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劫火、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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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感覺,非常的神奇!
    那些暖流在我的身體之中順著奇特的線路循環流動著,身體變得有些燥熱。好像一個燒水壺,裏麵的開水要沸騰了衝開水壺蓋的那種感覺……
    “記住它們在你身體內流動的軌跡,不能用半分差錯。”眼前的鬼麵黑衣人嚴肅的說到。
    我頓時心頭一震,不敢再多分心,趕緊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神貫注地去感受和強行記憶身體內那股神奇的暖流被眼前的神秘黑衣人牽引著流動的軌跡,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直到很多年之後,再回想起來今天的這一幕,我才會感歎自己是多麽的幸運。在旁門左道靈異圈中,這樣盡心盡力地幫助一個什麽都不懂的菜鳥,真的是太罕見了……
    話說當這一股暖流在我體內以複雜而神秘的軌跡流動了幾圈之後,我就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了,好像是一座快要爆發的火山!漲紅了臉,頭頂都快要冒出白煙了吧?尤其是右手掌心那匯聚之處,好像是有一團火在那兒不斷的燃燒和炙烤!
    此時那鬼麵黑衣人把我的右手往前稍微一拉,然後他一直抵在我掌心中那根纖細白皙的食指就放開了。而在他放開的那一瞬間,就好像是放開了堵住我身體內暖流的一個開關!
    我隻感覺到右手掌心猛的一痛,那種火焰般的灼燒感到了極限。然後……然後他娘的就真的有一團銀色的火焰,從我的掌心中央射了出來!!!
    隻有三歲嬰兒的拳頭大小,靜靜地懸浮在空中,顯得既空靈又詭異。
    “這這這……”看到從我自己手掌裏麵鑽出來的這一團銀色火焰,我感覺自己舌頭都捋不直了,隻能發出驚歎的聲音來。
    “穩住心神,用心去感覺這團劫火和你身體的聯係!”黑衣人厲聲到。我便立刻恢複了冷靜,仔細地去感受著這一團銀色的,叫做“劫火”的火焰……
    這種感覺非常神奇。怎麽說呢,就好像是在用一塊磁鐵吸引和控製另外的一塊磁鐵。在我的身體、意念和那一團銀色火焰之間,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聯係,我居然可以努力通過體內的尚存的暖流和意識精神來驅使它在空中不斷的運動!
    這真的是非常艱難和耗費心力。隻讓這團銀色的“劫火”在半米的範圍內上下翻飛了幾次之後,我就覺得整個人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異常的疲憊;滿頭滿臉都是汗水。看來這讓人驚歎向往的法術,也不是那麽好學的。
    再想到不久之前剛和這家夥碰麵的時候,我想逃跑結果被他用一團火焰變幻的巨大火牆給擋了回來。不但能夠迅速的飛行,還能夠用火焰變化不同的形狀……當時隻覺得牛逼,但沒有直觀的感受。現在自己已經累成狗了才能驅動一團嬰兒拳頭大小的銀色火焰,再回過去看,才真正感覺到此人的強悍。
    如果他出手幫我的話,或許小婉的死因很快就會被調查出來了吧?
    心裏一瞬間有這樣的念頭,但又很快被打消了。一是人家和你非親非故,最多是和我老家村子有些淵源,憑什麽這麽幫你?還有也是因為男人的自尊,自己心愛的女人死的不明不白,非要親自查出結果來不可!
    “還好,沒有我預料的那樣廢物。雖然是朽木,但總還算不是廢材。”
    聽到這種話,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也懶得和他去計較了。一來是經過這一會兒的相處也知道這家夥就是嘴巴毒情商低,或許沒有太大惡意;二來也是我全神貫注地要控製這團銀色火焰,沒法分心開口說話。
    鬼麵黑衣人朝著身後一個方向做出了一個非常複雜的手勢動作,朝著虛空中彈了彈,嘴巴裏麵發出急促古怪的音節。立刻就有稀裏嘩啦的聲音響起,大量的螃蟹又匯聚起來,組合成了一座“蟹塔”。但緊接著這蟹塔就一下朝著我的方向彎曲了,並且頂端也一下朝著四周張開變成了四瓣,邊緣處都是螃蟹豎立起來的鋒利大蟹鉗!看起來就好像是某種詭異怪獸的口腔一樣,朝著“咬”了過來。
    臥槽!這是要幹什麽?
    我大驚失色,不知道為什麽這個鬼麵黑衣人突然就玩了這手,居然驅使這些詭異的螃蟹來攻擊我。
    “冷靜點!集中你的精神,驅使你的劫火攻擊這些螃蟹。”
    原來如此!感情這家夥還在繼續訓練我啊?教了我這個小法術,還必須要施展開來“實踐”一下了。
    既然不是突然翻臉,那我心裏就安穩了下來。趕緊雙目怒瞪,用最大的努力控製著前方那團銀色火焰在空中飛舞起來,拐了個彎兒,徑直朝著那好像怪物腦袋一樣的螃蟹集合體而去。
    但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此時那黑衣人的手勢又有了輕微的變化。於是好像巨蟒一樣的蟹塔也扭動起來,居然前端一晃,躲開了我控製的銀色火焰的攻擊!
    這特麽的真是日了狗啊!
    我本來就是菜鳥中的菜鳥,能夠控製這種靈異的銀色火焰讓它勉強動一動已經是拚了老命了。現在這鬼麵黑衣人居然還讓攻擊我的這變形蟹塔變換方向?這是玩兒我呢。
    可是此時已經沒有辦法退縮了,那張開四瓣的螃蟹鉗幾乎已經要撲到我的麵門了。幾乎是轉瞬之間就真的要攻擊到我了,就算我此時對這該死的家夥提出抗議恐怕也來不及了,隻能自救!
