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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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一聲嬌喝在戴竹背後響起,麵對這種語氣她可不認為自己認識那聲音的主人,繼續向前走。/om
“戴竹,你給我站住”,傲慢的語氣再次想起既然對方已經指名道姓了,戴竹不得不停下腳步,接受與聲音主人來個麵對麵相視。不會吧,又是一美女,她開始舉起手數著手指,一、二、三……,加上今天這個是第8個了,她們不煩,她都煩了,試問叫你在不同時間與八個不認識的同性美女進行同一話題談判,你的心情是該用“清閑”兩字還是用一個“煩”字來表達。隻要不是聖人答案都是一樣——煩。
“戴竹就是你”,八號美女同前七位一樣持懷疑態度,想當然而懷疑的對象是指戴竹的外貌。
又是一個白癡的問題,戴竹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她不是她,她幹麽還衝她大叫,“有話麻煩一次性説完”,她可不想與她在這校門外站太久,因為站得越久圍觀的人越多,沒辦法,誰叫八號又是位美女。
“我警告你,別再死纏著順”,美女擺清立場“真看不出你喜歡與死人講話”,戴竹挑出她語句的漏洞“你才有這種該死的嗜好”,美女咬牙切齒道。
“沒錯呀”,戴竹爽快地承認,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四周瞬間響起戲笑的聲音,美女此時才發覺上了她的當,臉色開始發綠。
戴竹心想:女性被稱為恐龍恐怕就是由此引伸的。
“就憑你哪裏配得上順”,美女開始發剽,“近的説麽,你是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遠的嘛,你跟順更是門不當戶不對”
“還有呢”,戴竹斜看她“這些就夠你離順遠遠的”,美女嚷叫道“那你覺得什麽樣的女子才配得上他”
“當然要家世好,而”
“而且又長得風情萬種,魅力亂射,最佳人選莫過於你,我説得對嗎”,戴竹接下她餘下的話“你明白最好”,美女臉色總算恢複了。
“是呀,拿來當擺設用最好不過了”,戴竹略思索一下,“不過,這麽一來生產花瓶的廠家就得破產清算了”
“你…”,恐龍不甘寂寞一又跑了出來“不過看起來這花瓶的質量並不怎麽樣,貨、款還未兩清,就變色了”
“賤人”,話聲響起時,美女的一隻手也同時揮出去,不過卻沒搜索到對象。
戴竹無趣地看著她,如果不是電視劇看多了,可以猜到接下來的劇情是什麽,此時她的臉上就被塗上了顏色。對於這種討不到便宜就動手的人她才懶得再理她,轉身走了,湊熱鬧者也紛紛散去,獨留下因揮空而導致呆愣的八號美女。
“聽説最近很多人找你麻煩,而且清一色都是女的”,歐陽順搶走了戴竹手上的書本,狀似無意的問道戴竹好笑地看著他猶如小孩子般地將她的課本當成藍球,用一根手指頭頂著它讓它自由旋轉,狀似不滿地歎氣,“沒辦法,你的魅力比我想像的還大”
“怎麽,生氣了”,歐陽順停下手中的動作,伸出食指點了點她俏皮的鼻頭。
“是呀”,戴竹狡猾地趁機搶回她的課本,得意拿在手裏炫耀著“耍我?看我怎麽治你”
歐陽順伸出手作勢要搶回去,戴竹趕緊將書藏在背後,不讓他得逞,誰知她卻料錯了,歐陽順根本就不是要搶她的書,而是趁機偷親了她額頭一下。
“你耍賴”,戴竹跺著腳羞紅了臉輕撅著嘴歐陽順定定地看著她嬌俏的模樣,尤其是此刻她那鮮豔欲滴的唇仿佛在等著他的品嚐似的,強壓下內心的燥熱,他不自在地開口道,“你再用這副模樣看著我,我可不敢保證接下來親的隻是額頭而已”
“你”,戴竹因他這句話低下了頭,她覺得現在她不隻臉上有紅暈,就連脖子也開始紅了起來。
“晚上我們係有個有趣的講座,我給你留了位置”
