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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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通話時間,兩母子又聊了些稀鬆平常的事,可又不那麽平常,他們的笑和幸福每一分一秒都是新鮮的。
臨掛斷電話前,一直笑的不停的顧景年聲音低了下來,有些失落地說:“媽咪,我想你了,你要早點回來啊。”
溫涼的心啊,就那麽被擊中了,軟的一塌糊塗,保證道:“好,媽咪一定早點回去,阿年要乖啊。”
文心來找溫涼的時候,恰巧就看到溫涼這般柔軟的模樣,仿佛她眉眼之間的冷意都化掉了,眼睛也不再似平日裏那般空洞,情緒不明。
也許這就是溫涼作為母親的模樣吧,對著孩子的時候,她像所有的母親一樣,傾盡所有的溫柔。
溫涼掛了電話,一抬頭就看到文心站在櫃台外麵,臉上的表情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沒錯,詭異。
詭異的溫涼頭皮發麻,淡淡的開口道:“怎麽了?這樣看我。”
文心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又靦腆的笑了笑,顧左右而言他:“沒有啊,中午了,我來找你一起去吃飯。”
她總不能說,她是難得看到這樣柔軟的溫涼,忍不住想多看幾眼吧。
溫涼把被子中的水喝完,扔掉杯子,對文心道:“好啊,那走吧。”
兩人並肩往外麵走,溫涼好奇問:“沈隊呢?不一起去嗎?”
“唉,他去案發現場附近的居民區去了,想擴大範圍,看能不能找到你說的那兩個孩子問問細節,或者找一下有沒有除了那兩個孩子以為,有沒有其他人,知道些什麽。”文心難得有些惆悵。
沈錚的性子的確是,一遇上案子,就廢寢忘食,文心總是心疼操心,女朋友都快操心成媽了。
溫涼知道文心的心思,不過人家兩人之間的事情,她也不好做什麽評論,於是隻是問道:“那搜查令呢?下來了沒有。”
文心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李隊那邊有消息的話,也會先通知沈隊的,沈隊再通知我們,可現在沈隊並沒有消息,應該是還沒有下來吧。”
溫涼想來也是,也就不再多問了。
攔下一輛出租車,就出去吃飯了。
吃完飯後,兩個人沒有再回局裏,而是直接去了古城那邊的案發點。
經過幾天的碰麵,看守案發地的警員,已經和溫涼她們混了個臉熟,見到她們,打過招呼以後,便放他們通行了。
接連著幾天大雨的衝刷,現場保護工作卻做的很好,並沒有什麽痕跡被毀壞。
溫涼順著巷子往前走,一直走到盡頭那被用塑料工地布遮攔起來的地方。
隻要穿過這個屏障,再走不遠就可以到達馮亮開的紀念品店,而受害者林沫的店,則被攔在了禁止通行的區域裏麵。
馮亮與林沫是在一條街上開店,幾乎日日相見,口供裏是和睦互助的鄰居,如果凶手真的是馮亮,那人心,被仇恨蒙蔽的時候,做出來的事情,是讓人無法想象的。
溫涼又想起案發當晚,林沫腹部血流如注的模樣,歎了口氣。
“溫涼姐。”文心走了過來,對溫涼道:“搜查令下來了。李隊已經帶著搜查令和局裏的同誌過來了,會分成兩批,一隊去馮亮的家,一隊去馮亮的店裏,兩邊同時展開搜查。沈隊也正往馮亮的店鋪這邊來,李隊應該會帶隊去馮亮的家了,我們要去哪裏?
溫涼理所當然道:“跟著自己的隊長總是沒錯的,我們從外麵繞過去,去馮亮的店鋪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文心也是這般想的,兩人的想法不謀而合,沒有多餘的廢話,轉身離開案發點,饒了一大圈,總算是繞到了馮亮店鋪所在的那條街。
沈錚已經帶著人控製了馮亮,一群人在不大不小的貨架前穿梭,現場有秩序的往下進行。
馮亮在一旁嚷嚷著:“小心。小心點。不要磕壞了我的東西,同誌,同誌,你們不能這樣放,這樣放會弄壞的。”
溫涼見馮亮這般狗急跳牆,回頭問了一句:“搜查令是以什麽理由下的?”
