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你身上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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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都看不清楚,什麽都不知道,這樣的感覺,讓人無比惶恐。
    “這已經過了七天了,您可有給對方回過話?”
    沈錚算了一下時間,距離這位d先生給出來的時限已經超過一天了,要是方饒不能讓對方滿意,估計對方,應該是要有什麽行動了!
    方饒滿臉愁容:“我千方百計致電過去,那邊接電話的人表示,d先生隻願意見到溫涼本人,不聽任何解釋說辭。”
    這意思就是,他是不會給方饒任何一個理由的。
    找不到人,那就是方饒的失敗。
    “這也真是太野蠻了,溫涼也是我們的人,我們的擔心不比他少,他怎麽能這麽蠻橫?”沈錚的脾氣一向都是火爆的,雖然他心中擔心溫涼得很,但是對於這位d先生的做法,明顯表示很憤怒。
    不管他是什麽身份,這般以權勢壓人,就是讓人不痛快。
    方饒也很是無奈:“你別嚷嚷,人家就是這樣,你能把人家怎麽著?”
    對於部下的壞脾氣,他是了解的。
    但是,他更加明白,在這個社會上,權勢壓人,從來都沒有什麽道理可講。
    被方饒這麽一說,沈錚瞪了一下眼睛,還是無可奈何地安靜了下來,臉上雖然還是十分憤懣,但是卻還是表現出來了不服不行的態度來了。
    成年人的世界,對這些權勢之事,太過於稀疏平常了。
    沈錚悶了一會兒之後問:“那現在該怎麽辦?溫涼找不到,我們沒辦法給人交代,也不知道人家準備怎麽對付我們!”
    總感覺這位d先生不是那種說話不算數的人,這個人,極有可能,已經在準備報複他們的無能了。
    這樣的感覺,讓沈錚多少覺得有些不安。
    方饒的手指下意識地敲打著桌麵,眼神高深莫測地看著沈錚,然後壓低聲音說:“我懷疑,這位d先生,已經到了烏魯木齊了!”
    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他通過國際刑警給國內施壓。
    表明這個人對溫涼?的在乎程度超出了普通朋友的界限,在他規定的時限之內,他們沒有找到溫涼,而這位d先生還沒指揮人給方饒和沈錚下達過什麽懲罰的指令。
    那就有一個可能性,這位d先生已經親自出馬找溫涼去了,至於對方饒和沈錚的處罰,是後麵的事情了。
    能夠找到溫涼他們就好過一些,找不到溫涼或者是溫涼出了什麽事情的話,方饒和沈錚,就卷鋪蓋走人了。
    這似乎,沒什麽可商量的。
    “他既然到了烏魯木齊了,為什麽不來找我們協助?”
    沈錚瞪大眼睛看著方饒,對方饒的猜想將信將疑,畢竟不管怎麽樣,現在想要找到溫涼,借助警方的力量是最靠譜的。
    d先生是在國外任職,他匆匆忙忙回來,對烏魯木齊肯定不是那麽熟悉的。
    但是,他竟然沒有出現在警局。
    方饒老謀深算地笑了一下:“那就隻有兩個可能性,第一個,這位d先生神通廣大,在烏魯木齊,他能夠調動比我們更大的力量幫他,第二種可能性,那便是他知道怎麽樣找到溫涼。”
    這兩個可能性,已經在方饒的腦海中轉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在沈錚回來之前,他沒有和其他人說過自己的這個想法,沈錚在他的手下做了十幾年,和沈錚溝通,要比和其他人,簡單了很多。
    “我更偏向於第二種。”
    沈錚略微思索了一下覺得第二種比較靠譜一些,畢竟這位d先生和溫涼之間的關係不簡單,溫涼當年一個落魄美國的孤女,能夠有今日這樣的成就,這個d先生,一定付出很大。
