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硝煙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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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宋之水滸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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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山之上,幾人漫步其中。正是王林、張經、公孫勝陪同張叔夜同遊山寨。
    到的梁山之上,張叔夜提出看看梁山大賽。王林求之不得,遂叫了張經、公孫勝陪同。張經與張叔夜倒是相互認識的,張叔夜看到線經,未免又是唏噓一陣,兩下交談,張叔夜雖知林衝一家受高俅迫害,但並不認為因此反出朝廷就是正理。張經倒並未與之辯駁,一來到梁山年餘,張經看這梁山民眾安居,軍士奮勇,一片朝氣蓬勃,人人心存喜悅,東京雖好,但那憋屈的日子哪裏能與當前相比。二者,熟知張叔夜忠心一片,皆在趙室,即言語兩厭,駁斥何用。
    王林確是知道這張叔夜本為名臣、能臣、錚臣,心向朝廷,但也是一個勤政愛民的好官,君子可欺之以方,王林相信隻要分析利弊,張叔夜認可當前主要矛盾在於北方,就不會糾結於自己占據梁山之事。
    張叔夜卻越看越是歎息。
    梁山屯墾田地已全部種上小麥,此時已近一月,梁山田地多年荒廢,雖是新墾,但地力上佳,再加地處水泊,肥水充足,小麥長勢喜人。村莊炊煙嫋嫋,田地一派蔥蔥,農人樂在田畝村落之間,與大宋多地相比,竟有世外桃源之感。
    軍伍營地,營房雖是木屋,但排列整齊,出入軍士三人成列,五人成行,進退皆是森然。校場之上,預備軍與各軍分列兩側,有訓練隊列的,有訓練體能的,有訓練刺殺的,個個鬥誌昂揚,精氣十足。
    “王頭領如此大才,若位列朝堂,建功立業平常事爾!豈能荒廢於野!若得招安,本府定奏報官家,或得一府之位,或領一軍之眾,豈非得籌君誌!”張叔夜感歎道,想摸摸王林是否有招安之意。
    王林微微一笑“相公繆讚,小可怎生當得。前麵是我梁山書院,幸借李彥括田之功,周邊百姓多有上我梁山者,亦有百數幼童,在此就讀,還請相公一觀!”
    張叔夜見王林不回已話,不再試探,向前走去。
    進得書院,見是一個方大院落,建有高大木屋,內坐學童,以年齒分做幾室。琅琅書聲傳了出來。
    張叔夜搭眼看去,卻見一室中教授乃是女子,這女子明眸皓齒,甚是端莊。
    “哦!王頭領這裏還有女子任做教授的嗎?”張叔夜卻是典型的儒家子弟,認的是男主外,女主內,看到竟有女子充做教師,不禁問道。
    “梁山草創,人才匱乏,粗識經義者寥寥可數。這教師名董琬兒,乃是遼地南逃而來,卻是熟讀詩書的,故而教這幼童識些文字。隻是苦了這些孩子,正是讀書明理的年齡,卻難得明師教誨。”
    此時,王林一行已進至窗前,董琬兒一雙美目,早看到了王林,心中小鹿亂撞,連聲音都有些散亂,見王林從窗外看來,不由得臉兒微紅,低下頭去。
    那些孩子卻是看到了王林,齊齊的站了起來“王林哥哥好!”聲音雖是稚嫩,但卻飽含敬意。也難怪,這些孩子多是出身貧苦,生活艱難,平日裏是飽飯都難得一次的,自上了梁山以來,天天能吃到飽飯不說,還能讀書識字,再加上平時聽父母多是念叨王林的好,故而見到王林,齊齊問候。
    王林微微一笑“同學們好!在書院一定要聽老師的話,好好讀書識字。”
    “王林哥哥,我們認了好多字了呢!”
    “王林哥哥,我三字經都會背了,還能寫出來呢!”
