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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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多久,無論被別人如何扭曲,發生過的就是事實。om//時間在變,人和事物都在變,真相卻永遠不會變。隻不過它換了一種狀態而已,它在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我們去發現。撐開草叢,林麒看見了蔣小雨一直在子著的東西,從警察指間劃過的真相。經過多年雨水的衝刷,它掙紮著露出了地麵,用自己最後一口氣告訴世人那晚這裏發生的事。用的不是語言,是皚皚的白骨,是血和淚的哭訴…
林麒歎了一口氣,把草叢小心地重新掩上。掏出一根煙來、點上、深吸一口…讓那些能削減生命的毒氣在肺裏盡情地徘徊、流漣,待收集到足夠的生命後,他們歡樂地離去,留下等價的贈品…有尼古丁、焦油、煙堿…不計其數。一陣陣美妙的眩暈傳來,林麒禁不住發出了一聲歡快的呻吟。
這是場公平的交易,要獲得就得有付出,這是等價代換…但是…蔣小雨,她付出了,可!她的回報呢?…真的有神嗎?真的有的話天底下為什麽會有那麽多不公平的事…
抬頭看了看天,天邊是墨色的深藍。林麒冷笑一聲:“舉頭三尺有神明,我們偉大的神啊!發生這一切的時候,你又在哪呢?”
到了晚上,林麒走到白樺林入口的時候,苗天行他們早已經在等著。
“林大偵探!你總算來了。”可以聽出蓧小穎語氣中的不耐煩和諷刺。林麒裝作不知地對她一笑,往林中走去。
來到那棵白樺樹下:“出來吧…”林麒聲音微微一顫。今天自己要在這一洗她的清白,可也要幫她回憶起她的傷心記憶,心中甚是不忍。
蔣小雨的身形顯現了出來,對著林麒垂頭一禮。林麒趕緊也對她還了一禮。蓧小穎冷笑一聲,滿含不屑,似乎他的回禮侮辱了自己的林家身份。
林麒卻心中一酸,對於這可憐的幽魂,默默承受了無數罵名的她,又豈是自己這一禮能償還的?
“大家都很迫切想了解這一件事件的真相,但這已經不是三言兩語能道清的。到目前為止,我能推理出真相也不過其中的十之五六,我們且邊理邊看。”
林麒深吸了一口氣,三清指印訣導出靈力,化成劍勢蓄於指尖:“你們知道這女子臨死前仍然努力、深情、不舍地望著的東西是什麽嗎?就是這個!”劍指淩空往地上劃去,劍印出鞘,破空飛逝,觸地一聲驚雷爆起,頓時把前方的草叢削去一層。飛塵散去,一具屍骨露了出來,那蔣小雨一見,撲了過去,抱著那具屍骨,淚如雨下。
“這是?”眾人驚道,
林麒眼中黯然:“這就是黃清行!”林麒取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昨天出事的時間快到了,讓我們一起慢慢往下看。”說完往一旁閃去。
過了一會,在月陰的照耀之下,陰氣逆行著在那具屍骨匯集,慢慢顯現出一個人形。那靈體逐漸清晰,是個穿著灰衣,剪著三七分頭的男子。從那模糊的頭部還能依稀看出他生前的英俊與斯文。但他的一雙眼睛卻被刺瞎,還在往外冒著血。剛出現的時候他似乎在昏睡當中,麵朝明月,淡漠茫然,伴著屍骨若有若無。
就在蓧小穎準備開口詢問林麒的時候,黃清行原本稀薄的靈體突然迅速成形。陰氣大盛,向著他的靈體匯去!眾人警覺起來,林麒趕緊示意攔下了小穎的結印。
“大家不用著急,這時刻估計正是黃清行的死亡瞬間,鬼在這時候是陰氣最強的。不過他的陰氣不帶攻擊性,大家耐心往下看。”眾人聞言鬆了一口氣,這才安下心來。雖然這話是林麒說的,可黃清行的陰氣讓他也倒吸了一口冷氣。這股陰氣和蔣小雨的截然不同,而且極其強大,強大得出乎自己的意料。甚至可以說可怕,能在一瞬間將陰氣匯集到接近實體,這種能力隻有百年修為以上的鬼才能做得到,黃清行成鬼還不到五年,這其中難道…!
