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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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寵妻無度腹黑攝政王重生太粘人!
    江佩蓉太清楚自己女兒的脾氣了,她有些不知所措,“雁兒,你聽娘一句勸好不好?”
    沈雁歸無動於衷,“還不快去!”
    花容瞧著攝政王下了台階,往這邊過來,半拖半拽將江佩蓉扶去一旁。
    沈庭武將出身,雖上了些年紀,身手還是在的,他有心將春褀夏安秋綏冬禧打趴下,可終究顧著影響。
    為著沈家的顏麵,他咬咬牙,說話的聲音又低了些,隻是話語並不讓步。
    “沈雁歸,你而今攀上高枝,仗著攝政王的勢,就這般對自己的生身父母?”
    沈雁歸不吃他這一套,“沈庭,你小看我了,我沈雁歸從來不需要仗誰的勢。”
    她從前在沈府忍辱負重,是為了阿娘和妹妹,現在這兩個人就在身邊。
    不在沈府院內。
    沈雁歸餘光瞥了眼長案上擺著的兵器,她高抬腿,後腳跟落在刀柄上,長刀在空中轉了幾圈,折射出刺眼的光。
    她一手抱著妹妹,一手接了刀。
    手腕輕轉,長刀轉瞬架在沈庭脖子上。
    “你負我阿娘,害死兄長和兩個弟弟,而今還肆意欺負圓圓,我今日便送你去見我哥哥!”
    “你敢!”
    沈庭不退,反而上前一步。
    “圓圓,眼睛閉上。”
    沈圓圓不是頭一回見姐姐和父親吵架,她沒意識到場麵的嚴重性,那小小一隻,團在姐姐胸前,雙手聽話地環住姐姐脖子,將臉埋在姐姐胸口。
    “姐姐冷靜!”
    沈清月正在梅林與人散步,趙家下人匆匆前來,告訴她她家出事了,她連忙跑過來。
    遠遠看到沈雁歸刀指父親,立刻雙手平展,攔在沈庭身前。
    “姐姐,你而今是王妃,一言一行莫不受人矚目,這般拿刀指著自己父親,豈非叫人看咱們沈家笑話嗎?有什麽事,咱們回家再說好不好?”
    沈庭諷刺道“她若畏懼人言,斷不會將刀架在自己親生父親脖子上。”
    沈雁歸反唇相譏“你若有擔當,也不至於逼著自己親生女兒弑父。”
    形勢劍拔弩張。
    她好心提醒道“沈清月,你我並無姐妹交情,我勸你最好讓開!”
    沈清月小時候養在她外祖家,與沈雁歸沒太多直接的恩怨,隻是有她娘沈林氏在,兩人到底也成不了真正的姐妹。
    此刻她護著她父親,倒顯得沈雁歸像個外人。
    沈庭將沈清月推到一旁,看著沈雁歸,道
    “生你養你、是我欠了你,這是我的兒女債……”
    沈雁歸糾正道“你搞錯了,生我養我的是我阿娘。”
    沈庭也有些豁出去的意味,“我知道你想要弑父的心,不是一日兩日了,來,動手吧。”
    “父親您少說兩句吧。”
    沈清月急得直跺腳,她看向江佩蓉,“姐姐若當眾殺了自己父親,就算攝政王寵著,朝臣也會逼死姐姐的。”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沈雁歸才不管什麽後果,她哪裏會同沈庭客氣?
    隻見那手往後撤,尖刀照著沈庭胸口送去。
    大夏以孝治天下,當眾弑父,那是重罪。
    江佩蓉不願叫女兒背負那樣的罵名,更不願女兒之後為這樣一個人償命,隻是一時沒有更好的主意,避開花容和青霜的阻擋,竟將身攔在沈庭身前。
    沈雁歸單手收刀不及,眼見便要貫穿自己阿娘,滿眼驚慌。
    墨承影及時握住長刀。
    利刃在他手心走了兩寸。
    雪地裏多了幾滴刺眼的紅。
    “景明。”
    墨承影鬆了手,沈雁歸丟了刀,她將沈圓圓放下,將墨承影手翻開,“要不要緊?”