“經人舉報,販賣偽劣產品,顧來搜查證實。”文心低聲在溫涼耳邊回答道。
溫涼點了點頭,走過去和沈錚打招呼,順帶涼笑著喝馮亮打了個招呼:“唉,老板好啊,我們又見麵了。”
前一秒還在牙尖嘴利的為自己洗白辯解,趾高氣揚的要求警員小心點的馮亮在看到溫涼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些滯待了一下,怔住了,眸中閃過一絲慌亂的心虛,一時間,也不再開腔提醒警員小心了。
也難怪馮亮有這樣的反應,畢竟是昨天他才見過溫涼,而且不是單純的見過而已,還賣給了溫涼一把一百八的梳子和六十的油紙傘。
馮亮梗著脖子,勉強地扯開一個笑容,卻難看的緊,他尷尬道:“想不到還會遇見你啊,姑娘,你和這位隊長認識嗎?”
“豈止是認識啊,我是在沈隊手下幹活的。”溫涼一點都不避諱自己的身份,瞧著馮亮在聽完她這句話更加難看的臉色,垂下了眼皮淡淡的笑了笑。
馮亮嘿嘿一笑,討好道:“原來是女警同誌,你怎麽不早說,你要是早點說,昨日你來我這小店裏買東西的時候,我就給你優惠點了。”
“不用了老板,我覺得你賣給我價格已經很優惠很公道了。”溫涼表情很是誠懇道,差點就讓人信以為真。
·看來馮亮還不確定這次搜查的根因,很大的可能他就真的相信,是有人舉報了他賣偽劣產品,才招來了沈錚他們。
至於林沫凶殺案,一切要等審訊過後,再見機行事。
一通搜查下來,確實也找到了一些小商品,足以扣押馮亮,帶回去審訊一番。
沈錚帶著人先回局裏審訊了,技術科的警員已經將店鋪的監控視頻記錄導出來,放在店鋪的收銀台桌麵上,叫溫涼過來看。
尋常的倍數看了一會,溫涼淡淡開腔道:“麻煩請給我開十二倍數,謝謝。”
那房視頻的警員看了溫涼一眼,雖有些不信任的懷疑溫涼是否看的清楚,但還是照做了。
又過了一會,溫涼又道:“請調回兩個星期前,十八倍數開始播放。”
技術科控製電腦的是個年輕小夥子,年輕氣盛,總是帶著點鋒芒,對於溫涼的要求,忍不住多嘴了一句:“這麽快,你看的清嗎?”
溫涼還沒回話,文心就過來插嘴道:“讓你放個視頻,你咋就那麽費勁呢?”
到底不是同一個局裏的,這邊的警員不了解溫涼的實力,對溫涼的能力有懷疑這種事也無法避免,可以理解。
奈何文心偏偏就見不得這情況。
年輕的警察被這樣刺了一下,覺得自己不被尊重,不夠成熟的拋下了電腦,對溫涼道:“你自己來吧。”
然後,就走開了。
文心氣的,正想上去說道幾句,被溫涼拉住了:“算了,年輕人心氣高點,帶點鋒芒是好事。以後成熟了就不一樣了。其實也好,我自己弄還自在些。”
說完後,溫涼在控製板上按了幾下,幹脆把監控視頻的速度調成三十二倍數了。
這時候文心看了,也有些坐不住了,有些擔心的問:“溫涼姐,你真的看得清楚嗎?”