    特別是從趙小東口中聽說了溫涼在巴幹沙漠地區的所作所為之後,沈錚篤定,溫涼消失得那五年,過的肯定不是一個正常女孩子應該過的生活。
    她應該是,經曆了一場嚴苛的訓練。
    溫涼應該是d先生親手帶出來的人,而d先生對溫涼的在乎程度,超過一般關係。
    他一定很了解溫涼,他知道溫涼要是活著,可能會怎麽做,他有信心能夠找到溫涼,所以,不需要警方的協助。
    或許,他是覺得,警方給不了他什麽幫助。
    方饒點點頭,把那份文件拿在手中,沉吟了一下說:“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去查李小月的案子,我相信溫涼應該是不會出什麽事情的。”
    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把李小月的這個案子查清楚。
    把這件案子裏麵凸顯出來的販賣器官的這個組織,連根拔起。
    沈錚心中稍微欣慰了一些,是因為忽然之間發現,溫涼竟然還被這麽多人關心愛護著,她在這個世上,不是一個人,經曆了那麽多的痛苦磨難之後,現在的溫涼,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孤女了。
    他恍恍惚惚想起來七八年前的那件事情。
    那個時候他還是刑警隊裏麵一個普通的警察,而溫兆自殺的這個案子,正是由他來負責的。
    接到報警,他帶著人趕到現場的時候,現場已經被控製了起來,三十多層的高樓大廈,溫兆便是從上麵跳下來的,要死的決心強烈到沒有絲毫挽留的餘地。
    現場有個婦人在號啕痛哭,然後暈了過去。
    溫兆死得特別慘,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骨頭的,*橫飛,血液染紅了一大片,殯儀館來收屍體的時候,他的身體軟綿綿的,怎麽也沒辦法搬起來。
    最後還是用了屍鏟才弄起來的。
    他現在想起來都會覺得心頭惡寒,到底多麽絕望,才可以做到對自己這麽殘忍。
    他處理現場,疏散前來圍觀的人群,有就是在不經意之間,他抬起頭來,看見了熙熙攘攘吵吵鬧鬧的人群之中,那個身穿藍色校服眉目清麗無雙的少女,筆直地站在陰冷陰冷的天際下,長長的頭發被紮成了馬尾辮子,很瘦很高,異常冷靜地站在那裏,和周圍的人群,格格不入。
    她看著溫兆,眼睛睜得大大的。
    那個樣子,讓沈錚一度有個錯覺,總覺得少女的眼中,對溫兆,有一種怨恨。
    她那麽冷靜,一雙明亮的眼睛裏,泛著清清冷冷的光,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看著殯儀館把溫兆的屍體給清走,始終一言不發。
    沈錚永遠忘不了那一雙清冷的眼睛,後來回去後夜裏碾轉反複,他才讀懂了一些,那是一種從骨子裏麵透出來的絕望的眼神,不是冷漠,是哀切。
    她忘了哭忘了說什麽,隻是那顆心,破碎不堪。
    他是在第二天見到那個少女的,她守在病床前,病床上躺著溫兆的遺孀。
    那個時候他才知道,那個少女叫溫涼。
    再看到她的時候,她的眼睛紅腫得厲害,眼底灰蒙蒙的,已經沒有了昨日裏那種泛著青光的冷意,昨天晚上,她應該哭了很長一段時間吧。
    對於那個時候的他來說,這隻是一個案子。
    他隻是負責把這個案子調查清楚,所以,他對那個婦人和溫涼做了簡單的筆錄,說了一些安慰的話便離開了。
    那是他最後一次見到溫涼,很快他便找不到她人了。
    關於溫兆這個案子一些善後的工作,本來還需要溫涼和她的母親來協助處理的,但是溫涼和母親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怎麽都找不到人了。
    那時候局裏便也隻能算了。
