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湯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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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寵妻無度腹黑攝政王重生太粘人!
    昨夜沈雁歸扯斷了數根紗簾、撫過兩扇屏風,在窗口瞧過夜空迷亂的星,用手描過被麵鴛鴦。
    自榻上、至矮幾,她的背貼遍堂中每一柱,過朱幔入寢殿,多寶格上瓷器無一幸免,紛紛墜落。
    她什麽力氣也沒有了。
    隻是在想,自己如何這般高估自己,分明一個洞房花燭便能暈厥的人,哪來的勇氣與他較量?
    綠萼和青霜天蒙蒙亮才醒,本有心來請罪,入內瞧見滿地狼藉,乍一看還以為遭了江洋大盜入室搶劫。
    床簾缺了半副,青霜瞧見自家王妃。
    暮春一場風雨,滿地殘紅。
    她覺著王爺比江洋大盜可狠多了。
    可要說王爺狠,王爺還曉得替自家王妃擦洗,動作極其溫柔、細致,一寸一厘也不曾漏下。
    那早膳的粥,還是王爺喂的王妃。
    隻是殿中的氣氛微妙。
    微妙到有些詭異。
    二人總覺得不太對,王妃疲倦懶開口也就罷了,平日王爺鬧了一夜勁頭足、最是高興,眼下也瞧不出歡喜,好似……沒吃飽。
    青霜忍不住瞥一眼自家王妃、再瞥一眼,可憐的王妃,骨頭都被拆了,王爺竟還沒能吃飽。
    太凶殘了,王爺太凶殘了!
    以後嫁人可不能嫁這樣的!
    婢女們在裏裏外外無聲清理著,個個屏息,無人敢言。
    待早膳完,整個正殿已經打掃完畢。
    新的紗簾已經掛上、地麵也都收拾幹淨,炭盆換了新的,多寶格上放了新瓷器。
    窗台下天青色短頸瓶中,斜插一支紅梅。
    清晨第一抹陽光正好照在梅枝的花骨朵上。
    過了蓮花罩,青霜和綠萼將手中托盤給小丫鬟,一左一右將朱幔放下。
    簾子剛落,便聽到裏頭王爺的聲音。
    “卿大夫,你昨晚金針確定沒紮錯地方嗎?我怎麽越吃越餓?”
    墨承影像一條蟒蛇伏在她胸口,將她雙手放到自己腦後。
    沈雁歸覺得自己要包漿了,她的腦子艱難回想著穴位、針法,沒有錯、一點錯也沒有。
    難不成現學的針法,力道不對?
    但她又不是新手,從前也是使過銀針的,不可能有錯。
    沈雁歸對自己的醫術還是很有自信的,可究竟是哪裏出了錯?
    她發現自己,明明都這樣了,好像還是喂不飽。
    墨承影也發現了,“卿卿,還記得文忠公的遊記嗎?”
    “什麽?”
    沈雁歸嗓子已經啞了,低聲說話反倒多了幾分平日所沒有的嬌媚。
    “環滁皆山也,其西南諸峰,蔚然而生秀。”
    “嗯?”沈雁歸掀開眼皮瞧他,“林壑尤美?”
    她的意思是墨承影落了一句。
    墨承影卻起身看著她,臉上多了一抹笑意。
    沒頭沒尾道一聲“是。”
    攝政王武能馬上定乾坤、文能提筆安天下,昨夜的酒今日醉,王爺雙肩承重,提筆寫遊記。
    野芳發而幽香,佳木秀而繁蔭。
    樹林蔭翳,巒壑尤美,雁聲上下,承影去而禽鳥樂。
    登山六七數,漸聞水聲潺潺,而謝出於兩峰之間者,釀泉也。
    “王爺、王妃。”
    綠萼站在朱幔外說話。
    臨溪漁者正忙碌,不耐煩道“何事?”
    “庶妃吵著要見王爺和王妃,奴婢等不知該如何處置?”
    幾名婢女不清楚王爺和王妃的計劃。
    眼下天已大亮,外頭難免有人往來,她們隻怕依著婉庶妃的性子,總見不到王爺會鬧起來。
    到時候被有心人聽了去,壞了主子們的打算,這才進來打擾。
    墨承影聽到“庶妃”二字,立刻騰起三丈火,“立刻!殺了!”
    “等等啊——”
    明知道自己開口說話,還故意重那麽一下,沈雁歸伸手拍了他的腿以示不滿。
    可墨承影就是故意的,“當初就不該聽你的話,將她留下。”
    沈雁歸不理她,對綠萼道“你告啊訴她,乖乖待、著,我保她性命無虞,否則將她舌頭拔了、腿打斷,丟回馮家。”
    綠萼得令退下。
    墨承影有些不高興,這一番結束後,他將人摟在懷中,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你也知道她是太後的人,留下她也是為了堵住宮裏再往我府上塞人,眼下馮家犯了大錯,我便是正大光明滅了馮家滿門,趁機將太後打入冷宮。
    朝堂之上,誰敢廢話,本王一同送他們歸西!”
    別說是堂堂攝政王,便是尋常人,連遭這樣低級黑手,都不可能不震怒。
    沈雁歸順從道“是,以王爺的能力,將滿朝文武全換了,誰敢齜牙?”
    “就是。”墨承影啄食一般親了她的唇,“你呀,要對自己夫君有信心。”
    “有信心。”沈雁歸仰著頭,與他鼻尖相觸,“趁此機會將太後趕下去,將那些反對的太後黨、皇帝黨全殺了,一了百了。”
    墨承影哼哼兩聲,表示自己沒什麽不敢的。
    “反正夫君在百姓心中也沒什麽好名聲,殘暴嗜殺的人,不就該這樣嗎?”
    “文臣也就會些嘴皮子功夫、有些沒用的傲骨,心有不滿也不敢與人拳腳相向,不過就是在百姓中間散布些謠言,動搖民心,可就是慫恿他們揭竿而起,又如何?”
    “我夫君是大夏的大將軍王,百年難遇之帥才,當年率百人偷襲西戎中軍,直取西戎大將項上人頭,區區起義軍何足畏懼?”
    墨承影聽出沈雁歸正話反說的意思,嘴角揚了起來,也不打斷,由著她繼續。
    沈雁歸故作一臉嚴肅,“西戎多怕我夫君啊,這些年跟隻烏龜一樣,天天在家養馬、打鐵、做買賣,南褚就不說了,眼見就是咱們大夏的了,還有北唔。”
    北地不安、南褚征戰,西戎屯兵養馬,四鄰虎視眈眈。
    大夏國泰民安,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可一旦有了內憂,百姓起義、朝廷動蕩,到時候群起而攻之,隻怕國將不國。
    墨承影當然懂得,“依你依你,都依你。”
    他含住沈雁歸的唇,將她的話全部吞進腹中。
    半晌、或者更久,他的唇峰掠著她的唇瓣,墨承影那富有磁性的聲音,直接由口入耳,誘哄道
    “來了三天,還沒去過湯泉,我們去那裏好不好?”
    沈雁歸還沒來得及說話,青霜火急火燎跑進來,口中不停喊著“王妃”,像是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