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因果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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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後......
    讀書破萬卷,這在前世簡直想都不敢想。
    許湘這一世半年卻做到了,自從聽了爺爺的東林演說,半年來天下琴譜、棋譜、畫譜幾乎全部收入腦中。
    半年來發生了許多事,大哥雙喜臨門:
    其一是大婚,娶的是小靈的大姐;其二是中了舉人。現在正準備明年春天的京師會試。
    再者就是姐出嫁,嫁的正是小清的大哥,三家仆人也有親上加親的。
    自此三家聯絡更甚,更是一榮則榮,一損則損。
    京師來信:具言許世伯已官複原職,因許世伯此中渦旋運作,大小姐選秀功成。
    現做才人。
    原來那許仕真聽大儒講道是假,其原上峰重新得勢是真,故倉促回京探風。
    許湘的笛藝與畫技也是請了專門的教習,進步極大,爺爺每隔三兩日便來與許湘對弈。
    老爺子卻是越輸越開心,爺爺這平江縣內無敵手,卻在孫子麵前,幾個月無一勝跡。
    他豈能知自己在跟超級電腦下棋,半年時間許老太爺確定了一件事,自己的孫兒是個天才。
    也覺奇怪,難道這天才還有一朝開竅的,想不明白也不去想,孫子是天才這就足夠了。每日裏像年輕了幾十歲一樣,神采奕奕、心舒氣平。
    許正得知小兒子上進,一有閑暇時便來教導一番。每每提問,對答如流,心裏甚慰。
    老祖母更是搬至別院早晚喜見。
    全家人都在三少爺身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希望。
    “小少爺,你托我找的四年前被驚馬致死的幾家百姓,已經全部找到。“
    ”所有人正在正院候著。”
    劉伯走進來稟報道。
    原來,半年前許湘找到劉伯了解當年火燒馬棚之事。四年前許老太爺拿出萬兩白銀,去賠嚐全縣百姓損失,後找到死者家眷賠銀了事。並找了一家養小廝頂罪,小廝被秋後處決,以謝死者。老爺子拿出百兩黃金厚待小廝家人,此事便揭過。
    “我這就去見。”許湘放下畫筆來到院中。
    “各位鄉親,四年前,吾家小廝的過錯致眾位喪親。雖小廝伏法,許家賠銀,可吾心仍不安。故請眾位來此,隨我去列位親人墳上祭奠一番。”
    許湘抱拳行禮道。
    世上無不透風的牆,院中眾人早已知道當初是這小少爺惹下的禍事。
    可一則,當時這小少爺還小,不經事。
    二則,許家勢力廣大,不能與爭。
    三則,得了許多銀兩便不做計較。
    四則,時過境遷,嗔心也淡了許多,自是心中不悅,也點頭稱是。
    彼時來至城西墳場。
    此時蒙雨飄零,天色幽暗,遂擺下祭祀用品。
    許湘從眾人眼中也知他們餘怒未消,便作起戲來。
    “天道無常,魂歸吾鄉。許家之過,駕鶴他方。”
    “列位有靈,聽我衷腸。鬆柏風凋,草木神傷。”
    “苦雨淒風,形倒神僵。惜哉列位,痛失親相。”
    “德集梓裏,千古流芳......”
    許湘背罷這萬字祭文便跪地痛哭,形狀悽涼、不能自已。
    幾分悔意又兼想起前世父母失子之苦,便也真哭起來。
    眾人見許家少爺如此形狀。便信他是真心悔意,心裏皆想:
    “此子萬字祭文倒背如流,定費工夫,也算有心。”
    心裏的嗔怪也去了八九分。
    祭奠完畢,許湘試著眼淚道:
    “此間非上好安息之地。”
    “許家今已買下鏡湖之西千畝山林,是上佳風水寶地。可將列位親眷仙骨搬遷過去,以後在此,諸家如有仙去親眷,也可安置此處。”
    眾人聽了此話,無不心懷大暢。
    這城西墳場和一處私墓卻是天壤之別,故不在話下。
    三日後便是吉日,幾家遷墳。許湘親自點了那小山洞周圍幾處寶位,自不必說。
    這腦中的風水術也運用得順手了。
    此事終了,許湘感覺身上一輕,身心好像又敞開了不少。
    三少爺不知自己點位遷墳之功,使得那幾家冤魂得度。即原了因果、散了罪孽,又使這幾家後輩得蔭。一舉三得。兩世之後此幾家便出了東林書院六人,此是後話。
    “不好了,不好了,上午少爺去山上時,聽說那姬家二公子,被一遊方和尚領走了。”
    許湘剛回來便聽到小廝急報。
    “什麽??具體是怎麽回事,快快道來!”
