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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句像是自問，又像是在詢問。
    良久，靜悄悄，沒有絲毫聲音響起。
    沈雲鬆了口氣，看來是自己多心了，仙丹怎麽可能產生靈智。
    “在”
    一道清脆琉璃般的女童聲音在丹田內響起，帶著慵懶和虛弱。
    沈雲瞬間瞪大了眼睛，強忍著不讓自己跳腳，穩住心神，又一次問道：“你真的是九玄丹？”
    “確切說人家是丹靈。”
    那道聲音嬌滴滴地再度響起。
    仙丹誕生靈智，在仙界三十六重天也不是沒有，甚至出現丹靈得道成仙，也不足為怪。
    可那些都是逆天的仙丹，仙丹出爐的那一刻就要遭受九彩雷劫，扛得住得道成仙，扛不住淪為灰塵芥子。
    九玄丹充其量隻能算是上品仙丹，遠遠達不到逆天的那種程度，照理說不應該誕生丹靈。
    莫非是…沈雲開始懷疑九玄丹跟他一塊到人間界才因緣際會之下誕生了丹靈。
    “那個…丹靈大人，你能不能賜我無上仙氣，讓我可以一步登天，重回仙界！”
    沈雲臉上堆滿了笑容，厚著臉皮跟丹靈討要仙氣，內心安慰自己說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九玄丹沉寂良久，徐徐說道：“這方天地壓製仙力，我感覺到冥冥之中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人間界，隻要我動用仙力，頃刻間就會飛灰煙滅。”
    “我在混沌中靈智初顯，又曆劫轉生，本體虛弱，恐怕無法助你，今日若不是那顆妖丹的靈氣，此時也不見得靈智清醒。”
    “可是我觀你丹體液化，你隻要賜我一滴丹液，我便可以立地破境，即便是築基，也成。”沈雲仍不死心，他隻要一滴九玄丹丹液。
    誰知九玄丹顫動了一下，丹靈聲音有點含糊不清，仔細聽方能聽得真切。
    “不好意思，那是人家的虛汗。”
    “而且我的本體損傷嚴重，不日便要陷入沉睡，無法再像今日這般助你。”
    它跟著仙童轉生人間界，耗盡了力氣，靈智一直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吸收了妖丹的精華才得以短暫靈智清醒，但隻是杯水車薪。
    “……”沈雲頓時啞口無言。
    丹靈警告道：“勸你也不要輕易動用仙家術法，若是被冥冥之中的那雙眼睛探查到，就真的在劫難逃。”
    勸誡了沈雲，九玄丹便沉寂下來，沒有了動靜。
    丹靈的這番話，讓沈雲一顆心沉了下來，思緒混亂，仙界三十六天的異變難道是針對仙界的陰謀？
    幕後主謀又是誰？能將仙帝都計算進去的陰謀到底要得到什麽？
    他到人間界是機緣巧合還是背後有推手？
    哎呀煩死了！不想了！
    疑問萬千，卻沒有任何答案和頭緒，沈雲鬱悶地甩脫腦海中的雜亂思緒，躺在床上，默念清心咒，讓自己平靜下來。
    既然仙家術法不能輕易動用，隻能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功德和仙法同修，暗中修行仙道，明裏修功德。
    打定主意，沈雲豁然開朗緩緩睡去。
    客棧外的正對麵是一條巷子，黑黝黝的延伸到黑夜中，巷子裏的隱影處，一個蒙麵黑衣人藏在牆根腳下，躡手躡腳，眼看著目標上了二樓的房間，黑衣人隻要靜靜等待客棧關門打烊，他就可以動手了。
    自從他接下沈家大少爺沈知節的懸賞暗殺報酬，一路跟著沈家庶子到這裏，路上多次動手的機會都沒能把握住，先是藏身龍泉縣渡口的驢車上，可對方沒上車。
