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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起來，雷風上尉，我們需要你的幫助。\om//”馬教授說道。
    “為什麽是我？”我瞪大了眼睛，問道。
    “你不是警察嗎？”第克裏船長說道。
    “可是，我隻是負責修……”我有些結巴，腦子糊塗了。
    “這是法律程序問題，”第克裏船長說道，“我們已經緊急和軍方聯係了，他們在兩個小時內會派出一艘飛船，在此期間，由您，唯一的軍事人員做全權代表。”
    我急忙穿衣服，忽然想到，連忙轉向馬教授：“馬教授，您來幫我嗎？”
    “我也是這個意思。”第克裏船長說道，“有你們二位在船上真是太好了，鑒於馬教授曾經幫助過警方，我強烈請求馬教授也來幫助我們。”
    “如果你要求的話，我不會拒絕的。”馬教授說道。
    “就這麽決定了。”第克裏船長抬手看了看手表，“現在是淩晨四點二十分，五分鍾後到休息室來，我還要叫醒其他人。”第克裏船長轉身又匆匆出去了。
    死人這種事情就發生在我的身邊，在我的經曆中，還是第一次，我有些手足無措，神情慌亂。馬教授輕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安慰道：“放鬆些，第一次都是這樣，千萬不要慌亂，保持鎮靜就好了。”
    “你也有這種經曆嗎？”
    “當然，死人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何況是一個年輕的，生命力旺盛的人。”
    我們來到了休息室。休息室還保持著我們離開的樣子，撲克散亂的放在桌子上，煙灰缸中都是煙頭。沒有多久，克麗絲小姐走了進來，臉色有些蒼白，但看上去還算鎮靜，很堅強的女子。
    “發生了什麽事情？”克麗絲小姐雙手絞在一起，問道。
    “我們也正在等消息。”馬教授說道。
    然後，大家都保持著沉默，克麗絲小姐在休息室中來回地走動著，皺著眉頭，馬教授坐在沙發上，用手輕輕敲著額頭，而我，則站在窗旁，不知道該做些什麽，休息室的落地鍾顯示已經是淩晨四點三十五分了。
    沒有多久，門開了，威瑪先生推著輪椅走了進來，看起來非常緊張，他的身後跟著第克裏船長。
    “好了，我們現在去福特的實驗室，他的屍體在那裏被發現，淩晨四點左右，一個員工在那裏發現的福特的屍體。”
    “你確定他死了嗎？”克麗絲突兀地問道，雙手絞在一起。
    第克裏默默點了點頭。
    “一個可怕的事件。”威瑪喃喃說道。
    “準備好了嗎？”第克裏問道，然後轉向克麗絲小姐，“如果您覺得不舒服的話……”
    “不，我很好。”克麗絲小姐說道。
    “好吧。”第克裏船長打開了門。我們一行人默默走出了休息室，上了電梯，第克裏掏出一張id卡，刷了一下，按了一下按鈕，電梯開始上升，到了四樓，停了下來。寂靜中，電梯門打開了，麵前是一個封閉的透明玻璃房，等我們走出來，透明房的頂端開始釋放一些氣體，過了一會，玻璃門打開了。
    “這是在消毒嗎？”馬教授問道。
    “是的，這裏是無菌實驗場。”第克裏說道，帶著我們向前走。整個實驗場被分割成了許多獨立的封閉實驗室，狹長的走廊錯綜複雜，越往裏麵走，越感到了一種微微的寒冷和空氣中消毒氣體的味道。轉了幾轉，我們幾乎已經走到了走廊的盡頭，麵前又是一道門，第克裏再次刷了一下id卡，門開了，後麵是一條筆直的走廊，感應燈正在紛紛打開，照亮整個走廊，可以看見走廊的旁邊是四扇門，門上都掛著橘紅色的標牌。
    “這是福特的實驗室。”第克裏船長說道。
    “好長的路。”馬教授微微感歎道。的確，從進門到現在，感覺上走了很久，我的腿甚至都開始有些發軟。
    在一道門前，第克裏船長小心翼翼的用卡刷了一下，門邊的紅燈變成了綠色，閃爍了一下，門打開了。
    這是一間不算很大的實驗室，但是顯得淩亂不堪，巨大的實驗台上擺滿了試管，靠牆壁是金屬的保溫櫃，透明門內可以看見冷凍氣體正在冒著白煙。各種各樣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希奇古怪儀器占滿了整個地麵，隻留下很下的通道供人行走，威瑪的輪椅幾乎推不進來。轉過實驗台，我的呼吸開始急促了，在一台巨大的電腦麵前，一個人俯在桌子上，頭歪向一邊，能隱約看見蒼白的麵孔，是福特。
    克麗絲小姐將臉扭向一邊。
    “知道死亡原因嗎？”馬教授問道。
    “還不清楚。”第克裏船長說道，“一個工作人員發現了福特，還以為他睡著了，但是後來發現不對，後來跑到走廊裏，按了緊急按鈕，叫來了醫生。醫生初步斷定福特已經死亡，當時正在值班的是第三機長，是他把我叫醒。”
    “醫生怎麽說？”馬教授問道。
