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血濺花生 嗜血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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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開幾朵,各表一支。且說餘伯在送走雲蕭蕭之後,並不急於離開這是非之地,也不慌忙整理東西,而是把前幾天在田裏收獲曬幹的一簸箕花生拿了出來,坐下進行地剝離,有條不紊,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門扉也沒有扣上。幾個凶神惡煞的衙役走了進來,不耐煩的上前,大聲嚷嚷:“姓雲的野小子呢?躲到哪裏去了,趕快交出來!”隻見餘伯正在對於衙役的問話,他置若罔聞,依舊熟練地剝開花生的外殼。衙役不耐煩了,點燃了一根火把,喝道:“再不說,老子就放火,燒了這房子了!”當解開紅帳子,白白胖胖的花生仁裸露在外時,餘伯沒有理會衙役的威脅,而是接連把一顆顆花生放進嘴裏咀嚼,一聲聲香脆的聲音從口中傳出。
    “怎麽官爺也要放火啊!這跟殺人的罪名可是並駕齊驅的!”餘伯故作驚訝道。“哪裏來的這麽多的廢話!我們是來抓殺人犯的,你包庇罪犯,誣陷衙役,絕不老實,也是戴罪之身,來呀,給我綁起來!”為首的衙役怒吼道。
    “且慢,待我整理下衣袖。”餘伯忽然聲如洪鍾地說道,語氣又平穩了下來,“現在走,或許還來得及吧?”
    “哼,來得及什麽?你與犯人私下勾結,沆瀣一氣,如果不交出上百兩銀子來梳理關係,也是死罪一條!”衙役坦然道。
    對此,餘伯笑了笑,笑容溫和卻麵色詭狀異形,應聲說道:“既然如此,那就上路吧!”還不等站在他左右一邊的衙役靠上前,為首的衙役已經一聲斃命,餘下的同伴兒定眼一眼,殺死他的竟是一顆花生米。是滴,那些不起眼的花生米成為了殺人凶器,正一顆顆擺放在簸箕裏,出手幹淨利落、巧捷萬端,沒有人看清楚是怎麽刺入衙役的喉嚨裏的,原來能夠封喉的不僅僅隻有劍。
    剩餘下的衙役把心提到嗓子眼兒上來,渾身緊張得就像拉滿了弓的弦一樣,可是真的已經來不及了。幾顆花生米就結束了他們的性命,根本沒有給他們轉身準備逃跑的機會,更沒有給他們任何還手的間隙,眼神充滿了驚恐,眼睛卻已了無生氣。
    生命的可貴之處,在於白駒過隙,在於悲喜無常,在於朝榮夕斃。
    “可惜了,這麽好的花生米,一粒糧食一滴汗。”餘伯在有些惋惜的同時,整理了下衣袖。
    對於朝野的達觀貴族或者江湖的名門望族而言,日常的穿戴整理是很注重的生活環節,例如戴冠、正冠、插釵等行為。今日的餘伯仿佛也是如此,小臂微微向上抬起,舉止儒雅斯文,並在頭頂特意佩戴了淡雅的束發冠,淺笑低吟間完全擺脫下昔日承星履草、胼手胝足的農夫形象,這是雲蕭蕭二十年來從未見過的體態儀表,也是餘伯二十年來第一次露出了本色的自己,他凝視著銅鏡中的自己,唇邊揚起了一抹清淺且嗜血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栗。
    話題又轉到雲蕭蕭這邊,他現在還不知曉平時看似孱弱不堪的餘伯,竟然懷揣如此爐火純青的功夫,以至於能夠點石成金般得心應手地運用手上任何物品當兵器。雲蕭蕭隻是明白餘伯之所以不像其他長輩一樣注重對自己私塾教育,以期來日謀個秀才什麽的功名,能夠在重文輕武的政治生態環境下有個安身立命管的溫飽差事,而是選擇花費不少精力和銀兩在草藥熬製上,用盡刺絡法、吸桶法、拔罐法、泡浴法等全心調養自己的身體,是由於自己從小體弱多病,太虛讓補。為此,他雖然是個市井痞子的性格,但對餘伯心數十年如一日的悉心照顧心懷感激,覺得自己有時候就像一個拖油瓶,惹是生非,百無一是不說,還讓家裏破費了不少銀。這些銀兩,原本可以讓餘伯娶上媳婦或者安度晚年的,卻被自己給耽擱了。如今自己亡命天涯,還不能守在餘伯身邊盡一點孝,真是餘孽大了,於心有愧。
    不過此時,麵對在茶坊裏遇見的殺氣衝衝的紫衣的女子,雲蕭蕭已經自顧不暇,他還沒有多餘心思想到該如何彌補給餘伯盡孝的事,也沒有空閑反思自己碌碌無為的人生,因為逃命自保是眼前最重要的事情。
    且說雲蕭蕭所處的茶坊裏外,頃刻間籠罩著一股肅殺之氣,在場之人不禁後退數步,生怕衝了銳氣。
    紫衣女子知道這一戰下來必定是場惡戰,眼前這個瘋癲男人,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一個極為棘手的人物,但冷風畢竟是她爹手下的第一悍將,又豈容小覷?當初他僅憑一人之力,持一把浪劍,便力端了名噪一時的黑羽十三煞和他們的老巢。
    可她無法想象那一夜是怎樣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他的全身該是迸發著怎樣的決絕?每一次劍鋒落下,都在空中劃做一道血色的弧線,任他的身後布滿屍體,就像剛從地獄爬上來的厲鬼。隻是在那血肉橫飛中亂舞著的黑發,於融融的月色下愈發映襯出一張冷漠至極的臉,耳邊則是淡淡的風。蒼藍銀輝中,他微微仰起頭,任頭上那些清冷如銀的月光落滿周身,仿佛為他的輪廓踱上了一層白霜。
    她隻記得第二天,當她在廳堂看到那把血跡斑斑的長劍時,那一抹抹刺目的腥紅竟讓她的心有些微顫。因為殺戮太多,劍口已經嚴重發卷,劍身上濃重的血腥味仍在空中揮散不去。之後,父親便把自己珍藏已久的赤霄寶劍授予了他。
    那確實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劍,雪白的劍刃透出幾分碧綠,即使在陽光的照耀下也寒意依舊,薄如蟬翼的劍刃猶如霜雪,卻能斬金截玉。
    這把劍也一直是她所喜歡的,可前麵幾番要求下來,父親終究都沒有答應給她,隻說她是個丫頭,這等的人間利器不是她能夠把玩住的。她心中再是不悅,也還是無可奈何。
    麵對父親的慷慨相贈,冷風倒沒有做任何的推辭,即使是假意的也沒有半點,反是一臉坦然地將劍接在了手裏。她呢,在一旁看著,雖然是一臉嬌慎,但也隻有撇嘴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