    他對溫涼這個人的印象隨著時間的推遲便消失了,隻知道後來傅家公子傅止接手了崩潰破產的溫氏集團,最後力挽狂瀾,把溫氏集團救了過來。
    當然,後來溫氏集團,也成為了傅氏集團了。
    對於這一點,傅止向來都是問心無愧的,在很多的采訪之中,偶爾有不知情的記者會問到傅止和當年溫氏集團的糾葛,或者提到溫涼這個名字。
    鏡頭裏麵的傅止,通常都是沉默的。
    他坐在鏡頭前,長長的沉默,便代表著這一段訪問也就到此結束了。
    但是沈錚記得,曾有一次,長久的沉默之後,傅止喃喃說了一句:“對溫氏集團我向來問心無愧,隻是對她,我心有愧疚。”
    他知道對不起溫涼。
    “哎。”
    沈錚不知不覺地歎了一聲,他難以說得清楚現在心中到底是一種什麽心情。
    總覺得,這些年裏,溫涼應該是吃了不少的苦頭的。
    從傅止那裏得到的痛苦,還有從顧寒時那裏得到的折磨。
    但願這個d先生,能夠給她安穩。
    沈錚一陣唏噓之後,便開始著手調查起來李小月的這個案子了,關於溫涼的事情,暫且被他給擱下了,他相信,溫涼一定還活著,她隻是有事情要做罷了。
    此時的烏魯木齊,整個城市都被濃濃的大雪覆蓋。
    周邊一處鄉間民宿裏,二層矮樓裏透出一點點星星燈火來,窗簾被拉得嚴實,屋內隻有一盞點燃的油燈,在桌麵上散發出來昏黃的暖光來。
    燈火不明亮,油燈的味道散開來,有些難聞。
    這難聞的氣味裏,還透出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來,這味道,越來越濃烈,在這沉沉的夜色裏,讓人心裏變得越來越不安。
    就著燈火,可以看見昏沉昏沉的屋內,一個女子正背對著油燈,動作緩慢地把上衣一件件地脫下來。
    外麵的棉襖被脫下來了,到了裏麵的貼身t衣。
    她雙手抬高來,提著衣擺往上的時候,動作明顯僵硬而且困難,不過她還是把衣服提過頭,然後脫了下來。
    隨著上本身的衣服被脫去,隻剩下了裏麵內衣,她後背春光也就一覽無遺。
    或許大部分人都會覺得,這般高挑清瘦,身段窈窕的女子,脫下衣服,後背應當有著光潔好看的肌膚線條,美好得讓人遐想連篇,但是,此時此刻,燈光下,女子那骨節嶙峋的後背上,猙獰地爬著一條條傷疤、
    那些傷疤看起來已經有些時間了,趴在上麵,看起來極其可怕。
    而在她的右邊肩後,繃帶包紮著,有鮮血滲透了出來,把白色的繃帶給染紅了。
    這是新傷。
    也就是因為這個傷口,剛才她脫衣服的動作才會這麽僵硬和緩慢,甚至是,有些痛苦。
    婚醺的燈火裏,女子反手摸了一下傷口,看到鮮血,低罵了一聲:“該死!”
    “他們是該死!”
    不知道從哪裏忽然響起來的一道男聲,讓背對著燈火站立的溫涼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來了,明明暖氣很足的屋內,她卻感覺到了一股股寒氣從腳底下鑽了出來。
    直透她的心底。
    那道聲音陰森冷冽得就像是從地獄裏麵爬出來的惡鬼身上帶有的氣息,以至於她很難分辨出來來人到底是誰。
    而此刻,她*著上半身站在屋內,所有的防身武器,都放在桌子上,就在她的身上,油燈明亮處,那人應該是看到了。
    她現在返身去拿,那個人,一定會比她更快。
    溫涼第一次覺得如此懊惱,她竟然這麽大意,屋內有人竟然都沒有發現,要是對方想要取她性命,在她剛才毫無防備的時候下手,應該是早早就取了她的性命了。
    她以為這個地方是安全的,沒想到,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成為了最危險的地方了。
    這是她犯的最大的一個錯誤。
    深呼吸了一下,她讓自己平靜下來。
    也沒有什麽動作,生怕會刺激到藏身在她身後的人,就筆直地站在那裏,冷冷淡淡地開口:“你是誰?”