    孩子們紛紛向王林獻寶。
    王林微笑著示意孩子們坐下,又向董琬兒打了招呼,再帶張叔夜向前參觀。
    兜兜轉轉間,不覺已是午時,王林看吃飯時間已到,就帶張叔夜去食堂就餐。
    進了食堂區域,張叔夜就看到幾間大木屋,兩側還有一些木製棚屋,內擺桌凳,一行行軍士各自手拿木盤木碗,排在一個窗口之前。張叔夜是看慣禁軍廂勇吃飯場景的,無不是一口大鍋,眾人一哄而上,打些粗糲飯食,各自找個地方或蹲或坐著吃了。這梁山確是不同,軍士各自領取吃飯用具,打了飯食就分坐各桌,所食有魚有肉,食畢把盤碗在水槽處衝洗幹淨,仍歸原處,才又各自離去,離去時,自然二人成一列,三人成行。整個飯堂也隻有走動及洗刷盤碗之聲,竟是無一人喧嘩。
    “這梁山倒是軍紀嚴明,可謂強軍了!”張叔夜心中暗道。
    此時,又有一隊軍士到來,整隊完畢後,那帶隊之人卻是起頭,眾人齊聲唱起歌來“梁山軍人個個要牢記,三大紀律八項注意”
    張叔夜靜靜聽來,心中遲疑。
    邊上張經看到張叔夜表情,笑道“相公,這是我家頭領訂立軍規民約,號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因文字較長,頭領便編做歌謠,教軍士傳唱,以便記於心中。”
    張叔夜此時已聽完軍士所歌,心道若大宋軍伍皆以此為紀,不擾民,嚴紀律,豈非萬民幸事!又聽乃是王林所作,招攬之意更盛。
    王林等人帶張叔夜進了食堂,卻也如同軍士一般,領了盤碗,又給了張叔夜一套“相公,我梁山地狹人稠,比不得禁軍可分設屋舍,卻要累得相公也要排隊就餐,還請相公勿怪。”
    張叔夜早見了那食堂之中,領隊將佐亦是排隊就餐,現在見王林等大頭領也是如此,才明白王林為何在梁山威信如此之高。試想,一個能給大家帶來富足、尊重的頭領,何人會不信服。
    一時飯畢,王林才讓董齊召集參謀部眾頭領,齊至聚義廳,與張叔夜正式會談。
    “相公莫要再有招安之想。”王林開門見山,既然自己從無招安的想法,如果不能讓張叔夜深刻的認識並接受這一點,梁山下步戰略就無從落實。
    “相公也看到了,張經張教頭,林衝林教頭都在梁山,如此,高衙內的死是必然要落在梁山頭上。何況,高衙內確實被我所殺,至於高衙內是不是該死的問題,相公心中自有判斷。另外,高廉也是死在我梁山手中。此二仇相公總不會認為高俅高太尉會大度到相見兩忘吧!故而,若我梁山眾受了招安,被高俅算計是遲早的事,除非高太尉被逐出朝堂,小可看來,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如此,我梁山如何能接受招安呢!”
    王林先把與高俅的仇怨說個通透,這是梁山不接受招安的最佳借口。
    “相公可能要問了,不接受招安,談和何用?其實問題不用這樣看的。相公看我梁山以往處事,何時殺戮過良善士紳,對善政愛民的官衙也從未侵擾。。百姓何辜,同為華夏子民,為何不能平安的活在這華夏之地。所以,我們殺為惡鄉裏的豪紳,打為害百姓的貪官,對官家並無大害。說起來,若是官皆勤政愛民,紳皆良善鄉裏,又何懼我梁山呢?即使如此,在相公眼中,我梁山眾仍舊是寇,但在這周邊百姓,卻已視我梁山眾為俠。所以無論相公如何看我梁山,我梁山眾仍會一如即往,雖千萬人吾往矣。”
    稍做停頓,王林接著說道“下麵再說一說罷手言和的事。之所以提出和議,一則是我梁山不願與朝廷相互殺伐,畢竟無論勝敗,死的都是我華夏兒女。二則是王林不願成為華夏罪人,亦不願以梁山之力,助金人坐取燕雲,虎視中原。值此收複燕雲之時,若梁山將朝廷精銳糾結與此,便宜的是金人,失去的是華北屏障。以相公之才,當不會認為金人就會與我大宋為善吧!北方部族,曆來畏威而不懷德。我漢家興盛之時,無不伏首貼耳,一旦漢家暗弱,無不南侵,荼毒中原,晉時如此,唐時如此,那麽,到了此世,就會改變嗎?我想是不會的,若金人滅遼,下一個被攻伐的就是我大宋,相公亦不想十室九空之慘狀再現華夏大地吧!
