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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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別走!快把船長交出來!”水手們手握鋼刀逼近,把風無恨圍了起來。
鋼刀在黑暗中閃著寒光,一群水手迅速把艙門堵住,用刀尖指著裏麵的風無恨叫喊著。
“殺死他,別讓這家夥跑了!”水手們站在艙門外揮舞著鋼刀大叫。
“哼!就憑你們這點人也想殺我?”風無恨杠著兩個人,右腳猛的抬起,暗運內力,一腳就把艙門跳飛了出去。
上萬斤的力道,非同小可。艙門重重的砸向水手們,頓時,慘叫聲響起,鐵門把人砸得飛了起來。所到之處,鮮血飛濺,屍體橫飛。
xìng yùn沒被砸著的水手,紛紛向後急退。
但手中的鋼刀仍然緊緊的握著,護在麵前,雙眼死死的盯著艙門口。
驟然間,一個黑影扛著個人站出門口。黑暗中,看到一張猙獰的臉在笑。
水手們頓覺一股死亡的殺氣襲來,趕快用刀護著臉麵,向後急退了三步。
那黑影扛著人步步逼近,水手們才看清是個英俊的少年書生,那臉稚氣未脫。
“殺了他!”水手們一擁而上,亂刀就向風無恨砍去。
風無恨獰笑著,長腳一勾,勾起一把鋼刀,鋼刀一抖,一股強蠻的鬥氣破風而出。
鬥氣把水手們全帶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入江中,濺起無數的漣漪。
“不經打的家夥!”風無恨歎了口氣,扛起那兩人,一躍而起,把一塊木板踢了出去,踏著木板幾個跳躍,就上了岸,向前飛奔而去。
一輛馬車早已在江邊等候多時,看見風無恨扛著兩個人跑來,車夫趕快向他招手。
風無恨會意,一躍就跳入車廂之中。把兩個俘虜扔在車廂,然後把窗簾放下。
馬車頓時呼的啟動,向前狂奔而去。馬車在大街上轉了幾圈,確保沒人跟蹤後,才向胡大xiǎo jiě的別院馳去。
戒備森嚴的別院中,胡大xiǎo jiě已經在上房等候多時。
兩個俘虜被抬進地窖看管起來,風無恨到上房簡單和胡懿敏說了一下發生的情況。
胡大xiǎo jiě聞言眉頭緊鎖起來說道:“市舶司對海外商船征收的稅款主要有三種,一曰水餉。是以以船的容積量為標準,每船不足50兩至1000兩左右不等,二曰陸餉,就是貨物進口稅,申報的進口貨物平均稅率不足兩分,其三就是針對東洋旅宋銀船加增餉,稅率是六分,如果照你所說的十萬兩銀子的話,那就是應繳稅銀六千兩,賴家從海外運來廉價的銀子,再從內地兌來更廉價的貨物出口海外,進出之間偷逃的稅款就上萬了,再加上海外貿易的一本萬利,想不發達都難啊,照這樣下去,恐怕福遠號掌握的銀子就要比日升昌還多了。”
“這海外的銀船是怎麽回事?大明朝的銀子還少麽,需要從海外進口。”風無恨缺乏古代政治金融的頭腦,這樣的問題還是要虛心請教胡大xiǎo jiě。
“我朝銀山都開采殆盡了,市麵上流通的大部分銀錢都來自海外,有西洋諸國購買貨物的各種銀幣,還有rì běn和旅宋直接開過來的銀船,rì běn國內銅貴銀賤,大明朝能換一兩銀子的一貫銅錢拿到rì běn就能換一兩五,這種快捷暴利的賺錢方式使得很多海商鋌而走險,開辟了銅錢換銀錢的海路,不過這條路走的人多了也漸漸的變得不那麽好走了,現在rì běn國的銀銅比價已經和大明相差無幾了,後來又出現了一條銀錢流入的通道,那就是從旅宋轉運銀子,旅宋國使用的金銀幣都是從極東的海外運過來的,聽說那邊的金銀價格極低,簡直如同磚瓦一般廉價,成色確是極好,雖然萬裏遙遠,但是隻要運來一船金銀就夠下輩子活的了。”
風無恨微微吃驚,旅宋再往東,那不就是煙波浩淼的太平洋麽?隔著太平洋就是南美洲,難道廉價的金銀就是從那邊運過來的?很有這個可能,智利,秘魯的銀礦都很發達,隨便刨個坑就能挖出上好的銀礦石,這確實是個發財的好路子。
道理弄清楚之後,風無恨決定立刻提審兩個俘虜,先押上來的是那個神秘的年輕人,風無恨的第六感覺告訴他這個人可能對自己會有幫助。
那年輕人被帶上來之後,風無恨讓人解開他的綁繩,摘下蒙頭的黑布,又讓丫環給泡了一杯茶送上來,那人揉揉被捆綁出血痕的手腕,鎮定的看著,與此同時劉子光也在仔細觀察著他。
皮膚黝黑,而且是那種和遠洋水手一樣久在海上風吹日曬的黑,眼神堅定,好像對目前的處境並不怎麽擔心,看來他的後台一定很強大,手指間和牙齒都泛黃,應該是個煙癮很大的人,而通常旅宋人的煙癮都比較大
,更重要的是他的麵容看起來是那麽的熟悉,和記憶中的某人是如此的相像。風無恨迅速從腦海中搜到了這個人,正是當年駕駛潛艇的旅宋海軍少校趙靖。
風無恨微微一笑,率先打破了沉默:“旅宋海軍的人跑到我們大明境內做事,也不和我這個東道主打個招呼,是不是太沒禮貌了。”
那人神色一變,旋即又鎮定下來,神態自若地說道:“你說的什麽,我聽不明白。”
“聽不聽得明白不妨事,你自己心裏清楚就行,對了,你兄弟趙靖可好?潛艇兵不好當啊,還有文雋,有日子沒見了怪想的,你見到他幫我帶個好。好了,你可以走了。”
風無恨這一招叫做欲擒故縱,果然那人上當,疑惑的問:“我二哥很少在明國露麵,你是怎麽認識的?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風無恨笑道:“難道你二哥就沒提到在大明遇到過什麽值得他敬佩的英雄豪傑?”
