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到達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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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瑜出發前去了一趟簪行,給夥計們吩咐了一些事宜就回了花竹小院繼續養病,陶六一也開始慢慢悠悠地收拾東西起來,她總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又添一樣進包袱裏,等桑瑜來看的時候,已經有了滿滿當當的一推。
    桑瑜托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側頭問陶六一:“我們這是搬家麽?”
    “沒有啊,散遊嘛。”
    “那你帶著鍋幹嘛?你見過哪個散遊的背著鍋?還有筷子!”
    陶六一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桑瑜扶額。
    她覺得如果說陶六一身在現代的話絕對適合徒步拉薩什麽的。
    最後在桑瑜的堅持下,陶六一放棄了背鍋的想法。
    桑瑜耐心勸導,出門在外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銀子,至於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最後決定帶些衣物就好。
    錦園書房內,周子悄聲點燃熏香又悄然退出,細煙嫋嫋升起,一室冷清,唯有散開來的清香帶著絲絲暖意。
    案桌前,陸錦聲忽然出聲問:“更太,桑瑜如何了?”
    不知怎麽回事突然就想起了她那張寡淡至極的小臉,也自然而然的問了出來。
    更太從外屋進來,對著案桌前頷首:“公子,昨日桑小姐就醒了。”
    “知道了。”
    揮了揮手。
    按下心中思緒,繼續看起書來。
    ——
    這三日陶六一盡心盡力的照顧桑瑜,紅棗雞湯更是一鍋一鍋的燉,補氣又補血。
    桑瑜每次坐在桌前吃飯時,陶六一將一鍋湯端在她麵前,坐在身旁看著她,眼神裏就寫著:你給我全喝下去。
    桑瑜覺得這三天比她前半輩子喝的雞湯都多,關鍵是喝完容易想上茅廁,導致她現在聞到雞湯都犯惡心。
    陶六一在出發的一天提早起來做了些幹糧背在背上,從更城到訇城坐馬車起碼得七八天才走得到呢。
    天大亮時,花竹小院外傳來踏踏馬蹄聲,清亮無比,和著鳥鳴聲由遠及近。
    桑瑜兩人背著包袱走出來,桑瑜的臉雖然沒有那日那般寡淡,但也透著一絲絲蒼白。
    馬車外觀很普通,好在馬車內還算寬敞,裏麵有軟墊。
    溫七九坐在一側,嘴角噙著笑,眸光也極淡,像夜晚的圓月淡淡的籠著一層薄紗,溫潤佳公子。
    桑瑜同他打了一個招呼,靠著馬車側壁坐下。
    一路向西走。
    出了城門,郊外山間野林另有一番景象,枯花敗草,隨風飄蕩,荒涼之感一覽無餘。
    桑瑜坐在外麵欣賞這一路別樣的蕭瑟景象。
    到了晚上,他們尋一處幹淨的空地休息,林間樹影綽綽,隨風搖曳生姿,樹林深處時不時傳來野鳥蟲獸的叫聲,月光傾灑下來也不顯得清冷蕭瑟,反倒是生意盎然,隻是夜間的風有些涼,桑瑜提著燈籠看著晚景不免有些發顫。
    現在正是盛夏,林間也有許多螢火蟲在空中起起伏伏,黃綠色的光星星點點布滿周圍,桑瑜抬頭環視,仿佛身處於幽靜空曠的秘境,叫人心生歡喜。
    陶六一從馬車內出來,伸手將錦袍順了順搭在桑瑜的肩膀上,桑瑜側頭,眼中光華傾瀉。
    “你醒啦,快來看看。”
    陶六一站在她身邊,眸光流轉,盡是驚豔之色,此間風景無任何言語形容。
    淡淡的月色,螢火蟲尾部的亮光時隱時現,閉著眼輕吸一口氣,若有似無的花香沁人心脾,感受著微涼的風,好像什麽都可以置之事外,思緒也漸漸飄遠。
    車夫燒了一一堆火,溫七九坐在火堆旁看著桑瑜她們捉螢火蟲。
    後半夜桑瑜實在有些困了,攏著袍子進了車廂。
    不是每天晚上都能有客棧留宿,但是桑瑜並不介意留宿林間,反而還覺得幽靜的夜晚更叫人心安。
    不緊不慢的趕了八日終於到達了訇城。
    桑瑜掀開車壁上小小的簾子,馬車行駛在集市上,此起彼伏的吆喝聲不絕於耳,這裏比起更城的集市還要熱鬧許多。
    一邊往外看一邊出聲問:“溫七九,還沒問過你回溫家做什麽呢。”
    溫七九低頭笑笑,音調裏是連他自己都察覺不出的愉悅:“後天,是我大哥的大婚之日。”
    “哦,那恭喜你大哥了。”
    溫家是從溫七九父輩才開始入朝為官的,少年時溫安武才學兼備金榜題名,從那時候起,帶著溫家一路扶搖直上,溫安武的弟弟也就是溫七九的叔父溫安順,為人心思通透,善運籌帷幄,行經商之道。
    訇城的人談起溫家兩位老爺哪個不是讚不絕口。
    溫家老太太前半生辛苦養大兩個兒子,時常告誡他們家以和為貴、家和萬事興,到現在他們都不曾紅過眼。
    隻不過年事已高,不再更事。
    溫七九的大哥溫鶴鳴在訇城也是不可多得的逸群之才,生得俊朗非凡,年紀輕輕就已經在在朝中任職,不知道是多少姑娘心中丈夫的人選,但溫鶴鳴隻對訇城金家二小姐金元珠一往情深。
    訇城坊間都用一句話來形容這位貌平非凡的溫家大公子——三千弱水,隻取一瓢,滄海萬頃,唯係一江潮。
    溫七九將她們送到一處青瓦小築裏就徑直回了溫家府邸。
    小築在一處街角,桑瑜站在門口環顧,這裏倒是沒有什麽人經過,清靜的很。
    門口的牌匾從右到左題了棲玖兩字。
    桑瑜笑笑,倒是合了他的名。
    七九。
    進入小築,四處都透著雅致閑情,是個閑暇時歇息養性的好地方。
    溫七九也合了這景,遠離世俗,閑情逸致,不染風流韻事。
    桑瑜進了房間癱在床上,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先休息,養足了精神才好開始她們的散遊計劃。
    陶六一端了一盆水,洗了帕子給她擦臉。
    桑瑜與陶六一一同睡在床上,直到晚上才醒來,這八天裏雖然也算不得累,但是有時候山野荒路馬車難行,一磕一碰,難以入睡,等躺在床上了才知道什麽叫睡。
    兩人饒有興致地在院子裏晃來晃去,有一處假山建在水中,水裏養了些魚,一旁不遠處建了個小亭用來下棋閑談。
    逛了半天兩人餓得慌,回到院廳裏,兩個小丫鬟走來向她們施禮請她們到膳廳用飯,兩人側頭對視,都能見對方眼裏迸發地光。
    溫七九做事周全,他回了溫家還是將她們都安排的很好,有條不紊。
    桑瑜邊吃飯邊對著陶六一說:“溫七九想的真周全,親兄弟沒跑兒了。”
    “主子,嚐嚐這個,還有這個。”陶六一伸手給她夾菜。
    “這個好吃哎~你也嚐嚐。”
    兩個吃貨嚐一口這個驚喜的叫出聲,嚐一口那個拍桌,喜極而泣…都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