“我看的不是細節,隻是簡略的看看都發生了什麽,而且兩周的跨度有點大,就算開這個倍數,全部看下來也要好幾個小時。”溫涼專心致誌的盯著電腦屏幕,口頭上還能分心回答文心的問題。
約莫是看了半個小時,溫涼按了暫時,有些疲勞的捏了捏太陽穴,操作了一下把視頻打包成文件,發到了自己的郵箱,對文心道:“這個確實是個體力活,我回去再看。”
文心讚成,剛剛她隻是從旁看了幾分鍾,眼睛就很疲憊,三十二倍數畫麵閃爍的太快了,確實是一個要命的體力活。
“李隊那邊應該也已經搜查的差不多了,我們也回局裏看看情況吧。”溫涼看到文件接收成功的提醒後,把手機揣進了兜裏。
回到局裏的時候,沈錚已經在審訊馮亮了,由淺如深,先從偽劣商品說起最後牽扯出林沫,審訊了馮亮林沫出事當天晚上,馮亮在哪,幹了什麽。
審訊結束的時候,審訊氣憤的推開門走出來。
直接越過溫涼出去了。
溫涼知道沈錚氣憤的原因,因為審訊進行了這麽長的時間,馮亮不管是對銷售偽劣產品還是林沫之事上,都咬口說自己沒有說自己不知道。
手頭上沒有什麽直接的證據,馮亮又精明冷靜的很,顯然早有準備,沈錚也問不出什麽,
溫涼和文心在天台找到沈錚的時候,他正在吸煙,吞雲吐霧,可以看出此刻他的心情並不輕鬆。
“都被否了,那個混蛋,咬定了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沈錚煩躁的將手中的煙掐滅,煩悶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溫涼有些無濟於事的安慰道:“早就猜到不是個省油的燈,難啃的骨頭,沈隊,沉下心來,總會有辦法的。”
“混蛋,我告訴他,林沫死了的時候,你知道那個家夥的表情嗎?他居然還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悲傷,虛情假意的讓我趕緊抓到凶手,還林沫一個清白。”沈錚似是想起了剛才發生的那場審訊,幾乎怒發衝冠。
之前調查的時候,也挨個審訊過林沫身邊的人,包括馮亮,隻是並沒有在之前的審訊中告訴過他們林沫已經死了的真相罷了。
“如今我們手中沒有一點證據,確實奈何不了馮亮。況且所有的關於馮亮是凶手到目前為止,都隻是我們沒法證實的推論。”
溫涼說出這個讓人泄氣的事實。
沈錚道:“遇見那麽多的案子,哪個不都是難啃的骨頭,隻是這馮亮,尤其難啃。”
“隻要是犯了罪,都會留下證據,肯定有什麽是我們忽視掉,還沒將其提煉出來的。”溫涼說著,不自覺思緒飄遠,過了一會接著說:“其實可以安排一下馮亮和張凱見麵,想必這樣一激,饒是馮亮定力再強,也不會一點破綻都沒有。”
“自然是要安排他們見麵的。”沈錚找回了一些平靜,問溫涼:“你拿到了監控視頻,是想查什麽,什麽時候能給我一個結果?”