    那人聲音嘶啞又陰鷙,著實讓她聽不出來。
    她的話音剛落下,馬上感覺到背後一陣涼意,她後背上,有什麽東西摩擦而過,那是哪個男人的手指,從攀爬在她背後的那一條條傷疤上順了過去。
    偶爾有停頓。
    溫涼感覺到渾身都僵硬冰冷,下意識救蓄起了渾身的力量來,握緊拳頭,猛地向後揮手,根據感覺找準了身後男人的頭,猛地砸了過去。
    隻要這一拳打中了,就算多麽強壯的男人,也會被她甩開然後昏眩。
    但是,她到底是小看了身後的人,她的動作似乎早就被對方給洞悉了,她的拳頭剛揮過來,肩膀便被人給扭住,然後她的身體,就被人飛快地扭轉了過來。
    雙手被人給死死握住。
    身體被轉動了過來,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借著昏黃的燈火,她終於瞧見了站在她身後的那個人的模樣。
    他有著深邃冷冽的輪廓,劍眉冷硬,薄唇如霜,那雙湛黑的眸子噙滿了冷意,那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的時候,她總覺得渾身生出了一種戰栗感來。
    在他的眼神之中,不自覺潰敗。
    是顧寒時。
    燈火下的顧寒時,不是西裝革履沉穩成熟的樣子,他一身黑色皮衣長褲,頭發似乎更短了,有種寸頭的感覺,皮膚黑了一些,像是被風吹雨灑了挺長時間。
    這樣的顧寒時看起來要比西裝革履的時候有生機很多,似乎一身的狂野。
    但是,看習慣了那樣高高在上老謀深算成熟穩重的顧寒時,如今再看看這樣江湖氣息極重極其陰鷙的顧寒時,溫涼還是十分不適應的。
    特別是,男人現在和她麵對麵,居高臨下的,可以看到她內衣裏呼之欲出的豐滿。
    她等於上半身完全*地站在他的跟前,讓她無地自容。
    還沒等她開口,顧寒時就已經陰鷙陰鷙地開了尊口:“你身上怎麽會有這麽多傷?”
    她後背上的那些傷疤,是觸目驚心的。
    顧寒時完全沒有想到,那個嬌生慣養長在豪門之中,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少女,就算是在經曆了家破人亡之後,還是皮膚細膩美好如初,怎麽就離開了他五年,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這五年,她吃了很多苦頭吧!
    他不敢讓自己去想象這些年裏溫涼到底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她吃過的那些苦受過的那些罪過,都會成為他心中的一道道枷鎖,成為他心頭上的罪孽。
    若他不離開她,她定然安然無恙。
    溫涼覺得莫名其妙,顧寒時這樣的一個人,管她背後的傷是怎麽來的有什麽意思?
    她看著他,竟然說不出什麽話來。
    她這樣清冷地看著他,這讓顧寒時覺得,這個女人對自己的身體過於淡漠,可是,她怎麽知道,她身上的這些傷疤,入了他的眼睛,就像是一把把刀在割著他的心。
    溫涼這樣不痛不癢的態度,讓他幾乎咆哮:“誰幹的?”
    拔高的聲音終於讓溫涼的神色有了一些變化,但是這變化卻不是因為顧寒時,她推了他一把:“小聲點,我可不想引來豺狼。”
    要不是被人追殺,她也不至於躲在鄉下這個地方。
    現在她覺得這裏也不安全了。
    既然顧寒時能夠找到她,那麽,其他人,也一定可以找到她。
    顧寒時現在這麽激動聲音又大,她實在是覺得危險。
    可能是顧寒時一時不察覺,被她猛一推,她竟然脫身了。
    脫身之後,她馬上從衣架上抽過來外套想要披上,可是衣服還沒披上,半道上就被人給截走了。
    顧寒時的力度很大,直接拽著衣服從她的手中搶走了,動作太大,導致她右邊肩膀上的傷口又撕扯開來,疼得她皺起眉頭來,便也忍不住開口罵顧寒時:“你有病啊!”
    她穿件衣服都要搶,難不成要一直讓她這麽*著上半身站在他的跟前不行?
    就算他想,她也不想啊!
    簡直是太齷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