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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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修養了幾天,林菀可算是弄清楚了這裏的情況。
原來並非是奇異果而是期頤國,架構其實跟古時朝代差不多,隻不過林菀閱過的書籍沒有對這一小國的記載。這裏的首都是就是東城,也就是林菀千辛萬苦從那裏逃出來的地方,此時她已流落在一個臨溪的地方,這些地名如此陌生,可是這確實是如此真實的發生在林菀身上的事情。
目前居住的地方離臨溪還有一段距離,可那人非要自己去給他帶東西去東城,不得不去臨溪打聽一下是否可以雇馬車什麽的,比她徒步不是跑的更快?背著老婆婆買的一籮筐的青菜林菀倒是第一次感覺到煙火氣,可算是有點像過日子的感覺了。
隻不過林菀沒想到,噩夢就是從這裏開始的。
當林菀跟老婆婆從臨溪回來進入院子,雖說一切如常,可敏銳的林菀還是聞到了一絲血腥味,林菀第一反應丟下了背簍輕聲對著婆婆說:“婆婆,你先在外麵,我去看看。”
“看什麽,老頭子和你兄長還等著我們做飯呢!”老婆婆完全沒有理會林菀,反而徑直像屋子裏頭走。
“婆婆……”林菀擔憂,看著一旁養的家禽,平時老爺爺都會勤喂勤收拾的,今天怎麽任由他們亂糟糟的?
“老頭子!!!”
一聲淒厲的叫聲打亂了林菀的思緒。
顧不得那麽多林菀也走向屋子裏,卻發現老爺爺早已橫屍在地,而那少年卻手持一根竹竿急速向老婆婆刺去,林菀驚呼:“不要!”憑借平日的訓練,好在搶在了那少年之前推開了老婆婆,“你做什麽!”
老婆婆雙眼婆娑:“你們……你……”指著那少年,又指著林菀。
林菀拚命的搖頭:“不是!不是這樣的!”可是現在的情況要怎麽解釋,是她騙婆婆的,他是自己的兄長,自己是他的妹妹,如今,兄長要殺了他們,林菀又該怎麽解釋呢?
少年冷冷看著林菀,不動聲色,暗使力將那竹竿直接飛向婆婆。
快、準、狠。
當場斃命。
“你……”林菀眼前變得模糊,心裏憤恨難擋,“他們救了你!他們救了你!”
可是眼前的少年卻絲毫沒有悔改之意,反而看了看自己的手:“我的行蹤不能透露給任何人。”繼而冷冷的看著林菀,“你是什麽人?”
這個人剛才殺了兩個人救他性命的人,絲毫沒有悔意,竟然還能如此淡然問話。林菀咬了咬唇,難道人命在他心裏如此不堪一提?可是他不殺自己是為什麽?強忍著內心所有憤恨林菀整理思緒,看得出來此人的武功不低,並且身份肯定是一個機密,難不成是哪個皇子?不不不,現在不是腦洞打開的時候。林菀斂下眸,想起那日他見自己腿部受傷時能鬆開自己怎麽鬆不開的銀針。
會不會是那日青衫護送的人是他?來刺殺的人是來刺殺他的?
那自己又是以何種身份混進轎子的?
“我……”林菀委實想不到一個像樣的借口,自從來了這世間簡直就成了一個謊話精,所有的事情全都要自己捏造。
“我傷已痊愈,你隨我回東城。”少年仿佛也不願聽林菀分解,隻留下了這句話便走向了他養傷的屋子,遠遠還傳來,“你倒是不要想著跑,否則,後果自負。”
不跑才有鬼呢!
林菀恨恨看著那扇合上的門,住在裏麵的人簡直是魔鬼!
可是為什麽啊?為什麽所有的事情她都一無所知卻平白牽連了兩條性命,這可不是她做的一個夢,是她敲的門是她帶進來的那個魔鬼,是她騙取了他們的信任收留了自己,原本想著好不容易有個安身之地可以慢慢劃算如何回去,可是如今……
林菀努力憋住眼淚,不能哭!不能哭!