最近兩人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長了,但他總覺得跟她在一起的時間過得太快,快得讓他恨不得她一天的24個小時都屬於他,可在兩人還沒確認關係時,他又找不到很多借口約她,所以隻要學校或是係裏有什麽講座,他就會強拉著她陪他聽講,其實他壓根就沒聽進去那些教授在講什麽,反倒是做為陪座的她在認真的聽講,他則在一旁不時地偷偷看她認真的表情。
講座過後,他又有借口找她了,因為他又要求她把講座的內容講給他聽,她在首次笑著問他“不是你拉我進去聽的嗎,怎麽反倒要聽我講”,而他則回了她一句“你講得比較有趣嘛”,之後遇到類似的情況,她隻是笑了笑,就很投入地隻為他而演説那些講座內容。
“這次是這一學期最後的講座吧”,戴竹問道“是呀,下個星期就開始期末考試了”,歐陽順有些不舍地説道,考試過後學校就放假了,他就沒借口再約她出來了。
聽出他語氣的不舍,戴竹的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沒説些什麽。
認識他一學期了,倆人的關係一直處於曖昧中,他從未説過喜歡她之類的話,也不曾對外聲稱過她是他的女友,而她亦尊重他的決定,從不給他加諸任何壓力,她明白他需要時間。
她知道他對那些講座根本沒興趣,那些隻是他找她的借口,雖然他不説,可她曉得他對自己的依賴感越來越強,其實她自己何嚐不是,習慣了他時不時地來找她,習慣了為他演説那些講座,習慣了身邊有他的陪伴。再一個禮拜學校就放寒假了,照目前他們尚不穩定的感情,依他的個性,這個寒假他們倆人見麵的可能性是零吧。
“吃飯去吧”,摟著她的肩他率先邁出腳步若要説他給自己最確認的答案便是這摟肩的動作,那樣濃烈的保護意圖讓她總是充滿著感動,也讓她更堅定著這份情感。
每次隻要晚上有講座,那天的晚餐兩人就會一起就餐,這種默契就跟習慣一樣容易讓人上癮。
聽完講座已是晚上十點了,歐陽順騎著他的愛車(一輛經過改良的越野自行車,它誕生於兩人首次聽的講座)送戴竹回住所。
待她進了門欲關上門的那一刻,他突然神色凝重地問道,“她們沒給你帶來麻煩吧”
“啊?!”,戴竹先是一愣,繼而反應過來,輕笑出聲,這個男人就是這樣,雖然他不會甜言蜜語,可是他暗藏關心擔憂她的話語勝過那些虛有的浪漫更讓她為之感動。“有的話我會跟你説的”
她的話給了他安定劑,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記住你的話”
留下這句話他就遠離消失在戴竹的視線裏,她眼裏蓄滿著濃濃的愛戀,這樣的男子讓她如何舍得不愛。
考試結束後,寒假也開始了,戴竹她也開始忙碌起來了,忙碌著打工賺錢。
孤兒院出生的她,在十五歲時,她所在的那家孤兒院因缺少資金讚助,而不得不麵臨著關閉的結果,院裏的小孩不是被人領養了,就是轉到別的孤兒院,已經十五歲的戴竹不想再遷移到別的地方,反正哪裏對她來説都沒有家的感覺,她決定靠自己養活自己。
如果隻是養活自己對她來説倒還不是那麽困難,畢竟她有手有腳的,隻要肯吃點苦她就可以活得下去,關鍵是她還想繼續讀書,現已讀初二的她,不想放棄學習的機會,所幸學校考慮到她的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也不打算讓她退學,所以學校給了她特例,免學費還補助她基本生活費。
戴竹清楚如果她想繼續讀書,光靠自己打工賺的那點錢,讀書對她説是隻能是奢想,現在學校肯給自己特優生的待遇,她當然要好好把握,有學校每月初定時給她的基本生活費,她隻在周末及暑假才出去打工,周一至周五她則專心地把時間都花在學習上,她不隻學習課堂內的知識,還不斷吸收課外的知識,讓自己的知識更全麵。
