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節殺雞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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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享心在顫抖,看著被拖死豬一樣拖走的陳演仿佛看見了自己的歸宿,隻是鄧雲那混蛋點名道姓說自己是垃圾,且整個太和殿的人都盯著自己,隻好硬著頭皮越眾而出。
    陳演栽在稅賦上麵,自己不能步他的後塵,既然自己是科舉出身,就好好跟他掰扯掰扯萬言書上有關科舉的利弊。
    “皇上,臣對萬言書有關科舉的觀點不敢苟同。“時光享趴在地上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頭後,開頭白矛盾直指萬言書。
    坐在龍椅上的朱由檢不置可否,直接把鍋甩給鄧雲:“時愛卿,你對萬言書有什麽不同的意見可以問鄧雲。”
    “當年張李國長城,翻向天涯問大鈞;爭似聖朝公道在,廟堂端要讀書人。鄧公子,讀書人為朝廷作出的貢獻豈是農、工,商可比的。你萬言書上說士、農、工、商同等重要,都應該成為朝廷選拔人才的對象。難道你沒聽說過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嘛!那些不學無術之人豈能與讀書人同列朝堂之上?”
    時光享引經據典,祖宗之訓,聖人之法,在他口中燦如蓮花,隻是有了陳演的前車之鑒後,他對鄧雲比陳演客氣的多,說完後還客氣的跟鄧雲拱了拱手以示禮貌。
    你在這裏咬文嚼字,欺侮老子沒文化是吧!老子對聖人之道的研究是不如你們這些進士,但老子是穿越來的,抄後世的作業,照本宣科還是會的。
    鄧雲清了清嗓子,背誦梁啟超的《請變通科舉折》的段落:“夫近代官人,皆由科舉,公卿百執,皆由此出;是神器所由寄,百姓所由托,其政至重也,邑聚千數百童生,擢數十人為生員;省聚萬數千生員,而拔數百十人為舉人;天下聚數千舉人,而拔數百為進士;複於數百進士,而拔數十人入翰林,此其選之精也,然內政外交,治兵理財,無一能舉,則以科舉之試,以詩文楷法取士,學非所用,用非所學故也。吾之生童固農、工、商、兵、婦女之師也。吾生童無專門之學,故農不知植物,工不知製造,商不知萬國產物,兵不知測繪算數,婦女無以助其夫。是皇上撫有二萬萬有用之民,而丟棄之無用之地,至兵不能禦敵,而農工商不能富裕國,豈不大可痛哉。”
    為了應對這場辯論鄧雲作了很長的準備工作,在死記硬背梁啟超這篇文章時就做了些許改動,比如原文四萬萬有用之民改成二萬萬有用之民,因為明朝隻有二萬萬人口,若是說成四萬萬,豈不成為全天下人的笑話。
    老梁的文化水平不是蓋的,一向自負的時光享沒想到連個童生都考不上的鄧雲竟然能出口成章,且應時應景。自己是進士出身,若不能以一篇美文反駁回去,豈不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一時之間,時光享無言以對,鄧雲卻還在滔滔不絕。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若是給時光享反應的時間,自己就原形畢露,敗北隻是時間而已,屆時整個太和殿的人都會落井下石,把自己碎屍萬段也不是什麽難事。
    “時光享,科舉的利弊就是讓你這種人渣上位,五年前你家也就是小地主,是從你高中進士後,你家的資產翻了百倍以上,你不會告訴我這一切都與你無關吧!”對於流寇來了就投降流寇的人渣,鄧雲連起碼的禮貌也沒有,直呼對方姓名。
    “鄧公子說的我不清楚,我從來不過問家中的事,若是你說的都是真的,那也是家父經營有方。”陳演家中的財產鄧雲知道的清清楚楚,時光享也相信鄧雲對自己的家產了如指掌,為了不步入陳演的後塵,時光享對鄧雲很客氣,甚至還有點討好的意思。
    別看時光享現在對自己客客氣氣的,若是讓他抓住自己的把柄,一定一錘子把自己砸死,且毫不手軟。為了自己的小命,鄧雲決定先下手為強,先把時光享弄死再說。
    “時光享,你父親掌管時家幾十年了,也沒見你們時家飛黃騰達,為何你中了進士之後,你們時家就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呢?你若是還在這裏跟老子裝瘋賣傻,老子這裏也有你們時家家產的賬本,要不你過來瞧瞧。”
    還沒等鄧雲掏出賬本,時光享就對著坐在龍椅上的朱由檢磕頭,且咚咚作響:“皇上,臣有罪,臣這些年利用職務之便確實收了一些不義之財,但這一些都是臣一人所為,與家人無關,請皇上放過罪臣的家人。”知道鄧雲那小子證據確鑿,時光享很光棍,若是以自己一條命換回時家一百多性命,怎麽算都劃算。
    朱由檢對時光享視而不見,扭頭問鄧雲:“鄧愛卿,既然時光享的罪證是你找來的,朕就給你一個機會,任憑你怎麽處置時光享。”
    自己與朱由檢事先就商量好的,萬言書隻能算是一顆種子,沒必要搞得血流成河,砍一兩顆腦袋,意思意思一下就行了。
    鄧雲還知道明朝的臣子就是一個怪胎,喜歡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脫下褲子打屁股,幾十人一起被打得血肉橫飛的壯觀景象也屢見不鮮,被直接打死的也很常見,可臣子們依然死性不改。說他們不怕死呢又不對,李自成、韃子來了,他們大多數人根本沒有節操可言,投降一個比一個快。
    若是以血腥手段推行新政,在別的朝代也許能得逞一時,在大明卻很難。既然一切都得靠自己,鄧雲覺得沒必要讓無辜的人流血。
    “回陛下:草民以為一人犯法一人當,沒必要連累家人。”
    “準奏!”朱由檢很配合,大手一揮,立即有身著金甲的錦衣衛把時光享押走。
    陳演、時光享倆人徹底完蛋了,鄧雲卻依然提心吊膽的,因為時間有限,自己隻來得及對陳演、時光享兩人摸底,太和殿的其他人則兩眼一抹黑,若是不能殺雞儆猴,有人還跳出來指責萬言書的話,以這些能把白的說成黑的的臣子,自己的下場可能會很慘。
    鄧雲心虛的厲害,卻故作鎮定的掃視太和殿群臣,見大臣們雖交頭接耳,卻沒有人立即站出來,一顆砰砰砰直跳的心才算安靜下來。
    “稟皇上,臣有話要說。”鄧雲正拍著胸口暗自慶幸,見有人跳出來,剛剛安靜下來的心又浮上半空。扭頭一看,此人他認識,名餘煌,天啟五年狀元,曆史對他的評價不錯,操行豎正,剛正不阿,一生愛國、愛民,最後在魯王渡海逃亡後殉國而死。
    鄧雲對餘煌的為人很敬佩,若是他也以為自己的萬言書為胡言亂語,說明他也是一個不懂審時度勢的書呆子,屆時自己沒必要心慈手軟。隻是自己第一次與狀元公正麵交鋒,鄧雲心虛的更加厲害。
    朱由檢也與鄧雲一樣,以為收拾了陳演、時光享倆人,這場辯論就基本上結束了,大臣們就會用慣用的伎倆逼宮,逼迫自己把鄧雲趕出太和殿,卻沒想到這時候餘煌會跳出來,好在朱由檢當皇帝有十幾年了,裝b的水平已爐火純青,表情看不出有絲毫變化,說話依然從容不迫:“餘愛卿有話不妨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