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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我一瓶酒再給我一支煙，說走就走我有的是時間……”
    老王樂隊的歌響徹在便利店，老板翹著二郎腿搖頭晃腦地刷著手機，“哎呦，今兒殺人犯要被審了，要我說挨槍子兒便宜他了！哎，您挑點啥？”
    一位戴著墨鏡的女人走進來，點了點老板身後的架子，“來瓶白酒。”
    “哪種？薑小白？我跟你說，薑小白在你們這群姑娘們眼裏可受歡迎了，我那幾天都斷貨了。”
    白團團嗓音沙啞，差點不想再對老板開口了，“就普通的二鍋頭就行。”
    “哎呦，你們不是最喜歡這什麽，叫傷痛文學的嗎？”老板把二維碼指一指，他瞅著麵前這位像個有錢人，竟然來買最便宜的二鍋頭，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那不是傷痛文學……我要的是酒不是包裝。”白團團耐心地回了句。
    老板遞給她酒，突然來了句“姑娘，還需要煙不？你看你借酒消愁，李白不是有句話是愁更愁，煙就不一樣，沒人，沒人為它寫詩啊！給我一瓶酒再給我一支煙，多帥氣，去打前男友也爽快。”
    白團團揉了揉太陽穴，明顯老板誤以為她是被甩了才會這樣，她歎了口氣，“嗯，煙就不需要了，你家有香和打火機嗎？”
    “有的，等著我給你拿。”老板心下奇怪看著正正經經的小姑娘怎麽還買香，被前男友氣的神道了？要給他上香詛咒他？
    如果白團團知道老板的腦洞，怕是會對他說一句差不多。
    其實差多了。
    “九塊九，咱們這的香可是有道觀認證的。”老板遞給她，還是那種精裝的香。
    “行，老板，看你挺會的，你家送貨不？”
    “送，送，俺有小洋車子嘞。”
    “那，給我送一車二鍋頭吧……”
    ……
    “你來了？”蒲母被蒲父攙扶著，瘦弱的身軀依然堅硬地挺在法院門口。
    白團團摘下墨鏡，上前握住蒲母的雙手。
    這一刻，兩個瘦弱的嬌小女子仿佛獲得了力量，她們像戰士要奔赴般站在那裏。
    【哢嚓】
    閃光燈亮起，站在黑漆漆攝像機身後的記者露出臉，“我是大安資訊的記者，請問可以采訪你們嗎？”
    白團團搖搖頭，蒲父難受的揮揮手，幾個穿著黑衣的保鏢客客氣氣地上前攔住他們，塞了幾個紅包，把他們安撫下來。
    “各位進去吧。”
    書記員查點好當事人及其訴訟參加人到庭情況並請入席，然後站在書記員的位置上宣布法庭紀律，請旁聽人員保持肅靜。
    【現在宣布法庭紀律：
    1、未經法庭允許，不準錄音、錄像、攝影；
    2、除本院允許進入審判區的人員外，其他人員一律不準進入審判區；
    3、不準鼓掌、喧嘩、吵鬧和實施其他妨害審判活動的行為；
    4、未經審判員許可，不準發言，提問；
    5、請關閉各類通訊工具；
    6、對於違反法庭紀律規則的人員，合議庭可以口頭警告訓誡，也可以沒收錄音、錄像和攝影器材，責令退出法庭或予以罰款、拘留；
    7、對哄鬧、衝擊法庭、侮辱、誹謗、毆打審判人員等嚴重擾亂法庭秩序的人，依法追究刑事責任，情節較輕的予以罰款。】
    [書記員]：“請全體起立。請審判長和審判員入庭。”
    白團團站起來，手緊緊握著蒲母的手，她們的手估計都紅腫了，可誰都不肯放開，如果沒有這點疼痛，她們怕是無法站在這裏了。
    [審判長]：請坐。
    當殺人犯丁先被押運上來的時候，白團團發現他的狀態竟然比殺人的時候好很多。
    麵容幹淨，和吸了毒一樣的黑眼圈也變淡了許多，胡子修剪過，竟然年紀不算大，應該在20左右。
    白團團坐在旁聽席，麵容冷峻，她感受到蒲母的顫栗，卻隻能用手的力量使她鎮定。
    她想過千萬遍自己在旁聽席會怎樣？
