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D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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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知道的,顧家對沈錚有恩,而且顧寒時對a市的影響太過於巨大,若是這個人出了事,a市的商界,需得一陣地震,而且溫涼,還是沈錚極為器重的手下。
    這一番打擊下來,沈錚自是要崩潰的。
    金武的火氣也消減了下來,在沈錚逐漸冷靜了一些之後,這才開口:“事情瞞不住了,我帶人出去上報上麵請求支援,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現在事情鬧得這麽大,不是他們可以扛得住的了。
    “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沈錚放開掩著臉的雙手,眼眶紅紅的,聲音極其嘶啞,從昨晚找人到現在,他一直不間斷喊著顧寒時的名字,聲音不沙啞才怪。
    在稍做了休整之後,金武便立刻動身,帶著三個手下走了。
    趕回去,請求支援。
    沈錚留下來帶隊,在手下的人稍作歇息之後,便領著人又開始在附件搜尋,甚至是剖土找屍體。
    可是不管怎麽找,都一無所獲。
    不要說是人了,連一塊屍骨,都找不到。
    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還是一無所獲,而金武那邊也沒有信息傳來,沈錚開始覺得,每一秒鍾,都是對他莫大的淩遲。
    那種感覺就像是,他不敢閉上眼睛,生怕一睜開眼睛,就看不到明日的陽光。
    恐慌,恐懼,無法自抑。
    接下來的五天時間,沈錚都渾渾噩噩地過著,不斷找人,幾乎挖地三尺,可是就是什麽都找不到,顧寒時帶來的人,留在上麵的那幾個人,說是要回去稟報情況,也已經走了。
    到現在都沒有一點的消息。
    感覺這顧寒時,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了。
    “隊長,這事情太邪門了,你說,要是人真的被埋在下麵,我們挖了這麽多天,也總得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了吧,可是現在,一點痕跡都沒有!”
    跟隨沈錚過來的一個隊員提出了這個質疑。
    其實這個問題,一直是他們這幾天心中最強烈的一個疑惑,屍體就算埋在地下,他們也沒有理由找不到,現在一點屍骨都沒有,就顯得不太可能了。
    沈錚站在那裏不說話,顯得有些煩躁。
    這個問題一直在他的心中盤旋了很長時間,可是他想不出來其他的答案。
    腦海之中偶爾會跳出來一個想法,要是顧寒時沒有死,沒有被埋在下麵,那麽,他人呢?
    他憑空消失了?
    見沈錚不說話,趙小東小聲地說:“要不,我們也撤吧?”
    沈錚馬上看向趙小東,沒有想到,說走的那個人,竟然是趙小東。
    他還以為,因為李曉月的事情,他要一直留在這裏尋找呢!
    見沈錚瞪著眼睛看著他,趙小東有些不好意思,他臉色憔悴得很,眼中布滿了憂慮,卻還是認真地說:“我覺得,已經過去了這麽長時間了,曉月要是出事了,我也無能為力了,為了曉月搭上這麽多人的安全性命,我太自私了!”
    從失去愛人的痛苦之中回過神來,趙小東對自己的自私,感覺到很是慚愧。
    溫涼現在不知所蹤,顧寒時帶著那麽多人也消失了,這對趙小東來說,是一個巨大的震撼。
    這些人,每一個人,都要比李小月重要太多。
    雖然這話聽起來很是別扭,但是現實之中卻就是這樣的。
    “你早能這麽想,能發生這麽多的事情嗎?”沈錚沒有說話,說話的是其中的一個刑警,語氣之中有些怨氣,卻還是不忍心過於苛責,畢竟發生這麽多的事情,也不全是趙小東的錯。
    “行了,追究起來責任,我錯得最大!”
