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開封之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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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宋一朝,經濟還是非常發達的,做為溝通南北,聯通東西的橋梁,商隊非常之多,現在就有一支商隊行進在京東丘陵之中。這個商隊大約三十多人,帶著五六輛馬車,裝著土產等物,十幾個夥計打扮的照顧馬車,另有十幾個一身勁裝,腰挎樸刀,是那鏢師了。為首三人騎著馬,卻不正是王倫、阮小二、孫阿七。
    這阮小二騎在馬上,興奮異常。爭取到跟隨王林同赴開封,可是很不容易呢。
    原來王林準備出發開封前,晁蓋帶吳用來到梁山。如同水滸傳記載的一樣,晁蓋準備動手劫了梁中書敬獻蔡京的生辰綱,苦於人手不足,就起了招攬三阮的念頭。等吳用到了這石碣村,才知道他們已經上了梁山。晁蓋一來想念兄弟,二來要拉三阮同做這生意,就帶著吳用來到梁山。上得山來,兩人不禁有些吃驚,就見山上旌旗遍布,人聲喧天。幾十條耕牛在那裏翻犁墾荒,山邊幾個工地正在修建屋舍,大校場上各分弓槍,在那裏練兵,那弓卻從未見過,高足有有兩米多,看似簡陋,卻見二十人一組,輪換射箭,就見長箭不停呼嘯而出,盡達三百五六十米,五組射完,那一片地便如種了莊稼一樣,密密麻布滿箭杆。再看那長槍兵,手持近三米長槍,亦是二十人一組,各分五排,第一排雙手持槍,正在練習刺殺。隻聽“準備!”“刺!”“收!”口令叫的山響,隨著口令,那長槍依次做著動作,雖仍有些不整齊,但氣勢已是驚人,百餘下後,這一組收槍,在一聲“換!”的口令之下,第二排快步上前,第一排迅即後退,隻瞬間前麵二排掉換了位置。在前麵第一排練習刺殺時,後麵三排依次向前,一會兒,第一排便轉換到最後麵一排。動作亦是齊整。吳用看了甚是吃驚,文人相輕,吳用雖然驚羨於王林顯露的文采,但他認為在其他方麵自已並不弱於王林,可是看到梁山如此興盛,不單軍士個個訓練有素,精神飽滿,山上百姓亦是興高采烈,幹勁十足。這戰陣訓練之法,亦甚是神奇,吳用算是熟讀兵法的,但從未見過此等練法,隻覺此法甚妙,五排輪換,每排戰力將盡之時,就已換至後排,待得再次臨戰之時,新力已生。此時,吳用才對王林起了敬佩之心。
    晁蓋則是興奮溢於言表“二弟基業甚是興旺,可喜可賀。”
    晁蓋向王林商請阮氏三兄弟一起劫奪生辰綱,所得金珠大家平分,王林自是應允,還和晁蓋商量梁山隻要銅錢、糧秣,晁蓋自是同意。做為一方豪強,他又不缺銅錢糧食,反倒金珠更容易儲存一些。
    但阮小七不幹了,雖然對於打劫貪官,他是十分熱衷的,但顯然隨同王林一起去開封更具吸引力,所以一力推托,最後,王林讓宋萬頂替阮小七,才算了事。
    王林想起晁蓋事敗是被白勝所誤,提醒晁蓋,象白勝這樣意誌不堅的閑漢,最好不要攙和進來。但晁蓋的性格卻是相信兄弟,相信義氣,王林也隻能做個提醒,總不能說自己知道事情走向吧,說了也沒人相信啊,好在晁蓋在此一節並無生命危險,所以就此作罷。
    阮小七好不容易爭取到了這開封之行,騎著馬跑前跑後,甚是高興。哥哥勃了晁天王麵子,隻帶自己去這開封,顯是哥哥甚是看重,阮小七怎能不高興,心下暗暗發狠,定要保的哥哥一行平安。
    王林卻是看中了阮小七品性,事母至孝,感恩圖報,遇事敢打敢拚卻又不失謹慎,且又武藝不凡,是個可造之材,隻是殺性太重,所以才帶在身邊,想磨磨他的性子。
    一行雖有馬車步行人等,但馬車裝載的多是輕省物品,一行人等又俱是梁山精壯,走起路來倒也是快捷。
    一路行了兩個多時辰,王林見大家有些累了,看前麵有個鬆林,回頭說道“孩兒們,加把勁,到了前麵鬆林,休息一下,吃些幹糧。”
    眾人哄然而應,剛至鬆林邊,卻是兩個人跳了出來,一個莽大漢子,皂直裰背穿雙袖,青圓絛斜綰雙頭,腰掛一把戒刀,肩頭扛著一柄禪杖,頭著戒斑,卻是一個和尚。另一個卻是個英挺的,麵如銀盤,鼻直口方,頭戴範陽笠,身著綠征袍,手執一根杆棒。
    那漢子揮棒喝道“爾等聽了,爺爺兩個在此打劫,識相的送上銀兩,莫不要等爺爺發火,讓爾等吃板刀麵。”
    眾人心想,這不是賊偷遇到賊祖宗嗎。
    阮小七早催馬上前“兀那撮鳥,姓甚名誰,也敢來打劫爺爺!”