    “醫生不能肯定，但是福特的視網膜有出血點，懷疑是窒息至死。”
    “窒息？”馬教授皺了皺眉頭，抬頭看了看通風管，“怎麽會窒息？”
    “可能是供氧係統出了故障，維護人員正在排查。”
    “這間房間是獨立供氧的嗎？”
    “所有的實驗室都是通過空氣循環過濾係統單獨供氧的，為了防止實驗室的氣體泄露到公共區，可能會帶出來一些有毒的病菌。”
    “在這裏工作還真是危險。”
    “也不是，這裏的循環係統會加入一些消毒氣體，每個實驗室還配有危險氣體分子探測器。”
    馬教授呆了一會，又看了看福特的屍體，手指輕輕敲著顴骨，若有所思的樣子。
    “現場沒有被破壞過吧？我是說，屍體有沒有被挪動過？”馬教授問道。
    “我得問問發現屍體的人。”第克裏船長說道，“他正在醫護室，可能受到了些驚嚇。”
    “我們一起去吧。”馬教授說道，“現在可以離開這裏了，你看呢，雷風上尉？”
    我這才想起自己的職責，連忙咳嗽一聲，說道：“是的，保持現場，我們等軍方的人員到來再說。第克裏船長，我建議你派幾個人守著這個地方，不要讓人進來。”
    “好的，我派幾個機組人員來。”
    “還有，我希望最好不要擴散這個消息。”威瑪先生說道，他也有些緊張，臉色很不好。我扭頭看著克麗絲小姐，此時她的臉色蒼白，用手捂著嘴。
    “您不舒服嗎？”我關心地問道。
    克麗絲沒有說話，隻是搖搖頭，突然快步走出了實驗室。畢竟克麗絲小姐是一個女子，這種場麵對她來說恐怖了一些，一個活生生的人此時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毫無生氣的趴在那裏，的確有些讓人感到緊張。
    我們大家出了實驗室，默默無語，我能感到自己的心正在砰砰亂跳，也許大家的感受都和我一樣。
    馬教授對我悄悄說了幾句話，我點點頭，轉過身來。
    “各位，”我說道，“請先回房休息吧，看來要等軍方的飛船到來才會有進一步的指示。不管怎麽樣，大家都累了，第克裏船長，您能留一下嗎？”
    第克裏點點頭，附和道：“我看這樣比較好，暫時沒有什麽需要大家的地方了。”
    “好吧。”威瑪憂心忡忡地說道，“叫醫生到我的房間來一下，我的心髒有些不舒服。”
    “我送你回去。”克麗絲小姐說道，似乎恢複了一些平靜。威瑪點點頭，拍了拍克麗絲小姐放在輪椅背上的手。
    “下一步您想做什麽？”等到威瑪他們離開後，第克裏船長問道。
    “我還沒想好，你看呢，雷風上尉？”馬教授轉向我。
    “我聽你的，馬教授，”我說道，“說實話，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這樣吧，我們先去醫務室，看看那個可憐的工作人員。”馬教授說道，“他叫什麽名字？”
    “馬克，是實驗室的工作人員，生物學博士，為了抗生素計劃，今年剛剛被招聘到威瑪生物企業的。”
    “哦……沒想到發生這樣的事情。”馬教授自言自語道。
    我們來到了醫務室，此時的值班醫生正在替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檢查身體，看到我們到來，連忙迎了上來。
    “怎麽樣？”第克裏問道。
    “他很好。”醫生說道，“稍微有些受驚，我給他開了一些鎮靜劑，現在他需要的是睡一個好覺。”
    “你叫馬克？”馬教授問道。
    那個年輕人坐在急救床上，光著腳，穿著醫用拖鞋，驚異不定地看著我們。
    “別害怕，馬克。”第克裏船長說道，“這位是雷風警官，這位是馬教授，他們想問你一些問題。”
    “他死了嗎？”馬克瞪著恐慌的眼睛，突兀地問道。
    “恐怕是的。”馬教授說道。
    “天啊……”馬克愣愣的，有些發抖。
    “你是在什麽時候發現福特的？”馬教授問道。
    “大約是在淩晨三點。”馬克說道，“我的工作從三點開始，但是發現福特的實驗室有人，於是進去，才發現了福特先生。”
    “福特的實驗室誰都能進去嗎？”
    “不，隻有一張id卡，平時由熱爾旺先生保管，由於工作需要，熱爾旺先生把卡交給了我。”
    “這樣……”馬教授掏出一個小小的筆記本，記了下來，過了一會，繼續問道：“你有沒有碰過福特先生的屍體？”
    “恐怕我動過，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福特先生忽然軟了下來，我還摸過他的鼻吸，感覺冰冷冰冷的。”
    “福特先生倒在什麽位置上？”
    “在他的工作台前。”
    “具體的位置？”
    “是他的電腦前。”
    “哦……”馬教授又記了下來。
    對了，馬教授忽然想起了什麽，問道：“那麽你怎麽知道福特還在自己的實驗室中？我剛才去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地方啊？”
