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宿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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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當日離開那座酒樓後不過四五天,在文淵將軍的運作之下,委派凡正白為安南宿衛軍都伯的一紙軍狀便被楊天笑嗬嗬地拿到凡正白的手中。
凡正白也不扭捏,心知既然不放心李胖子,此時入了太子一脈,背後有人才能最大程度地保住李胖子。
安南城往南五十裏外。
凡正白拎著配劍,一路順著楊柳依依的小路南下。
不過半晌兒,凡正白便手中拿著派發下來的公關文件,來到眼前一座無比龐大的軍營營地之中。
還未走到軍營大門之前,宿衛營地哨塔之上的人便發現了凡正白,張弓舉箭遠遠地嗬斥住凡正白,“此乃軍營重地,再往前踏上一步,格殺勿論。”
凡正白苦笑一聲,舉著手中的公關文件,呼喝道,“兄弟,我是前來任命的新任都伯。”
凡正白聲音不大,卻是凝音成線,傳到了在軍營大門前站崗的諸人。
不過一會兒,便有一人騎著渾身赤紅的戰馬,身披一身銅葉甲來到凡正白麵前,麵帶嚴肅說道,“你便此次前來任命的都伯?”
凡正白笑了笑,輕輕地點點頭,隨即將手中的公關文件遞了上去。
那人麵無表情地將公關文件拿到手中,左右翻閱了幾下,便轉身撂下了一句,“那跟我來吧。”
凡正白心裏咯噔一下,似乎此人並不待見他。
凡正白隨著那人入到軍營裏麵,抬眼便是一座演武場,上麵許多赤裸上身的精壯漢子孔武有力,相互搏鬥。
身邊路過的巡衛隊亦是滿臉肅容,眼帶精光四處巡查,不遠處的朵朵帳篷錯落有致,卻有相互掩替,層層包圍住中間那朵最大的帳篷。
凡正白心中估摸了一下,好家夥,這朵帳篷即便是數百人混入其中,在外麵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凡正白一路跟那名身披銅葉甲的男子,同時四處打量著這支肩負著守衛安南城重任的宿衛隊。
其實他心中有些摸不著底,從如今而言,國師權勢滔天,怎麽會如此輕鬆讓凡正白入了具有重要作用的軍隊,即便太子一脈是掌握軍權的人。
隻是沒過多久,身披銅葉甲之人便將凡正白帶到一處還算寬敞的帳篷之內,隨後冷冷地說道,“這以後就是你的住所。”
凡正白掀開簾子,探頭朝裏瞧了瞧,該有的都有,心裏還算滿意。
隨後那人繼續說道,“你是都伯,剛好我手底下缺人。”
凡正白愣了愣,試探性地問了問,“是在您的手下當兵嗎?”
那人聞言皺了皺眉,不耐煩道,“老子還不想管你這檔子事呢,硬是給老子扯了進來。”
“收拾一下,帶你認認場。”
凡正白聞言笑了,重新上下打量了一番這人,心中瞬間明了,多半這人在這宿衛營裏是個四不沾,現在強行被太子一脈牽扯入了其中,也難怪這人對凡正白沒有好臉色看。
凡正白簡簡單單地收拾了一下行李,放在帳篷裏麵毛毯上,便走出了帳篷。
帳篷外那男子眺望著逐漸下落的夕陽,聽到帳篷被掀開的聲音,冷不丁地問道,“你們這些人,何時才能鬥到個頭,”
凡正白聞言有些沉默,男子見凡正白一聲不吭,便輕笑了幾聲,徑直地走在前麵。
那男子領著凡正白走到一處雜亂的帳篷之外,還站在外麵的士兵看到身披銅葉甲男子,立即站住,大聲喊道,“秦都督!!!”
原本嘈雜無比的雜亂帳篷內,瞬間安靜下來,立即跑出數名亦是身披鐵甲的將士,看到秦騎督,有人走出來低聲下氣道,“喲,秦都督,您怎麽來我們這了。”
秦騎督冷著臉,說道,“怎麽,你們不是我手底下的兵嗎,就不能過來看看嗎?”