黃清行被血染紅的臉頓時顯得詭異和可怖,隨著陰氣的匯集,逐漸清晰。他潰爛的雙眼冒出的血越來越多,灰色的衣服在實化後已經被染得斑斑點點,空氣中,陰氣的流動愈來愈快。現在黃清行的魂魄就算是沒有任何修為的人也能看得見,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灰衣服,紅眼睛”的鬼。
林麒也暗中戒備了起來,這股可怕的陰氣就算是在一個百年惡鬼身上也顯得太不尋常了。何況是黃清行這個還不到五年的冤魂,看來自己沒有想通的事還有很多。
那靈體一成形,黃清行突然蘇醒過來,不顧抱著他屍骨的蔣小雨和那還在不斷地往外冒血的眼睛,雙手不停地向那棵白樺樹摸索著爬去。口中不停地喊著:“小雨!小雨!你在哪?不要怕,我這就來救你!你等一下!小雨你堅持一下!”
蔣小雨趕緊向前抱向他:“清行我在這!我在這啊!清行你別找了,我在這啊!”卻抱不住他,兩個幽魂如交錯的空氣般透過。
黃清行如同沒聽到蔣小雨的哭喊一般,繼續摸索著。一觸到那棵枯樹,趕緊向樹上爬去,指甲都摳出了血,卻渾然不覺,口中依然喊著:“小雨!你在哪?小雨!我來了!你堅持一會兒,我就爬上來了!”留在樹下泣不成聲的蔣小雨,抱著樹不停地顫抖。
見到這情形,誰不為這苦命的鴛鴦動容,眾人眼中淒迷,卻不知該如何伸援。
趙璿潸然淚下:“林大哥…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林麒望向蒼茫的深邃夜空:“讓我們回到2000年11月27日。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蔣小雨,在這裏上吊自殺了嗎?
不!這裏發生了一件慘絕人寰的慘案!凶手不知道用的什麽方法,將他們兩人帶到了這裏。將黃清行埋在土中,逼著蔣小雨自己爬上樹去,然後將她綁在樹上,勒死…最後才將黃清行的雙眼刺瞎,活埋…!
多少年來…黃清行的魂魄不斷地在重複自己想做的事…爬上樹去救下自己心愛的人。可蔣小雨早不在那了,他找不到,隻能一次又一次地重複。他隻有殘缺的記憶,記憶的全部就是那個還在受苦的蔣小雨!所以一心隻想救下蔣小雨的他,一次次的失敗,然後又再一次次地重複…他茫然無主,這執念卻從來不忘,每天都要受著這種心痛和悔恨去救自己心愛的人,然後再一次次地失敗。這幾年來,他天天受著這種折磨;這種相思無盡,無力回天的折磨!
這種景象平常人當然看不到,每逢陰日,他的魂魄才顯現出來,讓普通人能看見。他有罪嗎?他想救自己最愛的人有錯嗎?那在這觀望著這一對苦命人兒的我們有沒有錯?那些來這看他們傷疤,自作自受被嚇的同學有沒有錯!
而眼前我們口中作惡多端的女鬼呢!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每天一次又一次地重複痛苦,卻無能為力。默默地流淚,默默地承受著罵名,那種心被刀削的辛酸和痛楚又有誰知道?”
蓧小穎頭低了下去,兩行清淚落了下來。
苗天行一拭眼角:“究竟是什麽凶手,這麽沒有人性!做得如此不露痕跡!”
林麒看了一眼可憐的蔣小雨:“如是人為的警察也許會發現,可如果不是人做的呢!”
眾人一驚:“難道!…是它!”
林麒點了點頭:“十之**是它,現在蔣小雨的記憶受到刺激,也許我們能得到更多的線索。”轉頭向蔣小雨問道:“小雨你還記得它長什麽樣嗎?”
蔣小雨擦了一把眼淚,搖了搖頭:“我隻記得將清行刺瞎的是一把古劍,好像他還穿著一件古式青銅盔甲,其它的都不記得了…”
苗天行一拳向旁邊一棵樹上打去:“這個惡靈,不滅它,我誓不為人!”震得樹身一陣抖動。
林麒心中翻騰著,鬼的記憶確實可悲…似乎能記得的也隻有痛苦,就連存在也是痛苦的…
猛地一個靈源波動傳來:“誰!?出來!”林麒忽然轉身向後麵的林子喝道,一陣嬉笑聲響起,一個蒙麵女子從林中一縱而起,向後山飛去,速度快得匪夷所思。
眾人一驚,苗天足尖輕點,正欲追去,林麒趕緊一把攔下:“苗兄勿追!”
“哦!為何?”
“你看這女子的身形,輕功之高非常人所及,足見其修為肯定不低。原本她可以隱藏得更好,她故意讓我們發現,意欲引我們離開!前方必定有機關埋伏!而且我們離開了,小雨和黃清行也有危險!”
