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章 皇陵祠祭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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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標見狀,急忙伸手阻攔,“汪叔,你這不是折煞了我嗎?快快請起!”
然而,汪文並沒有起身,他跪在地上,淚流滿麵地說道:“微臣想在這裏跟殿下求個恩典,微臣想辭官回鄉去照顧家中的老母親。”
他的話語充滿了無奈和哀傷,讓人不禁為之動容。
聽到汪文的請求,朱標的心中頓時泛起了一陣漣漪。
他知道汪文是恩人之後,而且一直以來都是父皇最信任的人之一。
如今汪文提出這樣的要求,朱標不禁有些猶豫起來。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向來猜忌心很重的父皇絕對不可能會將看守國庫如此重要的任務交給汪文去負責。
而且,就在前幾天,坤寧宮發生了那樣一件事情,劉英作為其中的主要負責人之一,肯定是脫不了幹係的。
為了避免自己的父皇做出那種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事情,讓老朱家僅剩不多的名聲徹底臭大街,朱標毫不猶豫地立刻做出了決定,直接罷免了劉英太仆寺丞的官職。
不僅如此,朱標還下達了一道旨意,專門成立了中都鳳陽的皇陵祠祭署,並且讓劉英去擔任這個皇陵祠祭署的署令,讓他專門負責鳳陽明皇陵的祭祀工作。
然而,此時此刻,最讓朱標感到無比尷尬的事情,卻是老朱家的另外一位恩人——汪大娘的兒子汪文,竟然在自己的麵前吵著鬧著要辭官回鄉。
至於汪文想要辭官的具體原因,朱標心裏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
其實無非就是因為同樣作為故人之後的劉英,不僅被封為了義惠侯,而且還撈到了一個太仆寺丞的正六品官職,這讓汪文心裏覺得非常不平衡。
而汪文僅僅隻是一個看守倉庫的正八品庫大使,與劉英相比,他的地位可謂是微不足道。
然而,正是這樣的身份差異,導致了兩人之間的境遇如同天壤之別。
如此巨大的落差,怎能不讓汪文心中暗自嘀咕呢?
關於這件事,汪文當初就與他的晚輩劉英產生了激烈的爭執,甚至鬧到了禦前。
然而,這場官司最終卻以一種出人意料的方式結束。朱元璋,這位至高無上的皇帝,隻用了一句話便將汪文的訴求駁回:“百善孝為先。”
朱元璋的這句話,雖然簡短,卻蘊含著深意。他的言下之意是,汪家對他固然有恩,但劉繼祖對他的父母卻有著天大的恩情。
朱標見狀,趕忙再次勸說汪文:“汪叔,您這是何苦呢?快快起身吧!”然而,汪文卻異常執拗,堅決不肯起來。
他回應道:“陛下曾經說過,百善孝為先。若是殿下不讓微臣回家為母親養老送終,那微臣便隻能在此長跪不起了!”
如今,老頭子的回旋鏢打到了自己身上,這無疑讓朱標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汪文那略帶威脅的話語,猶如重錘一般狠狠地砸在了朱標的心頭,讓他感到一陣劇烈的頭痛。
與在市井中摸爬滾打長大的劉英相比,朱標深知汪文的情況完全不同。
劉英不僅勤奮好學,還特別擅長察言觀色,懂得如何在各種場合中應對自如。
然而,汪文的年紀雖然比朱標的父皇小不了幾歲,但他卻一直都在老家務農,連大字都不識幾個。
朱標心中暗自思忖,如果真的想要給汪文升官,恐怕朝堂上的士大夫們會對此表示強烈的不滿和抗議。
畢竟,其他人寒窗苦讀數十載,曆經千辛萬苦才得以進入官場,難道還比不上一個看倉庫的老農嗎?
朱標越想越覺得左右為難,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汪文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再次提起了那件舊事,這讓他頓時覺得老朱家的臉麵有些掛不住了。
朱標心中一橫,決定不再猶豫,他對著樸無用果斷地說道:“擬旨,著戶部庫大使汪文出任皇陵祠署令一職,原署令劉英降為署丞,留用!”
話音未落,汪文那張原本就憨厚的臉上立刻綻放出了得意的笑容。他與劉英爭鬥了這麽多年,如今終於能夠徹底壓倒對方,這怎能不讓他感到心滿意足呢?
而且皇陵祠祭署可是一個油水非常多的衙門,其地位堪比兩淮鹽運司啊!這個衙門不僅專門負責皇陵的祭祀活動,還肩負著監督修陵的重要任務呢。
無論是修建皇陵還是舉行祭祀儀式,所使用的材料可都是從各地進貢而來的最上等的材料哦。
就拿中都鳳陽來說吧,雖然名義上已經停工了,但實際上明年大大小小的修繕工作還是需要花費大量的銀錢呢,至少得有數萬兩之多呢!
再加上那些用於祭祀的貢品,這開支起碼得有十萬兩以上吧!
這麽一個肥得流油的差事,汪文能不感到欣喜若狂嗎?他心裏簡直樂開了花呀!
於是,汪文急忙跪地磕頭,謝恩道:“臣汪文叩謝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大恩大德啊!”
朱標見狀,剛說了一聲:“免禮!”
誰知汪文就像生怕太子朱標下一秒會反悔似的,他手忙腳亂地趕緊取下腰間的一串鑰匙,二話不說,“嗖”的一下就直接扔給了站在一旁的左侍郎郭桓。
然後,汪文像腳底抹油一樣,“嗖”地一下就朝著門外飛奔而去,仿佛後麵有什麽可怕的怪物在追趕他似的。
他甚至連頭都沒有回一下,隻是隨口丟下一句:“微臣日思夜想思念家中的老母,實在是放心不下,所以就先告退了,還得麻煩郭侍郎您多多費心,陪同太子殿下了。”
郭桓完全沒有預料到汪文會如此突然地離開,他甚至還來不及反應,汪文就已經像一陣風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郭桓下意識地伸出手,接住了汪文像扔燙手山芋一樣拋過來的鑰匙。
郭桓心裏暗暗叫苦不迭,他本來還想和汪文再商量一下接下來該怎麽辦呢,結果這家夥居然跑得比兔子還快!
郭桓看著手中的鑰匙,哭笑不得,心中暗自思忖:“好嘛,這可真是太妙了!本來我隻是個陪同太子殿下的侍郎,現在可好,這看倉庫的跑了,這天大的責任不就全都落到我這個倒黴蛋的頭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