。
    紅花似牡丹,一層疊一層,層層旋轉開。
    完全綻放的花瓣,中凹厚挺,顏色鮮豔。
    水珠劃過花瓣,花蕊隱隱可見。
    到底是顧著花嬌,這一夜隻叫了三次水。
    翌日沈雁歸醒來時,天已大亮,外頭似乎有什麽吵鬧聲。
    往日裏她一下床,便立刻有人過來,今日卻不見動靜。
    “青霜?綠萼?”
    “奴婢來了——”青霜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王妃,奴婢來了。”
    “怎麽了?”
    沈雁歸耳聽著有馬車的聲音,走到窗前,“府上出了什麽事?”
    “王爺一大清早吩咐下去,讓所有美人全都回去了。”
    “回去?”沈雁歸並不是很了解大戶人家的規矩,她坐到妝台前,“這又是什麽回娘家的日子嗎?”
    春褀和夏安帶丫鬟進來,伺候王妃梳洗。
    青霜回道“不是回娘家,是全遣散了。”
    “遣散?”
    沈雁歸一時間竟領會不到這兩個字的意思。
    “嗯——”青霜拖長聲音在思考,“王妃可以理解成,王爺將她們都休了。”
    “啊?”
    沈雁歸震驚,她轉身看向青霜,眼神詢問。
    “千真萬確!”青霜搗藥般不停點頭,“天沒亮,大總管就帶著賬房、婢女,給各院發銀錢。”
    “然後呢?”
    青霜輕快道“然後各回各家。”
    昨兒打也打了,品級俸祿該降也降了,按說這幾個人也該長記性了,怎麽突然將人全都遣散了?
    而且犯錯的是那四個,怎麽還連累其他人了?
    沈雁歸想起送妹妹回沈府那次,沈林氏隻是懷疑自己被休,便百般羞辱。
    她不是心疼哪一個人,隻是覺得時下女子生存艱難,人言可畏,這從王府被休回去,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對了,綠萼呢?怎麽沒瞧見她?”
    “綠萼姐姐在書房聽訓呢。”
    君臨苑的書房和寢殿內門相隔,青霜指了指隔壁,小聲道“破山也挨打了。”
    “可知是何事?”
    青霜搖頭又搖手,“奴婢可不敢問。”
    破山挨打、綠萼受訓,整個後院的女子被遣散。
    沈雁歸怎麽感覺自己睡了一覺,王府的天都變了?
    她放下梳子,去了隔壁。
    “醒了?”墨承影聽到推門聲便走過來。
    他今日穿著一件霜色長袍,未束腰帶,頭發也隻用發帶鬆鬆綁著。
    瞧著比平時多了幾分鬆弛感,更容易親近。
    “怎麽不多穿件衣裳?也不怕著涼,跟著伺候的人……”他摸著沈雁歸的手有些涼,蹙眉間看到她身後跟著的是青霜,“還不快去拿。”
    青霜是她的貼身婢女,情麵是不同的。
    若換個旁人,少不得又要挨訓。
    青霜瞥了眼跪在地上的綠萼,縮了縮脖子,麻溜跑回寢殿。
    “夫君今日怎麽沒去上朝?”
    夫君。
    兩個字叫墨承影心花怒放,她從前隻在特殊時候才這樣哄自己。
    “昨兒你不是說要讀書寫字?我這做師父的,怎麽能棄徒兒離去?”
    墨承影從青霜手裏接過披風,給她圍上,“今兒一大早,我去藏書樓裏尋了幾本書適合你的書來,筆墨紙硯都準備好了,就等夫人用完早膳過來。”
    他牽著她的手,走到書案邊,盤腿坐下。
    “綠萼是犯了什麽錯嗎?”沈雁歸倚著墨承影,伸手理著他的衣領,“聽說破山也受罰了?”
    墨承影看了眼青霜,青霜立刻將腦袋垂下去。
    沈雁歸道“昨兒的事情,跟他倆也沒有關係呀。”
    “事情便是因他倆而起。”
    破山一直陪著墨承影待在宮裏,綠萼一直跟在自己身邊。
    昨兒馮婉言四個人搞事情的時候,綠萼也不在自己身邊,如何同這兩人聯係到一起的?
    沈雁歸怎麽想都想不通這其中的關聯。
    墨承影解釋道“我先前便同破山說過,家宴之後,將後院遣散,結果他不僅拋諸腦後,反而還叫綠萼抬了曲笙笙的位份,給了她鬧事的膽子。”
    原來曲笙笙的位分、賞賜和月俸都不是墨承影的意思。
    沈雁歸稍加思索,道“大抵是夫君在前朝重用了曲笙笙的父兄,破山便將消息傳回王府,王爺沒有特殊吩咐,綠萼隻能按照慣例執行。”
    “綠萼,我說的對嗎?”
    綠萼朝這廂拜了拜,“王妃英明,是奴婢考慮不周。”
    “他們隻是太想為夫君分憂。”沈雁歸雙手揪著他腹前的衣裳,“若是聰明和忠心也要罰,以後誰還敢盡心做事?”
    墨承影歪頭看著沈雁歸,總覺得她哪裏不一樣了?
    “夫君~~~”
    沈雁歸搖了搖衣裳,身子也跟著輕輕動了動。
    “真要追究起來,我也有錯,是我學識淺薄看不懂賬冊,原該我做的事情,都叫綠萼替我分擔了,可憐她這也要管、那也要看,我不能幫忙,還要添亂。
    怪我睜眼瞎,沒有及時發現,夫君要罰,便罰我吧。”
    墨承影眉頭擰了起來,“我方才瞧你是要使美人計的,怎麽轉眼又成了苦肉計?”
    “非也。”沈雁歸翹著蘭花指,食指搖了搖,又點在他心髒位置,“我這是攻心計。”
    她忽然直起上半身,親了墨承影的唇,“別生氣了,一大早生氣,得要氣一整天呢。”
    墨承影閉著眼睛,唇角彎彎。
    沈雁歸側身對綠萼道“綠萼,讓人將早膳拿到這邊來吧。”
    綠萼磕頭“謝王妃、謝王爺,奴婢這就去辦。”
    “你呀,手這麽軟、心這麽善,日後如何掌家?”
    “萬事有夫君在。”沈雁歸靠在墨承影懷裏,“何況夫君將後院都遣散了,哪裏還需要我掌家?”
    墨承影伸手逗貓似的,輕輕撓著她的下巴,“怎麽?我夫人這是要當女菩薩、修功德?”
    “你若是從一開始就不打算留她們,昨日何必罰她們,直接丟出去就是了?既罰了又何苦將人趕走?”
    沈雁歸是覺得賞罰固然要分明,也該有度。
    “本來就不是我要娶進門的,是他們硬塞給我的,我也想著她們是可憐人,被父兄當成物品一樣送來送去,便留在府裏。
    反正也不是養不起。
    可她們呢?毫無感恩之心,在後院搬弄是非,想方設法讓你難堪,我何必還要留她們?”
    “也不是每個人都讓我難堪。”
    沈雁歸隨手拿起桌上的筆,輕輕捋著筆尖的毛。
    “這件事你說什麽也沒用了,已經都搬出去了。”墨承影用臉蹭了蹭她的臉,“不過你放心吧,我給了她們兩個選擇。”
    “哦?還有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