    沈錚用力地撓了一下頭發,樣子看起來懊惱又沮喪。
    更多的,或許是難過的。
    因為安靜下來之後,他喃喃自語地說了一句:“可惜了溫涼那麽好的一個姑娘。”
    這話一出來,趙小東眼睛一下子就濕潤了,想要哭卻不敢哭,隻好別開臉去,生怕被沈錚看到。
    這個時候,沈錚內心的掙紮,肯定比他更多。
    一陣長長的沉默之後,沈錚做出了決定:“我們留在這裏再等幾天,俺看金武那邊是什麽情況。”
    金武回去找支援,趕得快的話,這兩天應該有人來了。
    到時候大搜索一番,要是再沒有找到顧寒時和溫涼,那這件案子,怕是要成為這幾年裏最轟動的一個案子了。
    一行人也想不出其他的辦法,便索性就繼續等著。
    傍晚的時候,他們等來了外麵的人。
    來人隻有三個人。
    這讓沈錚再一次目瞪口呆:“這事怎麽一回事?”
    他還以為,金武把這件事情稟報上去,上麵的人一定很重視,派來的人數肯定是不會少的。
    沒想到,竟然隻來了三個人。
    那三個人應該是金武的手下,其中一人幹脆利落地說:“事情緊急,來不及和你們細細解釋,你們現在跟我們回去,留在這裏已經沒什麽用了。”
    沈錚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鐵青了。
    扯著嗓子大聲說道:“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溫涼和顧先生都在這裏失蹤了,你們不派人來找人,反倒讓我們也走!”
    在他看來,是烏魯木齊警方懈怠了。
    可是,顧寒時是c市舉足輕重的人物,關乎著那座城市成千上萬人的經濟收入,溫涼又是他手下的愛將,這都是和他息息相關的人,烏魯木齊的警方可以不管,但是,他怎麽能夠放棄他們?
    看見沈錚一下子就惱怒了,一個警察連忙解釋:“事情不是沈隊長想的那樣,而是,我們在烏魯木齊,發現了顧先生的行蹤了!”
    這一下子,沈錚是徹底愣住了。
    “什……什麽?”
    他說話的時候,舌頭都不自覺地開始打岔。
    顧寒時在烏魯木齊了?
    那個警察點頭:“是的!”
    語氣十分肯定,看起來並沒有虛假的成分。
    幾個人又催促:“我們快點回去,路上再慢慢把這件事情給你們說一下。”
    當下,一行人便馬上簡單收拾離開巴幹沙漠。
    等他們回到烏魯木齊的時候,已經是第四天的晚上了。
    距離顧寒時失蹤,已經過去了十天。
    在警局裏,一身風沙的沈錚,看到了自己的上頭領導,局長方饒。
    五十歲上下的男人,看起來很是疲憊,烏魯木齊這邊的警方領導陪著,看見沈錚進來,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之中的威嚴和責備,就足夠沈錚心虛。
    “你們先聊,我們先去辦事。”
    金武開了腔,和其他的領導離開了會議室。
    畢竟失蹤的人員,都是沈錚負責的區域裏的人員,這件事情,他們會更加焦心。
    “局長。”
    沈錚站在那裏,也不敢坐下,看著方饒,心中羞愧得很,因為方饒的頭發,白發要比黑發多了很多。
    方饒是一個十分注重形象的人,他總是要把自己修整得幹幹淨淨得體無比,頭發一旦有了白發就要染黑了去,因為他總說,自己不喜歡表現出蒼老來。
    他還正當壯年,還可以在這份喜愛的事業上,堅守著。
    為更多的百姓,帶來福祉。
    如今為了顧寒時和溫涼李曉月的事情,方饒也是操碎了心了。
    “坐下吧。”
    方饒歎了一聲,擺手讓沈錚在座下坐下。
    等沈錚坐了下來,方饒這才開口:“看看這個。”
    隨著方饒的話音落下,一份文件被方饒丟在了沈錚的跟前。
    首先入了沈錚的眼睛的,是一個紅色的印,他的眼睛慢慢放大,那是來自美國加州的一份文件,上麵是國際警察的標誌性印章。
    把文件的所有內容看了一遍之後,沈錚的心就像是被一把火給點燃了。
    他詫然地看著方饒:“溫涼,竟然有這麽深的背景。”
    “這個d先生,到底是什麽身份?”