不知道怎麽的,林菀想起來爸爸離開自己的時候,沒有特意的告別,隻是往日經常同他聚在一起的叔叔們來告訴自己和媽媽,爸爸殉職了,連屍體都沒有,就是這麽冰冷的一句。離別向來是痛苦的事情,何況是永別。痛的不是再也沒有那些好的回憶,而是自己實在是太為差勁,想要彌補的事情再也彌補不了的。
甚至,一點機會都沒有。
深夜,林菀終於將老婆婆和老爺爺埋好,在立碑時也不知道怎麽寫,相處短短幾日卻從未問過他們姓氏,罷了,隻要他們在一起,想必也是不需要這些。
林菀看著少年喝下所有的粥,他還特地用一根銀針試了粥中是否有毒,林菀自嘲一笑,他顯然高估了自己,即便是怨恨他,可要自己殺人是必不可能的,不過……下那麽一點迷藥倒是可能的,這也多虧老爺爺這幾日對自己的栽培。
那日飯桌上的寒暄,沒想到爺爺當了真,這幾日也教了自己一些東西。
顧念及此難免痛心,林菀深吸一口氣便走了出去。等了約摸半個小時,林菀特意敲了敲門,沒有動靜,這才掏出了懷裏的地圖。今天跟著婆婆走出去時覺得從這裏去臨溪確實有些路程,而且山路崎嶇,不太好找。
雖說自己恨極了他,可自己總歸跟他不是一樣的人。隻不過,看不看得懂這個地圖都是他的造化了,下回見了他,是死是活也與自己無關了。
想完林菀看著這間屋子,想起爺爺婆婆對自己的好深感愧疚:“爺爺婆婆,對不起。”
由於去晚上趕路,林菀又怕少年覺察所以十分緊張,腳步也走得急了一些,不時被一些野刺劃傷。一路連跑帶爬到了清晨,終於走到了臨溪,看著高高掛著的臨溪城,昨天還是跟婆婆興高采烈過來采買,今天便狼狽如此。
此時城外還有不少小販從城內進進出出,林菀看了看四周,看著一位老人家推著車進城似是有些吃力,便上前搭了一把手,老頭看著自己笑了笑:“謝謝小姑娘。”
雖說是幫忙,可林菀不過是想進個城,免得守城的人問一堆莫名其妙的話自己懶得編造。
進了臨溪,林菀看著又一陌生的地方。舉目無親又怎麽樣?既來之則安之,既然上天安排她到這裏,她也得在這裏活下去!自己身無分文,第一件事,還是需要去掙錢!而且,她還要回東城,要弄清楚小栗子是不是爺爺和婆婆的孫女!這是自己唯一能夠為婆婆和爺爺做的事情了。
唯一,能夠補償的了。
可自己又能幹些什麽?
林菀四處看了看,有賣衣裳的,有賣飾品的,甚至還有賣糖葫蘆的。難不成,自己能夠當街賣藝?好像古人是有這麽一個招的,當街賣藝也有人打賞。
正當林菀這樣劃算,卻被迎麵而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對……對不起……”撞林菀的人約摸十五六歲的模樣,書生氣十足,撞了林菀後滿臉通紅又看了看後頭緊跟的人隻得起來繼續跑。
林菀疑惑看著他的身影,而身後兩名壯漢很是凶狠:“臭小子,讓我們抓到非得把你的皮給扒了!”
當街霸淩?
那小哥的身板實在柔弱,這兩個壯漢追上是遲早的事情,林菀爆棚的正義感被激發了出來也一並跟了上去,不出所料,那小哥沒多久就被逮住了。兩壯漢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人一腳直接踢飛了小哥,砸爛了擺攤賣傘,那賣傘的小販卻聲都不敢出,老老實實站在到一邊去了。
“臭小子,跑啊!繼續跑啊!”一名壯漢罵罵咧咧還要上前動武。
林菀趕忙製止了他,一招四兩撥千斤直接撂倒了這名壯漢,圍觀的人歎為觀止無不對林菀露出讚許的目光。
“你……”另一名壯漢見同伴倒地惡狠狠的上前準備修理林菀,卻被林菀以同樣的招式直接撂倒,重重摔在了地上。
“當街霸淩,真當沒有王法了嗎?”林菀冷冷看著他們,隨即想轉身看看那位小哥卻見他麵色潮紅,嘴角還流著血,看來剛才摔的卻確實不輕。林菀上前扶起了他,他的臉色卻一陣白一陣紅,欲言又止。
“好大的膽子!”那兩個壯漢緩緩站了起來,憤恨看著林菀,剛才也是低估了這個小丫頭才被這個丫頭栽了跟頭出了醜。
看著倆壯漢摩拳擦掌憤恨的樣子,林菀準備抓著小哥跑,剛才是吃定了這倆會小瞧自己才這麽順利撂倒他倆,這會真論起來可就不一定了。可是這小哥卻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錢袋,看起來極為精致,與這小哥身上布料不匹。
難不成?