苗天行點了點頭:“林兄言之有理。”
林麒望向那女子離去的方向,雙眉緊鎖:“這女子的背影,好像在哪見過…”
等林麒回過神來,黃清行還在樹上爬著:“小雨!小雨你究竟在哪啊?你回答我一聲啊,我來救你了!小雨你說句話啊,你別嚇我啊!你不能死啊,我們許過永生永世的誓言的!就是死也要死在一塊啊!”
蔣小雨聽了又是一陣悲泣,心愛的人就在眼前,卻無法抱他,無法告訴他。自己想找的人就在身後,卻如同陌生人般擦身而過,甚至連陌生人都不如,連“擦身”都做不到…近在咫尺,如隔天涯…這還不夠嗎?還要讓這對苦命鴛鴦背上無數的罵名,造成這一切惡果的凶手卻逍遙地享受著這一切…真的有神嗎?你什麽時候能開開眼看看這世界!
“林大哥…能不能幫幫他們?”趙璿哭著問,
林麒一點頭“能!可恨的是我來得太晚了,讓他們白白痛苦了這麽多年!”
蓧小穎吃了一驚:“師兄你不是想把他們的魂魄打散吧!”
林麒搖搖頭“當然不是。”然後向蔣小雨一示意,讓她過來。
“他看不到,也聽不到,因為他心裏隻有那個還在被綁在樹上的蔣小雨。你抱不到他,因為你是因‘思’而留,他卻是因‘念’而存。他念念不忘的隻有心中那個還被綁在樹上的蔣小雨。我現在用靈力助你們成形,然後你回到樹上,做回那個還被綁著的蔣小雨。讓他去救你,這樣才能解開他的執念。”
聞言蔣小雨眼中淚花翻湧,俯首便要往地上跪去:“法師天恩,我倆隻怕來世做牛做馬都難以報答!”林麒趕緊上前一把扶住她。
待蔣小雨在前方坐下,林麒起指結印,所結的指印眾人卻是辨認不出,心中暗暗稱奇。看似三清指,卻暗含八卦印,八卦中又帶出五行生克兩勢…雜亂無章,詭異中竟滲出一絲邪氣來!
林麒緩緩啟出禁咒:“精神生於道,形本生於精,而萬物以形相生,其來無跡,其來無涯,其用心不勞,其應物無方…”別看這咒文一片清明,其實是邪術之一。
這邪術是當年林麒和父親齊破家鄉的一個魔潭的時候,追著凶靈入了它老巢,消滅它之後,在牆壁上發現的。原本以為是什麽經文,看到後來才知道那是一種吸取他人精氣助自己成形的邪術。父親曾經告戒再三,讓他忘了那段咒文,因為“身懷邪術,必生邪心!”
林麒卻因為好奇,偷偷記下。直到今天派上了用場,不過他是逆著用,把自己的精氣注入蔣小雨和黃清行的體內。
一手搭著黃清行的屍骨,一手對著蔣小雨,林麒開始將精力緩緩注入。咒文剛啟動,突然心神就一蕩,林麒那股本來向外推的精氣竟逆流了回來!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傳來,那股精氣源源不斷地帶著新的精氣回到體內,在體內急速地流動,隻覺得那股精氣流過的地方,帶起一陣戰栗,卻舒適得無以言表。
手中的蔣小雨嬌軀一抖,將林麒的心神拉了回來。睜眼一看,蔣小雨正痛苦地咬著嘴唇,魂魄若隱若顯,眼睛正疑惑地回望著自己。
糟了!這禁術果然有引人入邪的能力,本來想傳氣現在變成吸精了。林麒趕緊驅起全身的靈力,用林家心訣縛住咒文,命它強製將精氣向外頂去。刹時自己的身體如同被撕裂一般,痛感在身體每一個部位回蕩著,傳出精氣的手卻如同十指被人用竹簽鑽入一樣,和剛剛的那股舒適形成正反對比。
吸精舒適無比,傳氣卻是痛苦萬分,難怪是邪術!就算是正人君子也不可能將其用於正途。林麒堅持到最後,奮力一咬牙,將最後一股精氣向前一推,自己卻被這咒文的反斥力震得向後滾去。
眾人驚呼一聲,向林麒跑來。趙璿哭喊著:“林大哥!你怎麽樣了!”
林麒眩暈一片,想說話卻無力張開嘴。咒文的反噬令體內靈力翻騰亂串,胸口氣血翻湧,身上一根根青筋暴起,如同一條條裂脆的琴弦,隨時都有可能繃斷開來!