    那漢子怒道“俺乃華陰史進。爺爺本來隻想弄些盤纏,不想造那殺孽,你這廝如此無禮,報上名來,爺爺棍下不傷無名之輩!”
    王林聽到漢子報名史進,再看邊上那莽和尚樣貌兵器,心道就是那兩人了。喝道“七郎且莫動手!”飛身下馬,走上前去。
    “莫不是江湖人稱九紋龍的史進史大郎,這位大師可是關西魯提轄。”
    那莽和尚正是魯智深,前番一路護送林衝到滄州,又返轉相國寺快活,卻不料被那董超薛霸報給了陸謙,言說被這相國寺大和尚壞了吩咐。陸謙便在開封府下了貼子,言說這魯智深勾通匪類,捶殺良人,魯智深得了消息,知這相國寺是不能待了,一路奔出開封,到了這京東之地。這史進在老種經略相公處尋不到師父,聽聞師父到了河北、京東之地,也到了這裏,剛巧兩人就遇上了。兩個本都是奢遮的性子,到了此時,已是身無餘物,沒奈何,史進便出了主意,打劫行人弄些盤纏。魯智深雖是個假和尚,但對於欺負良善還是有些不願意的,所以在這裏等了兩、三天,遇到的都是過往的行人。今天好容易等到一個商隊,尋思著搶他個百十兩,也夠用一段時間了。誰知竟是被認了出來。
    “灑家正是關西魯智深,你這書生是何人,怎麽認得灑家?”
    “提轄,小可王林,這是我兄弟阮小七,江湖人稱活閻羅的便是。林衝林教頭現在小可處,多聽林教頭提及提轄,方才見了提轄這禪杖,想來這世間能用的起八十斤禪杖的能有幾個,才冒昧一問,想不到真是提轄!”
    又向史進拱手“久聞九紋龍史大郎威名,沒想到也到了這京東之地,得遇好漢,是王林之幸!”
    魯達、史進兩人聽得是王林,哪有不知道是誰的。這王林半年來滅二龍山,又滅了多家豪紳,在這京東之地名聲甚響。史進雖未曾與林衝謀麵,也知八十萬禁軍教頭之名。魯達聽了卻是大喜。
    “聽聞我家哥哥一把火失了草料場,再無足跡,灑家心中焦躁,直找了這許多日,不知竟是在王頭領處。我家哥哥現今可好!”
    這魯智深是與林衝拜了兄弟的,聽聞林衝無恙,自是高興。
    “林教頭是我山寨三軍總教頭,並任馬軍統領,好得很。這已到飯時,兩位一起吃些幹糧可好,野外之地,甚是簡陋,還望兩位好漢勿怪啊!”
    魯達哈哈大笑,史進雖是知道搶到了熟人,但本就是一個豪爽的性子,便隨魯達一起坐了,四人圍坐一起,孫阿七早招呼梁山眾人休息,又叫人擺了肉幹水酒上來。
    “王頭領這是要去哪裏,又帶著這些商隊!”
    魯智深久在軍旅,早看出王林一行裝扮,必是隱藏著什麽行跡,他是一個無甚心機的,有疑惑便張口問了出來。
    阮小七口快,七七八八就把開封一事說了出來。
    “哥哥如此重義,請受智深一拜!”
    知道水泊梁山收留了林衝,魯智深並無特殊感激,畢竟林衝作為當世豪傑,加入梁山是梁山的助力,有甚好感激的。但現今又是不同,這王林在未結識林衝之前,就安排部眾赴開封保護其家人,現在更是親至開封,營救林娘子,這就是一個識英雄、重英雄、有義氣、有膽識的真漢子了,這才起了敬佩之心。這魯智深本是一個性格真爽的漢子,敬佩一個人就會引為摯友,起身對王林深施以禮,以示敬意。
    史進做為一個江湖漢子,又在京東之地多聽得王林名聲,今又見王林如此義氣深重,亦起身道“哥哥好義氣,史進願入梁山,請哥哥收留!”
    魯達早就想念林衝,聞聽史進所言,也要入梁山落草。
    王林大喜“兩位好漢願入梁山,小可隻有欣喜,哪有不願的道理。”
    兩下成了一家人,氣氛自是更為熱切。
    魯、史兩人就向王林表示,要同去開封,營救林娘子。
    王林道“兩位願同去開封,小可自是求之不得。但提轄在開封威名赫赫,名盡皆知,那高俅老兒又再三追索,此去怕是要顯露足跡,不利於解救行動。提轄,你且去梁山與林教頭團聚。”
    又轉向史進“素聞大郎與那少華山三傑北厚,那朱武號神機軍師,是難得一見的人才,陳達、楊春更是勇武。可否替小可跑上一趟,求得三位亦入咱梁山,同謀大事。”
    魯智深想想也是這個道理,本就是逃脫開封府出來的,這才個把月時間,隻怕事情還沒有平息,平白誤了王林大事,就應了。
    史進平生所願就是兄弟團聚,嘯聚江湖,聽得王林要招攬朱武人等,十分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