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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學檢查需要一段的時間才會出結果，檢測取樣完成後井然被帶到一個房間休息。
    楚鋒與同事們的工作還在爭分奪秒的進行著。
    約摸六個小時之後，井然的醫學檢查報告全部出來了，結論是一切正常。
    看著手中那疊重重的醫學報告，林鋒麵帶微笑。
    中斷原來手頭的工作，為了井然的這個案子辛苦了幾天，雖然這個結果並不是他希望的，但在接受這個任務之前他就跟上峰表達過自己的看法，看來這一次是他是對的。
    正想著要怎樣給上峰回複，副手老趙進來了。
    就在離這不遠的另外一個化學實驗室裏，比井然更先到達的死者身體提取的粘稠物與dna檢測報告出來了。
    經確認死者是一名帶有白人血統的混血馬來人，並且在死亡之前已確認被某種不知名的物質感染，導致與多檢測數據與正常人有著明顯的差異。
    另外死者的死亡時間再次維持了上一次法醫的結論，死者死而不腐的原因就是因為感染了那種不知名的物質。
    看著副手帶過來的檢驗報告，楚鋒的手開始有些顫抖。
    4.11事件發生時敏感海域因外星飛行器墜海曾掀起了高達十幾米的的巨浪，受巨浪波及周圍二百海裏之內至少有二艘民船遇險，導致數十人喪生或失蹤。
    現在各國軍艦還是打著在事發海域搜救遇難者的旗號在那一片區域大肆活動，在目前確認失蹤還未找到遺體的遇難者中剛好有二名是帶白人血統的馬來人。
    東海市的海邊與事發海域相隔數千裏，這會是巧合嗎？
    把所有的報告小心地疊起來裝進公文包，楚鋒打了一個電話，驅車離開。
    一個小時之後，在另外一個機密會議室裏。
    他提供的檢驗報告在一群頭發花白的老人手中傳閱。
    與會的人員共九位，不是位高權重的軍政要員就是醫學界或科學界的頂級專家，當然他們也都是霸下組織的核心成員。
    看過文件之後，每個人的臉色都異常凝重。
    再經過一番嚴密的科學分析與討論，最後這些文件被加蓋“絕密”印章封存，而與這些文件直接相關的那具屍體則被被命名為“感染者”自然得再度移交給更核心的研究機構做進一步研究與分析。
    目前尚未發現與感染者有相同特質的井然不是這次會議的主要議題。
    從會議室出來，楚鋒精神百倍。
    從霸下改組以來，他第一次觸摸到了真正有意義的核心工作，這讓他感到無上的光榮，當然也有一種莫名的興奮。
    ……
    ……
    或許是戴著眼罩睡覺不習慣，井然又做夢了。
    夢裏是無盡的黑暗，沒有內容。
    卻讓人感覺恐怖與孤獨與絕望。
    從這樣奇怪的睡夢中醒來，他睜開眼睛發現眼罩沒了。
    再次看到光明他的心情略略好了一些。
    他四下打量卻發現房間的布局並不是想象中醫院病房的樣子，更像是一家高級酒店的客房。
    房間裏有兩張床，他睡著一張，旁邊一張床上沒人卻有一副他熟悉的黑色墨鏡丟在上麵。
    他抽了抽鼻子，空氣中醫院特有的藥劑氣味沒了，他確信自己現在的位置已不在原來做檢查的那所醫院。
    對方竟然趁他睡熟時又將他挪了地方？
    什麽情形才需要對方如此謹慎？
    想起在入睡之前他有些口渴，負責看守他的工作人員就給了他一瓶可樂，打開瓶蓋之時他就覺得氣味略略有些不對勁，現在看來一切對方都早有預謀。
    手銬還在，旁邊床上白色的床單上放著一副墨鏡，這代表著他依然被對方嚴密控製著。
    洗手間的燈也亮著的，不知道有沒有人在裏麵。
    井然試探性地從床上下來，穿著拖鞋走到窗前試圖打開窗簾，洗手間就傳來了衝水的聲音，然後門開了，那名從東海市一直跟著他的墨鏡男回到了房間。
    “你的案子很特別也很嚴重，千萬別打什麽歪主意，這樣對你沒有好處！”對方的語氣很強硬，但並沒有動手阻止他拉窗簾的意思。
    打開少許窗簾，讓房間裏透進一些自然光，井然匆匆向窗外望了一眼又老實地重新坐回床上。
    墨鏡男走到窗前點燃一支煙吸完之後將簾子重新合上。
    電視機被打開了。
    墨鏡男將幾十個台全換了一輪，沒有找到什麽喜歡的節目，就把電視遙控器丟給了井然，然後他就躺下來開始玩手機。
    這個時候井然其實也沒心情看電視，他拿著遙控器後跟墨鏡男一樣不緊不慢地換台。
    突然綜合頻道的一則廣告引起了他的注意。
    狼牙直播平台是國內最早炒作4.11事件的直播平台之一，二周前政府的文宣部門為了引導正確的文化娛樂方向，殺雞儆猴它就被政府停業整頓，原本砸在各大衛視的數千萬的廣告全被下架。
    孟浪在沒有轉到風翼直播之前也曾在狼牙上混過，所以他一直關注著狼牙直播的案子，並且很為狼牙直播鳴不平。