    這份文件,是來自國際刑警的通牒,落款人,是d先生。
    而這份文件卻又不是以個人身份發出來的,因為這下麵,有來自國際刑警的印章。
    讓沈錚既感到詫異又感到無比的好奇。
    方饒看著沈錚,沈錚現在臉上的表情,也是他剛剛收到這份文件的時候的表情,那個時候,他的詫異一點都不必沈錚小,可以說,比沈錚還要強烈很多。
    因為他從業這麽多年,太了解這一行裏麵的一些潛規則。
    “當初上頭要空降一個法醫到我們局裏的時候我就很奇怪,到底是什麽人可以勞動那麽高級別的警督親自和我開口。”方饒一直都沒有和沈錚說過溫涼的來處。
    沈錚知道溫涼是上頭人空降下來的。
    他這個人有強,就是不喜歡關係戶,曾經問過方饒幾次。
    但是方饒一直都是諱莫如深,同時也表示,自己知道的,少之又少。
    後來溫涼在刑警隊裏工作很出色,沈錚對溫涼的芥蒂也在慢慢消失,以至於甚至忘了溫涼是空降下來的。
    直到現在溫涼出事,方饒拿著這份文件親自趕來,他才意識到,溫涼的背景,可能比他想象得還要深厚。
    “我調查了一下溫涼,你應該也知道了,溫涼,就是多年前c市商賈溫兆的女兒,五年多以前,溫兆公司倒閉自殺身亡,留下妻女被逼債追殺,溫涼帶著自己的母親逃亡了國外,原來這些年裏,她去過美國。”
    方饒一直都不是八卦之人,但是現在說起溫涼的事情的事情,明顯有些興趣。
    神色之間,還有一些神秘和興奮:“我得了一些內線消息,當年溫涼逃亡美國後,顧家太子顧寒時便追了過去,兩個人在美國三年,據說,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
    沈錚瞪大眼睛來,脫口而出:“不是說溫涼和傅止才是一對嗎?”
    整個c市的人都知道,傅止和溫涼自小青梅竹馬,這兩個人一直都是一對,隻可惜,傅家和溫家有血海深仇,傅止為了報仇,逼得溫氏集團破產,導致溫兆自殺。
    溫涼也就家破人亡了。
    而且,傅止和顧寒時,還是打小一起長大的哥們。
    這不管怎麽說,溫涼和傅止在一起,顧寒時也該避嫌的。
    沒想到,他竟然跑到美國去,趁人之危,就和溫涼走到了一起了。
    “哎,年輕人的愛恨我們不懂,但是,據說當時顧寒時負了溫涼,溫涼在美國險些命喪異國,是被一個神秘的d先生給帶走了!”方饒指著文件上d先生三個字。
    臉色沉凝地說:“若不是有滔天的權勢,在這樣正式的文件上,他如何能夠隨心所欲不寫自己的真名?”
    那就表明,他們現在要麵對的權勢,不是普通人。
    若是溫涼出事了,那他們每一個人,都將會在這個行業裏麵消失。
    沈錚把這件事情仔仔細細地聽完了之後,心有餘悸,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問:“局長,顧寒時到了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聽說在烏魯木齊發現了他的行蹤,是真的嗎?”
    沈錚心裏麵有說不出的惆悵。
    方饒說,當年是顧寒時負了溫涼。
    可是,他見過顧寒時為了溫涼不顧一切的樣子,生死於他,似乎都沒有溫涼重要。
    這樣的一個男人,怎麽可能舍得辜負了溫涼?
    “是有人看到過顧寒時的行蹤,可是我們派出去尋找的人得不到什麽線索,顧寒時似乎有事情要做,並沒有和我們聯係,但是我們至少可以確定,顧寒時是安全的!”
    方饒的話,讓沈錚一陣唏噓。
    還是忍不住地嘀咕:“可是當時爆炸發生得那麽快,顧寒時是怎麽從裏麵逃出來的?”