“還給你們!”小哥捂著胸口不顧林菀的攙扶一瘸一拐向兩名壯漢走去,孱弱的樣子著實讓人心疼,“還請你們不要為難她!”
不難為我?
林菀一臉懵逼,她不是在見義勇為嗎?怎麽就變成了別人救她了?
“哼!我們沈公子的錢豈是你想搶就搶想還就還的?”最先被撂倒的壯漢恨恨的收下了錢袋卻更恨恨的看著林菀。
“大吉大利。”
正當林菀準備撒腿跑的時候,突然有人說了句“大吉大利”。也不知道誰會在此時還有閑心說這個,下一秒林菀卻差點沒噴死。
因為這倆壯漢竟然應承了...難不成這倆人一人叫大吉?一人叫大利?還真是十分喜慶的名字呢。不過,林菀循聲望去,確實一錦衣男子從人群中走來,不知怎的,林菀隻覺得這人就擔得上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不論是長相,還是裝扮,都貴氣十足,可並未有拒人千裏之外的感覺,反而讓林菀覺得此人是來解圍的,救她的。
“既已退還,此事便作罷吧。”
看來還真是給自己解圍的,林菀感激的看向他,正好對上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他緩緩向林菀走來,輕聲問:“姑娘可是從東城而來?”
東城?
林菀訝異,也不知道如何作答。到底是跟東城結了什麽孽緣?
“姑娘若是不想作答,沈某便不再追問了。”他倒是先鬆了口,隨後便帶著他的侍從保鏢大隊散去。
在旁的人還在紛紛議論——
“都說沈讓公子為人心善,今天一見果真如此!”
“可不嘛!沈讓公子是出了名的大善人!”
“隻可惜啊!自小便身患惡疾!哎!”
……
沈讓?
他叫沈讓?
林菀看著沈讓遠去的背影,自己取的倒是個人名,怎麽給自家護衛取的名字那麽……想來也忍俊不禁,而一旁的小哥卻走向了林菀,低著頭像是犯錯的孩子:“多謝姑娘。”
林菀看著他,不禁好奇,看起來是個文弱書生,怎麽會做這種雞鳴狗盜之事呢?肯定有什麽難言之隱?不過自己也是自身難保又能幫助到別人什麽呢。自嘲笑了笑:“不必啦,若是沒有我恐怕你就得手了。”
原本隻是調侃,這小哥聽了卻異常激動,抬起頭看著林菀說:“若不是...若不是...家中母親病重,我絕不會...”也是提及了傷心事,他的眼神黯淡下去,“也是自己無用,苦讀詩書十幾載卻毫無一用。”
林菀歎了口氣,看著他也可憐,於是問:“你母親患的是什麽病?”
小哥搖了搖頭:“還未可知。”
看著他無助的模樣,林菀想著既然自己在這裏沒有落腳的地方,雖然...這個人家裏也不見得好到哪裏去,可是起碼有個落腳的地方,林菀說:“要不讓我去看看?”
小哥聽了眼睛都亮了起來,問:“姑娘可會醫術?”
林菀偷偷歎了口氣,不做回答隻讓小哥帶路,甭管她會不會,今晚她都要在他家落個腳,否則自己要露宿街頭了!何況,即便是她林菀不會治病,可有錢不就好了嗎?目前還沒有想到賺錢的法子,不過現在她實在是太累了,如果再不休息恐怕她就要猝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