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清明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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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時改編過一首詩——
    清明時節鬼紛紛,黃泉路上鬼斷魂。借問憶川何處去?小鬼遙指九幽山。
    ——天睎
    薑家村薑家,七十多歲的老人翻開一本黃曆——
    陽曆四月四日,陰曆三月十二日——清明節。
    他合上黃曆,沒人注意到書角上寫著——天際之界戊戌(wuxu)212018年。
    //
    “我曆史書呢?我的……書呢?”
    魂體回到身體的胡末月大半夜的把被子掀了個底朝天。
    “我辛辛苦苦偷回來的書被人偷了?完了!哎呀,本來就不是偷的,結果從我這丟了怎麽辦啊!”
    胡末月癱坐在蒲團上。
    “這下可好。胡末月啊胡末月!你說說你非要把曆史書拿回來有什麽用?你在書院偷偷看明白不就行了幹嗎要拿回來?”
    胡末月一臉拖著下巴。
    莫非!難不成是他!那個梵克帝洛帝國的靜公子?
    他真是卑鄙小人!
    本來!踩傷動物的也不是什麽好的人!一定要想辦法找到他奪回曆史書還給書院。這次清明去給舅舅上墳一定要問問姥爺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擁有靈蘊。
    天際大陸可是天際之界唯一一個每個生靈都有靈蘊的地方!隻要破除詛咒我就能恢複靈蘊,又或者找到那幾個家族恢複靈蘊的辦法。
    清晨。
    露水有些凝重,霧氣有些朦朧。
    胡末月他們看著離白鶴縣薑家村越來越近的山路上到處都有人給自己老祖祭祀,上墳……
    “娘親——您慢些!我跟不上你了。”少年胡兮日抱著一個小行李走在三人隊伍最後。
    胡末月抱著兩個行李走在隊伍中間,停住腳轉身幾步走到胡兮日身邊。她一手提著兩個行李騰出一隻手把胡兮日的行李提在了手上:“……管好自己總可以吧?”
    “嗯……可……可以。”
    “結結巴巴,什麽都不讓你拿連照顧好自己,這種根本不用告訴你的事都不行?”
    “我還有一個小烏龜。”
    他從衣領裏拿出那個烏龜:“我還拿著一個烏龜。我把它養的可好了!”
    胡末月:“喏喏——”
    她讓胡兮日望自己高於脖子的行李。
    “做什麽呀?阿姐?”
    “烏龜放上來,趕緊走。今天是清明,你走在隊伍中間別落隊。免得招惹些不幹淨的東西,”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可以拿烏龜。”少年胡兮日撓撓自己微有些淩亂的半紮丸子頭說到。
    “不是就趕緊走在前麵,廢話真多。”
    胡兮日知道,他的阿姐是一個對他表麵凶凶的愛欺負他的姐姐,但是那隻是因為他的阿姐知道他知道胡末月沒有不喜歡他。用胡末月的話來說那就是——隻有我能欺負胡兮日。
    胡兮日摸了摸烏龜的殼笑了。
    “你走不走啊!我都掉隊了!”胡末月一腳要去踢胡兮日的腿。
    “我走,我走。”
    薑蘭在前方喊到:“你們兩個快些點,不然趕不上馬車了。”
    薑家村——薑家。
    一灣灣山,一灣灣路;
    一灣灣田地,一灣灣河;
    一灣灣林,一灣灣樹:
    一灣灣房屋,一灣灣人。
    不錯,薑家村坐落在好幾座大山形成的山灣處,山灣低處還有一條河叫五米河。
    “姥爺——”
    胡末月丟下行李撲向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
    他麻衣遮體,頭發蒼白。五指間有很多繭子,每個指頭骨節處的皮膚都有黑黑的髒泥溝。
    姥爺薑瞭峰用那雙大手摸了摸胡末月的額頭,一臉寵溺。除了胡末月的娘親薑蘭,沒人注意到薑瞭峰的眼神有了一絲詫異。
    胡兮日把手中緊攥的烏龜放在了石板砌的石凳上:“姥爺,姥姥呢?”
    “她去她氏族裏祭老祖去了。這幾日回不來,你怕是見不到你的姥姥了,你就不想姥爺我嗎?”見胡兮日不說話笑著開口:“不逗你了,快進屋。坐了這麽遠的馬車累壞了吧。”
    這是一個擁有兩層樓的木樓房,比起胡末月他們在陰陽縣的小草屋好多了。
    推開老舊的木門。
    伴隨著老木門的吱吱聲,映入眼簾的是高掛在房梁上,用繩子綁著吊起來垂下的,琳琅滿目各種各樣的,奇怪而又稀缺的沒見過的稀奇的東西。
    這些當中有丹藥、有育藥種子、有符紙、有驅邪的桃花劍、很多的荷包……
    放下行李,胡末月熟悉的找到了一個木箱子。她閉上眼睛輕輕吹掉上麵的灰塵,打開箱子取出了幾本書看了起來。
    不錯,胡末月的姥爺薑瞭峰是一個陰陽師……
    一個早已經退出江湖的陰陽師。
    “說了不要看我的那些書,你看不懂的。”
    “我看的懂的。這個是講暗係和黯係靈蘊的區別。”
    “看懂了也沒用,沒有靈蘊什麽也幹不了。”
    “所以呀,您瞞著我說您沒有靈蘊,可您又是如何成為陰陽師的?”