    我全神貫注地看著那洶湧而來的怪形蟹塔,在這樣的精神高度集中下,我眼前所看見的景象仿佛都好像變成了電影慢鏡頭一樣,一幀一幀的朝著我推進。我甚至能夠清楚地看到那一隻隻彼此相連的螃蟹動彈的蟹腳和蟹鉗上麵細細的絨毛……
    那張開的四瓣蟹鉗大嘴距離我的腦袋隻有不到一尺的距離了,就是現在!
    我雙目猛然一震,同時口中發出一聲爆喝:“給我碎!”
    一團銀色的火焰,從下往上驟然騰空而起!沒錯,真是那一團從我體內暖流化出的“劫火”!剛才一擊不中之下,我便一直努力地操縱著它回撤,終於在最後關頭達到了我預計的位置----恰好就在這怪形蟹塔腦袋部位的正下方。
    我幾乎是用盡了渾身的精力,讓它往上衝天而起,直接狠狠地和這蟹塔前端撞擊在了一起。然後在我的視野之中,整個蟹塔從前端那分開的四瓣嘴巴開始,紛紛碎裂開來。銀色劫火這麽當頭一衝,那些螃蟹變甲殼碎裂,四處橫飛成為了碎末,帶著一種腥腥的味道。
    並且在還沒有完全散開濺射的時候,眼前銀光閃爍,所以的螃蟹碎片都自己燃燒了起來。一眨眼就化為了粉末,飄散在空中消失不見了……隻剩下那已經變得隻有一顆葡萄大小的銀色劫火,懸浮空中,在海風裏忽閃忽閃。
    我隻覺得腦袋裏麵好像有一團漿糊一樣,整個人也手腳發軟,眼冒金星。很明顯就是消耗過大有些脫力的反應……
    終於,當我感覺體內的那一股本來就非常微弱的暖流在變得更加微弱,幾乎不可覺察的時候。和空中懸浮著的那一個葡萄大小的銀色火焰也就徹底失去了聯係,隻聽到噗嗤一聲輕響,那團“劫火”碎裂開來。變成了絲絲縷縷的銀色火光,消失不見了。
    “大哥,我做的還不錯吧?哈,哈哈……小婉,等我報仇……”
    我口中絮叨著,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一下朝著後方直挺挺仰麵朝天地倒了下去。吧唧一聲砸在本就濕軟的灘塗裏,泥水四濺,我眼睛裏麵隻能看到頭頂繁星滿天天鵝絨一樣的星空。然後視線就越來越模糊,什麽都看不清了。
    在最後的最後,意識消失之前的那一刹那。我耳中仿佛聽到一聲沉重的歎息,即將閉上的眼睛裏看到一張模糊的臉----那黑衣人最後摘下了臉上的麵具,可我已經看不真切了。隻有那雙犀利的紫色眼瞳在上方注視著我,一如二十年前秦家村祠堂雜草叢生的後院之中……
    我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真實的夢。而且我的意識好像很清晰地知道這是一個夢。
    在夢裏麵,我回到了秦家村,一切都是小時候的景象。雖然那時候村中青壯年已經變少,大多是留守的老人和婦女兒童,但卻並不荒蕪,依然是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
    我夢見我和很多小夥伴們在玩耍,其中有一個紮著衝天辮的小丫頭總喜歡跟在我身後,叫我秦哥哥。她的聲音很好聽,可是我卻怎麽都看不清楚她的臉;一直模模糊糊,好像蒙上了一層水汽的毛玻璃。而其他人則沒有,我能夠清楚地看到夢中兒時小夥伴們的樣子,在對我微笑。
    最讓我覺得有些不解的是,在我的記憶裏麵,秦家村根本就沒有這樣一個小女孩兒。為什麽她會出現在我夢裏,還給我非常親切的感覺呢?!我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心裏莫名地焦躁無比。
    非常努力想要看清楚她的樣子,卻似乎和她之間隔著無數的障礙,距離越來越遠……
    “我不認識你!你是誰?”我在夢裏大聲地問,身邊一起玩耍的小夥伴們都嚇壞了,露出驚恐的表情。大一點兒的孩子還問我說你發什麽瘋?可我不依不饒,就是揪著這小丫頭的衣服問。
    “秦哥哥,是我啊,是啊。我是……”那小丫頭眼看就要說出她的名字來,可四周卻突然之間響起了一陣非常嘈雜的聲音。就好像看那種老式電視的時候突然出現的顯像管故障,帶著嗡嗡的聲響和雪花條紋。
    四周的景象也開始抖動和模糊起來,我聽到兩個聲音仿佛從天空中飄落下來,在不斷呼喚著我。
    “老大,老大你醒醒啊!老大你沒事兒吧?”這是老趙的聲音。
    “秦老弟,快點醒過來吧。”這是王道的聲音。
    “兩位不用擔心,秦先生很快就會醒過來的。”這是李老板的聲音。
    我醒了過來。睜開雙眼,就看到兩張大臉頂在我的頭頂上,不是老趙和王道這兩個家夥又是誰?
    頭,好痛啊……
    我掙紮著從床上坐了起來,揉著昏昏沉沉有些疼痛的腦袋,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夢裏的景象還曆曆在目,我不知道為什麽,在那夢境之中。我熟識的兒時玩伴中居然多出來了一個小女孩兒,而我卻沒有一丁點兒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