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戰友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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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米是怎樣來曆?”風無恨和雲大,雲二,大小姐,二小姐圍在李周正旁邊,注視著他的表情。

    “以前有一個說法叫做:蕪湖熟,天下足。當然現在已經改成湖廣熟,天下足了。但是蕪湖仍然是我大明的重要產糧基地,北線的軍糧一般用的都是蕪湖和鬆江米。風將軍為何讓我鑒定大米?”李周正說。

    “我不是讓你鑒定什麽大米,我是讓你分析一下為什麽大明的軍糧為什麽會落到清兵的手裏,而且這種蕪湖的米袋子從沒有被清兵劫到過。”風無恨指著米袋子上的字說。

    李周正倒吸了一口氣,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難道有人私賣軍糧給清軍?不會吧,這種事情也敢做?”

    他拍了拍腦袋,走了幾步,“首先這不會是清軍的反間計,他們才不會用一千多精兵的姓名來陷害我軍的糧草官,噢。總管糧草器械的是浙江兵備道苗千獻,有名的苗扒皮,一個兵備道都能扒的浙江民眾怨聲載道,要不是陳新甲護著他,早被撤職查辦了,私賣軍糧給地方豪強,然後地方豪強轉手賣給清軍,我猜應該是這種情形。”

    “哼,我看未必,如果利潤能達到三倍以上,直接賣給清軍也不是不可能。如果出到十倍的價格,我說他連老娘都敢賣。”大小姐說著,對於貪官的無恥,他有足夠的心理準備。

    “苗老賊膽敢裏通外國,看我不斬了他!”徐洲聯絡官也跟著恨恨的說,把腰刀拔出一半,表示出為國除奸的決心。平時吃的都是摻沙子的陳米,原來好米都到了清軍那裏了,換誰都得生氣。

    “把這些證據都收集起來。”風無恨命令把清軍攜帶的蕪湖軍糧袋子都收集起來,到時候打起官司可是最好的物證。

    戰場打掃的差不多了,屍體也掩埋好了,日後還要重新起墳,改葬在鐵廠的墳地裏,所以現在隻是草草處理了一下,防止被野獸糟蹋而已。

    全體人員在墳前列隊,風無恨站在最前列,身後跟著幾個連排長和大小姐,二小姐等人,所有人在值日官牛二蛋的命令聲中統一動作。

    “拔刀!”齊刷刷的數百把鋼刀佩劍出鞘,握刀的手放在右胸上。

    “敬禮!”鋼刀舉到了鼻子前,胳膊與肩同寬。一時間氣氛肅穆無比,曠野寂靜,偶爾有一兩聲馬嘶打斷人們對同伴的追思。

    “兄弟們,這裏山清水秀,你們先住兩天,過幾日再請你們回家吧。

    風無恨說完,把青銅劍猛然向右下方揮動,動作瀟灑利落,然後一收。

    身後的數百把刀也跟著向下揮動,然後紮木和大喊道:“禮畢。”一片刀劍入鞘的聲音。但儀式還沒結束,牛二蛋繼續喊道:“拜!”

    在風無恨的帶領下,全體人員在墳前跪拜,磕了三個頭才正式結束了儀式。

    徐州軍楊達明等官軍雖然很不理解,但還是跟著做了,儀式散了之後他緊跟著風無恨問道:“將軍,死了一些車夫和士卒,為何要如此隆重的祭奠呢?”

    風無恨說:“戰場上沒有高低貴賤,刀槍無眼總是要死人的,這些兄弟不死,死的可能是你,是我。人死為大,這樣祭奠一下也不為過,而且能讓活著的人覺得他們死的有價值,有尊嚴。這樣說你理解嗎?”

    “噢,士氣可用”楊達明點點頭,好像理解了一些。

    車隊啟程了,輕騎兵繼續在外圍護衛、偵查,大車周圍跑動的都是新增加的乘馬步兵,這些人也都有些騎術的底子,縱馬奔馳起來也有模有樣的。

    車隊過後小半個時辰,老林子裏的野獸們才敢探頭探腦的出來,享用人屍馬屍的盛宴。

    兗州城內,帥府的正堂,徐州都指揮使袁崇煥正在幾份戰報,他以都督僉事銜讚理山東前線的十餘萬兵馬,手下有滿桂和祖大壽的精銳車騎,還有臨時統轄的毛文龍部十餘營山地兵。還有兗州城內的幾十萬父老鄉親都要歸他管理,可謂上馬管軍,下馬管民,事務十分繁忙。

    自從春節利國城下大捷以來,山東境內的軍馬盡歸他節製,乘勝追擊,一直向北推進了六百裏,打到泰安府才被重新出山的多爾袞擋住。幾番苦戰之後,互有折損,戰線漸漸在兗州一線膠著了。

    清軍悍勇,野戰無敵,但是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缺乏糧草,十五萬人馬,人要吃糧,馬要吃草,就憑大旱之後的北方諸省,根本無法提供那麽多的糧草,所以最佳對策就是耗,打持久戰,以兗州為中心,十幾萬大軍堅守城池營寨,不和清軍打野戰,每撐一天,敵人的後勤壓力就要大一分,距離退兵就要更近一步。

    這些天來兗州一直高懸免戰牌。麵對清軍的罵陣置之不理,如果對方攻城,那才求之不得,蒸汽大炮和連弩正等著呢,城中的樹都被砍完了,製成連弩的箭矢,就憑漢八旗和綠營兵那些漢奸部隊,連雲梯都被靠過來呢就被射的抱頭鼠竄了。

    如果清軍進攻滿桂或者祖大壽的大營,那兗州城內的部隊就會殺出直取清軍大營,三下互為犄角,互相掩護,雙方的總兵力基本相當。多爾袞可沒有能力同時打贏三處戰鬥。

    如此下去,勝利指日可待,可是自家後方運來的軍糧越來越差,不但是多年的陳糧,還摻雜了無數的沙子泥土,這些也就忍了,可是軍餉居然也拖欠了三個月,下麵的士兵被人鼓動著鬧了幾回事,被迫使出雷霆手段斬了幾個帶頭的家夥。

    在兗州府就地征集了一些餉銀才壓製下來,可也不是長久之計,那個總督錢糧的浙江兵備道苗可鑒分明就是故意貽誤軍機,拖自己的後腿,這廝是陳新甲的親信,定是得了上麵的授意才如此猖狂,真想斬了這個狗東西。

    可是他很清楚,如果斬了苗千獻,那正愁抓不住自己把柄的政敵們就開心了,這個都指揮使也就做到頭了,做不做官都是小事,如果換個庸才來領軍,豈不是辜負了心懷故國的山東父老們,豈不是把手下這些將士的性命當成了兒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