她所讀的那間學校是省內有名的重點中學,學校的高中部每年都會為初中部設立一個保送名額,對保送生學校不僅學費全免,每月還補助生活費,再過一年多自己就要升上高中了,她想進的當然是本校的高中部了,雖然現在她享受有學校特優生的待遇,但又不能保證升上高中後也能享受這種補貼待遇,所以戴竹對那保送生的名額是勢在必得,於是她不隻參加學校內舉行的各項知識競賽,市內,省內以至國內大大小小的比賽,她都全部參加,為學校贏得了大大小小的各種榮譽,麵對如此優秀的學生,學校保送生的名額最後當然是落到了戴竹的頭上。
為了生活與學習,高中部的戴竹仍然過著品學兼優的日子,隻要有舉行競賽,老師們第一個想起的就是她,而戴竹也會毫不猶豫地點頭參加,如學校領導所願地她一次又一次地把榮譽帶回學校。但在戴竹心裏,她知道自己比賽贏得的不是榮譽,而是贏得免費學習的機會,她是為了錢而比賽,所以獲得榮譽時她一點開心的感覺也沒有,有的隻是生活的無奈。
高考後她被保送到國內的重點大學a大,校方考慮到她孤兒的情況,免了她的所有學費,還欲給她一些生活補助,戴竹卻婉拒了,她申請了全額助學貸款,她不想大學的生活也像初中與高中那樣,不想再活在學校領導老師的特別關注下,不想再為那些眾人眼裏的榮譽而參加各種競賽,厭倦了成為眾人焦點的生活,大學的生活她隻想淡淡然地過,她所渴望的無非就是自由呼吸的空間。
這幾年來,周末及暑假寒假打工賺的錢節儉的她一分也沒動用過,加上這幾年所得的獎學金,雖然錢的數目不多,但她相信大學的生活費她自己可以解決,畢竟現在她已成年了,她打工的機會也比較多。
大一的第一學年,她打工的工作是當家教,周一至周五晚上從不間斷過,周六白天的行程也全滿,她空閑的時間就是學校周一至周五不開課的時間及周六晚上周日一整天的時間,寒假及暑假的時間也全安排滿了家教,雖然自由的時間對她而言是那麽的稀少,但戴竹是滿足的,因為她過著她想要的生活——自強與自由。
大一生活結束暑假過完時,戴竹盤算著存折上的數字,這一年來自己選擇家教的對象都是富人家的小孩,不能怪她勢利,本來她當家教就是為了賺錢,富人家請的家教工資都很高,當然要求也高些,不過這些對於以前一向品學兼優的她當然難不倒了,所以現在她存折上的數字已經直速上升了,這就意味著目前她的生活負擔也相對減少了。
大二時,戴竹不再從事家教工作,因為她被一家知名廣告公司聘用,對方看重的是她豐富的想像力及創新創作力,讓她在公司兼職做廣告策劃,她的工作時間自由,也不需要經常去公司報到,公司給她配備了電腦打印機傳真機,皆安裝在她的住所,方便她工作,有case時他們會打電話通知她,將資料傳真給她,讓她事先了解一下工作內容,第二天晚上她會到公司一趟,跟相關人員了解討論一下方案,待她構思完整後她會帶著自己的idea再親自去一趟公司進行工作完結匯報,這樣她的工作就完成了。
廣告公司對她每次的idea都很滿意,除了全職正式員工所該享有的福利她無法享用外,給她的工資跟正式員工一樣高,所以戴竹現在不用再為自己的生活費每晚奔波出去打工,她也有了更多的私人時間,否則,即使她認識了歐陽順,也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接觸追求他,更別説是有時晚上陪歐陽順聽講座了。
考慮到寒假的時間不算短暫,在不影響廣告公司正常工作的情況下,戴竹接了2個較輕鬆的家教工作,為自己的積蓄而努力,在生活費有保障的情況下,她也想多存點積蓄,為以後還貸款做準備。
寒假的日子果真如戴竹所想的,歐陽順與她之間就好像斷了聯係,連隻字片語也不曾有過,原來她還奢望能從東方拓及西門弘他們二人那裏得到一點關於他的消息,可是連他們二人也像消失了一樣。
所幸寒假過去了,新的學期又到來了,戴竹起了個大早,就飛奔到學校來,渴望能早一秒鍾見到歐陽順,以解她這寒假日積月累的滿滿的思念。
當她來到歐陽順所在的教室時,看著空無一人的教室,她不由得一愣,接著傻笑起來,她還真是笨蛋,現在才早上六點多,誰會在開學第一天這麽早來學校。
恍恍忽忽地她離開了歐陽順的教室,回到了自己的教室,還是等上午的課上完再去找他吧,隻是她懷疑自己等得了那麽久嗎?