“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今晚,我會看完,給你結果的。”
溫涼回答道。
文心在旁倒吸了一口涼氣,兩個星期的視頻,就算是開三十二倍數,全部看完也要花六個小時以上,溫涼今夜是打算熬夜了。
“不要太勉強,要是不行,可以找我分擔一半。”沈錚對溫涼說道,既是一種相信也是一種互助。
溫涼*的涼笑了一下道:“沈隊,我自己幾斤幾兩,心裏清楚的很,可從來不會高估自己的能力,若真是需要人幫忙,一開始就會提了,這點你應該清楚。”
“說的也對。”
“好了,既然任務都發配清楚了,我就先回去了,回去以後還有的我忙的。”溫涼說完也不拖遝,幹脆的轉身離開了。
天台上,隻剩下沈錚和文心。
沒有了外人在,文心這才放鬆下來,敢光明正大的看沈錚了。
“抱抱。”文心伸出手去,語氣裹挾著撒嬌的成分,索要擁抱。
沈錚本還心煩氣躁,被文心這麽一弄,心情好了大半,伸出手去將人撈進了自己的懷裏抱著,語氣寵溺道:“都多大的人了,怎麽這麽喜歡撒嬌呢。”
文心不以為意,完全不覺得不好意思或者別的什麽,而且非常義正言辭道:“我又不是對誰都撒嬌,也不是時時都撒嬌,這不是隻有你在嘛,如果對自己的男朋友都不能為所欲為,隨心所欲的話,我還不當你女朋友了呢。”
放在以前,這樣的話,文心斷斷是不會說,說不出口的,可今夕不同往日,她已經摸準了沈錚的性子,也知道這樣的話,無傷大雅,不僅不會影響感情,反而會增進感情,偶爾說說,是種情趣。
沈錚無聲的笑了笑,實在是那文心沒有一點兒辦法。
“你又沒有吃中午飯對不對?”文心窩在沈錚的懷裏,男人的身上有濃重的煙草味,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刺鼻。
她非但沒有介意,反倒是心疼。
沈錚隻有心煩和為案件煩惱的時候才會抽煙,身上這麽重的煙草味,隻能證明他現在一點都不輕鬆。
沈錚不想文心擔心,隨口扯謊道:“吃過了,和局裏的兄弟簡單的吃了點。”
文心抬頭,突然張嘴咬了一下沈錚的下巴,惡狠惡地像個暴躁的小貓,一字一頓道:“你騙人,明明就沒吃。”
沈錚摸了摸被咬的下巴,粗糙的皮膚上留下了幾個淺淺的牙印,他語氣輕柔:“這不是沒有時間嘛,等案子過了,我一定不會讓你操心,按時吃飯。”
鐵漢柔情的溫柔是最讓人動容的,文心不禁心疼道:“吃個飯,能花多上時間啊,你的胃病剛養好一點,要是又開始這樣熬,肯定又要每天胃藥隨身,痛的時候,你才知道後悔。”
沈錚知道文心是擔心他,趕緊服軟:“都聽你的,從今以後,一定按時吃飯。”
“我會監督你的。”文心仰頭看進沈錚的眼睛,信誓旦旦。
沈錚竟無時無刻都覺得這女人很是可愛,一下子就能陷入文心如水的目光中。
回想起昨夜半夜的那個電話,沈錚有些猶豫,帶著些不確定的忐忑問:“文心,你為什麽不問我,關於昨夜的事情。”
昨夜半夜時分,鄭潔給他打來了一個電話。
沈錚並不知道對方是鄭潔,也不知道鄭潔從哪裏問到了他現在的手機號碼,手機鈴聲將他吵醒的時候,他摸來手機,看到是個陌生號碼,沒多想就接通了。
說來也真是滑稽,在對方自報名字之後,沈錚的過去裏,關於鄭潔的那一段記憶瞬間湧上了腦海。
那個女人居然問他在哪裏,想要見他。
依著沈錚的性子,給鄭潔的回答,隻有二話不說掛斷的電話。
可讓沈錚意想不到的是,鄭潔竟也知道文心的電話,等他掛斷鄭潔的電話,將人拉入了黑名單的時候。
身旁已經被突然的變故吵醒的文心,手機也響了起來,文心一接通,屏幕那邊便湧來無由頭的謾罵。
小狐狸精,*,小三,賤貨不要臉,勾引別人的老公,而且是一個比自己這麽大的男人,竟也下的去手……
文心也是活久見,她從來都沒想到有一天這些不堪入耳的詞匯,會被別人用來形容她。
歇斯底裏的鄭潔,理直氣壯的謾罵著文心,好似是忘了,她與沈錚早就離婚很多年了,而且當年她和沈錚離婚的原因,是她出軌。
沈錚搶過手機,對著屏幕那邊怒吼:“鄭潔你他們有病,你要是再敢來打擾我,打擾文心,我不會讓你好過。”
掛斷電話,拉了黑名單後,沈錚甚至不敢去看文心的表情,他低著頭向文心道歉:“對不起,文心,我和她,已經很久沒有聯係了,今晚突然我也不知道他突然發什麽瘋,對不起,傷害到你了。”
沈錚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迎接文心的怒火或者委屈,可文心並沒有,她隻是抱住了沈錚,縮進了沈錚的懷裏,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很晚了,早點睡吧,不用解釋,我沒事,明天再說好嗎?”