    “紙最終包不住火，隨著事態的進一步演變，政府最終要還是要以民意為向導，放寬對4.11事件的限製隻是早晚的事。”
    這是孟浪的原話，現在狼牙直播的廣告又重新在省級衛視播出了，是無疑驗證了孟浪的推斷。
    心裏這樣想著，但他也沒有停留。
    繼續翻台尋找自己想看的節目，看到體育台正在直播甲a的小組賽時，他就放下遙控器開始放鬆心情看一場比賽。
    兩支球隊的實力本身就很一般，再加上今天這一場似乎都不在狀態，其實也沒啥看頭。還好解說員名嘴“小鋼炮”的解說水平還是相當不錯，插科打諢，冷段子、葷段子都是信手捏來。
    不過各種段子說多了，難免也會跑偏。
    客場做戰9號球員一個千載難得的單刀，射門時後腳一滑球打高了，足球越過邊框直接飛出場外的觀眾席。
    解說員小鋼炮一陣驚呼：“4.11後‘外星人’已經墜落了，外星娘們也掉太平洋了，這樣下去南海艦隊也救不了你，以後宇宙杯終將是地球人稱霸稱王！”
    “外星人”就是客場9號鄭山的外號，“外星娘們”是誰井然不清楚，雖然隻是一場小組比賽，但畢竟是省級衛視在直播，連“4.11”“南海艦隊”這樣的敏感詞眼都跑了出來，身為名人管不住自己的嘴是很要命的，如果放在二周前這明顯就是找死的節奏，文宣部門隨時可以找理由將他封殺。
    這些道理身為足球名嘴小鋼炮應當都懂得。
    不溫不火的比賽還在繼續，井然的思想已飛離了比賽，飛到了更遠的太平洋去了。
    雖然沒有直接理由與證據，但他知道這一次孟浪真的對了。
    閉上眼睛，他仿佛就能看到一艘外星飛行器在黑暗無邊的宇宙中穿行，最終卻化作一道火焰墜入了太平洋，然後各國海軍船艦從四麵八方紛紛趕來，事發海域一片混亂……
    一場比賽最終以零比零握手言和，門外有人敲門，墨鏡男開門之後取回了二份盒飯，葷素搭配質量看上去挺不錯的。
    吃飯時墨鏡男給他鬆了銬子，飯後又重新銬了起來。
    對方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他的職責就是看守井然，所以隻要井然沒有逃走的意圖他也不想跟他說話。
    井然知道對方隻是一個看守人員，也不想跟他套近乎。
    下午墨鏡男繼續玩他的手機井然繼續看電視，七點左右晚餐來了還是盒飯，井然抱怨說份量少了點，墨鏡男就打了個電話，十分鍾後又一次性再送來二盒。
    兩盒飯的菜品有些不同，井然讓墨鏡男先挑。
    墨鏡男說：“我吃飽了，都是給你的。”
    井然說：“我沒有跟你賭氣的意思。”
    墨鏡男說：“吃不完倒掉就好。”
    井然不想跟他爭吵，就接著吃。
    吃完第二盒之後他意外地發現自己真的還想再吃一盒。
    什麽時候他變得這麽能吃了，上次在樂天醫院林微等人給他錄完口供他也覺得一盒飯不夠吃，後來林微又給他添了一大碗粥。
    當時他認為自己一覺睡太久了特別餓，現在分析起來他的身體明顯與以往有些不同，隻是他並不知道對方檢查他的身體是不是因為發現了什麽情況，而最終又會不會把檢驗結果告訴自己。
    晚餐過後，墨鏡男跑到門外接了一個電話花了十來分鍾，回來後他既然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沒做。
    十點過後，墨鏡男關燈睡覺。
    熄燈之後房間裏一片漆黑，井然躺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著。
    上午從那一抹窗簾的縫隙中他看到了窗外的景物。
    雖然不知身處哪座城市，這家酒店就座落在鬧市區，隻要能成功逃出酒店，以他上次跑路時出色的應變能力，他想他應當不會被再抓回來。
    墨鏡男睡在咫尺，呼吸均勻。
    時間入夜漸深，外麵的嘈雜聲也歸於寂靜，寂靜到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在怦怦怦地跳。
    黑暗中，一場天人交戰正在井然腦海裏上演。
    對方是誰他根本不知道。
    歸案之後這案子卻明顯偏離了正常的法律程序，接下來等待他的是什麽他也不知道。
    跟他談話的長官很溫和，但他總覺得自己就像一條砧板上等待宰割的魚。
    也許對方從他身上發現不了什麽異常，案子最終還會回到正常法律途徑，但還有一種可能他就此從這個世界無聲無息地消失掉。
    黑暗中，出逃的誘惑就像深藏在綠葉之下的紅*果。
    左腕，那塊紅色的胎記又在微微發燙。
    因為已知的資訊實在太少，縱算擁有常人遙不可及的記憶力與邏輯推理能力，他仍然無法計算走與留這兩種選擇分別可能出現怎樣不同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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