    許湘有些急促道。
    “具體怎麽回事,小的也不甚清楚。”
    許湘也不耽擱,立即約了小清奔向小靈家去。
    二人找到小靈的大哥姬渡遠詢問根由。
    姬渡遠略帶顫栗之聲說道:
    “今晨我與小弟在門外晨練,見一神僧踏水而行。看見我二人便停住不動,看了小弟半晌便要求見父親。那和尚也不知說了些什麽,少時,父親便同意小靈隨他去了。”
    “小弟也不哭鬧,竟是很願意隨之。那和尚簡直就是一神人,竟憑空帶著小靈消失了。”
    “看得我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
    許湘仔細分析了一下來龍去脈道:
    “小清,看來小靈的造化到了,此一去不一定是壞事,也別太難過。”
    小清臉上帶著傷感之色道:
    “這小靈也不和我們說一聲就走,真不夠朋友。”
    “也可能是來不及道別,那和尚想來不是凡僧,定是高人。高人行事莫測,我等也怪不得小靈。”
    許湘安慰道。
    說罷二人回轉家中,各自品味今日怪事。
    幾日後,姬家二公子被高人領走之事便已傳開。
    百姓均說這小公子出生時便有異像,今得高人相教,以後必是成就非凡。
    誰知一年之後,小清也神秘失蹤。
    元家上下亂作一團,便把這平江縣都翻了過來也沒見蹤影,跟著小清的仆人也下落不明。
    元家這一場波瀾,驚動了還在省城中任職的元老太爺。
    得知孫兒失蹤,便聯絡吳洲境內所有能動用的關係,經三個月尋找也是無果。
    小清的生母哭得幾乎尋死,許湘的二姐在元家經受著這一切,也是無可奈何。
    話說許湘得知此事,感覺來的蹊蹺。
    小清這消失著實古怪。
    按理說平江縣城沒人不識得小清,不可能是走失或被人拐走。因小清身邊常有仆人看管,去哪裏必知音訊和方向,隻有突然消失才解釋得通。
    聯想到小靈被高人帶走時也是消失不見,忽然心中一動。必是有高人帶走他的,且至少是夢境大成水平的人。
    想著便拿出幾枚銅錢,按風水術中所記天機推演之法推算一蕃。
    這天機算法許湘也是第一次用,笨手笨腳的應用了一次。
    得到的結果確是“回歸路”。
    “這怎麽理解呢,不久就能回來?還是小清回到了他所要走的路?還是已經死了?”
    許湘不得其解。
    “不應該是死了,因為那樣天機就會顯示‘魂’歸。不應該是‘回’字。”
    他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心情也不覺暢了些許。
    此時掛在腰間的玉笛突然亮了起來,一層白色霧氣從笛孔透出。組成一個影像,一個仙風道骨的背影,拉著一個孩子,正飛行在雲霧之中,那孩子的背影分明就是小清。
    眨眼間影像消失,霧氣也慢慢散了。一會兒的工夫笛子再次回到原來普通的樣子。
    “這笛子?能預見天機並且成像?”
    “還是我在推演時觸動了某種打開笛子功用的方法?”
    許湘些許知道了這笛子寶物的好處,興奮的亂猜著。
    便又試了幾次推演方法,可並沒有什麽異像產生。
    “怎麽才能啟動這個笛子的功用呢?難道是用電池的?”