    他還是一直想不通這個問題。
    要是當時他們跑得慢一點的話,一定會葬身沙子底下的。
    而顧寒時深入到了裏麵,他逃出去的可能性,似乎比他們更小了一些。
    方饒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不過,他還是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顧寒時這個人深不可測,並不是我們表麵上看到的正經生意人的樣子,他有太多旁人不敢觸碰的秘密了!”
    顧寒時,不是活在陽光底下的一個人。
    沈錚不說話了,心裏麵是讚同方饒說的話的。
    在沙漠裏頭看到顧寒時的時候,他帶的人手中持有的武器裝備著實是把他給嚇了一跳。
    那樣頂級的裝備,就是他,也沒有見識過。
    比官方係統分配下來的武器裝備,強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那個時候他就在想,往日裏在c市看到的那個顧寒時,真的隻是他最表麵的一種狀態,若是想要仔細去了解這個男人,發掘出來的東西,可能會讓人,大跌眼鏡。
    也可能,他根本就來不及去發現他的秘密,就已經被他發現。
    到時候,他會怎麽處置他,還真是說不準。
    所以,顧寒時不是可以隨便去探究的一個人!
    “溫涼呢?有沒有找到她的蹤跡?”沈錚迫不及待想要找到溫涼,現在既然已經有了顧寒時的線索,應該不會有多大的事情,但是眼下,溫涼的生死,還是不可知。
    方饒臉上露出一陣氣餒:“要是能夠找到,我還給你看這個做什麽?”
    他說的是那一份來自d先生的文件。
    那裏麵表明,溫涼不能死,若是他們在七天之內找不到人,並且確保她平安無事的話,那出事的,將會是方饒和沈錚!
    那個d先生,把他們的一切,都了解得清清楚楚的。
    方饒頭上的白發看起來很是觸目驚心,他頹敗地靠在椅背上,長歎了一聲:“我幹了三十年,從來沒遇上過這麽離奇詭異的案子,牽扯到的人,也遠遠超出我能夠承受的範圍。”
    作為一個市公安局長,方饒第一次感覺到這麽無能為力。
    沈錚看著方饒,心中說不出的愧疚:“對不起局長,這件事情是我的錯,我不該派溫涼來的。”
    要是不讓溫涼來這個地方,應該不會發生這麽多的事情。
    溫涼沒來,現在應該還是停留在李曉月失蹤的這個案子上,牽扯不上溫涼和顧寒時,這件事情,似乎就變得簡單了許多。
    “但是,要不是溫涼來了,你怎麽得到這麽多線索?至少我們現在知道,李曉月案子後,牽扯著一個有著嚴密組織性販賣器官的組織,他們有著良好的武器裝備,行動範圍之廣,手似乎能通天,讓人心驚。”
    瞥開顧寒時和溫涼的事情,方饒憂心的,還有這件案子。
    看起來就是一個女孩子的失蹤,但是,金武反饋回來的消息,卻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上麵的領導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也是大為震驚,當即便讓他們徹查這個案子,一定要把這一個組織連根拔起,不然社會危害性太大了。
    “上麵的決心很大,你不在的這十天,也派了不少專家和領導過來指導工作查案,但是到目前為止,我們竟然一無所獲,那個組織是不是有名字,他們到底通過什麽方式取得器官和販賣,組織到底有多少人,由什麽人組織的,我們一無所知!”
    方饒一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感覺當年的年輕氣盛又回來了。
    低聲爆了一句粗口,聲音也大了起來:“這真是太邪門了!”
    這一整件案子都充滿了邪門,沈錚對這句話深表讚同。
    在這半個月裏麵,他經曆了自己這一生都沒有經曆過的心驚膽戰和渾渾噩噩,似乎每一天都可能不會到來,似乎每一個晚上,都可能是終點。
    每一件事都充滿了謎團。
    什麽都看不清楚,什麽都不知道,這樣的感覺,讓人無比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