事實證明她真的做不到,第一節課過後她就往歐陽順的係院跑去,可是她並沒有如願地見到歐陽順,東方拓説歐陽順要到今天下午才過來,失意瞬間爬滿戴竹的臉上。
接下來的課她壓根就沒聽進去,到了下午上完第一節課還沒等到歐陽順來找她,她又跑去找他了,結果又沒見到,最後隻好拜托東方拓等歐陽順過來告訴他,她在他們係裏樓頂的天台等她,反正她是沒心情去上課了,所以理所當然地戴小姐首次蹺課了。
歐陽順看著站在天台邊望著遠處燈光的戴竹,心沒來由地一抽,他從來都不知道當她一人獨處時,那背影孤獨無助得令他為之心碎,此刻他好想將她摟在自己的懷裏給她力量,可是,他的眼神一黯,終究他還是沒有做出心中的舉動。
整個寒假他想她想得心都碎了,可是他卻不能去找她,隻因韓家那老頭子知道戴竹的存在,他竟卑鄙的拿她來威脅他。
“那個女生不適合你”,韓老霸道地説道“這不關你的事”,歐陽順冷然道“我不準你再和她來往”,韓老氣勢過人地強橫道“你不準?”,歐陽順從鼻裏輕哼出聲,“你有什麽權利不準”
“你忘記過你曾許諾我的諾言了”,韓老雖然語氣暖和了下來,但説出的話卻明顯地讓人清楚地意識到他才是那個處於主動的人。
“我沒忘”,歐陽順麵無表情地説道,如果隻是許諾給韓老的諾言,他尚不必硬要遵守,畢竟他根本不屑於韓老頭的為人,他之所以給韓老承諾隻因另一個人的存在,他可以背棄對任何人的諾言,卻永遠也無法舍棄對她的承諾,隻因她是這世上最在乎他也是他最在乎的人,這個女人就是他的母親——歐陽馨,可是不管她如何愛他在乎他,最終她還是永遠地離開他了。
“或許你會覺得我殘酷,可是那女孩真的不適合你,再過一學期冷子煙就是你法律上的妻子,早點放掉那個女孩,對你對她都是最好的選擇”,不想他的麽孫走上跟他兒子韓義同樣的命運,這次他要趁兩人的感情還不穩定時切斷兩人之間的聯係,他已老到無法再承受那種椎心之痛。
對他對她都是最好的選擇?是嗎?放棄她真的是自己最好的選擇嗎?他不知道,他隻知道這一放手,他的世界將永遠陷入黑暗當中,再也沒有人能帶給他光芒將他救贖。
可他知道自己勢必,也不得不放開她的手,跟著他,他無法保證自己不會將她帶入黑暗,他寧願自已永陷入黑暗不可救贖,也不願冒一絲絲險讓她永遠失去光芒一步步走向黑暗。再次深深地凝視著那抹倩影,他在心裏歎道,再見了,我心中永恒的金色天使。
歐陽順腳步堅硬地向戴竹走近,當她轉頭瞧見來人是他時眼裏載滿著濃濃的思念之情刺痛了他的眼球:我曾經誓言不讓你受過任何傷害,可如今卻是我傷了你。
“以後我不會再找你了”,決裂的話語説出來是如此的令人心痛。
乍見他的欣喜被心痛所取代,戴竹慘白著一張臉,“這並不是我找你想聽的話”
“放棄吧,我對你沒感覺的”,不忍看她此刻痛心的表情,歐陽順將眼光移向別處。
戴竹的身子一顫,抬起頭望向夜空,倔強的小臉不妥協道,“現在放棄我會後悔的”
“隨你”,丟下這句話歐陽順就消失在黑夜裏。
“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到時你若是對我還是一丁點感覺都沒有,我會自動放棄的”,戴竹對著黑夜輕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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