    心裏想著無數種方法。
    “這笛子平時吹的時候一點兒特殊的感覺沒有,也試過滴血認主的方式,可都不行。”
    許久,還是不得要領,也就放棄了。
    不過看到小清的影像,心裏也定了下來。
    許湘也沒有把推測結果與其他人講。
    因為風水《天玉經》,天機推演開篇就是:“天機卦象掌上問,莫將未來告世人。”
    這一泄天機就有因果纏身,不可輕從口出。
    兩年後......
    天交二更,京師王仕真府上。
    “老爺,許評事求見,現在正廳中。”一個仆人稟報道。
    “我那道宣侄兒這麽晚了,必定有重要的事。”
    仕真心裏想著便來到正廳。
    原來許湘大哥許雲,卻是在三年前國考中了三甲同進士。
    因長相出眾、處事練達,又有仕真人脈,不到三年上就補了大理寺正七品的評事一職。
    “給世伯請安。”許雲急促躬身行禮道。
    “道宣賢侄深夜到此,有何要緊事不成?”
    許雲麵帶狂喜道:
    “世伯,大喜事!!!”
    “我那二弟三弟今年一起參加鄉試,雙雙中舉,三弟還是今科的解元!”十二歲的解元啊!!許家一門三舉人,全賴世伯當年教導之功。”
    說著再次下拜。
    “什麽?十二歲的解元,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現整個吳洲都在談論三弟。”平江香公子大名已傳遍整個吳洲,就連平江縣也因此聲名大噪。”
    “那個整天迷迷糊糊的小子,竟能如此?”
    仕真心裏覺得不可思議。
    “景純的棋力如何?”王仕真急問道。
    “據說三弟下子如電,從不思考,祖父幾年來無一勝跡。”
    “那許老爺子棋力連我都不及,這景純竟能在幾年前就完勝?”
    仕真驚呼。
    “音律如何?”
    “景純獨愛笛子,一曲笛音便可引鳥繞梁,天下曲譜全部精通。”
    許雲答道。
    “畫藝如何?讀了多少書籍?”
    仕真兩連問。
    “這畫藝據說已落筆有神,但風格與當世畫作皆不相同,教習們有些也不懂其意。”
    “至於書籍,兩年前父親托我在京師花費千兩紋銀。”
    “將全城有出版的書一次買了個全套,近五萬餘本。”
    “裝了幾十輛馬車送回平江,沒出一年就已讀完,現正尋古冊竹簡一類。”
    “一年五萬本?這——這——當年王聖人一月千卷已是極限。”
    “這怎麽可能?隻觀目錄也看不完吧?”
    “二弟信中講:
    “景純讀書隻管翻頁,而後便能倒背如流。二弟懷疑這小子吃了什麽仙丹,竟能如此。”
    “天才中的天才!東林學子!東林學子啊!!”
    仕真此時也忘了形,興奮地在廳中走來走去。
    “三年後的東林大比,若景純能進入前十,他這授業恩師也能名傳天下,仕途必定一片光明!”
    仕真不覺開始憧憬起來,幻想著自己在內閣行走的場景。
    平江縣,許府。
    經過十天的大宴,許府此時已平靜下來。
    內院。
    “湘兒,你已有功名在身,不必給為娘跪下請安,如今你見了洲府大人都不必跪了。”
    何氏看著許湘憐愛道。
    原來這何氏本家為姑蘇府城何氏大富商家奴。也賜與了何姓,樣貌生得卻不比小姐差,隨大小姐嫁入許家。自從生了許湘,地位在許府也不同於其他姨娘。
    此時許湘外祖父一家因許湘功名之事,娘舅升了何氏大管家。外祖父也是一方富足之家主,地位就連現任何氏現任主事人,都禮敬有佳。
    “兒就算當朝一品,見了母親也要下跪的。”
    “就連當今聖上見了太後也要跪下行禮。”
    “母親切勿在意出身,等兒功成時必請封母親為誥命。那時節母親亦有官爵,他人也說不得什麽了。”
    “吾兒如今懂得的比娘多。為娘不懂什麽聖人書禮、官場牢刑,隻盼兒能平安長大。”
    “你一切謹慎行事為好。”
    何氏關心道。
    “兒謹記母親教誨。”
    “你忙去吧,學業要緊。”
    “兒退下了。”
    許湘不舍地看了何氏一眼回別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