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人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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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今天沈錚和文心出了這一檔子事,她便也不想提的。
    沈錚翻看文件的手頓了一下,緩緩抬起頭來看著溫涼,沒好氣地說:“你又想說什麽?”
    眼前坐著的這個女人還真是可怕,不僅僅是能夠把男人看得透透的,還能把女人看得這般清楚。
    女孩子一些心思,都不敢在她的跟前流露半分了。
    溫涼挑眉,有些意氣橫生地說:“我說,你被人家姑娘惦記上了信不信?”
    這話直接把沈錚給說得呆住了,許久,他的唇抽搐了一下,罵出來一聲:“你真是閑得蛋疼,胡說八道什麽呢?不要毀了人家二十出頭的姑娘的清白。”
    溫涼失笑:“你一個老古董,我就這麽說,怎麽就扯上了她的清白了?”
    就算是文心惦記上了沈錚,這也無可厚非嘛。
    年輕的小姑娘就是喜歡比自己年紀大一些的大叔,沈錚這個人吧,除了脾氣臭了一點,其他還是蠻不錯的,嘴巴毒但是心腸極好,懂得又多,從軍事到人間百事,似乎他都能說上那麽一些來。
    又是軍隊出身的高級刑警,穿上那一身的軍裝,英姿颯爽,極其具備男人味。
    鐵骨錚錚的英雄,還是很受小女孩喜歡的。
    或許唯一的不好,就是沈錚的年紀的確比文心大了十幾歲,而且,沈錚還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為人又不懂得溫柔體貼人,總是脾氣暴躁惹人嫌棄。
    在沈錚的意識裏,已經很少出現過關於愛情這個字眼,或者是說,在現在這樣的人生裏,他再也不曾渴望過愛情的出現,也不曾想過去爭取,至少在他看來,現在這般生活,是他過得最為安逸的。
    雖然很忙很累,永遠是一個人,但是總要比擁有和鄭潔那樣的婚姻要好很多。
    他太忙了,女人在他這裏得不到的太多,他不能保證不會重蹈覆轍。
    這麽多年沒下來,索性就一個人了。
    對於文心,他是想都不敢想這個姑娘和自己扯上關係的,倒不是說配不配得上,就是年齡放在那裏,他要比她年長很多,而且他的工作性質,注定是要讓家裏頭的人空等待的。
    那樣如花似玉的一個姑娘,他可不想耽擱了人家。
    “你呀你,就是不懂得開化。”溫涼調侃了一句沈錚,不過到底是明白他的心思的,便也認真了下來:“不過說真的,文心那姑娘是一個好姑娘,若是你有這個心,兩個人走在一起,未免不可以。”
    沈錚瞪著眼睛想要說溫涼,溫涼抬手打斷他:“我知道你顧慮的是什麽,不是每一個人都會像鄭潔那樣,願意等你的姑娘,她始終在那裏等著你。”
    說完她看著他稍微停了一下,接著說:“不過,你終究是要在工作和家庭之中找到一個平衡點的。”
    不能讓人家姑娘一味地去理解去等待他,他也需要為人家付出一點來,抽出多一點的時間來陪陪她,給她多一點的安全感,而不是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工作上。
    這是對家庭的不負責,也是對另一半的忽視。
    這樣的情況之下,但凡是妻子,都是不可能容忍的,溫涼明白沈錚的顧慮,歎了一聲說:“你總不能一直是一個人吧,遲早都是要找一個人過的,文心這麽好的姑娘,你上哪裏去找?”
    既然以後還是要找人搭夥過日子,現在眼下有這麽一個懂事溫柔的姑娘,能理解她,溫順聽話,再是適合不過了,沈錚隻要下了這個決心,他和文心,就有可能。
    就是怕沈錚,遲遲不能下決心了。
    “一個人過怎麽了的?”沈錚不服氣,瞪著眼睛就反駁溫涼:“我還真就準備一個人過了,說得人好像不找個人一起過就活不下去一樣,溫涼,瞧著你也是一個現時代先進的青年,怎麽會有這麽老舊的思想呢?”