這不是大度,也不是真的一點都不在意不放在心上,文心不是聖母,沒必要普度眾生,心胸寬廣到讓自己難受。
她隻是無條件的相信沈錚,冷靜的認識到,沈錚和她,都是鄭潔炮火中的受害者,而她,不會拿著炮火對著自己所愛的人。
學著去愛,學著去愛沈錚,才是文心心中最重要的事情。
天台上風大,吹得人發絲淩亂,互相擁抱才能取暖。
文心表情故作嚴肅的想了一下,然後認真道:“你想我問什麽呀?有什麽好問的?我相信你啊,阿錚,也明白之前的那段婚姻,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麽。反正我覺得,沒什麽好在意的,我這人可能沒有別的優點,死心眼還有點馬大哈,認定了你,就是你了。其他的,相信你就好了,你會處理好的。”
愛使人變成傻子,變成瞎子,無條件的信任,捧出一顆真心,一心一意,完全的交付。
全然忘了,自己是否會因此受到傷害。
等到被刺傷了,被自己所交付出去的愛反噬了,吞並了自我,後知後覺的想退出去時,想保護自己的時候,才驚覺自己依然遍體鱗傷,沒有退路了。
沈錚被文心感動的一塌糊塗,奈何笨拙的不知如何表露自己此時的心情,隻能幹巴巴的重複著簡簡單單的三字真言:“對不起,謝謝你,謝謝你,文心。”
鄭潔給他的世界帶了無法挽回的災難,讓他把自己封閉在最黑暗的角落不敢渴望光芒;文心卻用愛把他從黑暗的深淵拉了回來,全心全意的將她救贖。
若是沒有遇到文心,他沈錚何談重生。
現在鄭潔回來了,帶著想把他重新拉入黑暗的渴望,而他已經向往光,絕不會再多看那黑暗的渾濁一眼。
“你不用謝我,我們可是一家人。”文心嬌俏的向沈錚眨了眨眼睛,略帶著一些逼婚的意味道:“你會娶我嗎?什麽時候?”
沈錚不想文心突然提起這麽嚴肅的話題,他的臉色認真起來,幾乎要舉手發誓,誠懇的和文心保證道:“隻要你願意嫁我,我一定盡我所能給你最好的婚禮。這次回去後,聽你安排,我會帶著最大的誠意去見你的家人,請求他們的同意。”
明明經曆過一段慘敗到不堪回首的婚姻,本該因為那段經曆對婚姻生出無法忽略的恐懼,對再觸碰婚姻敬而遠之,失了勇氣。
偏偏遇上了對的人,所有前塵過往,不值一提。現如今,沈錚隻要看著文心,就可以找到方向,不會再頻頻回頭,他隻需要向往前方,注視著文心,就足夠了。
“阿錚,我覺得,喜歡上你,和你在一起,是我做過的,最勇敢也最正確的選擇。”文心被沈錚的真誠打動,多愁善感的女兒心,眼眶中已盈起了水汽。
她強忍著心中的悸動,久久不能平複,將頭靠在沈錚的肩上,隻想安安靜靜的享受此時的擁抱,隻想靠著他。
沈錚聲音微啞,帶著顫抖的動容:“文心,你記住,從和你在一起那一刻起,我就隻會看著你愛著你,守候著你。”
真情實感的誓言落盡兩個人的耳中,封塵在心裏,多少次想擁,是最甜美的記憶。
出租車照常在古城的門口停了車。
溫涼付了車錢,推開門下車,往旅館的方向走。
依舊是那熟悉的街景,走過那個轉角,就可以看到旅館的門口。
溫涼隔著一條街的距離遙遙望過去,看到了旅館的招牌,腳下不緊不慢的往那邊移動。
等她走到了門口處,正欲進去,身後忽然響起一個陌生中摻雜著一些熟悉的聲音:“那誰,等一下。”
溫涼聽到了,拋去那一丁點熟悉,剩下的全是陌生,她隻當不是叫自己的,腳步都沒停一下,更別說回頭了。
直到被人抓住了小臂,她才冷冷淡淡的回頭,看身後的那人一眼,眼神中清冷和好奇各占一半,迎著那個叫住她的男人問:“你找我?”