苗天行一把扯下自己的護身符,往林麒胸口一放:“林兄別動,讓我來幫你!”然後匆匆結了一個苗家密印,一股靈力緩緩從林麒胸口注入。那股靈力竟如同貪婪的凶獸一般,一鑽入林麒的體內,就開始瘋狂地吞噬那些咒文。苗家術法當真詭異玄奇,恰似中醫上的以毒攻毒,林麒那種痛感漸漸散去。
蔣小雨也在緊張地看著,卻無法援手,急得又滾出一串淚珠。
麻感一消,林麒對蔣小雨急急說道:“你快去!實體堅持…不了多久!”
“那您…?”
“別管我,快去…!”
蔣小雨向林麒深深鞠了一個躬,一咬嘴唇,向樹上躍去。
樹上的黃清行,抓著樹枝攀爬著:“小雨!小雨!你在哪…小雨…!”
“清行我在這啊!”蔣小雨趕緊應了一聲。
黃清行又驚又喜:“小雨!”向著蔣小雨爬去,姿勢扭曲古怪,卻讓人感動,多少年了!為了心愛的蔣小雨,他每天不停地爬著,找著…
兩個人抱在了一起:“小雨你沒事吧!”黃清行慌忙地在蔣小雨的脖子上摸索著,找不到繩索,鬆了一口氣。
“沒事了…沒事了!它走了,我沒事了,清行…”蔣小雨緊緊地抱著眼前的愛人。
黃清行眼中血淚參半:“太好了…太好了!”
蔣小雨泣咽著:“清行,我們快點走好不好!我怕一會‘它’再回來!”
黃清行一片驚慌:“對!我們快跑!可…我們該去哪?”
蔣小雨輕輕吻了一下眼前的愛人:“去,我們該去的地方…”
蔣小雨在半空中一個禮躬:“法師再造天恩,永世難忘!來世再報…”一轉身,兩人化一片紫光向夜空飛去…
“他們升天了!”
“好美!原來魂魄升天這麽美,以前我隻會抓鬼,卻從來沒見過…”
“就像流星一般…不!比流星還美…好淒美的愛情!”
紫色流星劃過,留下兩個聲音…
“小雨!你剛剛和誰說話呢?”
“我們的恩人…”
“恩人!”
“哎呀!你別急嘛!來,抱著我,知道你多久沒抱我了?聽我慢慢給你講…我們的恩人可是位好了不起的大人物呢!…他不僅是林家一族的繼承人,而且他的前身是…啊!”蔣小雨驚叫一聲。
“小雨怎麽了?”黃清行趕緊問道。
“我們永遠都逃不掉…它…它來了!”
隨著蔣小雨顫抖的聲音,一個冰冷陰森的影子出現在兩人的前方…
在主樓的三樓,一位中年長者正望著下麵經過的林麒。
“你確定他就是你要找的人?”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嗯,此人行事蹊蹺詭異,高深莫測,氣宇不凡…應該…”
正說著,林麒突然飛身一躍,右腳奇準無比地踩中地上的一張十元無主鈔票。若無其事地賊眼亂瞄,吹起口哨。趁著行人稀少,正準備抬腳收網,突覺身後殺氣洶湧而至,一隻黑手已經搭上林麒的肩膀。
老二鍾維剛才早就遠遠地瞧見了林麒的可疑形跡,看來他們兄弟幾個對錢的敏感性真是驚天動地泣鬼神,非一般得高!
“老大,幹什麽呢…嗯?”
林麒心中喊苦:“啊!啊…那個腳麻了,站一會兒。”
“呀,老大你腿麻了!來,我幫你揉揉。”說完轉身就往林麒腳上招呼去。
“不,不用了…我站會就行。”
鍾維充耳不聞,療出手。林麒心中一驚,一指天上:“呀!你看,ufo!”
“ufo和咱沒關係,社會主義的當前主要任務是解決老大的腿!”鍾維悶頭苦幹,遊身八卦二十四路連環掌在林麒右腿上發揮得淋漓盡致,林麒咬著牙忍著。右腿硬是絲毫未動,猛地一計又上心頭:“呀!你看,有一美媚的裙子被風吹起來了!”
鍾維聞言失色,脖子以一個非人能力所及的扭曲度轉頭望去:“哪裏!哪裏?”
林麒抓緊這一難得的罅隙,右腿一頓,身影一晃,十元鈔票已握在手中,揣向口袋。為了這十元,這哥們把乾坤挪移**都用上了!
“哦!剛吹起又落下了,沒看頭了。老大我果腹去也!”林麒得意一笑,轉身離開。
“老大,別逃,見者有份!”一陣淒厲的聲音追隨而去…
樓上的中年長者擦擦額頭的冷汗,清咳幾聲:“呃,咳咳…!那個…應該是他,也許…大概,可能…沒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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