    沈錚這個人吧,脾氣不好,還倔,在一些事情上,還喜歡鑽牛角尖,實在是一個不大可愛的人,溫涼就奇怪了,文心到底是喜歡上了沈錚什麽?
    她抱著手思索了一會兒,心裏麵輕輕歎了一聲,愛情的產生,從來都是沒有什麽道理的,沈錚之於文心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感覺,也隻有文心自己最是清楚了。
    她隻能說:“你說得對,人不一定必須要找一個人才能過一輩子,但是若是了合適的人對的人呢?”
    一輩子一個人走的人,大多數都是因為現實之中遇上的人不在他們的期待之中,不合適的次數多了,遲遲遇不上對的人,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索性就一直不找了。
    一個人隻是一個人,也沒有了家庭的束縛,倒也輕鬆了,隻是心裏麵總是有一些悵然若失的,別人有的幸福美滿的家庭,孩子繞膝的感覺,怕是有時候,再堅定的單身主義者,也會有些羨慕吧。
    人倫感情,是人無法控製的。
    任何人都不例外。
    溫涼總覺得,沈錚這樣的男人,不會期待自己永遠是一個人的,他有著很重的家庭責任感,他想要一個家,對孩子也很是喜歡,在很多一起偵辦過的案子裏,她觀察得出來,這個男人的身上,是有著對家的渴望的。
    至於為什麽遲遲沒有再找一個人,應該是還和鄭潔這個女人脫不開幹係,若不是對她念念不忘,就是對她過去給他造成的陰影耿耿於懷,讓他始終邁不開那個步子再去尋找。
    因為和鄭潔那樣的家庭關係實在是太傷人了,不管是愛情還是親情,對於沈錚來說,鄭潔無疑是給了他很致命的一擊。
    那個被拿掉的孩子,是沈錚心裏麵一個很大的疤痕,這也是為什麽到了現在,沈錚還是沒有辦法原諒鄭潔,沈錚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記仇的人。
    這個男人大大咧咧的,性格暴躁,但是其實內心裏麵十分善良,若不是有著慈悲和悲憫,在刑警這條路上,他不可能始終十年如一日的嘔心瀝血去查案,把自己的生活和未來,都賭在了這條路上。
    這個男人,他在家庭生活裏麵是有所欠缺的,但是在工作上,無論是對於他的職業,還是對公眾,他都是問心無愧的。
    溫涼忍不住連連歎氣,她也不是圖說服沈錚了,隻是發自內心地說了一句:“沈錚,你唯一對不住的是自己,應該對自己好一點了,愛情來了就把握,想要家庭就去爭取。”
    人因為過去而遲遲不敢再去開始新的生活這是一件十分悲哀的事情的。
    沈錚總不能因為過去鄭潔犯的錯,而把自己現在的生活都交代在了那個不值得他去記掛的女人身上,那樣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他應該有對的女人陪在身邊,過他想要的生活。
    以後從刑警這一線退下去之後,也能有一個家,還妻子有孩子在身邊。
    一個人孤零零的,實在是不可取。
    沈錚本來是一個極其喜歡鑽牛角尖的人,這是他查案子養成的一個習慣,對一件事情窮追不舍。
    本來他對於溫涼的這個提議是十分不認同的,也一直在找理由來爭辯,但是溫涼說了這一番話之後,他便沉默了,也不知道怎麽的,就是覺得這一刻,溫涼說的話,的確是中了他內心裏麵一些柔軟的東西了。
    他內心裏麵的渴求,就算過去他極力用忙碌的工作來粉飾太平,也不能掩蓋得了。
    隻能隨著時間的推移,在心裏麵留下來的痕跡,越來越重,直到他,再也沒有辦法去掩蓋了。
    是的,他想要一個家!