    又藏身渡船，卻接連遭遇到蛇妖襲擊渡船，整個人迷失心神，然後回過神卻發現沒了目標的身形，等他再度發現人的時候，又恰逢渡船靠岸，人流擁擠，根本無法動手。
    隻好一路尾隨其後，跟到目標落腳的客棧，黑暗中，蒙麵黑衣人眼中露出殘忍的光芒，這一次的暗殺任務，是曆來報酬最高的，而且三番五次的錯失良機，也激發出他內心作為殺手的傲氣。
    點子雖然有些紮手，他更相信自己的暗殺手段。
    夜深了，客棧跑堂的將門關上，打著哈欠回房睡覺了，蒙麵黑衣人知道自己動手的機會來了。
    他悄無聲息地從客棧的暗窗鑽了進去，黑壓壓的大廳伸手不見五指，靜悄悄，蒙麵黑衣人舒服地吸了口氣，這熟悉的感覺，如此令人沉醉，做為黑夜裏的獨行者，此刻的他就是黑夜裏的君王。
    踩著沒有半點聲響的腳步，蒙麵黑衣人猴子般輕靈地上了二樓，尋著一個方位，走了過去，一直走到客棧二樓的最盡頭，在一個房間的門口停下腳步。
    熟練地從懷裏摸出一支竹管，掀起一角蒙在臉上黑色布巾，舔了一下食指，然後用食指輕輕觸碰門上糊的紙，一個指頭大小的孔洞出現。
    蒙麵黑衣人輕柔地將竹管伸進被捅破的空洞裏，對著竹管輕輕吹氣，然後靜候在門外片刻，挑開門栓，推門而入，進了門後又反手將房門關上。
    嘿嘿！蒙麵黑衣人無聲一笑，透過月光看到床鋪上蓋著被褥昏迷不醒的影子，向前一步邁出，從腰間摸出的匕首猛地刺客出去。
    匕首刺下去的感覺和平日裏完全不同，蒙麵黑衣人暗道不好！趕忙抽身撤退，可是一股力量正中後腦勺，讓他眼冒金星，然後失去了知覺。
    站在黑衣人身後的沈雲並沒有擊敗刺客的喜悅，更多的是憤怒，黑暗中，看不清臉色的變化。
    指使刺客的幕後之人，沈雲隱隱已經猜到了七八分，如此想致他於死地，也隻有那個沈府大少爺沈知節了。
    從刺客身上搜出來的東西，也證實了沈雲的猜測。
    若不是已經獲得天賜功德位，外加踏入洗髓境，五識感知敏銳，恐怕就讓這個刺客得逞了。
    看了眼昏迷在地上的刺客，沈雲冷冷一笑，他可不會就這麽輕易放過這個刺客，這一次要讓沈知節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殺人？
    那就讓刺客死的太舒服了，而且有損功德，即便刺客作惡多端，對功德的影響微乎其微，可是沈雲心裏早已有了打算，他要讓刺客生不如死。
    沈雲調動天地元力，以奇特的手法在刺客身上拍打，然後以元力為引，輕點刺客身上的幾處穴位。
    躺在地上的刺客開始抽動起來，身體痙攣，肌肉萎縮，七竅流出猩紅的血液，雙腿竟然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折斷，伴隨著骨骼響動聲，一個七尺男兒，變成了三尺侏儒，鼻息尚存，還活著。
    拍了拍手，沈雲喃喃自語道：手法生疏了。
    這種手法叫妙手回春，名字很文雅，手段很殘忍，能讓七尺男兒變成嬰兒大小，隻是形體，不是年齡。
    除此之外，刺客穴位內的元力會每隔五個時辰爆發一次，猶如蟻噬，奇癢難忍，手足已斷又無法去撓，即便可以撓，那種癢是深入骨髓，撓也沒用。
    最後刺客要麽咬舌自盡，要麽受著折磨。
    此手法是他跟隨天尊時還沒有飛升之前，學自於一位魔道巨擎，當然那位魔道巨擎可教授他不止這一種手法，隻不過他覺得其他手段太過於傷天害理，也就從沒有用過。
    做完這一切，沈雲將刺客扔進一個箱子，然後就提著箱子就走了出去。
    這個箱子是他送給沈知節的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