    “我說了,我是後來沒有的靈蘊,這也是我為什麽退出江湖的原因。”
    “那您為什麽還掛著這些東西?瞧!那個木桌子上還有正在做了一半的什麽東西呢!您又是如何做的?難道不需要靈蘊嗎?”
    胡末月說著便要上前去看是什麽東西。
    薑瞭峰連忙擋住桌子上的一個銅綠色的藥鼎,不讓胡末月看到裏麵育煉一半的灰色丹藥。
    “我已經不是陰陽師了,這些隻不過是風水師用的。”
    “姥爺您不要忽悠我了,您都已經是靈王八段了!我是多麽渴望擁有,而您有著靈蘊為什麽要遮掩?我已經知道羅西州為什麽沒有靈蘊了,知道了原因就有解決辦法!羅西州是被詛咒了,找到詛咒的人或者解咒就可以讓羅西的靈蘊界回複往日輝煌啊,姥爺!”
    “知道了原因,以我能力不可能解咒的。”
    “我可以!”
    薑瞭峰難以置信她能說出這種話來,趕緊用靈蘊在她身上遊走了一遍,還好沒有靈蘊。
    “姥爺,我可以!聽說羅西有幾家族人用了什麽辦法已經恢複靈蘊了!你肯定能知道辦法讓我也有對不對?到時候胡兮日要是也有靈蘊了還會是這副弱身子?”
    “你夠了!你已經找到辦法了?”薑瞭峰已經因怒氣而衝紅了眼睛。
    “沒有啊,所以讓你幫我啊。我走了靈蘊一定要好好蘊靈,爭取成為最厲害的人。我要讓玄衣女子撤回詛咒。早日讓羅西恢複安寧!”
    薑瞭峰的眼神終於平靜了下來:“這些不是你該關心的事,你隻要這一輩子能平平安安活著就好。靈蘊這種東西不要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舅舅沒什麽英年早逝嗎?就是因為他被擁有雷係靈蘊的人害死的。他是活生生被雷電給電死的!”
    薑瞭峰雙手顫抖,回想當年要不是他去參加陰陽師大會不在家,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三十年前,四十多歲的薑瞭峰因為正式學陰陽學的正要關頭。那一年他正式成了陰陽師,可也失去了年僅十歲的兒子薑宏。
    薑家村主要有薑姓、馮姓、巴氏、王族。
    很多人眼紅薑瞭峰學陰陽越來越火,就在他離家出去的時候謀害了他的兒子。村子裏的幾個會靈蘊的成年人騙著薑宏過五米河對岸去摘梅子吃。沒想到他們當中一個會雷係的人在這條河的不遠處裏施了電,薑宏赤著腳走進河中再也沒有回來。
    //
    薑瞭峰一個七十歲的人竟然低著頭老淚縱橫,他抹掉了眼淚和鼻涕:“都告訴你了,你知道為什麽反對你了嗎?”
    “姥爺!你這是不對的觀念!他人用靈蘊欺負了我們,我們就要用靈蘊反擊!對啊!當時舅舅為什麽不反擊?”
    “他沒有靈蘊。”
    “沒有?!……等等,舅舅十四歲就是三十年前……”
    “怎麽了?還有什麽想問的?”
    “三十年前!那個詛咒就是三十年前!哪一天?姥爺!你告訴我是哪一天!你告訴我!”胡末月她像瘋了似的抓著薑瞭峰的肩膀:“對!對!舅舅的墳上的墓碑上有!我要去看!我這就去看!”
    “哎!哎!胡末月停下!”薑瞭峰推開門碰麵準備進門的薑蘭:“快去阻止胡末月,她雖然知道薑宏逝去的日子但是是去再次證明那個詛咒。”
    “爹,你別急!胡末月就算證明了又怎樣?她有抑蘊丹。”
    “你們剛剛回來時,我摸了她的額頭裏的抑蘊丹有損裂!而且……”
    “而且什麽?”
    “似乎有另一種力量在與抑蘊丹相融又持對抗。一旦相融恐怕胡末月命將短矣。若持對抗,抑蘊丹勝了可也會損裂的更嚴重!若是另一種力量勝了,很可能一直沒有靈蘊的胡末月會被一直壓抑的暗係靈蘊突然間給身體吃不消可能也會危在旦夕!”
    “什麽?胡兮日你進屋去!別在這外頭,這會兒晌午的日頭正大。”
    “我知道了,娘。”胡兮日進屋,看到了一個竹筒。
    他沒有去撿,娘親告訴他盡量少惹些事,別把自己磕著碰著了。他便放下行李一個人在角落玩起烏龜。
    這一晃,大半天的功夫也過去了。他起身深刻伸懶腰看到了掃帚,他繞過地上的竹筒想著為姥爺做點什麽,便拿起掃帚打掃屋子,卻弄的滿屋子灰塵,這時竹筒動了起來。
    薑宏墳頭。
    “啊……為什麽……為什麽?”
    胡末月望著墓碑上寫著——
    薑宏,天際之界211977.02至211987.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