    “你說得對。”沈錚終於安靜下來了,坐在辦公桌後麵,雙手收緊揉著自己的下巴,神色很是鄭重:“我的確應該想想自己的家庭問題了,我母親也老了,為了我的事情一直都不是很舒心,我想我該考慮一下這個問題了。”
    文心心裏麵鬆了一口氣,這個木頭腦袋,終於是開竅了。
    “但是。”
    沈錚語氣加重了一些,惹得溫涼納悶地看向他,不知道他想要說一些什麽。
    他抬起頭來看著溫涼,認真地說:“文心不行。”
    幾乎不用問,溫涼就知道為什麽沈錚覺得文心不行了。
    果不其然的,沈錚繼續說道:“她太年輕了,應該找一個和她年齡相仿的男孩子,談一場正正經經的戀愛,感受到所有在這個年齡階段的女孩陷入愛情裏麵的那種喜悅和煩惱,這些美好,是她這個年齡應該有的。”
    男人緩緩低下頭去,似乎是在沉吟,語氣聽起來卻有些的悵然:“和我這樣的人在一起,她就失去了談戀愛的資格了,她不應該是來和某一個人搭夥過日子的,她的人生,還有很多美好的可以去經曆。”
    “那你為什麽沒有考慮過自己也去談一場戀愛,而不是找一個人合適的人搭夥?”
    溫涼失笑,覺得沈錚這個想法實在是讓她不敢苟同,剛才還想要說這個男人終於是開竅了,沒想到,還真是表麵功夫,其實還是沒能真正開竅。
    沈錚愕然地抬頭看著溫涼,似乎是覺得她說的這話讓他十分的吃驚,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麽來反駁的,但是半天,卻就是說不出什麽話來,隻能就這樣看著她,不知道應該怎麽辦!
    看見沈錚露出來這樣迷茫疑惑不知所措的表情,溫涼實在是想要大笑,別看這個男人年紀這麽大了,很多事情都經曆過了,但是情商到底是沒有那麽高的,可能是因為多年在刑警第一戰線上,經曆了多少窮凶極惡的案子,人世間的醜陋和美好都看遍了,對一些人情世故已經很是淡薄。
    對於這麽簡簡單單的談一場戀愛的事情,他怕是,再也沒有想過了。
    這個男人,是一個好的警察的,但是卻不是一個懂得生活的男人,若是文心真的和他在一起了,的確是要過一段沒有那麽美好的日子的,尋常的女孩子很難堅持下來。
    若是文心的話,那應該是,能夠堅持一段時間吧,或許兩個人能夠開花結果呢,這也說不一定呀!
    想到這裏,溫涼的心情不由好了一些,從沈錚的桌子拿起來了自己的文件,輕輕拍了一下說:“沈大隊長,試著再去談一場戀愛,或許這一次,你能找到人生的歸宿了呢!”
    說完便出去了,留下來一臉愕然想要說什麽去隻能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來的沈錚,看著溫涼出去,他著急地張嘴,卻隻能低罵一聲:“哎,該死。”
    他覺得腦袋有一些發蒙,是不是應該說一些什麽話來的?
    對,他應該反駁那個女人的,談什麽戀愛,她以為他這個年紀了,還能像二十出頭那樣去談戀愛?簡直了。
    但是,當他安靜下來之後,不可否認的,他渴望的好的婚姻,前麵必然是要有一段好的戀愛關係的,和鄭潔那一段不一樣的,他全心全力去付出。
    對方,也要熱愛如他!