    又道“春褀,速去傳府醫。”
    “不用了。”墨承影叫住春褀,又安慰沈雁歸,“一點小傷,沒必要聲張。”
    傷父母和傷攝政王,都容易被人拿去做文章。
    卿卿承受的非議夠多了,他不願再授人以柄。
    江佩蓉拿出隨身的針包,在墨承影太淵、靈道、神門等腕上幾處穴位紮了幾針,竟神奇替他止了血。
    沈雁歸拿帕子替墨承影暫且先包紮了,而後抬頭看向自己母親——她對自己母親方才的行為,極其憤怒。
    可瞧著母親的臉,她眼裏的憤怒又成了無奈。
    “阿娘,這個人渣值得嗎?你到底在怕他什麽?”
    “我心中有數。”
    方才雖急,江佩蓉到底也沒有用要害去擋,即便中了刀,也死不了。
    說罷,江佩蓉聲音又回到從前的柔和,無波無瀾,了無生機,繼續道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莫說你是王妃,便是天子,也不能明目張膽對自己父親動手。”
    沈庭還想說點什麽,墨承影緩緩側了臉,“沈大人這是想要試一試本王的底線?”
    江佩蓉瞧著攝政王也不會怪自己女兒誤傷,便要去抱沈圓圓,“圓圓,我們回家。”
    沈圓圓不想回去,可想著姐姐也擰不過母親,便立刻抱住墨承影的腿。
    她往墨承影身後躲了躲,也不說話,隻一臉倔強看著沈庭,眼神帶著畏懼、憤怒、討厭,還有些不確定。
    沈庭剛熄下去的火,又燃了起來,“你有本事這輩子都別回去。”
    “罷了,圓圓從小就是姐姐帶大的,她受了驚嚇,今晚便同姐姐在一處吧。”
    沈庭又不滿了,“你就這樣縱著……”
    “好了!回去吧。”
    江佩蓉那古井無波的語氣裏,總算添了三分怒氣,又道“王爺、王妃,臣婦告退。”
    沈庭縱然不服,還是顧著禮節,朝沈雁歸夫婦抱了抱拳。
    沈清月臨行朝墨承影福了福身,“多謝王爺。”
    沈雁歸看著父母離開的背影,深吸一口氣吐了出來,又伸手要去抱沈圓圓。
    墨承影先一步將人抱起來,“你去吧,圓圓交給我。”
    鬧了這麽一出,他知道沈雁歸放心不下自己娘親,“你知道除了你,我是什麽都不在乎的,若能趁機將你阿娘接過來,我很樂意。”
    自從哥哥走後,沈雁歸身後無人。
    這些年她當著阿娘和妹妹的依靠,不斷壓抑自己,去忍耐、去妥協、去讓步。
    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護著妹妹的天性。
    就像當年哥哥護著自己。
    眼前墨承影這番話,好似一座山,牢牢支撐起沈雁歸的背,讓她心中有了久違的力量。
    白雪折射著陽光,她抬頭看著墨承影,感覺他周身閃耀著虹光。
    “去吧,同阿娘好好聊聊。”
    墨承影當然可以動用權力,逼著沈庭下跪、放人,做任何事。
    可他知道,他的卿卿內心是驕傲的,有些事,更願意自己去解決。
    沈雁歸想同他說聲謝謝,又覺得太見外,滿眼感激瞧了他一眼,轉身去了沈家入住的院子。
    青霜、綠萼並春褀夏安秋綏冬禧,緊緊跟上。
    墨承影抱著沈圓圓坐上高台,剛坐下,沈圓圓就抱著墨承影的大手吹氣。
    “圓圓給姐夫呼呼,姐夫就不疼了。”
    她哭聲剛止,說話帶著濃濃的鼻音,偶爾還會抽吸一下,瞧著好不可憐。
    墨承影眼尖,注意到她袖子上幹涸的血跡,想到沈雁歸而今好性子,卻還要去找人說理,猜測事情並不簡單。
    他將沈圓圓複又抱到懷中,哄道
    “圓圓,告訴姐夫,先前是誰把你欺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