    但是她隻是靜靜地坐著，仿佛思維已經跳脫出身軀，是一個冷靜客觀的裁判者來看待這場審判。
    檢察員與被告律師據理力爭，她聽不見。
    法官敲擊法槌的聲音，她聽不見。
    書記員去拿取證據的時候，她聽不見。
    她仿佛在看一場默劇，所有的人站在自己的立場上據理力爭，丁先默默的低著頭不做聲，旁聽席近半紅了眼眶。
    “宣布法庭結果······”
    經過漫長的等待後，法官終於結束討論出來宣布結果，丁先死刑。
    丁先吐了口氣，慢慢抬起頭看向她，眼裏帶著癡迷與坦然。
    “混蛋，你個混蛋終於得到報應了！”蒲母翻來覆去也隻會這一句髒話，被丁先的挑釁快氣暈過去。
    “伯父，先帶伯母出去。”白團團把蒲母推到蒲父懷裏，蒲父沉默地把她拉出去。
    “我賺了。”丁先比著嘴型。
    白團團抱著雙臂，“如果給我一個機會我會選擇親手殺你，可是法律幫我製裁你，希望你到時候不要尿褲子。”
    丁先神色大變，白團團轉身走出去，遠離壓抑陰沉的這裏，外邊是太陽高照，隻是沒有那個肯為自己打太陽傘的蒲易了。
    幾天前
    三二監獄
    “我知道你一定會來見我。”丁先帶著手銬，卻不在意。
    “為什麽？”白團團盯著他的眼睛，她不明白為什麽他心中有如此多的恨意。
    “因為你過得幸福，因為你不是因為我過的幸福，所以都是你的錯，明白嗎？”丁先眼中帶笑，嘴中的話卻似毒蛇一般。
    “我的錯？你想讓我痛苦一生？你錯了，我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你憑什麽想讓我過不好，看著你死去，無法再做惡，我怕是會笑著活一百年。”白團團閉了閉眼，咽下喉嚨裏的點點腥氣。
    “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可惜了那個傻帽白白為你赴死，我本身就活不長了，你們都那麽幸福的活著，憑什麽我這麽年紀輕輕還沒有得到幸福就要得癌症，你說啊，為什麽？”丁先先是眯著眼睛打量著白團團的神情，後來越說越憤怒，快要站起來了。
    “幹什麽幹什麽！44944號，再這樣你就別請求探視了。”獄警過來維持秩序。
    丁先冷靜下來，帶著他的歪嘴笑看著對麵的白團團。
    “你怎麽不說話啊，團團子，你長得真好看，特別對我的胃口，真的好想陪我去地獄的人是你，如果沒有那個礙眼的人，我想把你慢慢的帶走，你看過那些殺人案嗎？你的男朋友是律師，你一定看過，就是最有趣的案件，我想一件一件實施到你身上，可以嗎？”
    “你信命？下地獄的隻會是你一個人，你真可悲，你永遠無法得到我，你是個失敗者，是個垃圾，是個廢物，我看你一眼就嫌臭，你這一生，隻配得個槍子！”白團團聲不大，卻一字一句吐的很清楚。
    “你個臭婊子，還敢侮辱我？告訴你，我有頂級的律師為我辯護，我有錢，可是他還基本免費，你說可不可笑。你的男朋友也是這種人，如果他活著也可能為我這種人辯護，不，他就是個不出名的窮律師，打下手的貨。真是可笑的世界啊，被判個有期，再保外就醫，你說你家房門結不結實？扛不扛我造？”丁先把手放在自己脖頸，比了一下。
    “別侮辱律師，那咱們法庭上見吧，這輩子，你別想碰我一下。”
    ······
    白團團站在墓園裏，把香點燃。
    “結果出來了，死刑，可是丁先本身就活不長了。”
    “如果那天不是為了給我驚喜，製造求婚浪漫，你不會死的，都怪我。”
    “我知道你希望我好好活著，我答應你。你肯定也想讓我忘記你，得到新的幸福。對不起，我做不到。”
    “我其實還蠻想抽煙的，可是抽煙不好，不對嗎？喝酒，喝酒，畢竟是糧食嗎，算吃的，嗬嗬。”
    “我昨天夢見你了，好真實啊，如果可以，我希望天天夢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