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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瑜肩膀撞了撞陶六一，示意她看門口：“陸錦聲怎麽來了？”
    “我不知道。”
    桑瑜選這位置絕佳，抬眼便可看到門，而站門口卻看不見這裏。
    陸錦聲眉目沉沉，表情生冷，不耐煩的皺著眉，與他那一身玄色衣袍相得益彰，渾身氣度非凡，站在人群裏屬於最紮眼的那種。
    “六一，陸錦聲他好全了麽就敢來這兒消遣。”桑瑜見他蹙著眉打量著周遭的人，像是在認真挑選這樓裏的小倌。
    “也不知。”
    桑瑜不屑的嘁了一聲就撤回視線。
    陶六一依舊渾身僵硬，顫著聲音說：“主子，他好像朝你過來了…”
    “啊？”桑瑜立馬側頭望去，見陸錦聲已經繞過半老徐娘，目光鎖定她，徑直走到她的身旁坐下。
    雙目如刀劍似要穿透她，桑瑜覺得奇怪，怎的感覺他的脾氣越來越大了。
    “桑老板為什麽在這兒？”陸錦聲側頭盯著她，目光幽深可怖。
    “呃…”
    “說說。”
    輕飄飄的兩個字落下，桑瑜怎麽有種逼供的感覺，“我為什麽在這兒，你又為什麽在這兒？”
    “回答我的問題。”
    真像審訊犯人一樣，桑瑜忽然有些煩躁：“陸二公子管的是否有些寬了？”
    四目相對，火花四濺。
    陸錦聲嗤笑一聲，眯著眼，似藏匿著危險，還不等他說話，桑瑜率先開口：“路過、好奇，就來看看。”
    嘴角向上翹，卻沒有笑意。
    這場博弈算他贏。
    察覺氣氛終於沒這麽壓抑了起身欲走，陸錦聲也隨之而起。
    並肩而走，兩人沉默寡言，市集上與他們擦肩而過的人，無一不側頭回望，兩名公子，皆是良配。
    路過一個成衣店，陸錦聲拽住她的手走進，桑瑜掙了掙手腕，他卻收的更緊，開口問：“幹什麽？”
    中年掌櫃在寫著什麽，見來人禮貌的開口：“兩位客觀隨便看看。”
    陸錦聲指著一套撒花軟煙羅裙說：“試試。”
    “我為什麽要試？”
    “補償。”
    我劃破手你送件裙子給我？…這不太劃算。
    “我隻收銀子。”桑瑜鄭重申明。
    “這隻是補償的一小部分。”
    哦？那還有一大部分…
    桑瑜單挑眉梢，看了看那件衣服，擺擺手說：“太麻煩了，我不去。”
    陸錦聲拿過裙子，將她帶進簾子內，說：“我不嫌麻煩，我幫你。”
    桑瑜連忙扒住木板喊到：“我靠！？別別，我自己來，你出去。”
    不試還不行了是吧。
    把陸錦聲推了出去，給陶六一一個眼神示意她進來。
    穿上這輕飄飄的衣服，桑瑜覺得渾身不自在，袖子又寬又大，掀開簾子走出，站在他眼前拂動裙擺，“好看？”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思之如狂。
    陸錦聲目光灼人，站在她麵前替她理了理散落下來的發髻，眼中倒映著她姣好的麵容，仿佛世間萬物都不及她分毫。
    桑瑜縮了縮脖子，他這般動作，這副表情，真像是饑餓已久的狼，珍視著來之不易的食物。
    “好看。”
    桑瑜在他的目光中覺得更不自在了，低頭躲避他的目光，身體不自覺染了燥意。
    “掌櫃的，本小姐定下的裙子做好了沒有！”一聲嬌喝打破了店內的安靜。
    “哎！好了。”掌櫃的放下手中的筆，連忙喚小二將衣物拿出。
    蔣瑤嘉站在店內等待，環視一眼，便見一麵對麵的男女，女子未施粉黛，膚若凝脂，一襲撒花軟煙羅裙襯得她嬌俏可人。
    蔣瑤嘉指著桑瑜喊到：“掌櫃的，這條裙子給我拿一件，我一並買下。”
    掌櫃的看了一眼他們，說著：“蔣小姐，這條裙子暫時隻有這麽一件，五日後您再重新來取便好。”
    蔣瑤嘉囂張跋扈慣了，訇城裏人人都要讓她三分，他一個小小掌櫃的，自然也需恭敬對待。
    “又是五日！本小姐次次在你這兒都得等，你真當我耐心好？”
    “不是的，蔣小姐。”掌櫃的看了看桑瑜又說：“您每次定下的衣服都是本店新款，沒有多的現衣，您諒解諒解小店。”
    桑瑜已經注意到這邊的爭吵，側頭看戲，如果那位蔣小姐非要這身裙子，那麽她就可以順水推舟拒絕陸錦聲。
    “本小姐今天非得那條裙子不可！”
    桑瑜看著蔣瑤嘉強勢的模樣滿意的點點頭，接下來直接過來強勢讓我把裙子脫給你，萬事大吉！
    掌櫃的看了看桑瑜：“可那位小姐已經…”
    “她付錢給你了？”蔣瑤嘉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讓桑瑜差點拍手叫好。
    “…那倒沒有。”
    “如此不就好了。”
    桑瑜看著掌櫃的猶豫不決的腳步，惋惜地對著陸錦聲說：“算了吧，別人要了。”
    陸錦聲的目光未偏離過她的臉半寸，自然將她的小竊喜收盡眼底，“無妨，是你的別人拿不走。”
    “不是，我、我……”桑瑜幾欲出聲。
    更太適宜的上前將銀子塞入掌櫃的手中，不容他推辭。
    蔣瑤嘉看著更太的動作，怒目圓睜，伸手奪過銀子扔在桑瑜腳邊，抱著胳膊趾高氣昂的說：“喂！脫下來，這身裙子本小姐要了。”
    雖然桑瑜很希望她最後得到這身裙子，但是她這副模樣真叫人手癢癢。
    陸錦聲並未側頭，隻是淡淡的開口：“這麽些年過去了蔣小姐還是不太長記性呢。”
    聞言，蔣瑤嘉臉色大變，目光也落在他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你…”
    陸錦聲臉上帶著笑側頭望向她：“蔣小姐不認識我了？”
    雖臉上帶笑，可這笑意最是令她毛骨悚然，眉宇間的警告讓她徐徐後退，扶住小霞的手，顫聲說道：“瘋子…陸瘋子…”
    桑瑜見局勢變化，也望向大驚失色的蔣瑤嘉，什麽瘋子？
    拉了拉陸錦聲的衣袖問：“你認識她？”怎麽好像很熟的樣子。
    “嗯。”
    蔣瑤嘉忽的想起溫七九，還是壓下心中的害怕，問：“你回來做什麽？是不是來找九哥哥的？”
    “無可奉告。”陸錦聲雙手負在身後，言語隨意。
    “是不是！？回答我！”像失控一般，蔣瑤嘉大吼出聲。
    陸錦聲隻是微微皺眉，太吵。
    拉過桑瑜的手就走出店內。
    “等等，還沒換衣服呢。”桑瑜製止他。
    “不必，就這樣很好看。”
    “不合適。”
    “合適。”
    “……”
    陶六一將她換下的衣物抱在懷裏跟著走出。
    店內。
    霎時間，蔣瑤嘉像脫力一般劃坐在地上，晴空白日，她全身恍若置入冰窖，渾身顫抖。
    他回來了，那麽九哥哥知道麽？
    抹了一把淚，下令道：“去查，查他們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