    這事情過去幾天,董文心還是沒有回來上班,看樣子,是真的打算辭職了,溫涼對於這件事情倒是也沒有那麽在意,對於她來說,董文心頂多算得上是一個共事幾個月的同事。
    但是這姑娘的心思,她卻是多少能夠猜得出來的。
    少女的心思,在她這個年紀,雖然已經被泯滅,但是她在更早的時候,有著和文心一樣的心情,心裏麵藏著一個人,渴望著,期待著他能夠做出來一些回應。
    等啊等的,若是得到了那麽一些回應,便也能夠讓她,歡悅上一陣子了。
    但是對於那個少女溫涼來說,她擁有著這世上所有女孩都想要的生活,感覺要什麽,隻要她伸手就能夠得到,從來都不曾為得不到而憂愁。
    當然了,對於那個鍾愛的少年也是一樣的,他時時刻刻都在她的身邊,隻要她伸出手去,就能牽著他的手,那雙手,在她的記憶之中,開始的時候是有些微涼的。
    但是她卻是喜歡得不得了,時間長了,便也覺得他手掌心的溫度,和她的心一般了。
    那些作為女孩想要擁有的美好她似乎都有過呢,隻是不幸的是,她以為的這些美好,在後來很長時間裏麵,逐漸的都成為了她的一個噩夢。
    在記憶之中,?霸占著一席之地,偶爾還是會撕心裂肺的。
    這日她正在辦公室裏忙著,厲娜雙親的案子已經逐漸告破,殺人凶手和殺人手段已經一步步顯露出來,逮捕移交法院是遲早的時間,所以局裏麵的氣氛,也開始變得輕鬆了一些。
    而她在做著這件案子最後的一份文件,這份文件做完之後,便沒有她多少的事情了,或許,她應該休個假,帶著顧景年出去遊玩遊玩,最近一段時間,那孩子黏著她的時間,是越來越長了。
    而顧寒時那一邊,似乎對她這麽忙碌的工作,也有些小小的埋怨了呢,雖然這個男人總是習慣性的縱容著她什麽都不會說,但是到底那是一個家,不是顧寒時一個人的事情。
    她總是要顧及一些事情的。
    這麽想著,溫涼也就打定了主意了。
    就在她忙碌的這一當口,旁邊的李曉東瞪著椅子往她的這邊靠了過來,用手中的鼻敲打了一些她的桌子,引起了她的注意力之後,朝著門口抬了抬頭。
    意思是讓溫涼往門口看一下。
    順著他的指向,溫涼往門口看了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口上有些想要進來又有些糾結的沈錚,李曉東壓低了聲音語氣之中有些小小的取笑說:“隊長來了有一會兒了,在那裏像個姑娘一樣躊躇不前的。”
    他是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扭扭捏捏的沈錚的,印象之中這個男人總是張牙舞爪的樣子,暴躁的,趾高氣揚的,哪裏會有這樣扭扭捏捏的女兒姿態。
    這讓李曉東,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溫涼看了他一眼,小聲警告:“小心讓他聽到,把你提出去訓話。”
    李曉東慫了一下肩膀,移動椅子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繼續工作去了。
    看都看得出來,沈錚來這裏,就是來找溫涼的,和他沒什麽關係,雖然這會兒取笑沈錚,但是保不準這個男人拉不下臉來,真的把他拉出去訓一頓了。
    想想沈錚咆哮和暴躁的樣子,李曉東渾身縮了一下,埋頭工作去了。
    溫涼起身來,把手裏麵還沒做完的文件放在李曉東的桌麵上,吩咐他:“你幫我把這份文件做完,我出去一下。”
    沈錚看起來是有話要和她說,看他這樣扭扭捏捏的姿態,溫涼大抵是猜得到一些什麽了,要是因為工作他找她,大可大大方方的,不需要這樣扭捏。
    應該是因為私事吧。
    而且直覺告訴她,應該是為了文心的事情。
    這幾日文心不來上班,沈錚的工作雖然沒有亂到不能進行下去,但是足夠讓他頭疼了,很多時候要找一份文件找一份檔案,吩咐下麵的人去做,也是半天都做不好。
    很多人的理由都是支支吾吾地告訴他:“這些以前都是文心在管,我一時半會,也找不到。”
    然後在沈錚瞪大的冷厲的眼神之中,幾個人連忙跳下去繼續尋找沈錚想要的東西去了。
    提文心的人多了以後,沈錚開始不耐煩了,訓斥眾人,以後都不許再提文心了。
    每一次聽到沈錚這麽說的時候,溫涼心裏麵都想要發笑,這個男人這個樣子,就像是一個被惹怒的紙老虎,試圖掩飾自己的真實目的,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又有些底氣不足。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快一個星期,眼看著,沈錚是自己首先繃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