    所以,值此國難將至之時,我梁山力主議和。
    談和就兩件事第一,隻要朝廷不攻伐我梁山,我梁山不會與朝廷為敵。若是官家一意攻我梁山,那就沒有辦法了,我梁山隻好奉陪到底。一旦殺伐起,以我梁山區區一島之地,是無法與朝廷對抗的,為生存計,說不得要攻府掠縣,擴大地盤,以求獲得物資給養。到了那時,這京東、河北必然糜爛不說,就是京畿之地,也再無安全可言。若那時金人再起戰事,已非王林所能幹預。
    第二,若朝廷同意議和,並資助戰船物資,我梁山願效折家故事,從海路攻入燕雲,助童樞密一臂之力。可能相公認為,童貫集西軍、河北禁軍之力,與金人兩相夾擊,必可輕取燕雲地。不過小可認為未必如此。遼人一向畏強淩弱,對金人雖每戰必敗,但未必怯戰宋人,值此生死存亡之際,困獸猶鬥,說不定大敗童貫也未可知。但若我梁山軍在燕雲腹地開辟第二戰場,遼人內外交困之下,必敗無疑。如此,燕雲之地能再入漢家懷抱,我漢家也多了一道屏障抵禦金人。到時,我梁山所求,不過一府之地以求安身而已。朝廷付出甚少,重複燕雲,且得一強軍,何樂而不為呢!
    以上就是我梁山態度,還望相公三思。”
    張叔夜聽了黯然不語。其實,張叔夜心中是知道的,以文製武百餘年後的今天,大宋早就沒有純正的將臣,軍中將士連足餉都是奢望,能稍稍溫飽都慶幸不已。軍無良將,士無足訓,軍備廢弛,大宋禁軍早不複開國之勇了。這王林話語之中,多有割據之意,其心可誅。但王林所說形勢,雖是簡要,但張叔夜是何人,北伐之事雖未能參與,但亦是多有思慮,金人若是占據燕雲,必是數倍於遼的大敵,屆時,大宋的危機才是真正到來。相比之下,梁山一府之地的要求,反而更容易令人接受,畢竟,以一府之力,想對抗大宋,比之梁山一島也強不到哪裏!
    思之再三,張叔夜道“王頭領一片為民之心,本府甚是欣慰。隻是頭領要據守一地,不願招安,非本府一言可決。當將王頭領所言上報官家,待官家定奪。”
    張叔夜沉吟許久,才說道“王頭領,即是兩方罷手,可否將俘獲我禁軍、水師將士,甲具戰船還與朝廷?”
    王林笑道“相公此言甚合我心。即要罷手言和,自是要釋放善意。俘獲將士,可交與相公帶回,但若是有不願回歸朝廷留我梁山的,還望相公莫要強求。至於戰船甲具,朝廷富庶,非我困頓梁山可比,我梁山雖有兵眾二萬餘,但甲具少有,戰船更是匱乏。以後還要出戰遼人,這些都是急用必用的,莫若送與我梁山如何?”
    張叔夜也隻能如此了,說起來現在雙方仍處於敵對狀態,王林能答應遣返將士已是難得,不還裝備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在召集被俘將士出山時,卻是又讓張叔夜難堪了一回。將佐倒是欣喜若狂,慶幸終能逃出生天,可被俘軍士近六千人,願意隨張叔夜回歸的不過四成。原來,這些被俘的軍士雖隻在梁山呆了十天不到,可是見梁山兵精糧足,他們當兵本為吃個飽飯的,可是在禁軍中這都是奢求,倒不如投了梁山,還能混個飽飯。
    王林態度卻是不迎不拒。話說這四千人皆是壯年,即使不適合編練為兵,以後屯田墾荒,也是好勞力呢!
    張叔夜也是沒有辦法,畢竟有言在先,軍士自主去留,隻好帶劉夢龍、呼延灼並一眾被釋俘卒出了梁山。
    臨別之際,王林想那趙官家是一個喜做夢的文青,便又抄了一首詩,請張叔夜轉呈,以示並無造反之意。
    百年驅馳幽燕寒,
    萬千漢兒望宸鑾。
    繁霜盡是心頭血,
    灑向千峰秋葉丹。
    張叔夜又哪裏知道是王林抄的,一見之下,全是心憂燕雲漢兒之苦,且隱有丹心一片向朝廷之意,隻是迫於高俅威勢,不能歸順罷了,不由更中惋惜。
    卻哪裏知道,王林心憂幽燕是真,但丹心一片就是扯了,不過是想給趙佶一個幻影,以求更利議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