“不是,不是……”那人急忙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連忙解釋道,“您這麽大的人物,下來也不和我們說一下,讓我們準備準備。”
秦都督冷笑一聲,也不接話,徑直朝帳篷裏麵走去。
掀開帳篷,帳篷裏麵七橫八豎地躺著幾個人,然後還有數十人圍成好十來個圈子,看到秦騎督突然造訪,皆是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秦都督皺了皺眉,走到一處床鋪前邊,猛然掀開圓鼓鼓的床鋪,裏麵赫然是數十張馬吊牌,一看到這個,秦騎督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被發現馬吊牌的人亦是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原本站在帳篷外麵和秦騎督搭話的人見此也是硬著頭皮走了進來。
“秦騎督,您……先聽我解釋。”那人咬牙說道。
“嗬嗬……”秦都督突然笑了起來,滿臉笑意地走向那人,看似隨意地說道,“不要緊張,我到這裏不是為了這件事情。”
那人聞言愣在原地,隨後秦都督指著還站在帳篷邊上的凡正白說道,“你們新來的頭到了,我領他過來認認場子。”
那人瞬著秦都督的手指望去,揉扒拉了幾下眼睛,那黝黑的瘦子剛開始還以為是秦都督的小跟班,不曾想到竟然是他們新來的頭。
秦都督在場,不能不給他麵子,那人極為圓滑地朝凡正白點了點頭,凡正白心想著到了新地,先別弄太僵,便也輕輕地頷首,算是回應。
而後隻見秦都督麵露猶豫,但還是走過來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在其耳旁低語說道,“劉武,好歹你也是個什長,在宿衛軍了也待了好些年,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我想你也很清楚。”
劉武聞言,頓時笑得滿麵開懷,同時眼角的餘光不斷地打量著凡正白,拍著胸脯向秦騎督保證道,“秦都督,我辦事,你放心。”
秦都督看著眼前滿臉諂媚的劉武,一陣無言,也不懂他知不知曉讓他照顧一下凡正白,畢竟他也了解到凡正白雖多獲奇功,但入伍時間不長,軍中一些事情可能不太了解。
並且此地不是邊陲小地,在安南當著宿衛軍,一些特權雖好,但碰上的煩心事也多,什麽該聽,什麽該做,都是有個界線的,就生怕凡正白處理不好,還惹上了大麻煩。
現在的他和太子一脈算是一條船上的人,太子這邊要是剛剛派了新人就遭了事,保不齊被人在背後嚼上了舌頭,說他折太子的麵子,一心二意,到時候又是一身騷。
劉武看著秦都督對他的保證頗為滿意,便自以為是地領會到秦都督的意思,轉頭有些不懷好意地看向了凡正白,心想,等秦都督走了,一定要好好照顧照顧這個凡正白,即便是他上頭又怎麽樣,在這個盤上,不知走了多少批頭頭,流水的都伯,鐵打的劉武,都已經是宿衛軍裏傳開的事情,每一次都伯走人,不說都和劉武有關,但起碼也必然是和他通了氣的。
其實,或許這個劉武沒有想過,為什麽走了這麽多都伯,為什麽下一個繼任就不能是他呢。
秦都督眼見劉武已然了解,而凡正白也帶到了此地,認過了場子,也跟擺場的人說道過來,應該也沒啥事情。
看著亂糟糟的帳篷內部,軍容無比雜亂的眾多將士,那擺在床鋪上的馬吊牌更是刺眼,秦都督隨即有些煩躁地擺了擺手,冷言對凡正白說道,“我手底下有四個營,名為甲乙丙丁,這個便是丁字營,以後你來帶。”
隨後在路過凡正白身旁之時,小聲提醒了一下凡正白,“這個丁字營,你也看到了,有些刺,但我跟他們提點過了,你是太子那邊派來的,應該可以處理得了。”
凡正白聞言緩緩點了點頭,隨後目送秦都督離開。
“秦都督慢些走啊。”劉武在一旁高聲呼喝。
待秦都督走遠,劉武便頭也不回地朝帳篷深處走去,也不理會凡正白,原本在帳篷外麵的其它人也無視凡正白,徑直朝帳篷內走去,仿佛這個天降的頭是個透明人。
凡正白微眯著眼,瞧著劉武囂張的背影,還有四周雜亂無比的帳篷,心底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此時,帳篷的不遠處,有一人拿著公關文件,朝裏喊了一聲,“有人嗎?我是新來的什長。”
凡正白聞言朝外看去,那人亦是看到凡正白,有些驚訝地說道,“是……是……是你?”
凡正白看到此人,也是頗為訝異道,“柳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