“不找你,還能找誰。”這話字麵上看起來輕挑,可因為說話的人麵色冷淡,話裏沒有多餘的起伏,所以並不會讓人往輕挑那方麵想。
溫涼不多廢話,隻是默默的把自己的手抽回來,並不打算和男人廢話,又打算走。
男人似是早就猜到了溫涼會這樣,也不急著攔人了,開口頗為把握地道:“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想知道,我來找你是為什麽?”
還真的讓他說對了,溫涼真的不想知道,她腳步堅定地往旅館裏麵走。
“你就沒發現你掉東西了?”男人半真半假,頻頻暗示地道明了來意。
溫涼腳步終於是頓了一下,腦海中突然想到了早上找了很久,依然尋不到蹤跡的那條圍巾。
那條和顧寒時一起買的圍巾。
她回頭,冷冷清清的瞧了一眼那男人,淡淡的開口問:“你撿到了?”
疑問中帶著肯定。
來尋溫涼的男人正是昨夜清吧之中的那個調酒師?,本以為沒有交集,沒有會麵的機會的陌生人,偏偏執著的劈開一條路,非得在她的人生中留下一些痕跡。
男人唇邊輕輕勾起一抹輕笑,似是春風劃開冰凍的湖麵,融化了堅冰,卻還是少不了冷意,使人不敢直視,隻怕被這般詭異的溫柔給吞噬。
“或許吧,要是你有空陪我走一走,也許我就會想起來我是否知道那東西的下落。”男人*的語氣,微微挑起的眉峰,一雙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溫涼。
有一種莫名的篤定,仿若猜到了溫涼一定不會拒絕。
溫涼站在原地沉默了幾秒,留下一句:“隨便你,反正不是什麽稀罕物,權當丟了。”
說罷回過頭,看不出有一點的猶豫,就走進了旅館中。
不是不想拿回來,隻是生來不喜被威脅,她會反抗,寧願放棄,也說自己不想要。
溫涼的答案幹脆而新奇,有些出乎男人的意外,他目送溫涼離開,再沒有開口挽留。
回到房間沒多久,溫涼剛打開電腦,房門處便傳來了幾聲敲門的聲音。
溫涼放下手中剛脫下的外套,心想沈錚和文心還在警局,這時候會是誰想要找她。
忽而想起剛才旅館門口發生的事情,她微微的皺了一下眉。
通過貓眼,看到了停在門口外麵,穿著旅館工作製服的一個姑娘,溫涼暗暗道了一句是自己想太多,爾後打開門。
旅館的工作人員先是禮貌的問好,接著才道明了來意:“客人,剛剛有一位先生,把這東西送到了前台處,說是給您的,還說您看了就會收下。因為他沒法報出您的名字,我們無法保證這是否是您的東西,又因是私人物品,我們不方便查看,請您看一下,這是否是您的東西。如果是惡作劇,真是打擾了。”
工作人員手中拿著一個紙袋,溫涼接過來,低垂著眼睛看了一眼,是她的圍巾,疊放整齊的放在紙袋中。
她頷首示意,對工作人員道:“是我的,麻煩你了,謝謝。”
“不麻煩,為客人服務是本店的宗旨。”工作人員官方的客氣一下,就離開了。
溫涼提著紙袋,關上門回到房間裏。
拿出圍巾的時候,隨著圍巾散開的弧度,掉出了一張紙。
溫涼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撿起來看,最終還是彎腰撿起來攤開,幾句字體剛毅流暢的字語,落款處一個男人的名字。