“難道,難道您就是南廠提督風大人?”那人瞪大了眼睛問。
風無恨笑而不答,站起身來走到窗前,一把推開窗子,陽光照射進來在他身上塗了一層金色,看起來王霸之氣四逸。
“在下旅宋海軍緝私分艦隊上尉趙康,拜見風大人。”那人也是個聰明人,趕忙重新給風無恨行禮。
“趙將軍免禮。”風無恨知道姓趙的都是旅宋皇室子弟,身份尊崇的很,不敢受他參拜,哪知趙康卻硬是要按照軍銜高低來見禮,隻得受了他一拜。
身份表明以後,話就好說了,趙康表示自己是身負緝私使命前來查緝走私銀船的,這個姓馬的人叫做馬素福,是個回回教徒,專門從事海上走私業務,線路就是旅宋首都新卞京到大明的上海,兩邊的市舶司他都有大把的熟人,長年偷逃稅款,數額巨萬,旅宋這個國家不比大明的特務政治,沒有證據也能隨便捕人,而是很重證人證據,否則禦史台不批捕,所以趙雷一路追尋到了上海,正要將馬素福和賬本一並拿下的時候,風無恨出現了,這才有了現在的場麵。
“賬本被你拋進江裏,這會不知道在哪個魚肚子裏呢。”風無恨說。
“大人莫急,水中自有我們艦隊的蛙人接應,這會兒賬本可能已經到潛艇上了,還請大人開恩將馬素福也交給下官一並帶回。”
“區區一個走私犯本官當然可以給你,不過此案牽扯到我大明的方方麵麵,對此我們南廠也打算查一查,我看不如我們兩家協辦此案。”風無恨開出的條件讓趙康無法不答應,畢竟這是在大明的土地上,而且福遠號的勢力那麽龐大,有了南廠的相助,偵辦此案的難度可謂大大降低。
“如此有勞大人了。”趙雷拱手道,風無恨笑吟吟的伸手拉住他的手,兩人的手掌在空中拍了一下,這就算是說定了。
接下來的審訊由趙康來進行,畢竟他跟蹤馬素福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各種情況都摸得很透,剛開始馬素福還裝傻充愣,指望能有人來救他,可是旁邊聽審的風無恨一句話就打消了他所有的僥幸:“你以為有賴正為幫你撐腰就不怕了,放明白點,你現在可是大明朝南輯事廠的人犯!”
南廠的名聲是可是打出來的,誰不知道南廠的背後是戰鬥力強大的紅衫團和皇上麵前的紅人風無恨啊,不管是論武力還是論勢力,當今大明有誰能與其匹敵?
馬素福的心理防線很快被擊破,他沙啞著聲音說:“能不能給我一根雪茄。”
趙康和風無恨對視了一眼,各自會心的微笑起來,他們知道,這樁案子有眉目了。
根據馬素福的交代,福遠號的老板賴正為從去年開始雇傭他走私銀子,馬素福是海盜出身,對旅宋到上海的水路非常熟悉,對躲避海上查緝也很精通,他糾集了一幫烏合之眾,買了條大明武昌船廠製造的兩用船,就這樣做起走私行當,走同一條水路的走私客很多,但隻有馬素福旅宋上海兩頭都吃得開,所以他的生意做的很紅火,穿梭一樣裝了銀子從新卞京到上海,再裝上瓷器絲綢到新卞京外海換取大洋彼岸過來的銀子,這樣兩頭跑,兩頭的關稅都不交,一年下來馬素福的身價就超過了十萬,這還隻是賺了個跑腿錢,至於真正的大老板賴正為,那就不知道賺了多少萬兩銀子了,畢竟人家不隻有這一條銀船。
馬素福在旅宋認識一個官員,正是由於他的包庇,旅宋緝私人員才抓不到證據,至於上海方麵,和市舶司打交道的是賴家,馬素福對於具體情況並不了解,隻知道從來沒人來收過稅。平時和他打交道的是賴正為的侄子賴文廣,兩邊都有相同的賬本,裝貨卸貨時互相簽字畫押,作為結算的憑證。
馬素福身上的油水大概隻有這麽多了,風無恨轉身出了審訊室準備向胡懿敏介紹一下情況,正看見一個劍手匆匆走過來,對風無恨說道:“大人,您的兩位碼頭上的朋友被賴家抓了。”
“壞了!林子和丁力出事了!”風無恨心一沉,哐的站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