    “是這樣，我們實驗室有規定，進入實驗室的人會在門旁邊掛一塊自己牌子，標明身份，這樣隻要在門外就知道誰在實驗室中，走的時候帶走。因為以前發生過實驗室的門被反鎖的事情。我看到福特的牌子就掛在那門上。”
    “我明白了，”馬教授說著，一邊記著，“我剛才倒是沒有注意到……”
    “最後一個問題，”馬教授抬起頭，“你進去的時候，有沒有感覺到異常，我是說，任何的異常？”
    馬克想了想，又疑惑地搖了搖頭。
    “沒有覺得什麽古怪的氣味，或者是不舒適的感覺？”馬教授追問道。
    馬克還是搖搖頭，“和平常的實驗室沒有什麽兩樣，實驗場的消毒氣體是無味的，也許稍稍有些味道，但是久了就習慣了。”
    馬教授點點頭，記了下來，合上了筆記本，說道：“謝謝你，馬克，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醒過來就好了。”
    在出來的時候，馬教授像想起了什麽，對醫生問道：“您是什麽時候進入實驗室的？”
    “我一接到呼叫，就馬上過去了。”醫生回答道。
    “大約用了多長時間？”
    “用了五分鍾時間，我已經很快了，還要帶上急救藥箱。”
    “的確，剛才我們從實驗室走過來，差不多用了七分鍾時間。”馬教授說道。
    “您看到的福特先生是在什麽位置？”
    “是在他的電腦前。”
    “沒有挪動過嗎？”
    “是的，出於謹慎地考慮，我沒挪動他。”
    “為什麽？”
    “福特先生的屍體上出現了屍斑，很顯然已經死了兩個多小時以上了。”
    “這樣……”馬教授沉吟著，“那麽您進去的時候，有沒有感覺到什麽異樣，我是說，空氣中有什麽怪味道？”
    “消毒氣體的味道，有些難聞。”
    “我注意到了。”馬教授笑了笑，又掏出筆記本。
    “有什麽不對嗎？”第克裏船長忽然問道。
    “不，不，老年人的記憶力不太好了。”馬教授說道。
    我們離開了醫務室，第克裏吩咐醫生到威瑪的房間，而馬克在注射了一針鎮靜劑後，沉沉地睡著了。
    “希望他別做噩夢。”馬教授說道。
    “接下來你還要到哪裏？”第克裏船長問道。
    “暫時就夠了，對了，軍方的飛船什麽時候可以到？”馬教授問道。
    “可能還要一個多小時，我準備去駕駛艙看看，確定進一步的消息。”
    “如果可能的話，叫他們帶上法醫和偵探，可能需要采集一些指紋。”馬教授將筆記本放進懷裏，說道。
    “怎麽？”第克裏驚訝地問道，眉毛稍微挑了一下，“您認為這是一起……”
    “不，我還沒有什麽概念，”馬教授說道，“也許有這種需要。”
    “我向軍方報告這是一起普通的事故，我的機械師們正在排查氧氣係統管道。”第克裏解釋道，“難道……”
    “希望是這樣，如果可以的話，照我說的去辦吧，我強烈建議您這樣做。”
    第克裏船長猶豫了一會，說道：“這樣的話，我必須解釋……”
    “等到軍方的飛船來了，我會給出一個合理解釋的，謹慎一些總沒有壞處。”馬教授微笑了一下。
    “好吧。”第克裏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好了，我們回去再睡一會，等會兒會很忙的。”馬教授對著我說道。
    在回去的路上，我終於忍不住問道：“馬教授，你認為有什麽異常的地方嗎？我的意思是，通過你那非常敏銳的目光發現了什麽嗎？”
    馬教授看了我一眼，笑了笑，“雷風上尉，你和我看到的一樣多，也接觸的一樣多，你認為呢？”
    我閉上眼睛努力想了一會，搖搖頭，“一切都很正常，沒有什麽反常的地方。我注意到你問實驗室是否有異常的味道，可是並沒有什麽不同的答案，實驗室很正常。”
    “也許太正常了。”馬教授說道，“我不認為剛剛死過人的實驗室應該這麽正常，這是我現在感覺到的疑點之一。”
    “疑點？”我不解地看著他。
    “請求你，”馬教授看出了我的心思，“在我還沒有把握的時候，請先不要讓我說出來，這不符合我的原則。”
    “可是……”我想了想，“你還有其他的疑點嗎？”
    “當然……”馬教授說道，“我有一種相當不好的預感，福特的死，並不是很簡單的事情。給你一個小小的提示，我認為，很可能馬克並不是第一個進入實驗室的人，在福特死後，還有人進入了那個實驗室。”
    “這不可能。”我驚訝地喊道。
    “就等著軍方的法醫和偵探來驗證我這個觀點了。”馬教授說道。
    “所以你才要求檢查指紋？”
    馬教授點點頭。“好了，現在隻能發現這麽多線索了，我們耐心等待事件的下一步發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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