原來那個調酒師叫程覓。
溫涼把紙張扔回了紙袋中,這才發現紙袋中還有一個小型的毛絨娃娃,很可愛,似是一個著名的動漫形象,隻是溫涼沒什麽印象。
出於警察職業的特性,她還仔細的研究了一下這娃娃中是否存在威脅到她隱私的電子產品,最終得出的結論就是一個普通的娃娃。
“做了好事,還附送一個娃娃。”溫涼呢喃了一句,將娃娃放回了紙袋裏,隨手放到一邊。
走到房間的辦公桌後麵,從手機導入監控視頻的文件,開始辦正事。
沈錚和文心回到旅館的時候,已是夜半十一點。
文心來敲溫涼的門,房門後邊溫涼揉著眉心骨過來開門,放人進來。
“溫涼姐,辛苦了,怎麽樣?視頻看完了嗎?”文心跟在溫涼的背後進來,對著走在她前麵的溫涼問到。
溫涼點了點頭:“還是有些收獲,至少可以證明視頻確實有所缺失,缺失的就是案發當天的視頻記錄。還有一些細節的發現,也值得深究。”
“那太好了。”文心由衷地說,想到明天的提審,她又道:“這樣一來,明天沈隊審訊馮亮的時候,也好有些依據。”
“嗯,可以這樣說。”溫涼情緒沒有多大的起伏,眉眼間隱隱透著一些擔憂。
現在所有的蛛絲馬跡,都不能作為直接證據,指證馮亮的罪行,著實是讓人焦心。
文心也看出了溫涼的擔憂,有些泄氣道?:“盡管有所發現,也還是沒有證據,加上馮亮店鋪的營業人,經營權,都不是馮亮,倒賣偽產品的直接相關經營人是已經和馮亮離婚的前妻,
馮亮堅稱自己沒有倒賣偽劣產品,合法經營,我們查出的那點東西,金額還不破千,加上馮亮不是店鋪官方的直接負責人,根本無法對馮亮拘留超過四十八個小時。如果明天我們問不出什麽,沒有辦法定他的罪,除了放人,別無選擇。”
溫涼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才道:“你擔心馮亮放出去,就是給了更多時間給他,更加完美的隱藏他自己犯罪的證據。”
文心不否認:“難道不是嗎?溫涼姐。”
溫涼不答,間接默認了文心的話。
時間拖的越久,對破案越不利。
至此,張凱嫌疑深,確實是罪案的嫌疑人之一,沒有破案前,都不能說其沒有殺人。且指證張凱犯罪的證據充足,上頭有破案的時間限製,根據證據,張凱沒有反駁的依據,很有可能會被指認成犯人,結果不言而喻。
至於馮亮,若真是犯人。
倒真像一個披著人皮的狐狸,隔岸觀火,把自己推得幹幹淨淨,玩弄真相,試圖逃脫法律的製裁。
“對了,忘了問你,今天李隊去搜查了馮亮的家,有沒有什麽收獲?”溫涼把自己手中剛用一次性杯子倒的熱水,遞給文心,看著文心問道。
文心接過水,道謝後,有些沮喪的搖了搖頭,才回答溫涼的問題:“沒有什麽大的收獲,馮亮現在一個人住,搜查的前一天好像才做過大掃除,房子裏一點線索都沒有,忙活了半天,收場的時候,可以說是一無所獲。”
溫涼似是已經猜到這樣的結果,拿起剛剛為自己接的水,喝了一口,潤了一下喉嚨,接著問:“我讓沈隊幫我查到,案發當晚,馮亮的行蹤,和那些不正規的小旅館的入住登記,有沒有什麽結果?”
經溫涼這麽一提醒般的問句,文心這才想起自己這麽晚來打擾溫涼的原因,除了問監控視頻的事,就是這件事。
沈錚特意讓她來告訴溫涼這件事的結果。
文心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瞧我這記性,一直惦記著要和你說這事,差點給忘了。有結果了,馮亮失口堅持,當晚他就在家裏,哪裏都沒有去,因為一個人住,沒人能夠證明他的當晚就在家裏,所以馮亮是沒有不在場證明的。至於那些不正規的小旅館當晚的入住記錄,沒有什麽收獲,幾乎所有的旅館老板看到馮亮的照片都搖頭,說沒印象。其實也可以理解,他們見到警察都隻顧的解釋自己是合法經營,哪裏還有什麽心思認真的認人。加上古鎮旅遊規劃的原因,周圍不正規的旅館都被整治過來了。我們追查的這些不正規的旅館,都是距離古鎮有些距離的,旅館的老板根本就和在古鎮裏開店的馮亮沒有什麽交集,還有,旅館來往的人,魚龍混雜,隻認錢不認人,因此很難有什麽收獲。”
“是按照我說的,在古鎮和馮亮家之間,對中間的範圍進行嚴密的盤查嗎?”
溫涼又問,說話間垂眼看著手中漂浮著熱氣的溫水,仿佛想起什麽,轉身打開抽屜拿出一些藥丸。
感冒還沒有好全,吃最後一次藥驅驅。
文心點頭:“對,是我和沈隊去走訪的。”
溫涼吞下藥丸的時候皺了皺眉,爾後誠懇道:“辛苦你們了,明日給我一個地址,我去看看。”
“溫涼姐,你這麽在意這件事,是不是懷疑當晚馮亮沒有回家,而是去住了旅館。”文心雖然查了一天,也沒確切的明白,溫涼這麽執著於查這件事的原因。
“馮亮很謹慎,我在找一個東西,並非確定他是不是在當晚去了旅館,隻是一種猜測。”溫涼的話有些不明不白,沒有具體說清楚什麽。
文心或多或少對溫涼有所了解,也不再多問。
兩人接著討論了一下,案情的細節,文心就離開回去休息了。
送走文心關上門的那刻,溫涼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恰時響了起來。
她不緊不慢的走過去,拿起手機接通。
顧寒時低沉的嗓音徐徐傳來:“忙完了嗎?”
溫涼坐到床上:“剛好告一段落。”
“那正好。”顧寒時辦公室的燈光明亮,他孑然一身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腳下的萬家燈火,滴滴點點,璀璨生輝,匯成一條閃爍的人間星河,那光芒印在他深邃的眼中,光芒閃耀。
他的聲音放柔,帶著一種蠱惑的引誘:“阿涼,你現在去打開房門,到旅館的前台去。”
溫涼一頭霧水,首先是疑惑好奇道:“怎麽了?”
夜半時分,溫涼著實是猜不透顧寒時的葫蘆裏在賣什麽藥,讓她去前台又是欲意何為。
總不會是顧寒時,再次夜半,披星戴月而來。
他們都不是這樣的人。
顧寒時回到辦公桌後坐下,抬手在桌上的煙灰缸中掐滅了手中的香煙,發出一聲極輕的笑聲,短暫且朦朧,那般不真切。
“阿涼,你知不知有種東西喚驚喜,說出來就沒意思了。你若是想知道,便依了我的話,去一探究竟,我是你男人,總歸是有好事,才讓你這大半夜的往外跑。”
我是你男人。
短短的五個字,是道不盡的曖昧和纏綿。
溫涼眉心微蹙,心間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斂下眼皮,她沉默了一下,站起來往外走。
方到前台,前台的工作人員看到她,驚喜了一下,道:“溫小姐,我還正想去叫你呢,有你的外賣。”
工作人員向著溫涼身後做了一個手勢,溫涼回頭看,便看到了身後的一個紙袋。
隨意的拿起來看了看,才看到是一些菜食和粥。
下午回來後,她就開始看監控視頻,一直沒有空出時間吃飯。
晚上十點左右,顧寒時來過一個電話,應該也是剛從一個會議中脫身,問起她在幹嘛,當時她在忙,回答的含糊,接下來的通話時間便一點心思都沒放在上麵了,現在是在記不清顧寒時都在電話裏問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